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密的人越無法分享,無法開口,甚至根本,無法提及。
石岸不能和陸明說自己的感情,更不可能和家裏人說,因為得到的只有勸說和不贊同,一直以來,他幾乎是孤軍奮戰的面對着一切。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其實來到這裏,或許也只是想要找個人,說說話——尤其這個人,似乎能夠理解自己的選擇。
不需要親密,甚至不需要多麽認識,所以話,才能出口。
“不算,吵架吧!”
斟酌着用詞,有些不适應的,石岸開口說着,
“想聊聊嗎?或許說說話,感覺會好些。”
“你不是說讓個病人在廚房裏不太合适嗎?”
“所以你最好戴上口罩吧!”
年輕的廚子笑了笑,笑容舒适,然後伸手在廚房裏的一個小櫃上摸出來一個大大的口罩,幾乎能夠把人腦袋包裹的嚴嚴實實。
然後拿了張凳子擱在一邊,示意石岸可以坐上去。
石岸從善如流。
“不算吵架的話,那是因為什麽,發生了争執?”
年輕的廚子似乎也斟酌了用詞,然後問道,
“也,也不算,應該說是,我惹了她不快吧...”
“生氣了嗎?那你道歉了嗎?和女孩子相處,道歉這種事情一定要會的。你別看江小姐看起來冷靜理智的就以為她不會為了一些小事生氣。”
“我女朋友性格也是特別冷靜理智的那種,可在一起的時候也會因為一些你根本想象不到的事情生氣,這個時候你可千萬別覺得她冷靜理智一定會自己想清楚,趕緊道歉才是正理。”
司頌音似乎是因為想到了一些什麽,面上挂着的笑容都深了許多。
石岸苦笑了下,
“我并沒有不願意道歉啊,只是她沒給我機會。”
“?”
不太明白對方的說法,司頌音的面部表情很明顯。
“看電影的時候碰到我們分手的時候因為相親而認識并且出去過幾次的女孩,并沒有吵架也沒有争執,她只是很安靜的告訴我夜深了早點休息,第二天一早就沒見人了。”
“我們之間的故事應該和你的很不一樣,一直追逐的人是我,随時可以離開的人,是她。”
“呵,我這解釋什麽呢?明眼人都知道是我扒着她的吧!沒臉沒皮的插足別人婚姻這種事情...”
石岸心裏,其實對自己這種身份,是他非常無法接受的。
可因為那個人是她,他又不得不...尋求着這樣的身份,否則話,怎麽辦呢?和她分開嗎?
這種,事情...
哪怕只是在幻想當中,都那麽可怕啊~
有點頹的坐在椅子上,石岸覺得自己不知道怎麽了,格外的有傾訴欲。
或者是對方是個完全在自己生活圈以外的人,看起來又是個嘴緊的,又或者,他只是,有點太難受了——沒有得到過就不會談及失去,可他才剛被愛神眷顧——
他對她說過,如果她倦了,那麽他可以憑借這麽一段兩情相悅活下去,可——這種兩情相悅的感情,難道就只有這麽幾天?
是不是也太短了?
“江小姐應該也是很在乎你的吧,”
忽然聽到,
石岸一震,猛然擡頭看着說話的人,甚至因為擡頭的動作太急而生出了些許的眩暈,
“如果不是在乎的話,幹嘛管你和誰交往過啊,再說,不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簡單交往嗎,這樣都會不快的話,江小姐的占有欲很強啊!”
“是這樣嗎?”
可以,這樣想嗎?
心髒狂跳,男人連眼神都變得發光。
司頌音看這對方,笑了笑,這或者就是當局者迷吧!
石岸站起身,覺得自己腦袋還是暈暈的,但整個人的感覺就已經不一樣了。
“我,我還是不待了,謝謝你!”
