第46章 心心相惜

“我覺得......我和師兄再也回不去了。”尹溯說着,眼淚像斷線的珍珠落了下來,随後更是哽咽難言,将臉埋在手心裏,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嬰隰伸手将他摟進懷裏,緊緊抱着他,輕聲道:“你還有我。”

那天是他第二次哭,第一次,哭自己的無能為力,救不了那個小女孩,這一次,哭自己的無可奈何,決定不了要走的路。

......

第二日,星爍趁着所有人都還沒下樓,一下子坐到尹溯面前,小聲問道:“如果有一天你被石頭壓了,你會舒服嗎?”

尹溯一聽,心想:這什麽問題,我為什麽會被石頭壓?“那要看是多大的石頭。”

星爍打量了他一下,道:“挺大,比你還大。”

然後又想了想:老東西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分量應該不輕,補充道:“還有點重。”

尹溯想也沒想就道:“那我還有命活嗎,又大又重的不直接把我壓死了。”

星爍一看他這個反應,這很明顯的不舒服啊,心想:完了完了,老東西真給魔界丢臉!

于是湊過去低聲道:“那你挖鼻孔的時候,是鼻孔舒服還是手指舒服。”

尹溯被問得猝不及防,一口茶冒進氣管裏,咳了半天,一臉錯愕地看向星爍,心說:你開玩笑的吧!但又看他一臉期待地在等自己回答,嘴角不自覺往上抽了抽,“我沒挖過,你呢?”

星爍随口就道:“我也沒挖過,不對啊,怎麽反過來你問我了,要不你現在挖下試試?”

尹溯一下哭笑不得,這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神情不自然地看向星爍,道:“你不覺得,我們現在談論的,有點辱沒斯文嗎?”

星爍認真想了想,好像确實有點,“那我換個問法,耳朵你總掏過吧,你掏的時候是耳朵舒服還是手指舒服。”

尹溯無奈地扶着額,心想: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Advertisement

晃眼一看,正好嬰隰和沈潦下來了,趕緊對星爍道:“他們來了,走吧走吧。”

星爍回頭看了一眼嬰隰,長嘆一聲,搖搖頭,就起身走了。

嬰隰看不懂星爍怎麽對着自己又嘆氣又搖頭,問尹溯,“他怎麽了?怎麽那副表情。”

尹溯看了看嬰隰的鼻子又看了看他的耳朵,道:“他可能......想讓人幫他掏耳朵。”于是走了出去。

嬰隰嘟囔一句,“魔還掏耳朵。”跟了上去。

他們出了夜雨城,正要往東郡方向走,尹溯見星爍還跟着,于是道:“你要同我們一路?”

星爍一聽就不高興了,“不歡迎嗎?我這麽厲害還能助你一臂之力。”

尹溯見他一定要跟,也就沒說什麽。

一路上,星爍一直把沈潦往後拉,每次只要沈潦一靠近尹溯和嬰隰他們,星爍就要上前去把他往後扯,還每次把沈潦扯下去了,就神神秘秘地看一眼嬰隰,似乎在說:好好把握我給你制造的機會,不要給爺丢臉。

而嬰隰總是一臉看傻兒子的表情看着他。

于是一人一妖一魔一菜雞,就這樣往東郡方向而去。

東郡這個地方,只有能用一個字來形容它,那就是大!

這裏是南北東西商隊來往的必經之地,裏面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

星爍問道:“我們到這裏是來幹什麽的。”

嬰隰道:“還用說嗎?當然是辦正事了。”

而星爍了然地點點頭,心想:果然這個老東西有什麽計劃。

他們一進了東郡,星爍就非要先去找客棧。

嬰隰打趣道:“你一個魔要住客棧就算了,這麽早就要去睡覺,是不是身體不好。”

星爍聽了,氣哄哄地對他說了一句,“你個為老不尊的。”就大步流星往前走。

嬰隰則是一臉委屈地看向尹溯,“我老嗎?”尹溯眉頭一挑道:“他可能不知道為老不尊是什麽意思。”

而沈潦看着眼前這兩人,忽然想起那天星爍告訴自己以後盡量讓他們單獨待在一起,自己問為什麽。

星爍說:“你難道沒有發現每次嬰隰看尹溯的時候,眼睛裏都是有星星的嗎?你再看他看我們的時候,眼裏都是帶着冰渣。”

他又看了眼嬰隰,心說:還真是。然後趕緊跟上星爍。

四個人進了客棧,星爍正要開口說要三間房。

也不知是尹溯習慣性還是怎麽的,先他一步開口,對老板說要四間房。

而星爍一聽,心想:遭了!他們分房睡了,這是吵架了!不行不行,我得幫幫他們。

然後把客棧老板拉到一邊,問他:“你們這裏有什麽适合談情說愛的地方嗎?”

