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回到半山別墅,權振東就把顧芽芽推進了房間
在她和權振東的婚床上,卻躺着另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正是還在昏迷的江若影。
權振東掐着顧芽芽的下巴,逼迫她看向江若影,惡狠狠的說道:“既然出來了,那就給我贖罪,好好照顧若影,要是她有什麽閃失,我會雙倍奉還給你爸!”
“我爸呢?我要見我爸!”顧芽芽立刻掙紮起來。
“看你表現!”權振東掐着她脖子的手一再收緊,像是要把她活活掐死,眼神也冷的像刀,“要是你表現好,說不定我會讓你們父女兩見上一面。要是你表現不好,呵……保外就醫的時候犯罪,是要被重新收監的。李牧宇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來,我想你應該不想讓他的心血白費。”
顧芽芽心髒一陣緊縮,呼吸漸漸變得困難,卻猶自掙紮着問道:“牧宇……牧宇哥他怎麽樣了?”
權振東神色頓時又冷了幾分,滿臉嘲諷的說道:“呵,牧宇哥?叫的還真是親熱啊,也難怪他即使散盡家財也要救你了。”
“你……什麽意思?”權振東眼裏的輕蔑讓顧芽芽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以為你為什麽這麽快就能出來?那是李牧宇用他李氏集團的全部股份換我放你一條生路,不然就憑你敢傷害若影,我也要讓你把牢底坐穿!”權振東狠狠一甩,将顧芽芽給甩了出去。
010:把她當傭人
顧芽芽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久久無法起身。
牧宇哥他居然……
如果她早知道會是這樣,當初她就不會那樣求他。她怎麽能把一個無辜的人拉進來害他失去了一切?
她的心中是說不清的內疚和自責,眼眶漸漸變得濕潤。
聽到她的啜泣聲,權振東的眼神攸地變冷。他蹲下,用力掰過她的臉。嘲諷的說道:“怎麽。心疼自己的情郎心疼的哭了?不過,我讓你出來可不是讓你來為別的男人流眼淚,現在。去打水給若影擦臉,不然,我要你爸好看。”
“你!”顧芽芽心中充滿了憤怒。卻又無可奈何。只得擦幹眼淚,按照權振東所說的去做。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在自己的家裏。像個傭人一樣去服侍另一個女人。而且那個女人還是她的情敵。
當她端着熱水出來的時候。權振東正坐在床上,握着江若影的手。溫柔的看着她。
那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暖。心裏不由得又是一痛。
“還愣着幹什麽,過來!”察覺到她的目光,權振東的眉心頓時擰了起來。仿佛剛剛的溫柔不過都是她的錯覺。
“哦。”顧芽芽強掩住內心的酸澀,低頭走了過去。
她擰了一條濕毛巾,準備幫江若影擦臉,誰知剛伸手手腕就被權振東拽住,她心頭一窒,猛地擡頭去看他。
權振東卻皺着眉碰了一下毛巾,然後立刻呵斥道:“弄這麽燙,你是存心的嗎?給我換!”
這毛巾根本就不燙,因為她的手剛剛也一直浸泡在水裏,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折磨她,羞辱她。
顧芽芽閉了閉眼,強自按下內心的怒火,一言不發的轉身進了浴室,重新接了一盆水過來。
“冷了,換!”
“繼續換!”
“再換!”
在權振東的驅使下, 顧芽芽一直端着水在浴室和卧室之間來回奔波,不記得端了多少次水,不記得轉了多少個圈,只知道手上的東西越來越沉,雙腿也忍不住漸漸開始發抖。
從出來到現在,她沒有吃過任何東西,身體早就支撐不住了。
“現在總可以了吧?”顧芽芽端着水,再一次站在了權振東的面前,盆裏的水輕輕晃着。
“看着我!”權振東命令道。
顧芽芽撇開了視線,不知道是因為倔強,還是為了保留那最後一絲自尊。
“我讓你看着我!”權振東伸手死死的鉗住了顧芽芽的下巴,逼迫她擡頭看向自己,“怎麽,覺得委屈,覺得不甘心嗎?我告訴你,這才只是開始而已!”
