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7)
板,望着這個房間,夏詩雨沒有半點表情的臉上,突兀的扯出一絲笑容,她在笑自已,明明知道這是一座海市蜃樓,為何還是受不了誘惑的回來了呢,這下子,她該怎麽活着走出去。
笑容在頃刻間變成了絕望。
她閉上眼睛,身心就一路的下沉……
120停頓在幸福門外
120停頓在幸福門外
鄭新爵打完了電話,轉身折回床邊的時候,看到她閉着眼睛,平靜的臉,似是睡着了,又像是已經死去了,他慌忙坐下來,屏息握住她的手,冰冰涼涼的觸感,讓他更是恐慌:“老婆——,你說句話行麽,不要這麽折磨我了,你生氣你就罵,沒有什麽是不能解決的,只要我們的心在一起,任何困難都可以克服的。”
他說的半天口都幹了,她就是沒反應,看來她是鐵了心的不理她。
過了一會,張醫生匆忙趕來了,給夏詩雨清理了傷口,包紮好。
“這幾天不能再走動了,肌理二次拉傷,愈合起來會更慢一些的,不要沾到水,最好也不要吃海鮮類容易發的東西。”
張醫生向鄭新爵低聲的交代着,他也看了那則新聞了,哎,這鄭家,又要掀起一陣的血雨腥風了。
“好,我知道了。”鄭新爵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少爺,你自已也要保重。”張醫生對他安慰的笑了笑,然後又說道:“那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好,你慢走!”
張醫生拿着醫藥箱離開了房間,鄭新爵走回床邊,看着床上的人兒,無可奈何的嘆氣,給她蓋上被子,自已靠在床頭發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房間裏靜到只剩下呼吸聲。
他們都睡着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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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新爵睜着眼睛,綠眸晦暗,像失去光澤的玻璃球。
夏詩雨平躺着,維持着同一個動作已經有兩個鐘頭了,與其說她是個活生生的人,現在更像是一具逼真的蠟像。
突然,他側身靠下去,抱過她的身體,将她的腦袋壓在自已的胸口,怕是抱的不夠緊似的,很是努力的攬緊到已經不能再進緊的地步。
他把嘴唇貼在她的耳邊:“就一次,相信我行不行?”
回答他的只有無形的空氣。
等了幾分鐘她始終沒有回答,他不死心的又問了一次:“行麽?”
夏詩雨只将牙齒咬緊了一些。
鄭新爵沒有辦法了,他感覺明天她就會離開她,然後永永遠遠都不回來了,就像一年前,他站在陽臺上,看着她提着行李走出他的生命一樣,那種無所适從的痛苦讓他害怕,勝利就在眼前,可轉眼之眼全部化為泡影,讓他怎麽能接受,怎麽甘心……
表情由乞求變為堅冷,他撫摸着她的長發,喘着沉重的粗氣将她的腦袋壓的更緊:“夏詩雨,我不會讓你走的,你怎麽恨我都可以,但是你別想走,永遠別想,就算你把這裏當成監獄,就算你每天都不理我,不跟我說話,我也要看着你,讓你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因此,你勸你現在就打消離開的念頭,明白麽。”
他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像個任何孩子像父母提着無理的要求,沒有邏輯可言,如果耍無賴能留住她的話,他不介意變成無賴,因為,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重而有力的心跳聲,打在夏詩雨的心中,此時此刻,透過皮囊,她離他的心那麽近,手裏有一把利刃的話,刺進去,就能将他的心挖出來。
可即便,挖出來之後,證明那顆心現在對她是真的,又能怎麽樣呢,他們之間能容下一個施若琳還有一個孩子麽?!!!
她真想把他給殺了,那樣的話,她也就不會有永無止盡的痛苦了。
張嘴,她咬住他的胸口的肉,直到嘴裏嘗到了血腥味,才回神知道自已在做什麽,才明白,她現在有多氣他,多恨他。
鄭新爵呀鄭新爵,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為什麽……
胸口一陣刺骨的痛,他咬緊了牙關,任由她咬着,冷汗直冒,臉上卻透露出笑容,她終于有反應,肯發洩出來了。
“咬吧,你咬吧,覺得現在心裏有氣,就咬的多深好了,老婆,只要你心裏能舒服一點,然後,我們試着冷靜的來處理這件事好麽,那孩子真不是我的。”鄭新爵忍不住再次重申。
真的有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
夏詩雨慢慢的松開牙齒,從肺腑中籲出悶在心頭的濁氣:“睡吧,我不想聽了!”
