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自憐

“…………”楚懷珝口中咀嚼着這兩個字, 眸子裏的清光不覺閃動了幾分。

聽了這個名字,就連懷抱美姬的赫連祁都忍不住笑道:“你這名字, 自惜未免也太凄涼了些。”

站在廳前,随手收回佩劍,他一雙美目掃過廳內衆人,最終停在主座的陸峰身上,淡然道:“無人憐愛, 當之, 有何凄涼?”

陸峰聞言笑出聲來,他盯着看了半晌,語氣滿是興味:“如此佳人, 怎會無人憐愛?”

擡頭看向他, 道:“那就要看陸公子所謂的‘憐愛’,究竟是什麽意思了。”

“哈哈哈哈哈, 有趣有趣。”赫連祁撫掌大笑, 這位公子倒是十分合他的心意。

飲下美姬遞到嘴邊的美酒,赫連祁打趣道:“不如你上去問問陸公子, 他所謂的‘憐愛’到底是什麽意思。”

臺下一陣哄笑, 亦是勾起嘴角,輕聲笑道:“這話當然問不出口, 爺可莫要拿說笑了。”

有了這麽一個小插曲兒,陸峰的心情明顯大好, 他命人賞了藝班些許銀兩, 直接派人将幾人帶出了內艙。

上臺助興的舞女藝師, 除了主動在主艙陪酒的,其他人一律被安排至小艙外宴。

楚懷珝所有所思的看着那抹白影消失在視線,眸色忽明忽暗,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赫連祁見狀坐正了身子,忍不住挪愉道:“楚二爺,你的眼睛都要粘在人家身上了。”

楚懷珝倒是毫不在意,他淡淡一笑道:“尚美之道,千古之風。難得佳人在旁,自然要多看幾眼。”

“哈哈哈哈哈……”赫連祁大笑出聲,“看來這個,該是對我們楚二爺的胃口了。”

陸峰聞言目光閃動道:“二爺覺得這如何?”

楚懷珝摸了摸下巴,笑道:“入畫之姿,傾城之色。”

Advertisement

赫連祁一口清酒吐出,他瞪大了眼,低喃道:“楚懷珝,楚二爺,難怪那青毓樓的公子倌兒都對你念念不忘,你這閉着眼誇人的本事還真是張口就來。”

他輕輕搖了搖頭,嘆息一聲:“本王服了,本王自嘆不如。那位公子分明連面紗都沒摘,也不知你這個傾城之色究竟是怎麽得來的?”

楚懷珝笑而不語。

陸峰聽這話立刻明白了:楚二爺看不上他船裏的倌兒,卻是看上了這位彈樂舞劍的藝師。

見他對十分感興趣,陸峰心念一動,回身喚來陸武,于他耳邊吩咐了幾句。陸武垂頭安靜聽着,待他說完,便閃身出了內艙。

此時正在艙外卸妝解劍,剛将面上輕紗拿下,轉身便看到陸武正捧着一個托盤向他走來。

“公子,我家陸爺有請您去主艙飲酒。”

“飲酒?”

他微微挑眉,伸手将盤上紅綢掀起,燈光映着那滿盤的真金白銀,十分奪目。

再擡眸,只見陸武笑的意味深長。

若真是單純飲酒,還送金銀作甚?

自憐挑起了唇,他接過那沉甸甸的托盤,莞爾一笑:“勞煩帶路。”

陸武回來時,身後多了一人。

那人依舊一席白衣,只不過面上的白紗已被摘下,露出一張清秀的臉。

朱唇皓齒,面若皎月。只是再搭上那雙鳳眼,卻帶着一絲說不出的違和感。

只見他緩步來到楚懷珝身邊,手中端着瓊漿玉液,嘴角含笑,掀袍而坐。

“爺,自憐敬你。”

楚懷珝凝眸看了他一會兒,揚唇笑了:“好啊。”

這場宴席從戌時用到子時,眼看在座賓客都喝的差不多了,陸峰拍了拍手,吩咐陸武撤了宴,将在座的衆人送至二層客房。

夜風拂面,難得帶來一陣涼意。

楚懷珝步伐紊亂地從主艙走出,只見他一手扶着自憐,一手抓着墨扇,在旁人來看,楚二爺分明就是喝醉了。

陸武将手中醒酒茶遞過去,語氣十分恭敬:“自憐公子,勞煩您将二爺送回房間了。”

自憐心底湧出幾分無奈,只得輕嘆道:“好。”

兩人進了屋,自憐将楚懷珝扶至床邊,剛要轉身,衣袖便被人扯住,他擡眼一看,楚懷珝正一動不動的盯着他看。

“去哪兒?”

自憐無奈:“我去把醒酒茶拿來。”

楚懷珝聞言松了他的衣袍,合眼靠在床邊軟墊上,伸手輕輕按揉揉睛明穴。

只當他醉了,自憐從桌上拿起陸武備好的醒酒茶,将它遞到楚懷珝嘴邊,聲音帶了些許哄誘:“爺,把這個喝了吧。”

楚懷珝眼眸一閃,輕笑道:“不如你喂我?”