對着人道了謝,石岸出門便打車去了江流公司的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從明天起應該會隔日更吧~
☆、第 34 章(淨)
034
啓明星是一件發展中的一個中型公司,地理位置不是很好,但好在環境還不錯,公司的占地面積也挺不錯。
石岸其實很早就知道對方有這麽一間公司,甚至坐落的地點,可他從未動過念頭去看,因為彼此之間根本就沒有談及過這些東西,他的任何一點舉動,或許都會帶給自己更多的麻煩。
可現在他想,或許自己應該試一試,就像好奇的小貓總想往水裏探那樣,或者就溺死了,或者,就學會了。
管他呢,反正不會更糟了。
到地方之後石岸下了計程車,啓明星的牌子是那種低調的黑色,但字體挺別致,不是什麽大師的字體,但他很熟悉。
就是江流自己的字。
她似乎跟什麽人學過毛筆,在初次重逢之後就有了一筆好字。
往啓明星走的時候他其實有點兒忐忑,甚至有幾次都想轉身算了。
她不會喜歡自己出現在這裏的,昨天晚上他說來送飯都不願的人,如果看到他出現——
可怎麽辦?
他現在,克制不住的想要——
“你怎麽在這裏?”
站在公司大門邊一個不怎麽顯眼位置的男人忽然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石岸緊張的回身,
“齊小姐。”
齊娜被江流吵醒之後就沒了睡意,那小子在電話裏哭的稀裏嘩啦的,雖然她不太想再理他,但多少還是被影響了。
在家裏忍着心煩意亂看了會文件,最終還是決定幹脆來公司算了。
“來找江總?”
看着說話的人一副了然的樣子,石岸忍不住耳根有點發熱,這人似乎,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應該和她的關系,挺好的吧!
“齊小姐能幫個忙嗎?”
忍住不舒服的感覺,石岸問。
“?”
對方回了他一個問號的眼神,
“能帶我上去嗎?”
“她不知道你要來?”
齊娜聞言皺了皺眉,對于對方的出現她其實并不太欣賞,身為第三者就應該有第三者的覺悟,這麽大咧咧的出現在這裏,實在是有點不知道輕重。
哪怕因為江流的敘述對于這個特別的第三者看法好了些,但到底這種身份的人,不該在還沒有發生變化的時候,登上臺面。
聽出了對方語氣裏的不贊同,石岸心髒縮了下,
“我,”
語氣幹幹的,試圖開口,但一個字之後就頓住了,咳了一聲,這才再次開口:
“或者你打個電話給她說一聲吧,如果不願意我上去的話,我就離開。”
齊娜看了對方一眼,拿出了手機,沒問為什麽你不自己打。
樓上的女人接到電話的時候有點意外,因為她的原因,她和石岸兩人似乎一直将各自的生活圈區分的非常鮮明,而他也很識趣的從未試圖超越某些界限,這還是對方第一次,試圖越線。
和聚華不一樣,啓明星只是一個小公司,哪怕因為這幾年發展的挺不錯,也頂多只能算是上升期的中型公司,所以公司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只有他們一家,整棟大樓他們只占了兩層,四五兩層,一樓有個公司的牌子,但并不是只有他們的牌子。
江流的辦公室在五樓,離得樓底下并不遠拿着電話走到窗邊,江流拉開窗簾往下看了一眼。
體型偏瘦的男人微垂着腦袋站在那裏,露出的脖頸線條優美,黑色的襯衣露出了個領,外面罩了件簡單的駝色風衣,非常随便的穿着,但是因為身體的主人而讓人生出一種穿了高定的錯覺。
真的是個,外形很棒的男人了。
這樣的男人,要說他長這麽大就只和一個女人發生過關系,怕是很難讓人相信的。
但江流知道,只有自己碰過他。
這麽一想着,似乎那個并沒有看清楚長相的女人,也沒什麽了。
說白了,她真的是占有欲在作祟。
這樣說吧,一個一直以來都被劃入掌中的物品,忽然被告知并不是,那種意外和所有物被侵占的感覺讓她十分不熟悉。
但是或許不應該冷淡,
站在樓上往下看的女人想着,
她該讓他知道,自己是屬于誰的。
“讓他等着!”
江流在樓下出現的時候石岸有點想躲。
但在看到對方戲谑的眼神的時候,又忍住了。
“正主來了,那我先上去了,待會兒記得別從正門進去。”
齊娜看着下來的人撇了撇嘴,噔噔噔踩着自己的高跟鞋就進了門。
“怎麽來了?”
說話的女人語氣不怎麽開心,也不怎麽不開心,平淡的讓人摸不着底。
石岸不知道怎麽回,
“我...”