顧芽芽明白,不管她說什麽,權振東都不會相信,他從來沒有相信過她,所以她沒有再解釋,只是沉默的承受着他的怒火。
“今天晚上你也要守在這裏照顧若影,要是被我發現你睡着了,有你好受的!”權振東擡手,打翻了顧芽芽手中的水盆。
那一盆水,直接朝顧芽芽的臉潑了過去,嘩啦啦一陣水聲過後,她變成了一只落湯雞,整個人狼狽無比。
權振東冷冷說道:“把這裏打掃幹淨!”
随即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顧芽芽低頭,望着腳邊的水漬,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打掃了将近一個小時,顧芽芽才把地板擦幹淨,最後她累的直接坐在了地上,本來想靠着床腳眯一會兒,卻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她這麽累,本來應該睡的非常的沉,可是,沒過多久她又馬上驚醒了,因為她察覺到旁邊有人。
一睜眼,果然就看到權振東正在冷冷的看着她。
011:是他厲害還是我厲害
她心頭閃過一絲驚慌,連忙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睡着的,我只是……”
權振東一把将她從地上提了起來。将她抵在牆上,語氣冰冷的說道:“你就只會說這句嗎?”
權振東伸手,惡狠狠的鉗制住了她的下巴。卻發現她身體冰冷的可怕,頭發上的水還沒幹透。甚至有一滴滴到了他的手背上。
的确寒冷徹骨。
他随即惡聲惡氣的問道:“為什麽不換衣服?是故意裝可憐嗎?”
“我沒有。”顧芽芽偏過了頭。“我已經習慣了。”
在監獄裏的時候,每天都有人往她的被子上澆水,她要是睡着了。也會有人把她潑醒,所以她已經習慣了,習慣穿着濕噠噠的衣服睡覺。習慣在濕漉漉的地方睡着。
“你說什麽?”權振東沒有聽清。又沉着臉追問了一遍。
顧芽芽定定的看着他,自暴自棄的說道:“是,我就是在故意裝可憐。你不就想看到我這幅樣子嗎?怎麽樣。你心裏的恨有沒有消一點?”
“呵。”權振東冷笑了一聲,“自從三年前你一言不發突然離開。我就開始恨你,恨了你一千多個日夜。每分每秒都恨着,你說,我對你的恨怎麽可能消失?”
望着權振東深沉的眼神。顧芽芽的心驀然一動,她似乎從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絲痛楚。
這……這怎麽可能……
這一定是她的錯覺,他從來都沒有在意過她,甚至連正眼都沒看過她一眼,又怎麽可能為她心痛?
她強忍住內心的酸楚,強調到:“你看清楚,我是顧芽芽,不是江若影,你心愛的女人正躺在你旁邊的床上。”
所以,不要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怕我自己,又會可恥的淪陷。
“不用你來提醒我!”權振東憤怒的一拳捶在了顧芽芽耳後的牆上,“要不是你,若影她怎麽會變成植物人?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說了,是她先要殺我,我出于自我防衛才會一時失手……”說到一半,顧芽芽停下了,随後滿臉無奈的說道,“算了,反正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我說什麽都沒用。只有牧宇哥,只有他相信我。”
“不要再讓我從你嘴裏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權振東忽然的又怒了,掐着顧芽芽下巴的手也一再的收緊,他惡狠狠的說道,“我不管過去的三年你們都經歷過什麽,我要你從現在開始,徹徹底底的忘了他!”
“我和牧宇哥之間根本就沒什麽,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肯相信?”顧芽芽眼底,是濃濃的無奈,難道他不知道,從始至終,她的心裏只有他一個人?
“你們一起離開三年,你敢說你們什麽都沒發生?”權振東伸手,粗魯的摩挲着她的嘴唇,“他親過你嗎?撫摸過你的身體嗎?是他厲害一點,還是我厲害一點?”
顧芽芽羞憤難當,用力的推開了權振東,吼道:“權振東,你發什麽瘋,牧宇哥和你根本不一樣!”
她這一推徹底惹怒了權振東,他一把拽過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拖出了房間:“你給我過來!”