自憐聞言一愣,随即眯了眯眼,抱臂笑道:“好啊,我這就去尋個勺子來。”

将茶盅放在床頭案幾上,自憐轉身正要離開,楚懷珝卻突然捉住了他的手腕,一個用力便把他壓在了身下。

桌上燭火閃爍,襯得他的眸色分外幽深,哪裏還有半分醉酒的意思。

“今天可玩開心了?”

自憐目光一閃,輕聲道:“爺這是何意?”

“何意?”楚懷珝低聲笑了,“你随我回了房間,現在還問我何意?”

他舔舔唇,眼底淨是愉悅:“你猜我是何意?”

自憐皺眉:“我……”

未等他說完,楚懷珝便低頭堵上了他的嘴。靈活抵開他的貝齒,在尋至那方柔軟後,直接與之交纏。

身下錦被松軟,自憐的呼吸逐漸不穩,手指下意識扯上他的袖口,他蹙起眉,輕輕歪了歪頭。

見他要躲,楚懷珝擡步臂将手指埋入那柔軟的墨發中,微微使力,直接加深了這個吻。

自憐拽着他袖口的手已經漸漸有些發軟,口中津液來不及吞咽,順着嘴角沒入枕邊。

一吻畢,楚懷珝放開懷裏的人,見他兩頰滿是桃紅,不由嘆了口氣道:“怎麽連呼吸都不會了。”

眼角被那近乎窒息的吻逼出淚水,自憐眼波潋滟,神色滿是可憐:“爺……”

楚懷珝咬了下他的耳朵,聲音低沉:“下次還敢這麽玩麽?”

自憐不解道:“爺究竟在說什麽?”

見他仍在裝傻,楚懷珝只得強壓着怒氣笑道:“說你名字起不錯。”

“自憐,自憐,顧影自媚,窺鏡自憐……”

附身來到他耳邊,楚懷珝低聲道:“還想吃糖葫蘆麽?”

自憐眨眨眼:“爺這裏有?”

“還真有一顆。”

楚懷珝從懷裏掏出一方錦帕,只見那錦帕上隐約寫着一個‘舟’字,帕裏還抱着一枚晶亮的山楂。

自憐吸了口氣,幽幽道:“山楂不裹糖,算什麽糖葫蘆,如此酸澀,定然不好吃。”

見他眸色越來越深,顧檀不敢再貧嘴,他将臉上面具撕去,輕輕嘆了口氣,道:“二爺既然知道了,還幹嘛非要揭穿我。”

楚懷珝挑了挑眉,伸手點點他的額頭,無奈道:“說罷,怎麽回事?”

“不是去買糖葫蘆麽?怎麽還跑到畫舫給人祝壽來了?”

顧檀起身将衣服整理好,伸手拭去眼角的淚,緩聲道:“那個賣糖葫蘆的老伯有點問題,他在糖葫蘆中下了藥,想找人代替他的兒子前來給陸三公子祝壽。”

“所以呢?你就接了這差事?”

“我本來沒想接,可那老伯提到了陸峰,我想着親自過來可能會找到些別的線索,于是便替他兒子過來了。”

說到這兒,他微微嘆了口氣:“倒是沒想到二爺也跟來了。”

楚懷珝聞言無奈道:“為什麽不先回來同我說一聲?”

“我傳了信啊,”顧檀指指那方手帕,神色十分無辜:“這不就是麽。”

楚懷珝拿出墨扇敲敲他的腦袋:“這算什麽信兒,若不是陸峰說到畫舫,我還真以為你只是想找船游樂!”

楚懷珝這話說的不假,一開始他只當顧檀發現了什麽好玩的玩意兒,直到陸峰說到畫舫,再聯想顧檀留下的信息,楚懷珝這才突然明白他究竟是去了哪裏。

就像赫連祁說的,他楚二爺什麽沒見過,什麽沒玩過,單單一個畫舫,根本激不起他半分興趣。若不是猜測顧檀可能在此,楚懷珝興許都不會踏入這地方半步。

顧檀捋順微亂的長發,嘆息道:“本想着今晚怎麽也能在那陸三公子的屋裏套上幾句話,哪成想半道居然讓二爺帶回來了。”

楚懷珝被他氣笑了:“你這意思,倒還是我的不是了?”

顧檀聞言勾唇笑開,只見他目光流轉道:“我哪裏敢說二爺的不是。”

知他也是為了早點找到線索,楚懷珝輕嘆一聲,無奈道:“虧我還總和沈枚說你有分寸,下次早有這種事,一定要先與我商議。”

說到這兒,他搖了搖頭道:“你這樣還想套陸峰的話?就你那點小心思,真以為你能瞞的過他?”

顧檀聞言挑眉道:“也不算難吧,若是阿其所好,投其所願……”

啪——

墨扇被楚懷珝扔置桌上,只聽他淡淡道:“我倒想聽聽你是怎麽投其所好的。就用那一套舞得亂七八糟的劍法?手臂不想要了?”

“還是說……”他輕笑一聲,眼底滿是深意:“你覺得我今晚不該帶你回來?”

※※※※※※※※※※※※※※※※※※※※

今日份的更新~

被基友說是嬰兒學步車……

哭唧唧

小天使們看文愉快~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