話沒說完,對方卻接了上去,
“跟我來,”
說話的女人轉過身去,快步走進大樓的左邊,啪的一聲推開了那扇應該是非常少有人使用而有一些灰塵的樓梯門。
石岸很快的追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的爬起了樓梯。
不好坐電梯,以免被人看見,可實際上江流也不應該下來,因為一樣或許會被人看到。
石岸跟在人身後,不知道走了幾層樓,默默想着。
忽然覺得自己撞到了前面人的身體,下意識往回退了一下,但沒能真退回去——
對方抓住了他的肩膀,并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但他便像是被蠱惑了,跟着那抓住自己的力量,從容的被推靠在了一扇冰涼的門板上。
。。。。
。。。。。
。。。。。。
。。。。。。。
忽然被捏住的下颚被迫開啓,迎接到的便是暴風驟雨似的親吻,還來不及掙紮,又或許其實也根本沒想過掙紮,頭暈目眩的男人一下就沉淪了下去,雙手環上了對方的腰間,
“乖,告訴我,我是誰?”
“...江流...”
“還有誰?”
“呃?”
不太滿意的女人再次開口,
“除了我,還有誰?”
“...啊?”
雙目發紅的男人忽然有點生氣,環在人身上的手臂下意識便有了推拒的姿态,感冒的症狀和眩暈都像是被這六個字砸中了,繼而生氣起來。
“除了你還有誰?!”你以為除了你,我還會允許哪個人,這樣對我?!
濕漉漉的雙眸帶着恨意,那種被曲解被虧待甚至誤會然後委屈又憤怒,的恨意。
推拒的姿勢裏用了力,便真的将還和自己膩在一起的女人推了開來,可推拒的那雙手,卻遲遲沒有松開。
但真的是生氣。
“你以為除了你之外我還會這麽不要臉的...貼誰?!”
“你以為,除了你之外我還會允許誰這麽,下,下...的對待我?!”
“你以為...”
推開人之後沒有松開的手指緩慢的脫離,細長白皙又骨架均勻的指頭捂住了主人的臉,
“哈哈,”
被捂住的面孔下發出帶着氣音的笑聲,苦笑聲。
“如果能接受別的女人,如果能接受別的女人...”
幾乎是帶着恨意的,
“如果能接受別的女人,你以為我還會這樣死皮賴臉的纏上你?!”
“你知不知道我恨你!”
“我恨你在我根本還來不及感受情愛的時候就讓我的感情定型成你要的樣子又不要它!”
“可這具愚蠢的身體,就因為被你擁有過,根本就不想再被人擁有!”
“你問我還有誰?”
“你說呢!”
“你說我還有誰?!”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花梨 10瓶;不歸 3瓶;123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35 章(淨)
035
氣呼呼的男人渾身上下都像是冒着煙。
面孔緋紅一片,明顯是氣的狠了。
對面看着的女人卻很沒有良心的笑了起來。
于是男人很不想理會的側過面孔,不看她。
對方卻輕快的向他走來,而那兩片剛吻過自己的唇,紅豔豔的湊上來,
“生氣了?”
漫不經心的疑問句伴着愉悅的吻,輕輕落在嘴角邊上,石岸被吻的顫了顫,
“別生氣嘛,你一直那麽乖,來來回回相親都只是吃個飯就沒下文的,突然冒出個前女友,我不舒服。”
說話的女人聲音輕而柔,微微的吐息跟着它的主人一塊兒侵略性極強的環繞上了人,而那種聲音,幾乎是在哄人了。
從未被如此對待過的人,下意識繃緊了身體,連面孔都益發的往側面去,雙手卻毫無骨氣的回抱了回去。
但到底還是記得自己的委屈。
“哼!”
然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你怎麽知道我相親,”只吃飯沒下文。
感覺到對方環住自己腰肢的手,江流神情益發的放松起來,笑笑的吻了吻近在咫尺的白乎乎的耳朵,
“你說呢?”
膝蓋像是被射中了,差點跪下身去。
石岸覺得自己可能有些發燒,神志不清?
這句話的意思是,她并沒有自己所以為的那樣,毫不關心他嗎?