老板想了想,“诶,還真有,我們這裏有個叫三生河岸的地方,那裏最适合談情說愛了,只要公子你帶上心愛的人,一定能将她拿下,保準讓她死心塌地跟着你。”

星爍聽得直樂呵,向老板投去欣賞的目光,道:“你很懂嘛。”

老板道:“沒有沒有,不過我那媳婦就是我在那裏讓我拿下的。”

最後星爍走過來,對嬰隰小聲說了一句,“記得帶尹溯去三生河岸,那裏特別不錯,但是千萬不要告訴他。”

然後又給沈潦遞了一個眼色,兩人就這樣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嬰隰。

尹溯見那兩人走了,于是問道:“阿隰,他跟你說什麽了,還一臉神秘的樣子。”

“他說讓我們去三生河岸,還說那裏特別不錯。”

......

兩人在去往三生河岸的路上,看到一對夫妻在街邊吵架,吵得那叫個不分伯仲,熱火朝天,而周圍的人都一臉見怪不怪的樣子。

嬰隰道:“這裏的民風有點彪悍啊。”

緊接着,又看到一對夫妻恩恩愛愛地走在街上,那女人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乖巧得很。

尹溯道:“除了彪悍還挺溫馨的。”

因為東郡這裏聚集了各路人馬,所以這裏是不存在特定民風的,說不定哪天你走着走着就感覺自己從南走到了北,又從北走到了西,再從西走到了東,最後繞了個大圈,回到原地。

尹溯正走着,嬰隰忽然遞給他一串糖葫蘆,還說道:“以後只要遇到賣糖葫蘆的,我都給你買一串。”

他拿着糖葫蘆,有點茫然,“為什麽?”

嬰隰道:“因為你喜歡啊。”頓了頓,又道:“越懷瑾每次下山,你都會讓他給你帶一串,而且每次只要有賣糖葫蘆的路過,你都會多看兩眼。”

尹溯聽他這麽一說,心裏驀然五味雜陳,自己當初在窮極境只是随口一提,他竟然記住了,還記了那麽久,而且連我在偷看糖葫蘆都知道。

然後兩人一路打聽,來到了三生河岸,其實尹溯聽名字就知道這裏是幹什麽的,但他還是想來,想和那個人一起來。

這裏燈火通明,到處洋溢着溫暖的氣息。

三生河岸,顧名思義這裏确實有一條河,但是它最特別的不是河而是岸。

岸邊上有一面很長的牆,不少男男女女都站在下面将對方的名字刻上去,一共要刻三次,代表着三生有幸,與卿相識。

尹溯看了眼那面牆,卻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

賣糖人的大叔沿街叫賣道:“一世糖人,三世相遇。”

嬰隰覺得這句話有趣,就拉着尹溯要去買糖人,可他選了半天也沒選出喜歡的。

大叔對他道:“公子喜歡什麽,我也可以現做,很快的。”

嬰隰思索了會兒,道:“照着我這樣做一個,再照着他這樣做一個。”指了指尹溯。

大叔看了眼尹溯,道了聲‘行’。

糖人做好後,尹溯正要去接自己的,而嬰隰一下子就拿走了,尹溯還未反應過來,手裏就有了另一個,嬰隰道:“你拿着我的,我拿着你的。”

然而尹溯拿着手裏糖人,不由的想,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阿隰他......,随後他立刻放棄自己這個想法,只是一個糖人而已,能代表什麽,自己什麽時候這麽異想天開了。

嬰隰拿着糖人心裏美滋滋的,又看到尹溯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于是打趣他道:“阿溯你是在想從哪裏開始吃嗎?”

可尹溯還在神游中,聽他說從哪裏吃,耳尖不由自主地開始發紅,咬了一口糖人。

嬰隰忽然故作驚訝道:“哇塞!你竟然一口就咬了我半個頭啊!”

尹溯被他逗得發笑,看了他一眼,于是道:“你也咬半個頭就好了。”

也不知道嬰隰是真沒聽懂還是裝沒聽懂,他就着尹溯的手就咬下去。

而尹溯完全沒料到他會這麽做,就這樣拿着讓他咬,愣愣地看着他,耳朵直接紅透了,微微嗔怒道:“哪有咬自己的。”

嬰隰‘嘿嘿’笑道:“這不就見到了,就是我啊。”

尹溯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就往前走,嬰隰立刻跟上去,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尹溯無奈地嘆了聲,也撞了過去,于是兩人就這樣你撞過來我撞過去的走了一陣。

忽然,嬰隰慘叫一聲,捂着肩膀往後退。

這可把尹溯吓了一跳,他趕緊上前連連問道:“怎麽了?怎麽了?是我力氣用大了嗎?”

嬰隰看到他這麽着急自己,心裏不禁湧起一陣暖意,他忍不住就想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他,像潮水般全部湧向他。

他就這樣看着尹溯,他甚至聽到了自己如雷聲般震耳的心跳,薄唇輕啓,心跳聲愈響了,緩緩開口,“阿溯其實我......。”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幾個人忽然從他身邊擦過,緊接着,天空璀璨奪目,而他想說的話也随着煙花掉落在地上。

他見尹溯依舊一臉擔憂,于是笑道:“我沒事,去看煙花。”他在心底告訴自己,現在還不合适,以後還有機會。

就這樣兩人靠着欄杆,擡頭看着璀璨煙火,煙火墜落,便是夜幕星河,夜幕之下,便只有你的眼眸。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