“你幹什麽?”顧芽芽害怕了,掙紮着不肯往前。
權振東一腳踢開了客房的門,然後用力把顧芽芽摔到了床上,接着高大的身軀重重的壓了上去:“你們有沒有過什麽,我要檢查一下才知道!”
“啊!”顧芽芽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随後的聲音統統消失在了他鋪天蓋地的吻中。
012:撕碎她的衣服
權振東正要撕碎顧芽芽的衣服,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那鈴聲在這樣的夜晚顯得格外的刺耳和掃興。
他皺了皺眉。一手擒住顧芽芽的雙手,一手掏出了手機,電話是他的秘書楊天打來的。
楊天在電話那頭十分焦急的說道:“老板。不好了,顧先生從樓上摔下去了。恐怕有生命危險。”
“什麽?”權振東神色一變。原本迷蒙的眼神瞬間變的清明,他看了一眼顧芽芽,又問道。“你們現在在哪兒?”
“在去第一醫院的路上。”
“好,我馬上到。”挂斷電話,權振東起身。松開了顧芽芽。
顧芽芽立刻爬到床的另一邊。整個人蜷縮着,像一只受了驚的刺猬。
權振東黢黑的眼神落到她身上,神色晦澀不明。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想不想去看你爸?”
聽到可以去看爸爸。顧芽芽頓時一震。她一臉希冀的看向權振東:“真的嗎?你真的會帶我去看我爸?”
“嗯。”權振東朝她伸出手,說道。“過來,我現在就帶你去。”
望着他伸出來的那只手。顧芽芽猶豫再三。還是選擇了相信他:“好。”
只是顧芽芽怎麽也沒想到,他們要去的地方會是醫院,看着門口那大大的四個字。她眼皮直跳:“我們……我們為什麽會來醫院?我爸怎麽了?”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權振東并沒有解釋太多,而是直接把她帶到了十六樓。
楊天正等在手術室外面,看到他們來立刻就迎了上去,一臉自責的說道:“都怪我沒有照顧好顧先生,等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在地上躺了很久。”
顧芽芽看看權振東,又看看楊天,一臉抗拒的問道:“你們在說什麽?哪個顧先生?”
她怎麽也不願相信躺在裏面的人會是她爸爸,那太殘酷了,真的太殘酷了。
但現實就是那麽的殘忍,楊天對她說道:“顧小姐,你進去之後,顧先生,也就是你的父親被老板送到容山別墅由專人照顧,我每周去探望一次,昨天我剛好就在別墅,但是沒想到……發生這種意外,我很抱歉。”
聞言,顧芽芽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她不禁失聲痛哭起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沒用了……”
如果她沒有被抓進去,她就可以自己照顧爸爸,就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
看着哭泣的顧芽芽,權振東眉心一動,剛要伸手撫上她的肩頭,走廊的另一頭卻忽然傳來一道歡快的聲音:“小楊快來快來,這個點弄點熱水可真不容易。”
衆人轉頭看去,發現是李美琴端着兩杯熱水過來了。
權振東不由得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看到權振東來了,李美琴趕忙換了一副神色,一臉愧疚的說道:“權先生,芽芽,你們來了,其實這事不怪我們,我們也沒想到他會自己起來,估計是想下樓,結果腿腳不便,一下子就摔了下去……”
顧芽芽震驚的望着李美琴:“你……你怎麽會來?”
楊天解釋道:“她就是負責照顧你爸的人。”
“什麽?!”顧芽芽心頭猛地一窒。
013:做那種事
“是你,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把我爸推下樓的對不對?”李美琴一出現,顧芽芽就察覺到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是意外那麽簡單,她厲聲質問着李美琴。甚至恨不得立刻沖上去掐住她的脖子。
李美琴心頭一慌,手裏的開水就潑了出來。灑在她的手上。痛的她哎喲叫了一聲,随後連忙否認道:“芽芽,你不要冤枉我。我絕對沒有做那種事。”
“你以為我會信?你和江若影就是一丘之貉,之前在我家的時候,你們做了什麽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顧芽芽一步步逼近。眼神死死的盯着李美琴。“你敢說我爸會變成這樣不是你害的?你敢說你從來沒有虐待過我爸?”
