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緊跟其來

因為他們原先住的村莊被屠了,所以就在東郡的一處偏遠小鎮上找了一座空房,反正這裏有很多人都跑出東郡了,留下房子空着不住白不住。

星爍正吃着梨子到處走,就看到嬰隰正站在一顆樹下,背對着他,他過去一看,只見那人神情落寞,便挨了挨嬰隰,道:“你怎麽了?被抛棄了?”

嬰隰苦笑一下,緩緩道:“他有心上人了。”

“”

“阿溯身上有一塊石頭,他視若珍寶,還說與一個人有關。”嬰隰非常平靜地說完這一席話,然而他的心卻如同針紮一般。

“那個人送的?”

嬰隰沒有回答。星爍嘆了一聲,道:“那你怎麽辦?”

“如果有一天那個人回來了,我就......離開。”最後兩個字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連眼睛也微微泛紅。

“你舍得嗎?”星爍跟着他紅了眼眶。

“我......舍不得,可我......沒資格再陪着他了”說着從左眼眶裏落下一滴眼淚,話語中滿是不舍、哽咽。

星爍哪裏見過他這樣,猛地一把抱住他哭喊道:“你好慘啊,以後我陪着你,我給你養老送終。”

嬰隰一下捂住他的嘴道:“你小點聲!我都沒哭你哭什麽。”

“我替你委屈,我替你難過。”星爍說着又抱着他哭起來。

嬰隰又捂住他,“別哭了!你再哭讓阿溯知道了,我現在就得離開。”

星爍‘唰’的一下止住眼淚,像個沒事人似的,道:“我幫你把他搶回來。”堅定的樣子仿佛剛才哭的人不是他。

這時他們見到葉寒章帶着一大批明陽宮廟的弟子迅速将房子圍了起來,而清鹽也來了,而其他人聽到響動也趕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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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溯一見到自己師父,就知道不妙。清鹽看向他道:“溯兒!快過來!”

可尹溯猶猶豫豫地不想過去。清鹽見狀又道:“你若執意如此!為師便要動手了!”

這時葉寒章道:“四長老,您的愛徒幾次三番與魔界中人來往,還帶劫走了我明陽宮廟的叛逃者,長老若再不好好管教,恐釀成大禍。”

清鹽頓時就怒了,“逆徒!你再執意不知悔改!便不再是我蒼周城的弟子,更不不是為師的徒弟!”然而他還同時給尹溯傳了訣,‘你一天就知道惹禍!劫個人還能被發現!真丢為師的臉!現在先同為師回去,一會兒讓你走!不然明陽宮廟那個老東西一直抓着這件事不放!’

尹溯回過去一個,‘真的?’

‘為師什麽時候騙過你!’

尹溯悄悄地拉了拉嬰隰的袖子,然後低着頭一副我錯了的樣子來到清鹽身邊。

随後清鹽‘哼’了一聲拂衣而去,尹溯也立刻跟上去。

葉寒章冷笑一下,道:“你們都可以走,我只要他。”随後指向沈潦。

星爍輕蔑道:“單憑你帶的這些廢物,你覺得有勝算嗎?”

葉寒章揮了揮手,接着四周冒出許多弓箭手,将整座小木房圍了個水洩不通。

頓時無數的流箭飛馳而去,而且都是夾帶靈力的,淼南渡一把抓住飛向沈潦的一支,喝道:“進屋!”

衆人立即跑進去,星爍喊道:“怎麽辦!人太多了我控制不過來!”

那些進入幻覺的人都被其他人敲暈然後帶了下去,而後葉寒章拿過一張弓箭,又掐上離字訣,連續射出好幾支,剎那間,數支帶着火焰的流箭飛進屋裏,一間本來就不大的木屋開始燒起來。

同樣沈潦撿起射進來的箭,又掐起離字訣,一把将門打開把箭甩出去,又快速關上,只見一支帶火的白羽箭射中一人,然而那人剛倒下,就有其他人補上。

葉寒章再次揮手,無數帶着靈力的流矢雨點般向屋子裏射去,而木屋本來就被大火燒得搖搖欲墜,根本經不住那麽大的沖擊,所以門就倒了。

沈潦又立刻掐上坎字訣,然而他靈力不如葉寒章,因此召來的水流也澆不滅這火。

嬰隰躲着飛進來的流矢,喊道:“星爍帶他們先走。”

星爍操控着幻境,道:“我沒試過一次性帶兩個人。”

“那就這次試試!”

星爍咬咬牙,一手拉住沈潦,一手拉住淼南渡,沖嬰隰喊道:“那你也快點來!”他一直以為嬰隰還是原來那個威風凜凜的巫觋司,就以為他留下是要解決這裏的所有人,畢竟以前自己打架他也去善後過。

然後他深深地看了嬰隰一眼,帶着其他人走了,因為他确實沒帶過兩個人,所以這次他只把他們帶到了對面的一條街。

而尹溯這邊,他同清鹽走後,就感覺到不免,便往回跑,清鹽立馬拉住他,“你去了有什麽用!他們一個魔一個妖能出什麽事!”