她的心裏很亂,很煩,相信與不相信之間,她給不出答應,現在她只想逃避,暫時讓大腦休眠。
“那好吧,我們明天再談這個問題。”鄭新爵覺得這樣也好,睡一覺,或許她就能聽他的解釋,冷靜的看待這件事。
“老婆,我愛你!”
“我不要聽!”
他的一句真摯情話,只換來她壓抑的一句吼聲。
******
這一夜,他們擁抱在一起睡,可兩顆心卻是追追躲躲的,像是在玩捉迷藏,人也不知是睡着還是醒着,半夢半醒的,沉甸甸的心,想哭哭不出來,想罵罵不出來,黑暗中的壓抑,一度快要窒息了。
天亮了,夏詩雨張開眼睛,腦袋是暈暈沉沉的,比睜着不睡還要累,身體的每個關節都像是要脫臼了。
她拉開鄭新爵橫在她腰上的手。
鄭新爵霎時張開眼睛:“你醒了!”
“你也不醒了麽?”夏詩雨漠然的回應,坐起身來靠在床頭,不知從哪裏吹來的風,涼的讓她瑟瑟發抖。
鄭新爵也坐了起來,身上還是穿着昨天的衣服,他抹了一把臉:“老婆,現在可以跟你談談麽?”
“談吧,反正總要談一次才能結束。”夏詩雨平靜的看着他,眼神淡定。
經過昨晚的打擊與絕望之後,她已經靜下來,打算去面對現實,好比一條鋪滿荊棘的路,不是向後退就可以逃避的。
鄭新爵整理好了思緒,面向她:“首先,這只是一條跟若琳相關的新聞,知名女畫家未婚生子,近日歸國,上面并沒有說,這孩子是我的,其次,我很能肯定,沒有在她身上留種,說不定,是她後來遇到了別的男人,然後發生關系後生的呢?”
“說完了?”夏詩雨冷靜的發問。
“是,說完了,你有什麽想法,現在可以說了。”鄭新爵理性的回答。
“鄭新爵,你知道這是沒有懸念的一件事情,這孩子看上去剛出生大概四,五個月的模樣,從時間上推算,你們那時應該還沒有分手,還有就是,在我們離婚前一天,施若琳來找過我,她說她懷孕了,那時我以為是她編造出來的謊言,現在看來,是真的。”夏詩雨定晴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心髒赤裸裸的被切割成了碎塊。
鄭新爵蹙眉,驚呼起來:“你說什麽?我們離婚前一天若琳來找過你?”
“是啊,她來找我,她告訴我懷了你的孩子,還說,你不想讓我為你生孩子,只想讓她給你生,當然,我自以為聰明,以為她在說慌,爺爺去世了,她出手,我一點也不意外,也不相信她懷孕了,只是因為這個事情,我想,或許是該到了結束的時侯了,我已經沒有力氣再跟你們鬥了,我覺得很累,所以我要離開,永遠的離開,沒想到,過了一年,我又傻乎乎坐在了這裏,想一想,我真的已經蠢到無可救藥了。”夏詩雨嘲笑着自已,眼睛酸漲的厲害,她微微的仰起頭,不想眼淚掉下來。
她恨她自已,為什麽不堅定信念過新生活,那樣的話,施若琳為鄭新爵生多少個孩子都與她無關了,而現在呢,她的心停頓在幸福的門外,再也回不到任何一條路上。
“原來是這麽回事。”鄭新爵到今時今日才知道,因為這個原因,她才會在第二天突然提出離婚,他一直以為,她是早有預謀,正等着這一天,利用遺囑來逼他。
“現在你明白了,那個孩子就是你的,混血的小寶寶,還真是可愛。”夏詩雨內心酸痛的笑笑,深呼吸,把眼淚逼回去:“鄭新爵,我們算了吧,不要做什麽努力了,就在今天,就在現在結束吧。”
她咬破了嘴裏的肉,眼淚還是流了下來,她慌忙低頭,想去擦,淚已經掉在了被單之上,氤氲成一團悲傷。
他們終究還是走不到一起。
鄭新爵的心驟然收緊,痛的不能呼吸,綠眸中布滿了心慌:“你說什麽傻話,怎麽能結束,怎麽可以結束,夏詩雨你不能這樣,我們才剛剛決定要重新開始的,你昨晚說過要給我機會,說要看我以後的表現的,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裏也不準去。”
“那你要我怎麽樣——”夏詩雨淚流滿面的朝他喊:“你要讓我看着你跟施若琳的孩子,然後繼續跟你生活下去麽?我做不到,我沒有那種包容心,讓我走吧,就當,就當作之前一個月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就當一年前我們簽了離婚協議,我不想要自已再一次變的這麽難堪,鄭新爵,你跟施若琳,你們就行行好吧,別在折磨我了。”
