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順藤摸瓜
這時陸已修和一位灰袍道士進來,那灰袍道士手一揮,四周的蠟燭便瞬間點燃。
道士走到尹溯面前,蹲下後捏住他的下巴往兩旁一陣打量,又捏了捏他的肩和腿,随後發出滿意的一聲,“嗯,不錯。”
尹溯心裏罵道,你大爺的!捏來捏去,挑白菜呢!
那道士又把着尹溯手腕探靈,道:“蒼周城的人果然不錯,靈力強盛,雙腿修長,肩寬有力,樣貌也是數一數二,甚好。”
尹溯聽他這麽說,心裏驚了個五雷轟頂,這算什麽?我是遇到淫賊了?真夠惡心的。
這時陸已修說話了,道:“宋道長您放心,保證給您辦得妥妥的。”語氣極為谄媚讨好。
宋道長又來來回回摸着尹溯的腿,滿足道:“一切照舊,今晚送我房裏。”
尹溯強忍住想要爆打那人的沖動,硬是靠着牆一動不動。
随後,陸已修和那宋道長便相繼離開,就在密室關上的剎那,屋裏的蠟燭瞬間熄滅。
尹溯聽到他們走了,一下子直起來,極其厭惡地拍拍方才那道士摸過的地方,心裏惡寒陣陣。
而後,他掐起離字訣,将四周照亮,看到那些原本躺着的人都相繼坐起,又看着他,眼裏不再空洞無神,而是閃爍着渴求。
他正想開口問怎麽回事,這時便收到了來自沈潦的艮字訣,‘尹兄,這裏岔路太多了,我們找不過去了,怎麽辦!’
尹溯立刻回道,‘速速退回去!陸已修和一道士已經出來了!快快出去!’
接着他又傳了一個,‘從入口進,往前七步,右轉,行七步,左轉,行十步,左轉,八步,右轉,二十步,右轉,十八步,......,步伐大約兩尺半,見一密室,方到’。
當時沈潦一收到那句速速出去,便忙不蹑跌同衆人退了出去,接着又收到最後一句,便暗自慶幸,還好見到第一個岔口便停住了,不然要真進去了,退都不用退就直接困死。然而他卻回了一句,‘厲害!’
最後,尹溯便向其他人詢問究竟後才知這裏的人都是有靈力的散道或者道士。
Advertisement
而他們之所以會被關進來,是因為陸已修以癡迷習道為由,将他們請進府中,又用各種方法讓他們放下戒心,再于飯菜中摻入封靈的藥,而後便将他們關在這裏,奪他們的靈力和靈蘊。
尹溯有不解之處,便問道:“奪靈力和靈蘊這樣的事,凡人又如何能做得?”
那爬尹溯手的蒼白臉,名為趙時令,趙時令輕嘆一聲,道:“誰說不是呢,可那姓宋的就能做到。”說到姓宋時語氣極度憤恨。
尹溯思索着,一個凡人能有妖邪的本事,一定來的不正。
他又看了看四周那些臉色慘白、有氣無力的人,也難怪如此,靈力被強行剝奪,相當于沒了半條命啊。
他又問道:“那道士是何來歷,陸已修奪靈力靈蘊是為了什麽?閣下知道嗎?”
趙時令搖搖頭,道:“那姓宋的不似普通人,而且他還......。”他說到此處便停住了,哽咽着說不出話,過了一刻,才緩緩道:“那姓宋簡直不是人!他極好男風,我們這些人都被......。”話未盡而淚先流。
尹溯聽得難以置信,心底那股消下的惡寒又慢慢爬上心頭,他數了一下這裏足足有二十個,不由驚訝到捂嘴,心說:二十個全都被,那人是個淫賊啊!畜生不是嘛!等他落入我手,我非親手斷了他命根!
又想起姓宋的方才摸過自己,忍不住那慢蟲爬般的惡寒瞬間沖向頭頂。
這時他忽然看到有人走向自己,而那人面色如常,一身灰色道袍,正疑惑中,卻聽得那人開口道:“閣下,能否幫鄙人個忙。”
尹溯點點頭。那人坐于他旁,垂眼道:“鄙人付長年,那宋道長名為宋寒卿,是我的......兒時玩伴少時摯友,當初我們想同進蒼周城,可最後皆因天資愚笨被除名,後來我二人便一同游歷一同專研,可有一天不知怎的,他卻突然不見了,我尋遍萬裏才在兖州找到他,所以便自願進來,閣下請您幫我,我想讓他重回本性,我能做到的。”
付長年抓着尹溯的手臂,滿是哀求地看着他。
尹溯也不好将人家手打掉,正欲開口,這時密室門開了,尹溯便以為是陸已修來了,心中一慌便要撤訣,可訣未撤,卻眼前的趙時令飛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嬰隰的臉,他随即松了口氣。
嬰隰抱住他,道:“還好你沒事。”
而這時星爍卻看到裏面一個個像鬼一樣的人,都用野獸般泛光的眼睛看着他,心裏咯噔一怕,驀地抱住沈潦,“完了!我們繞到地獄了,全是餓死鬼,太吓人了!”