“我,”
“我們進去做吧!”
因為說話而轉過頭來的男人方啓唇,對方便黏上來,抵着自己,說。
說完話的女人大力的推起了自己,石岸有點狼狽的被推着往後,然後發現自己背後的門忽然就開了,他差點兒仰躺下去。
如果對方沒有抱着他的話。
門背後是一間房,裝修的風格簡單明了,一看就是這抱着自己的女人随随便便讓人弄的。
但被人抱着站在這裏,熟悉的風格卻讓他有點不自在了起來。
這種裝修的風格,讓他不太喜歡。
過去有太多次的潦草歡好都是在這種環境裏,每次被像個牛郎一般用過就趕走或者單獨留下的感覺...太糟糕。
。。。。。
。。。。。。
。。。。。。。
從善如流的俯下身,吻上對方,感受着對方的熱情似火,江流有點不太習慣,但也只是因為非常态的不習慣,肢體和情感上,反倒益發滿足。
......
石岸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窗外的夕陽一片橙紅,整個小套房裏面全是橙色。
感冒原本就頭暈目眩的,在來了一場格外激烈的□□,做完沒多久他就迷迷糊糊的,只恍惚間覺得身邊的人似乎起身要走——這種感覺真糟糕。
于是直覺的趴上去,他似乎,說了什麽來着?
是別走?
還是別留下我一個人?
擡手扶了扶額頭,
所以,雖然請求了,可還是走了嗎?
有些頹喪的坐起身,滑落的薄被下是一具單薄的男性軀體,有點兒瘦,卻也同時有種病态的美。
江流推門而入的時候入目的便是對方光着的上半身,而那些被遮住的部分,她也見過。
“醒了?正好過來吃點藥。”
手裏拿着水杯和一板感冒藥的女人踩着自己十公分的高跟鞋走了進來。
石岸一愣,對方卻已經走過來坐到了床邊,甚至伸手便探上了他的額頭,
“比之前稍微退了些,不過還是有點燒,先吃點感冒藥,實在不行我們去醫院。”
“呃?”
“怎麽傻了?還是本來就是個傻的?感冒發燒不在家呆着到處跑什麽,我晚上又不是不回去。”
說話的女人似乎忘記了自己之前因為生氣而冷淡的對待對方的樣子。
“你會回去嗎?”
男人卻從這話裏聽出端倪,伸出手握住對方遞過來的杯子,和手。
出聲,聲音因為感冒和之前的...什麽,格外沙啞,
“...會啊,如果因為一個前女友就把你丢在那裏自生自滅,我會後悔的。”
江流好笑的看着對方因為自己的話而瞪大了眼睛的樣子,覺得實在是奇妙。她對面的男人,比她還大了半歲的樣子,已經三十多了,可詭異的,總讓她覺得對方有種少年感——
或許便是這種懵懂而幹淨的樣子,最終打動了她。
“聽着,石岸,”
說話的女人擡手摸上對方的臉,
“願意成為我的人嗎?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只屬于我一個人?”
“遲來的占有欲讓我很不習慣,所以我很暴躁,但我更不喜歡猶豫,就像當初不想要了就分開一樣,現在我想擁有你,極具占有性的,唯一的,完完全全的,屬于我?你願意嗎?”
“或許不會結婚生孩子,甚至不一定相互歸屬,我只想要你的專屬權,怎麽樣?”
說話的時候,手指細細的感受着對方面上肌膚細膩的觸感,緩慢而帶着留戀,漸漸摸到那雙漂亮的嘴唇,
然後被人輕輕咬住。
像只剛出生的小奶狗,與其說是咬,不如說是含在唇裏,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波光潋滟...
江流忍不住用了點力而對方配合的實在是...
有些顏色。
“這是答應了?”