鄭新爵心裏愧疚,心痛的更是厲害,因為若琳對她說,不想讓她為他生孩子這句話,所以才毅然把孩子給打掉了麽,一切罪孽都是他造成的,可他卻還在怨恨她的狠心。
握住她的手,他忏悔着:“老婆我錯了,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但是我沒有跟若琳說過什麽想讓她為我生孩子,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你離婚,就算是以前我故意氣的時侯,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會分開,而且如果像你說的,在那個時侯她懷孕了,為什麽後來沒有告訴我呢,這裏面肯定不會這麽簡單的。”
“你還想狡辯說,那孩子不是你的麽,如果不是,施若琳不會送來音樂盒,她的目的就是讓我看到盒子裏的照片,當年她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為你要跟她分手,她多聰明啊,當時你這麽堅決,她告訴你她懷孕的話,說不定你會讓她去打掉,生下來就不一樣了,不管你愛不愛她,孩子是你無法抵賴,也不能不去認的,你與她之前牽絆,一生一世也斷不了了,而我,接受不了,跟她同時分享同一個男人。”夏詩雨抽出自已的手,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121孩子的出現
121孩子的出現
鄭新爵慌張的再次拉住她的手:“不會的,老婆,我現在很清楚自已的心,我愛的人是你,我想要永遠在一起的人也是你,現在下定論為時尚早,說不定她是故意來破壞我們的,萬一……我是說萬一那孩子真的是我的,我也不會跟她在一起的,我不會再讓你受一點點傷害的。”
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能穩住她的心,承諾跟誓言,統統都無效了。
“那孩子呢,他總歸是叫你爸爸的吧,你也不要麽,那可是你的親骨肉,血濃于水,他一天天的長大,叫你爸爸的時候,你也能狠下心來不認他麽?”夏詩雨深深的望着他的綠眸,似要透過瞳孔,一直望進他的心裏。
“雖然我已經說了無數次,那孩子不是我的,你也不相信,但是我還是要說,那種可能性很低。”鄭新爵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一來是怎麽回答都是錯,二來他直覺那孩子不是他的。
夏詩雨譏笑:“呵——,回避不錯,可你能回避一輩子麽。”
鄭新爵真是郁悶的想死,他不再為自已辯護:“這樣吧,如果若琳找上門上,我會帶孩子去做DNA鑒定,是不是我的孩子,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見他這麽信心滿滿,這麽篤定的模樣,夏詩雨有些疑惑跟不肯定了,不禁想,會不會那孩子真的不是他的,還是說,他是有信心收買醫生,為他僞造一份假的親子鑒定?!
她心裏沒底了。
“咚咚……”門外響起敲門聲。
“是誰——”鄭新爵移開視線,把頭轉向門口。
“少爺,少夫人,有人來拜訪,請你們快點下來吧。”管家的聲音中,透露着焦慮。
鄭新爵的心立刻就咯噔一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們馬上來。”
“是!”
門外沒有聲音了,夏詩雨的身體在僵硬過後,認命般的松懈了下來:“來的還真快,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鄭新爵,我恭喜你馬上就能見到你的兒子了,做好父子相認的準備了麽?”
鄭新爵挫敗的看着她:“不要再損我了好麽?”