沈潦順着他的話看去,頓時一個激靈,鎮定下來道:“你不是魔嗎?你怕什麽。”
星爍聽後,恍然大悟道:“對哦,我是魔我怕什麽。”說着推開他。
而後尹溯将這裏的事與他們說了,不過他自然沒說宋寒卿做的那些畜生事。
最後衆人都說要把陸已修和宋寒卿先折磨一頓再淩遲才能洩憤,然而這時付長年卻道:“宋寒卿他本性不壞的,我能讓他找回人性,請你們不要殺他。”
星爍道:“你不是吧,他都奪你靈力了,你還替他說話,你怎麽想的。”
付長年卻轉向看着尹溯,尹溯便将付長年與宋寒卿的關系與他們說了一遍。
衆人都沉默了,沈潦先開口道:“你不想他死,可其他人呢?他奪走他們的靈力,害得他們變成如今這般,他們若是想他死呢?”
沈潦這句話可以說是一針見血,也正好把尹溯方才還未說的給說了,付長年一下子便無話可說,只是垂着頭,看上去極度悲傷,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道:“我知他罪無可恕......如果他必須死,那我......親自來。”最後三個字是帶着顫抖被說出的。
尹溯聽到那句‘親自來’,便知道付長年是想用什麽辦法,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想到這,他神情複雜地看向付長年,道:“你想代我去,可你想過沒有,你如今被封靈,我探不到你的位置,如果到時候失敗了或者他殺了你怎麽辦。”
“我一定能.....親手殺了他。”付長年語氣平靜,帶着決絕。
其他人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星爍便想開口問,然而嬰隰止住他,雖然他自己也聽不太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是卻能隐約感到付長年現在的決心和傷心。
同樣尹溯也感覺到了付長年的情緒,便對星爍道:“你的變幻之法能維持多久?”
星爍被沒來由的一問,想了想,道:“得看變什麽,變大物就一炷香,變小物就就一盞茶。”
“變容貌呢?”
“?”
尹溯看了看付長年,對星爍道:“把他變成我,能維持多久?”
星爍打量了下付長年,道:“一炷香,而且我還沒變過人,可能一炷香都不到。”
尹溯還未說話,付長年便道:“足夠了。”便向星爍伸出手要握他。
而星爍見有人要握他,茫然中就把手伸了過去,随後付長年握着他的手道了句,“多謝。”接着便是淚如雨下。
星爍見他這樣,便立即道:“不用不用。”然而付長年卻是泣不成聲。
星爍側着頭對沈潦道:“他怎麽感動得都哭成這樣了?”
而後星爍便将他幻成尹溯的模樣,又挨個挨個将所有人帶出陸府。
尹溯四個人将其他人安頓好後,便在陸府外等着天亮,等着那個絕望的人找回另一個絕望的人。
付長年被人帶進了宋寒卿的房中,他躺在床上想起了兒時一同識字,少時一同練劍,一同漂泊,一同研習的日子。
他想着門便開了,宋寒卿負手而進,坐在床邊,伸手細細地摸着床上人的臉,一副餍足享受的模樣,戲谑道:“我還從來沒*過蒼周城弟子,也不知是怎樣一番滋味,你長得如此迷人,我竟不舍把你的靈力給那老頭了。”
話音未落,他猛地扯開床上人的衣物,将臉貼上去,貪婪癡迷地嗅着。
付長年感受到那灼熱的呼吸,卻不敢睜眼去看那人,只是一手死死地握住短刃,一手死死地抓着被褥。
忽地,宋寒卿毫不憐惜,他感受到身下人在顫抖,忍不住笑了笑,掐住身下人的脖子,溫聲道:“蒼周城的人真是不錯,抖成這樣了,不過接下來......。”他未說完,便輕笑一聲。
床上之人被突如其來的痛,激得身子向上一躬,卻死死咬着下唇不發出一點聲音。
宋寒卿見他這樣,一巴掌扇過去,吼道:“痛成這樣還忍着!硬骨頭啊!”說着便是一動,全沒進去。
付長年臉色蒼白,眼淚便順着眼角流下來,嘴唇更是咬出鮮血,握住短刃的手更緊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此刻的宋寒卿還沒有放下防備。
宋寒卿見他一副痛苦又倔強的樣子,頓時邪心大起,還羞辱道:“你再聖潔又如何!蒼周城怎麽了!嗯?蒼周城的人同樣放蕩不堪!你再是個硬骨頭又怎麽樣?你覺得我惡心?那你看看自己現在是不是更惡心!”說着更是癫狂地大笑起來,卻是越來越來厲,越來越狠。
身下的人死咬住唇,唇破了滲出血,額頭也布滿細汗,卻把聲音都咽進了肚子裏。
宋寒卿一直辱罵,卻不知說與誰聽。
付長年被這麽瘋狂的動作已經快磨瘋了,從那裏傳遍全身的劇痛已經讓他難以呼吸,可他不敢睜眼,他怕一睜開便舍不得動手。
他受着暴厲又兇狠的動作,聽着絕望又癫狂的笑聲,他除了心痛便什麽都沒了,他同樣也知道現在就是時候,他慢慢地從被褥中伸出手,随即快速刺向宋寒卿的心口。
然而他依舊是低估了那人,宋寒卿迅速抓住他的手,一把将短刃奪過,甩到床尾,便掐住他的脖子,狠厲陰冷看着他,道:“想殺我的人,你不是第一個,正派弟子。”最後四個字他說得極其諷刺。
而他掐着付長年的手也越來越緊,眼裏流露出的全是兇狠殘暴,可身下的人卻沒有反抗,甚至連一點聲音都未發出。
就在付長年快斷氣的時候,變幻之法失效了。
宋寒卿滿眼錯愕地看着身下人,手也漸漸松了力道,看着那個他知道已被關進密室卻不敢去見,不敢去想,又舍不得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