李美琴被逼的步步後退,卻還是死咬着不肯承認:“我有沒有虐待過你爸醫生可以證明,看他身上有沒有傷。”
她并沒有打過顧青松。因為楊天檢查的很仔細。要是發現他身上青了或者傷了就會追問到底。所以她只是喂顧青松馊掉的飯菜讓他挨餓受凍而已。
“芽芽,你不能因為我作證讓你坐了牢你就這樣誣陷我啊。”李美琴裝出一副無比委屈的樣子,說道。“我照顧你爸,可是十分盡心盡力的。”
“你簡直是厚顏無恥!”顧芽芽被李美琴那虛僞的樣子氣的發瘋,擡手就想打她一耳光。
只是手剛舉起來就被權振東死死的鉗住。
權振東冷冷的看着她。說道:“怎麽,剛出來就想進去了?”
顧芽芽渾身一僵,權振東這番話,無疑深深的戳到了她的痛處,她即使再恨,也只能無奈的放下了手。
這時手術室的大門打開,護士一臉焦急的沖了出來,說道:“糟了,病人現在急需輸血,但是血庫O型血告急,你們有沒有誰是O型血?”
顧芽芽立刻站了出來,說道:“我是,抽我的!”
護士看了她一眼,随後立刻否決:“不行,你太瘦了,體重不達标。”
監獄裏一個月的折磨,顧芽芽早已瘦的不成人形,仿佛風一吹就能倒,更何況輸血。
“沒關系,我可以的,你別看我瘦,但我其實……”顧芽芽卻堅持說道,別說抽她的血,就是要她的命,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同意。
“抽我的。”權振東忽然開口說道,“我也是O型血。”
顧芽芽愣住了,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權振東會站出來。
“好,你跟我來。”護士立刻說道。
顧芽芽立即擡步跟了上去:“我也去。”
看着殷紅的血液從他的身體裏緩緩流到獻血袋裏,顧芽芽心中五味雜陳,掙紮半天之後小聲的說了一句:“謝謝。”
雖然他把自己送進了監獄,但在這件事上,她的确非常感謝他。
權振東冷冰冰的回答道:“今天不管是誰在裏面,我都會這麽做,和他是不是你爸沒有絲毫關系。”
顧芽芽表情一僵,讪讪的低了頭,沒有再說話。
抽完血之後,權振東的家庭醫生打來電話,說昏迷了一個月的江若影終于醒了!
014:你是活是死沒區別
抽血室安靜的可怕,以至于即使江若影的身體無比虛弱,她的聲音還是從電話那頭清晰的傳了過來。
江若影在哭。
“振東……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見了。我看不見了!”也許是報應,那一摔,江若影居然真的就瞎了。所以她才會哭的那麽的撕心裂肺。
顧芽芽看到權振東的眉心一點點的皺了起來,她的心劇烈的跳動着。想要說些什麽。可是觸碰到他那冰冷的眼神,她便什麽都說不出口了。
權振東轉過身,背對着顧芽芽。耐心的安慰着江若影:“別哭了,我馬上就回來。”
他的語氣是顧芽芽從未見的溫柔,她的心頭滑過一陣微妙的痛意。
“是……是顧芽芽……”江若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電話那頭傳來。她聲嘶力竭的吼道。“是她推的我,是她推的我!”
權振東猛地轉頭,眼神如同利劍一般狠狠冷冷射向顧芽芽。
顧芽芽心也驀地一涼。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權振東終于要開始秋後算賬了。
“我知道。你等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權振東挂了電話。起身緩步走向顧芽芽,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這事兒,你怎麽說。”
“我……”顧芽芽仰頭看向權振東,只覺得兩人之間仿佛隔着千山萬水。無論她怎麽努力,都到達不了他的身邊。
她苦笑了一聲:“我說我沒錯,你信嗎?”
“不信。”他只相信江若影。
顧芽芽搖頭,笑了,笑的眼眶泛紅:“以前我總以為,即使你不愛我,至少也能明辨是非。現在我才知道,你的心,到底有多偏。她說什麽都是對,我說什麽都是錯!”