“你覺得我現在有心情損你麽?我只是覺得,兜兜轉轉的,沒想到,還能跟施若琳見面,還要以這麽尴尬的身份,哈哈……還真是有緣。”夏詩雨一陣輕笑,心裏重的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
“你不想下去的話,就呆在樓上吧,這種事情,還是我出面比較好。”鄭新爵一想到待會兩個女人見面的場景,就開始頭痛。
“怎麽能不下去呢,那樣的老朋友,該去見一見的。”夏詩雨對他笑,她已經卷進這場紛争了,就算要離開,她也不會偷偷摸摸的,更不會躲在樓上當縮頭烏龜。
她的優美的笑容與淡定姿态,讓鄭新爵心裏更是不安。
等一下會發生什麽,他都不敢去想像了。
“好吧——”無力的嘆氣,鄭新爵把她抱到輪椅上,推進衛生間。
“你先出去吧,洗完臉我自已會出來的。”夏詩雨坐在輪椅上,語調平緩的說道。
“好!”鄭新爵退出衛生間,不去更新室換衣服,滿腹心事的坐在沙發上。
夏詩雨像平時那樣對着鏡子刷牙洗臉,所有的情緒現在都收納在心裏,不再外露,對于一個即将要上“戰場。”的人來說,士氣比什麽都重要。
鄭新爵——,她人生中的劫數,而施若琳則是讓她深陷劫數,且在劫難逃的人。
他們真是天生一對!!!
走出衛生間,看鄭新爵獨自悶悶不樂的坐在沙發上,她看他一眼,到更衣室換了一身衣服,又到梳妝臺上精心的化好了妝。
放下手中的粉撲,她來到他身邊:“走吧——,別讓客人等久了!”
鄭新爵抿唇,側頭看了她半晌,站起來推着她往外走:“老婆,你現在心裏恨不得把我卸了吧。”
“何止,最好是卸了之後,做成人肉叉燒包,郵寄給非洲難民當飯吃。”夏詩雨幽幽的回答,輕扯出一絲冷笑。
鄭新爵剎那間沒話說了。
********
樓下客廳。
滿滿當當的坐滿了人。
當鄭新爵推着夏詩雨進入的時候,所有的視線集刷刷的射來,原本喧鬧的客廳,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像是被點了穴道似的,定格住了。
夏詩雨看到多日不見的鄭家人全都到了,獨缺鄭易楠,施若琳燙着妩媚的卷發,薔薇色的連衣裙,美麗又清新,她抱着孩子坐在沙發上的,所有人都對她衆星棒月似的,滿面笑容的模樣,仿佛她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鄭新柔收回視線,當着夏詩雨的面逗着孩子玩,捏着他的小手的,甜甜的笑:“寶貝,我是你姑姑喲!”
她的率先出聲,打破了無聲的氣氛,其他人也一一收回視結,對着孩子,也是一陣裝模作樣的逗弄,被定格的場面,又再次複蘇了。
孩子無疑是這裏最大的焦點。
鄭新爵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這看似和諧的場面背後,每個人心中都潛藏着一個魔鬼,各懷鬼胎,居心叵測。
施若琳穿着衆人,望着夏詩雨,自然而然的微笑開來,仿佛她坐在這裏是多麽的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夏詩雨含着笑意回視她,如佛般靜如止水。
兩人的眼神對視着,較量着,她們用溫柔的笑臉,內心深層次的對抗着。
其他人都感受到了,從她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這股子無形的煞氣,一種壓力不自覺就産生了,這兩個女人,也算是棋逢對手了!
“若琳,這孩子怎麽回事?”鄭新爵冷凝起了綠眸,出聲質問。
随着鄭新爵聲音的響起,其他人再次緊閉起嘴巴,生怕他一個不開心,先拿他們開刀。
施若琳抱着孩子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步步款款向着鄭新爵走去,臉上的笑容如往昔般嬌美,孩子在她懷裏,懵懂無知的揮舞着小手,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說些什麽,可愛極了。
她站定在他們的眼前,朝着輪椅中夏詩雨看了一眼,又看向鄭新爵,把孩子抱給他,目光堅定而沉着“這是你的兒子!”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她會這麽說,可鄭新爵聽到的時候,還是被結實的吓到了,他沒有伸手去抱過來,只是冷冷的吐了三個字:“不可能!”