尹溯哪裏會聽這些,“師父,我一定要回去!”說完就往回跑,忽然一道水流環住他,緊接着他就失去了知覺,然而接住他的卻是淼南渡。

原來是沈潦探着尹溯的靈力找來了,星爍道:“好你個小老頭,就知道你帶走尹溯會做些卑鄙無恥的事。”

清鹽驟然怒形于色,卻又因為理虧沒有大吼,“黃口小兒,魔界邪物,老夫帶走自己的徒弟,有何不可!你簡直胡言亂語,毀我清譽。”

星爍看他還不承認,又道:“行了行了小老頭,你趕緊走吧,他本來就不想跟你回去,你放心,我們會保護好他的。”

清鹽黑着臉看向星爍,丢下一句,“魔物!下次再讓老夫看到你與溯兒一道,老夫便斷了你的靈脈!”随後拂袖而去。

星爍‘嘁’了一聲,喃喃道:“嘴還挺硬。”又問沈潦,“尹溯怎麽樣了?”

沈潦道:“沒事,只是被暫時堵住了靈脈,很快就能醒。”

于是衆人就找了個地方坐下,等尹溯醒過來。

沈潦道:“星爍你不去把嬰隰兄帶出來嗎?”

星爍心想:他可是巫觋司啊,那些人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道:“不要擔心他,我告訴你啊,六界中能敵過他的根本就沒有,不過能跟他匹敵的倒是有一兩個,他現在肯定在爆打那些人,而且場面極度血腥,我們還是別去拖他後退了。”

沈潦沒明白,道:“嬰隰兄這麽厲害嗎?”

星爍見他不信,道:“他是巫觋司啊,他跟你們說過多少遍了,你們就是不信。”

沈潦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好傻好沒腦子,說什麽信什麽,嬰隰兄說自己是巫觋司的話都能信,你見過連瞬息之力都沒有的巫觋司嗎?

這時尹溯醒了,往四周看了看,問道:“阿隰呢?”

星爍将他扶起來,“他在替我們善後,這個時候應該差不多完了。”

“你們把他一個人留下了!”尹溯神情一變,還微帶怒火。

星爍見他還生氣了,便道:“你放心好了,他厲害着呢。”再一看。尹溯已經不見了。

衆人立刻追上去,來到那條街還未走近,就看到外面死了一排一排的人,全是那些弓箭手。

尹溯眉頭一皺,趕緊跑進去,而裏面的樣子,更為駭人,房屋已經被燒得破敗不堪,黑灰色的焦氣從那堆焦木中升起,一片屍橫遍地,斷壁殘垣的景象,而且所有人都是被一擊致命,屍體上還殘留了魔氣。

星爍簡直不能相信,喃喃道:“都死了。”好殘忍,随後又想,該!死有餘辜!

沈潦也喃喃道:“那些魔物回來了。”

然而尹溯卻沒有見到嬰隰,又探到他的靈力如同一盤散沙混亂不堪,似有似無,這種靈力根本探不出嬰隰具體在哪個位置。

星爍也想不明白嬰隰殺了就殺了,怎麽還不見了呢?又見尹溯急赤白臉的,便道:“他可能是去找我們了,你別擔心,他能對付這些人就不會有事的。”

尹溯丢下一句,“是靈鳶殺的。”便立刻往外走。

而他這句卻将星爍驚了個五雷轟頂,不是老東西?而是那些魔物!

沈潦一看尹溯的表情就知道他沒探到嬰隰的靈,立刻拉往外走的尹溯,道:“尹兄,東郡廣袤無垠,你要找到什麽時候。”

“靈鳶能瞬間殺掉所有人,就證明她當初隐藏了實力,就算尋遍整個東郡我也要找到他。”随後拂開沈潦的手,快步離開。

而沈潦他們三人就去其他地方尋找。

尹溯一路上都掐着訣探着靈,可始終探不出嬰隰的具體位置,他就只能在大致範圍裏一條街一條街的找,也幸虧街上只有巡邏的人,不然在人山人海中要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

而星爍倒是不太擔心嬰隰會出事,畢竟是巫觋司怎麽可能會出事呢?所以他就不緊不慢地在街上晃悠,遇到巡邏的就躲起來,然後又出來晃悠。

然而就在他渾水摸魚地挨家挨戶地找的時候,看到一個人也在四處尋人,不覺定睛一看。

不就是嬰隰嗎!

星爍叫了他一聲,嬰隰回頭看到他,道:“你們到底去哪裏了?怎麽就你一人?阿溯呢?”

他的問題星爍一個都回答,只是說了一句,“你......沒事?”

嬰隰聽後不可思議地笑了笑,“我能出什麽事,當時你們走後,我出去跟他們說沈潦已經走了,可葉寒章那白癡非要殺我來洩憤,于是我就闖出來了。”

星爍有點疑惑,“你為什麽不直接把他們解決了,用瞬息之力追上我呢?以你的速度追上我完全不是問題啊。”

嬰隰心說:我要是告訴你我失憶了還失去了一身本事,連體內的靈力都是不久前忽然冒出來的,而且靈蘊還沒了,你能接受嗎?你不得哭死過去。

星爍見他沒說話,又道:“你知道我們回去後,看到了什麽嗎?我們看到那些人全死了,只有葉寒章不見了,而且那些人都是靈鳶殺的。”星爍道。

嬰隰沉默了片刻,說了三個字,“阿溯呢?”

星爍道:“我們回去後沒發現你,他好像探不出你在哪兒,就去找你了。”

嬰隰急切地問道:“他在哪個位置?”

“你就這麽去?”

“不然呢?”

星爍思索片刻,道:“我覺得你該受點傷,然後看尹溯是什麽反應,如果他又急又難過,就說明你在他心裏還是有點地位的,那麽以後和那卑鄙小人搶人還有勝算,但如果他只是問兩句然後給你上點藥,哎!那......你懂吧。”

嬰隰忽然挺驚訝,笑道:“原來你的腦子都用在這上面了。”接着張開手示意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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