“不需要說那麽多,你只需要把眼角膜捐給若影。”權振東垂眸,淡淡的看向她的眼睛,眼底深處,倒映着她的身影。
這是這麽久以來,他第一次正眼看她,卻是為了向她施壓,逼迫她同意捐贈,顧芽芽只覺得疲倦又心寒,如果可以,她真想一死了之,可惜,她不能。
她現在是她爸唯一能依靠的人,她不能有事。
“你知道眼角膜不能活體捐贈吧?”
權振東伸手鉗住她的下巴,眼眸微沉:“在我眼裏你是活是死,沒區別。”
他一把甩開她,冷冷說道:“你爸還在我的手裏,這話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明天準備手術!”
他語氣決絕,就是要逼着她捐贈,由不得她說不。
顧芽芽渾身發抖,連牙齒都在打顫,在他從她旁邊經過的時候,她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權振東!”
權振東停住腳步,微微偏頭。
“你難道,就從來沒有後悔過嗎?”
“沒有!”權振東抽回袖子,轉身大踏步離去。
如果他知道後來發生的一切,如果他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見到顧芽芽,他一定、一定不會走的那麽堅決。
第二天早上,權振東正一邊打電話安排手術的事一邊打開了電視,電視上正在播放一則早間新聞。
“昨天晚上12點左右,第一醫院附近發生一起嚴重車禍,造成一死一傷,死者顧芽芽,年齡二十二歲……”
看着電視上跳出來的顧芽芽的照片,權振東的手機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停屍房長年低溫,所以即使是炎熱的九月,裏面依舊寒冷徹骨,門一打開,涼氣就迎面撲來,讓人望而卻步。
權振東站在停屍床前,望着那個躺在上面的女人,想要伸手掀開蓋在她臉上的白布,卻發現自己怎麽也動不了。
耳邊不斷地回響着昨晚顧芽芽問他的話:“你後悔過嗎?後悔過嗎?”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後悔,只覺得這一刻,心裏悶悶的,仿佛被什麽東西死死的捂住,難以呼吸。
“看一看這是不是你的妻子顧芽芽。”工作人員例行詢問着。
權振東看了一眼,這個女人的穿着和昨天顧芽芽穿的一模一樣,甚至還是濕噠噠的,旁邊的袋子裏放着她的遺物,一張身份證,一張他的照片,照片背面寫着:my lover 。
會幹這麽可笑又幼稚的事情的人,除了顧芽芽還有誰!
權振東憤怒的掀開了蓋在她臉上的白布,他多想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說顧芽芽你不要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這又是你的把戲嗎?我早就看穿你了!
可惜,白布下面,是一張滿是血跡的臉,每一滴血都在向他證明,這個人的的确确已經死了。
那熟悉的眉眼,小巧的鼻梁,蒼白的嘴唇,消瘦的臉龐……都和顧芽芽一模一樣。
不是她還能是誰?!
++++++++++++++++
親愛的讀者們,從下一章開始本書就要上架入V了,感謝親們一路的支持和喜愛,對于親們咨詢的充值問題,可以看看下方的登陸和充值流 程,麽麽噠。
【關于登陸】
網站支持QQ和微信兩種登陸方式,您只需要點擊相對應的圖标,便可快捷登陸;
【關于充值】
登陸後,頁面上方導航欄中有“充值”按鈕;網站支持支付寶、微信充值;
為回饋廣大讀者對本站的支持;單次充值50元,送10元;單次充值100元,送15元;單次充值200元,送20元;單次充值500元,送50元,多買多送。
【充值問題小攻略】
1.充值有延緩,如若不顯示到賬金額,可直接訂閱一章,然返回賬戶查看是否到賬。
2.若是其他無法解決的問題,可聯系客服小哥哥QQ:2056403671
015:她是真的死了
權振東猛地握緊了拳頭,那種揪心的感覺又來了,心口甚至隐隐發痛。這種感覺實在太奇怪了,他怎麽會……怎麽會為這個女人心痛?