夏詩雨靜靜的坐着,波瀾不驚,仿佛跟她沒有半點關系似的,只有她自已知道,全身上下,只有心髒在薄弱的跳動着,身體早已僵化了。
她聽到孩子在咿呀的說話,微微擡眼,小寶寶天真無邪的臉就在她的眼前,真是個可愛的孩子,他有什麽錯呢,要成為大人的砝碼,這麽小就被推到了這種勾心鬥角的舞臺上。
施若琳見他遲遲不來抱孩子,甚至于看都不要看一眼,心如刀割般的痛:“新爵,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跟你這麽多年,犧牲了這麽多,想不到到頭來,你會對我這麽絕情。”
眼淚從她水漾般的眼眸中輕輕的滑落,那麽的凄涼,那麽的可憐。
鄭新爵最怕看到女人哭,跟她分手不假,可跟他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也是真的,她心甘心情願的做了他那麽多年的情人,對于她,他的心裏多少還是有愧疚的,語氣也不由的放軟了:“若琳,你能不能先不要哭,關于這孩子,你應該知道為什麽我說不可能,你是不是弄錯了。”
“我從以前到現在就只有你這麽一個男人,你說我會弄錯麽?如果你純心不想要認的話,你就直說好了,何必找那麽多的理由。”施若琳傷心欲絕,抱着孩子,身形不穩的搖晃着,腳故意一崴,向一邊摔去。
“小心孩子啊——”
沙發上的人,全都驚恐的擡起屁股,一副作勢要去接的模樣,可他們離的實在是太遠了。
只有鄭新爵離的最近,條件反射,他出手去扶住母子二人,施若琳趁機撲到他的懷裏,:“新爵,這孩子真的是你的,我沒有騙你。”
夏詩雨看着這出戲碼,心裏嘗不出是什麽滋味來,只覺自已或許是多餘的人,她離開就皆大歡喜了,只是在這個時候,不管她用何種高姿态轉身離開,都注定會狼狽不堪。
因為,她戰勝不了這個孩子,他是鄭新爵的種,所以,無論怎樣,她都會輸給施若琳。
鄭新爵拉開施若琳,将她扶正,緊張的朝着夏詩雨看了看,見她沒反應,心想情況更糟糕了。
他打算速戰速決:“若琳,我覺得即然這事已經說不清了,不如做親子鑒定吧,到時結果出來了,我們再來解決這件事好麽,但不管怎麽說,我們已經結束了,你是聰明人,我知道你該明白我的意思。”
施若琳眼眶裏盈滿了淚水,流的更是快:“你想做親子鑒定是麽,好,我答應你,你會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她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讓鄭新爵心裏開始沒底了,難道這孩子真的是他的?不可能啊,跟她有過關系的那幾次,都有做好措施啊,莫非她從中動過手腳了?
鄭新爵蹙緊着劍眉,第一次仔細的去看她懷裏的孩子,粉嘟嘟的臉,大大眼睛,鼻梁很高,五官中既有東方人的柔和,也融入了西方人的深遂立體感,感覺……感覺……跟他很像。
這種想法讓他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122矛盾的心理
122矛盾的心理
“新爵,我一直都很想給你生個孩子,他是上天給我的恩賜,其實這件事我早就想告訴你的,可是。”施若琳捂着嘴,哽咽到沒有辦法說下去,好不容易将情緒穩住了,才又繼續說:“可是我怕說出來,你會不要這個孩子,怕你去強行拖我去醫院把孩子拿掉,我想要這個孩子,我不想失去他,所以我就瞞着你,瞞着我的家人,偷偷把孩子生下來了,現在我爸媽都知道了,他們覺得太丢臉,把我趕出來了,現在我無家可歸了。”
她哭的更是可憐,拖着鄭新爵的手臂,抱着孩子跪在他面前:“新爵,看在我們以前的情份上,你不要我沒關系,可是你不能不要你的兒子。”
夏詩雨在旁扯了扯嘴角,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了,她想母憑子貴,入住到鄭家來,手腕還真是高超,什麽怕鄭新爵帶她去拿掉孩子,她根本就是早已計劃好了一切。