“早就是你的了啊,掙紮也沒用。”
“我只愛你啊~”
☆、第 36 章
036
另一邊,簡爾被電話打擊後傷心欲絕,可又不想放棄,他有直覺,如果一旦放棄,對方肯定很快就會像翻過的書一樣把他抛諸腦後。
這個世界上會有跟他媽一樣又蠢又固執,一味把個垃圾當寶拼着命也要去給人當三兒的女人,自然也會有活得恣意潇灑,全然只顧自己的女人。
他是個私生子,老頭子是個所謂名流人士,謹遵的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政策,除了他那個愚蠢的媽之外,四兒五兒六兒,七□□怕是都有。
他長到十八歲,除了幹淨東西沒見着之外,什麽玩意兒都見過了。
但就在幾個月之前,那老東西家裏大老婆生的兒子飛機失事,直接game over,所有牛鬼蛇神全都跑了出來,他媽居然想讓他去那老東西家裏表演父慈子孝給她争寵然後擠掉正室,他一惱火直接就跑了。
其實要說的話,那老家夥對他還算不錯,除了那個他已經嗝屁的所謂的哥哥,外面這些亂七八糟的所謂兄弟姐妹當中,那老東西最看重他,也一直想要把他帶回那個‘家’。
或許是因為,他品學兼優?
其餘的傻帽們為了尋求關注,似乎都是走的叛逆路線,腦子似乎也都差點什麽,只有他,從小開始就各種優秀。
但問題是,老子認真讀書,為的就是離你們這些傻逼們遠一點,你現在讓我跳進去?
老子是有病才聽你的!
十七歲的少年離家出走,當然是帶了腦子的,除了現金和值錢的東西,他什麽都沒帶。
所以那老家夥和他那個蠢媽用金錢當威脅讓他回家的時後,他沖着電話罵了句傻逼就挂斷了。
但之前的十七年裏,除了讀書之外他什麽也沒學過,因為腦子好使讀書倒是真的挺不錯,可他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這會兒出來,連個基本的服務生也當不了。
少爺當慣了的人,你讓他去伺候人?
幸好他帶的錢夠多,起碼三年內不亂花的話,他暫時是不用回去的。
一個人心情不好,半路上認識的些牛鬼蛇神們說去酒吧,他無所謂也就跟着去了。
環境是真吵,他坐那兒,來來回回男男女女,老有人想來找他,煩!
可這嘈雜的環境到真特麽的能讓人什麽都不想,那些鬼東西愛誰誰誰。
一開始的幾天他就給那亂糟糟的環境裏坐着,巨大的音樂聲,男男女女扭動的肢體,各種暧昧和荷爾蒙的味道...
換了位置的年輕的男孩就坐在角落裏,用一雙漆黑又嘲諷的眼睛看着。
這特麽就是人。
渣男賤女。
雖然坐在角落,但男孩出色的外表依舊讓有心人各種心動。
沒幾天簡爾就被酒保送酒來的時候問道要不要來做少爺——當然那個酒保差點讓他給揍了,但到底沒湊。
兩人漸漸熟悉起來。
“我說,你小子長這樣天天給我們店裏坐着,來來去去的土豪富婆都流了一地的哈喇子,但你不下場,這有什麽意思?”
“老子又不是出來賣的,你管得着嗎?”
“下場玩玩兒憋,你小子還沒開過葷吧,咱們這漂亮姑娘多的是,年輕的也不少,找個随便玩玩也好啊。”
習慣了酒吧裏各式各樣的‘一見鐘情’酒保笑眯眯的說,在他看來來這裏的,誰還不是找個樂子?
這小孩子有點奇怪,但到底也還是來這兒玩的。
簡爾被說的有些意動,但多少又有些不甘心——為什麽他不能找個更好的人呢?
雖然人坐在這裏,但在此之前日常生活雖然雞零狗碎的事情多,可畢竟還是個學生,總覺得來這種地方尋求感情寄托的人,都和他爹差不多,爛。
“其實,如果不想呆的話,幹嘛不回家呢?”
酒保的聲音在簡爾遲疑的時候再次響起,
簡爾擡起頭看着對方,但神色不太好。
“啧,和家裏吵架了?”
對方毫不在意他的眼色,笑嘻嘻的。
“看來猜對了!”
拿着個大酒杯搖晃着裏面的冰塊,酒保有點兒得意,
“怎麽,不想提他們?”
“其實也簡單啊,來點這個,這可是我特地給你調的,”
搖晃酒杯的動作加快,裏面的冰塊兒被撞的哐啷哐啷,
“喝了之後可愉快多了,什麽煩心事兒都沒有。”
簡爾動都沒動,看對方的眼神像在看個傻瓜。
“是我看起來這麽像傻子還是你比較蠢?”