他只是恨她,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抛棄了他而已。
所以在她回來之後,他無視她。憎惡她。羞辱她,狠狠的懲罰她!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她死,也從來沒有想過。她真的會死。
他顫抖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卻發現是那樣的冰冷。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
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再也不會一臉的無辜的看着他,也不會生氣的質問他為什麽就是不相信她。
一切都結束了,結束在這場無言的寂靜之中。
工作人員遞給他一份文件。說道:“如果确認完畢。就請在這上面簽個字。”
權振東擡手接過筆。在工作人員指的地方一筆一下的寫下自己的名字,一共二十一劃。卻是他這輩子寫過的最艱難的一次。
她是真的死了。
不會再醒過來了。
從停屍房到醫院走廊,不過幾百米的距離。權振東卻好像怎麽也走不到一樣。
他明白,那是因為孤獨,失去顧芽芽的獨孤。
三年前她用遠走他鄉的方式抛棄了他。三年後,她用生離死別的方式抛棄了他。
顧芽芽一直說他狠心,其實真正狠心的那個人是她才對,因為每一次都是她先走,走的那樣決絕,那樣的毫不猶豫。
指尖似乎還殘留着那冰冷的溫度,順着血脈一直往上爬,直入心髒,權振東發現自己渾身的血液好像都要凝固了,他多想大聲的呼喊一下顧芽芽的名字,可是那三個字,卻好像沉沉的黏在了心底一樣。
一步……
兩步……
三步……
權振東掙紮着朝外走去,他努力告訴自己,是他抛棄了顧芽芽,不是顧芽芽抛棄了他,是他不要她的!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走到醫院外面,走到了太陽底下,渾身,卻依舊感覺不到一點暖意。
他快被這種情緒給折磨的瘋了,心頭仿佛壓了一塊大石,讓他喘不過氣來。
擡頭直視着太陽,他眯了眯眼,卻仿佛看到了顧芽芽的臉。
她一臉傷心的對他說:”這一刀下去,我們一刀兩斷,永不相欠!“
不……
他伸出手,想要挽留住她,卻只觸摸到一片虛無的空氣。
太陽光照射的人眼睛發疼,權振東感覺有什麽溫熱的液體湧到了眼眶,他死死的閉上了眼,堅決不讓那滴眼淚流出來。
不知從哪裏忽然沖出來一個人,抓着他的手臂就問道:“顧芽芽是真的死了嗎?那個死了的女人真的是顧芽芽?”
權振東眯了眯眼,費了好一番勁才看清眼前的女人,是李美琴。
“你是來看顧芽芽的?”他問道。
“我看她幹什麽啊,我是問你她死了沒有。”李美琴一臉焦急卻又止不住的興奮。
權振東隐隐皺眉:“她死沒死和你有什麽關系?”
“要是她真的死了,就可以給若影捐眼角膜啦!”
“江若影和你又有什麽關系?”
016:把她的眼角膜給我!
“若影她是……”李美琴猛地住了嘴,讪讪的看着權振東。
權振東眼眸微沉:“她是什麽?”
“沒……沒什麽。”意識到自己失言,李美琴趕快換了個話題。裝作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說道,“我真沒想到芽芽會走的那麽突然。可憐的孩子,年紀輕輕就這麽沒了……”
權振東不想搭理她。轉身大踏步走了。他來到了顧青松的病房。
顧青松昨天晚上度過了危險期,今天已經清醒了,醫生正在為他檢查身體。
醫生說道:“幸虧送來的及時。再晚一點的話,恐怕會有生命危險。不過以後不能再受傷,要小心看護。他的身體經不起折騰了。”
權振東皺眉:“我記得以前他身體明明很好。怎麽突然就癱瘓了?”
“顧先生癱瘓的原因是腦部遭受重傷造成的顱內出血,血塊壓到了神經,導致他喪失了行動能力和語言能力……”
“這怎麽可能?”權振東的眉心一點點加深。李美琴說過顧青松是因為喝多了酒才會造成中風的。
“檢查結果是不會有錯的。”醫生十分肯定的說道。“而且我們在他腦後發現了還沒愈合的傷口,那傷口非常深。再加上近期一直營養不良,所以過了這麽久都還沒有愈合。”
“營養不良?”這更不可能了。他雖然恨顧芽芽把江若影弄成了植物人,但不會去虧待一個已經癱瘓了的人。
楊天更不敢背着他虐待顧青松。
難道是……李美琴?