“你先起來——”鄭新爵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是個男人,把一個女人害成這樣,若還沒有半點愧疚的話,那他還是人麽。
“我不起來,新爵,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曾經的驕傲跟自尊,全部都沒有了,如果你再不管我的話,我只有帶着孩子去死了。”
說到這份上,鄭家的其他人也再也忍不住站起來為施若琳說話了。
“哥,若琳姐好歹也是金枝玉葉,她還是你曾經最愛的女人,你不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也要看在孩子的面上,讓她留下來吧。”鄭新柔過去站在鄭新爵身邊,嘴上懇切說着,眼神卻偷瞄向夏詩雨,滿是譏諷。
鄭雅婕心子軟,聽的早已落淚了:“新爵,我以你姑姑的名義,以這個家長輩的名義要求你把這個孩子留下來,我們鄭家的血脈不能夠外流,至于若琳,孩子還小,不能離開母親,我們鄭家這麽大,還收留不起她麽。”說着,她又看向夏詩雨:“我不是在偏袒誰,也不是在報複你把我們趕出鄭家,只是這事情已經出了,總要有個解決的方法,詩雨,我也知道若琳留下來,你心裏肯定會不好受,但是這是新爵造成的,如果你愛他,就包容下這一切吧。”
夏詩雨垂眼,只是輕笑了笑,沒有說話。
鄭新爵顧着去勸服施若琳站起來,加上家人的這些話,他心裏已經亂成一粥了。
鄭北辰也借機立刻發言:“新爵,要說我,最好解決辦法就是你接若琳跟孩子進門,詩雨嘛,你們反正一年前就離婚了,因為差個手續沒有辦,所以說現在還是夫妻,她不是一心想過新生活,是被你逼着才回來的嘛,你就趁此成全她,讓她離開鄭家吧。”
夏詩雨在心裏冷笑,還真是老奸巨猾,既不做出頭人,又能在關鍵的時候出聲。
“表哥,若琳姐太可憐了。”
“表哥,留下她們母子吧。”
“表哥,這可是個兒子,算起來是你的長子,你真的忍心不要麽?”
七嘴八舌的場面又出現了,就在鄭新爵也猶豫矛盾着不知該怎麽辦的時候,一邊是跪在地上,淚流不止的舊情人,一邊是家人一句又一句的勸解聲,他的腦袋都快要炸了。
夏詩雨擡起眼簾,看着這一張張的嘴臉,他們的聲音在她耳邊漸漸模糊,漸漸消失,她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們一張一合的嘴巴,還有藏在光鮮表面之下的魔鬼,活像一群牛頭馬面。
“你們全都給我閉嘴。”鄭新爵終于惱怒了,怒吼出聲。
混亂的聲音,頓時銷聲匿跡了。
小寶寶被鄭新爵吼聲跟表情吓的癟起了小嘴,而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施若琳也不哄他,放任他哭着,自已也委屈的低着頭,無聲的哭泣着。
鄭新爵被這一大一小的哭聲,弄的心力交瘁:“施若琳,就當我求你了,給我先站來行不行。”他的話中透着不耐煩與無奈。
施若琳擡起淚眼朦胧的雙眼,對他努力的扯出一絲微笑:“那你抱抱你的兒子吧,他才4個月,我還沒有給他取名字呢。”
鄭新爵盯着這個孩子,遲遲不去接過來,如果他去抱過來,就表示他承認了,那樣的話,詩雨該怎麽辦,他們的未來該怎麽辦。
孩子哇哇的哭聲,聽的人心碎。
在衆人的錯愕中,一雙潔白如玉的素手,伸過去把孩子輕輕的接過。
“寶寶乖,不要哭了,乖,別哭了。”夏詩雨抖着哭個不停的寶寶,輕拍着,表情溫柔,好似她才是孩子的母親似的。
小寶寶在她的撫慰下,不再哭着,還對夏詩雨笑了,小孩子也知道,誰在對他好。
施若琳暗暗的咬了咬唇,好你個夏詩雨,葫蘆裏賣着什麽藥。
鄭新爵看着夏詩雨對孩子這麽好,心裏不由的酸痛,把施若琳從地上強行拽起來:“不管怎麽樣,先做親子鑒定吧。”
“若琳姐,你現在沒地方去,就住下來吧,我哥沒那麽小氣的。”鄭新柔飛快的說道。
妹妹這麽說,鄭新爵還真有些語塞了。
“新爵,你會收留我吧,會讓我住下吧。”施若琳拉着鄭新爵手臂,楚楚可憐的模樣。
夏詩雨邊哄着孩子邊擡頭:“住下來吧,說了這麽多,鄭新爵不想同意也只能同意了,好好照顧寶寶吧,他是無辜的。”