話音落下,對方的臉色霎時就不好了。
這種地方到底是幹什麽的,哪怕是來的不多,但他到底也能算是個富幾代,家裏亂七八糟事兒一大堆,對方這點套路他要看不懂,早八百年前給人弄死了都不知道。
也沒管對方的表情多不好,簡爾繼續,
“這杯東西,要不要拿去檢查下?或者你自己現在喝了?”
對方的表情更僵了,
“不然我不和你計較,但你給我出個主意怎麽樣?”
說完也沒管對方答應沒有,自顧自說了下去,
“怎麽樣才能讓一個以玩女人為樂的老家夥氣得七竅生煙?越生氣越好!”
拿着酒杯的家夥愣了下,然後幹脆的把東西放下,
“讓他也被女人玩玩憋!”
簡爾想了下,
“暫時可行性不大,那老東西身邊都是些腦殘的,我也不認識什麽厲害女人。”
如果有認識的,早就讓人去收拾收拾那老家夥了。
“那他有兒子嗎?不是喜歡玩女人麽,把他兒子給人家也玩玩。”
簡爾對于對方的邏輯有點憂慮,男人怎麽被玩?
“他兒子死了,而且男人怎麽玩兒?男女之間,吃虧的總是女方,男方頂多花點錢,這算什麽!”
“如果對方是個老女人呢?”
“被個年紀大的富婆包養了,玩膩了就丢掉,怎麽樣?”
年輕的男孩愣了下,然後
“不怎麽樣。換一個!”
兩人的對話繼續了下去,直到有人來找對方。
被留下的少年腦子裏卻滿腦子的老女人問題,順着對方奇怪的邏輯走下去,他隐約覺得那老家夥真的會被氣吐血——他媽也會!
你想想,如果最驕傲的繼承人死于非命,然後準備帶回家的傑出私生子變成了個被老女人保養的小白臉?
嘿!
挺不錯的,不是嗎?
反正真要被帶回去了,這種過往肯定會被想方設法掩埋掉,但那老家夥肯定會氣死,想想就挺帶感的。
接下來的時間裏,男孩對每一個可能性的金主都開始考察,可問題是——那些女人要麽濃妝豔抹,要麽豐乳肥臀得可怕,歲月的痕跡重的讓他覺得惡心。
憑什麽要因為惡心人先把自己給惡心了?
他有病吧!
漸漸的,男孩也沒了這種興趣,待在酒吧裏似乎簡單的成了一種習慣——因為無處可去。
直到齊娜走進來。
☆、第 37 章
037
其實一開始自己并沒有注意到她,來酒吧嘛,不管怎麽樣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放開些,所以齊娜脫掉外套之後的吊帶小背心和短裙并不能讓年少的男孩多看兩眼。
酒吧是個二層結構,從二樓的卡座能夠看到一樓的洗手間走廊,簡爾自己因為受不了坐太外面經常性的被騷擾這段時間一直窩在那個小卡座裏,看舞池裏群魔亂舞,還有自己邊上窗戶外的人來人往。
注意到齊娜是因為一陣小小的騷亂,某個看起身材高挑遠觀也沒什突兀之處的男人在另一邊的卡座裏單膝跪下,對着她。
一大幫子男男女女都在起哄,每個人臉上看來都喜氣洋洋。
似乎是認定了男人的求婚會被人答應,然後這裏變會新鮮出爐一對未婚夫妻。
只是,從簡爾的角度能夠看到女方,那個女人頭上挽着個髻,身材高挑,因為脫掉了外套只剩內裏的小背心的緣故,事業線露出來了一部分,但胸部似乎并不夠大,并沒有肉彈的感覺,反而隐約有些性感。
簡爾一直覺得他媽屬于胸大無腦的類型,所以一般年輕男孩喜歡的肉感女性對他來說有點像是母猩猩——沒辦法,逆反心理有時候真的挺強大。
那女人面上并沒有被求婚的女性該有的欣喜與感動。
“抱歉,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
于是所有人聽到那個女人如是說法。
男人臉上的表情就像是便秘,一瞬間簡爾似乎能從那男人臉上看到五光十色,最後憤怒占了上風。
“你想好了再說!”