可她在顧家做了十幾年傭人,她為什麽要那麽做?
顧青松不知何時醒了。喉嚨裏咕哝着什麽。
權振東彎腰湊近,問道:“你說什麽?”
“芽……芽……芽芽……芽芽……”顧青松雖然癡呆了,卻還一直記得自己最心愛的女兒的名字。
他不斷地呼喚着,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不在人世了。
權振東沉默了,一種強烈的內疚緊緊的包裹住了他,讓他有點透不過氣來。
他直起腰,深吸一口氣之後對醫生說道:“盡全力治好他。”
“是權先生。”
安排好顧青松的事,權振東回了家。
江若影已經能夠起來了,此刻正坐在客廳等他,聽到他回來,立刻迫不及待的說道:“振東,振東,是你回來了嗎?”
她的手慌亂的朝前伸着,滿臉驚慌和不安。
權振東握住了她的手,她手心的溫暖讓他一陣晃神,他想到了渾身冰冷的顧芽芽。
他扶着她在沙發上坐下,說道:“你怎麽起來了,醫生說你要多休息。”
“我的眼睛看不見,我怎麽睡得着,你知道那種感覺有多可怕嗎?簡直暗無天日,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江若影不停地抱怨着,語氣裏充滿了怨怼,“振東,顧芽芽不是死了嗎?那她的眼角膜是不是可以捐贈給我了?你馬上給我安排手術,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權振東看着她漸漸變得猙獰的臉,慢慢抽回了手,問道:“你怎麽知道顧芽芽死了?”
早上那條新聞她并沒有看到,知道顧芽芽去世了的人也只有在醫院的幾個人而已,她是從哪裏聽來的消息?
017:誰也不許動她的眼角膜
察覺到權振東語氣中的不悅,江若影頓時臉色一變:“我……”
權振東眯了眯眼,仔細的打量着她:“是李美琴告訴你的?你們兩個是什麽關系?”
“沒……沒什麽關系……”江若影眼神一陣躲閃。“也許她只是替顧芽芽感到內疚吧,畢竟我會變成這樣,全是顧芽芽害的!讓顧芽芽把眼角膜捐贈給我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真的是她把你害成這樣的?”權振東眼中閃過一絲懷疑。“那你跟我詳細的說一下事發當天的經過,她到底是怎麽把你綁架到顧家去的。”
“我……我想不起來了。”江若影慌亂的低下了頭。她雖然看不見,但她能感覺到權振東一直在盯着她看,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她捂住臉頰,傷心的哭泣了起來,“那天發生的事。實在是太恐怖了。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一輩子都記不起來,振東……不要逼我去回想……”
權振東沒有做聲。只是靜靜的看着。
如果換做以前。他一定會立刻投降。好言好語的去安慰江若影,給她一切她想要的。
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他的心情特別的煩躁,好像憋着一股怒火無處發洩。于是也就沒有耐心去哄江若影,他冷冷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好好靜靜吧。”
他起身要走。江若影慌的連忙一把抱住他,說道:“振東,不要走,我害怕,沒有你在身邊,我簡直生不如死,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你說過,要我做你的新娘,你說過,會一輩子保護我的。”
這句話,狠狠的擊中了權振東心中的軟肋,他沒辦法再故作冷漠,也沒辦法再拒絕江若影,只能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若影……”
江若影抱着他的腰,低聲啜泣着:“其實我不是怕別的,我只是怕你嫌棄我,怕自己配不上你,振東,我真的好害怕,你說愛我是真的嗎?”
權振東扶着她的肩膀,說道:“是真的。”
每當江若影想要從他這裏得到什麽東西的時候,她都會這樣,這是她慣用的套路,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江若影嘴角得意的勾起,然後順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我要顧芽芽的眼角膜,可以嗎?反正她現在也用不到了……”
權振東握着她肩膀的手一緊,嘴唇緊緊的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