鄭新柔過去一把将孩子奪過來:“別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演什麽聖母,我看你心裏巴不得掐死這個孩子吧,夏詩雨,你現在模樣,假的讓人想吐。”
“新柔,你這張牙舞爪的模樣,真實的讓人膽顫。”夏詩雨不慌不忙的回擊過去,今天她已注定是個輸家,她不會再容許鄭家這群牛頭馬面爬到她頭上,她會有一還一,奉陪到底的。
“哼,對你這種人,我還需要假裝來讨好你麽,不好好當我的嫂子,勾,引走我的男人,連四叔你都不放過,你不是水性楊花是什麽,若琳姐要比好上一千倍,無論是家世還是……”
“鄭新柔你給我住口——”鄭新爵,怒吼着打斷的妹妹的話,那風雨欲來的黑沉表情,以及綠眸中不斷加深的顏色,也預示着火氣在不斷的攀升。
鄭新柔害怕的低下頭,不敢跟哥哥對抗,鄭家上下誰不知道,若真的惹惱了他,後果是很嚴重的。
施若琳在看到夏詩雨跟鄭新柔吵架的時候,她一聲不響的在邊上看好戲,這會鄭新爵發火了,她又假模假樣的上前體貼的安慰他:“新爵,你別生氣了。”
她靠在他的身上,手撫摸着他的胸口。
鄭新爵抓下她的手:“我會為你們安排住處的,今天你先走吧。”
施若琳一愣,臉上的血色盡褪:“你還是不肯收留下我跟孩子是麽。”
“如果你只是想找個地方跟孩子住下來,住哪裏都可以,你一心想住在這裏的目的,以為我不知道麽,若琳,不要跟我玩花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非常不适合你來演,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即便孩子是我的,我們也沒有可能在一起了。”鄭新爵直接揭穿她,施若琳又哭又跪的,說到底,就是想要逼他。
“新爵——”施若琳心虛的避開他的洞悉的目光,垂下腦袋,扯着他的袖子,心裏打着鼓,新爵可不是笨蛋,反之,他精明又條理清晰,想要騙到他,是有點難度。
“好了,不要再說了,孩子是不是我的,等親子鑒定出來後就會有結果,看在我們青梅竹馬的份上,我會照顧你跟孩子的。”鄭新爵嘴上說的狠,可看着她可憐的模樣,他心裏又于心不忍。
說白了,他現在這強硬的态度就是做給夏詩雨看的,如果她不在這裏的話,他的話語會再軟一些的,再說了,如果若琳跟孩子住進來,以詩雨的脾氣,肯定會立刻走人,就算她不走,以後三個人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那肯定是天天硝煙彌漫的。
施若琳也氣了,握着拳頭,用冷眼看着他:“好!我走,鄭新爵,我算是看透你了,我後悔跟你的這麽多年,不要做什麽親子鑒定了,反正就算孩子是你親生的,你也不打算要,我要養大他了,我會告訴他,他爸爸是怎樣的一個沒有人性的大混蛋,我要讓他永遠恨你。”
這番決絕的狠話,又激起了千層的浪。
鄭雅婕起身跑到鄭新爵身邊:“新爵哪,三姑知道你左右為難,但這孩子要真是你的種,我們鄭家不能不要啊,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新爵,你逃脫不掉這個當爸爸的責任,現在為了一個女人暈了頭,以後想要回孩子的時候,你就後悔了。”鄭北辰故作緊張的喊。
“哥——,你太殘忍了,不能這麽對待若琳姐。”
“表哥……”
夏詩雨在視線一直望着窗外,耳邊這紛紛擾擾,在她聽着,全都沒有意義,就好比,當你知道下午會下雨,之前的豔陽多麽燦爛與明耀,那都是假象。
鄭新爵跟施若琳還有孩子也是一樣,孩子肯定會回到鄭家,鄭新爵現在對施若琳說的再狠,最終還是會讓她進來,從撫養孩子的名義到慢慢變為這個家的女主人,這個軌跡不會有所改變的。
她越是參與其中,越是争越是會輸的慘。
123跑出去
123跑出去
心房忽而一空,她大聲的說道:“我要去上班了,你們在這裏慢慢商量吧。”
嘈雜在頃刻間變為寂靜無聲,施若琳跟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