仿佛是克制之後想要再給對方一次機會,那個男人有點咬牙切齒的,說。
于是再一次聽到了女人更冷了幾度的聲音,
“我之前就說過沒有這麽快打算結婚。”
男人似乎從鼻子裏噴出了氣,有點牛魔王的樣子,
“好,好,齊娜你好得很,既然如此,那咱們也別耽誤彼此了,分手!”
“沒問題!”
女人的聲音幾乎變成冰封。
兩人周圍的人似乎是他們的朋友,對于事情的發展變化有點措手不及,這會兒都到分手了,才有人回過神來開始勸和,但男女雙方似乎都沒有繼續糾纏下去的意思,那男人很快的掉頭而去,女人被丢在了原地。
身邊的朋友大部分追着男人走了,女人身邊寥寥無幾。
“那,那個,齊娜,有話好好說嘛,石頭哥哥為了今天的求婚準備了好幾天,你就算不答應也別這麽頂着說話啊~”
“就是啊,還折騰什麽,有人求婚趕緊答應了算了!”
說話的女人似乎有種郁氣,那種嫁不出去的恨嫁女。
于是那女人瞟了對方一眼,□□裸的譏諷明顯得傻子都清楚,然後說話的女人面色一青,鼻子裏噴出一聲,
“我說錯了嗎?你今天都三十了,有人要都要燒高香了,你矯情什麽?還這鬼表情,你當誰稀罕你似的!”
被說的女人笑了聲,
“起碼你稀罕的男人被我拒婚了啊,你現在不該是追着人趕緊去接手,留我這兒做什麽?”
“齊娜你!”
似乎是被說中了心事兒,女人色厲內荏的哼了一聲,然後也走了。
最後就剩了兩個人。
“你也走吧,”
那個女人做了下來,安靜的端起桌上的酒杯,自己抽了。
“可,可是你一個人...”
“我一個人好得很,你趕緊去吧,與其把那家夥留給她,還不如留給你,反正我也玩夠了,當初就跟他說過我暫時不會結婚,如果着急的話不如找個适合的女人,他自己答應的好好的,現在給我來這手,以為人多了我就會答應?笑話!”
“齊娜...”
“快點去追吧,再晚點真要被那女人得手了,哪怕是撿的我不要的,我也覺得惡心。”
“可,”
“滾!”
冰冷的女音聽起來太可怕,于是最後那挺大的卡座上空蕩蕩就剩了一個人。
然後簡爾看着那女人面無表情的開始喝酒,一開始是一杯一杯抽,然後直接找酒保要整瓶,對嘴吹。
但對方似乎酒量挺好,只是面上漸漸染上緋紅,神情卻一經的清醒,對于湊過來想發生點什麽或者‘撿屍’的家夥,不是拒絕就是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神色,讓人退回去。
然後那女人似乎是喝得興起了,一把拽開了自己頭發,原本盤的好好的發髻被她自己粗暴的撕扯開,一瞬便披散了下來,柔和的大波浪像水一樣,将那個面色緋紅的女人包裹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酒,還是因為發,或者是全部,簡爾忽然覺得那女人看起來挺性感。
但這也只不過是讓人多了點注意,還不足以讓像他這樣的人采取什麽行動。
齊娜起身的時候似乎被高跟鞋崴了一下腳,但她自己很快站穩了,讓四周圍等着獻殷勤的男人們挺失望。
女人正常的行走步伐根本就沒有半點醉意。
女人離開,簡爾也沒有轉移開始視線,他默默的數了數女人喝掉的酒,最後覺得那一桌子起碼好幾萬。
但女人一直沒回來,他以為對方在半路上可能遇到了什麽人,就跟人走了。
這才将視線轉移回來。
“打電話過來幹什麽?”
“呵,現在倒是想起我這個女兒了?你的三兒給你生的小崽子呢?病了?”
“啧,真好,哎喲您可別罵我,再罵我我一個不高興直接斷了給您的扶養費...”
“求我啊,我媽當初走的時候我也求你了,你來了嗎?”
“人吶,千萬別貪心不足,我說過每個月會給你扶養費就會給你,多的一分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