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校園修煉篇10
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就過去了一星期，鐘銳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回學校的時候腿上還是綁着繃帶，附帶兩根拐杖。
一切生活都回到了正常模式，每天和室友插科打诨，認認真真地聽課，除了籃球暫時只能看不能打了以外。
正常到，幾乎再沒跟蘇決有過交流。
那個以前每天都會找過來的家夥，現在的态度就好像過去一周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般，再沒來找過。
蘇決先前做的種種，讓鐘銳覺得，至少他這兩天對對方産生的感情并不是空穴來風。
他想，蘇決也應該是喜歡他的，如果不喜歡他，對方做的那些事又算什麽呢？
鐘銳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可出于種種難以啓齒的原因，他又不願意主動找過去。
于是日子一天又一天在這種平靜中帶着焦心中過去了。
那個曾經紅極一時的論壇帖子，過了那個時間段後也漸漸沉了下去，寝室的人也很少再提這茬。
明明是自己以前巴不得的事，現在叫他有點突如其來的失落感。
這特麽是自己的問題，還是那人的問題？
仔細一想，其實明明只是回到了班級活動前幾天的那種狀況，那幾天他和蘇決也很少說上話，起碼那時還是能适應的，現在怎麽就不行了呢？按常理來看是自己出了問題才對。
可是那幾天為什麽對方又要莫名其妙對自己那麽好？現在事情過去了卻又好像完全把那些忘了一樣。
對方到底知不知道這種自說自話的毛病把他害的不淺？鐘銳恨恨地想。
“鐘銳，”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鐘銳擡起頭看過去，是同班一個不算太熟的女生：“老師找你，讓你去一趟學生科。”
鐘銳點頭表示知道了，心下卻是一愣。——最近好像并沒什麽特別的事情，關于楊丘的那件事情老師早就找過了自己，現在還會有什麽要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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拄着拐杖到學生科時，老師側頭見到他，微笑着将桌上似乎早已備好的一張類似合約的紙遞給了對方：“鐘銳同學，恭喜你。”
鐘銳愣了愣，恭喜？恭喜什麽？
他困惑地伸手接過合同，只見上面有一行醒目的大字——“a大公費留學申請表”。
他記得自己确實填過這個，不過最後名額不是落到了別處麽？但表格下方那幾個鮮紅的批準的印章卻騙不了人。
“老師……這？”
看出了鐘銳的困惑，老師微笑着解釋道：“蘇決同學放棄了本次留學機會，說還是将名額留給真正有能力而且有需要的人比較好，你成績優異，顯然也正是那個名額應有的得主，希望你好好珍惜。”
鐘銳睜大眼半天說不出話，心中五味陳雜。
“……我知道了，”鐘銳強迫自己先把思緒放在眼前：“謝謝老師。”
……
剛走出辦公室，他就拿着申請表一刻不停地往教室走去，卻沒有看見蘇決的人影。
“鐘銳，你找人？”舍友蔣奇正在收拾書包，無意間見到見對方四處張望，伸手疑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蘇決呢？”鐘銳問。
蔣奇一愣：“不知道，好像上堂課就沒看見他了。”
“應該在體育器材室，剛剛我有事經過那邊的時候看到他在裏面，當時心裏還很奇怪他在那兒做什麽呢。”旁邊一人好心插了一句。
“好像他最近老呆在那兒诶……”坐那人旁邊的女生也說。
這麽一來似乎是沒錯了。
“不過你為什麽要找他啊？而且你最近……”蔣奇低頭把書包放回原位，話說到一半，結果擡起頭就沒看到對方的影子了，不由郁悶地補加了一句：“靠……這算什麽？”
鐘銳拄着拐杖趕到器材室的時候，果然看見裏面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蘇決口中正不知在低聲呢喃些什麽，竟完全沒有注意到鐘銳的到來。
鐘銳走進了，才勉強聽清對方口中之言。
“多前前輩指點，若無最初前輩點醒，蘇決怕是此刻還找不到關口突破。”
什麽鬼？
“……不錯，晚輩修為已有較大提升，也已頗有一番心得。”
鐘銳聽對方說着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心中有些驚愕，只道對方又在發什麽瘋，剛要開口，卻生生被對方的下一句話止住了勢。
“嗯，同鐘銳此間因果已了，已經可以進行空間轉換了。”
“……”
蘇決同那長老對完話後，感覺到對方的神識從自己的識海中消失這才松了口氣。
說到底他還是不習慣自己的識海被人随意入侵，奈何最近那長老似乎閑的很，又是化神修為，似乎絲毫不覺得時不時就肆意闖進他人識海有什麽不妥，搞得蘇決每次都得專注應對，無暇旁顧，這才不得不選了個人少的地地方。
睜開眼時，他在同時就感覺到器材室有人，不由心下一緊，看清來人是鐘銳後，這才松了口氣。
可下一秒他的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
“你哭什麽？”
鐘銳下意識的“啊？”了一聲，然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自己臉上有眼淚。
“我……我不知道。”鐘銳也吓了一跳，有些茫然地回答道。
他不知道為什麽，分明應該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話，可在說出的瞬間，他就有種自己曾不止聽過一遍的熟悉感。
“此間因果已了”短短六個字，像驚濤駭浪一樣把他內心深處所有的悲傷都翻了出來，以至于自己哭了都沒察覺。
這是怎麽回事？他連這句話的意思都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鐘銳覺得自己簡直有病。
蘇決也很是驚訝，他看着鐘銳眉頭皺了半晌，最後問道：“你來找我？有事嗎？”
鐘銳掏出那張留學的紙：“我想問……這個怎麽回事？”
“本來就是我搶了你的名額，這是你應得的。”
“……這樣。”
器材室內一片靜默。
蘇決雖然覺得奇怪，卻沒有離開，而是望着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說的鐘銳沒有說話。
“有一件事想問你。”鐘銳終于開口。
“你問。”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鐘銳還是問出了這個他曾經覺得很娘炮的問題，可他卻覺得自己現在不得不問。
蘇決一愣，遲疑了一下，回答道：“我說過……想交朋友。”
“交朋友？”鐘銳口中慢慢咀嚼着三個字，又問道：“什麽樣的朋友？”
“……”
“送吃的，送花，送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為了交朋友？”
“送籃球，幫我擋石頭，照顧我，也是為了交朋友？”
蘇決靜靜站在原地，心裏其實有些不知所措。
他總感覺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麽，卻又偏偏什麽也捉不住。
鐘銳深吸了一口氣，問：“留學手續這周會辦下來，我下周一應該就會走了，到時候你會去送我嗎？”
蘇決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他為自己下意識的舉動感到不解，只是恰好看到對方的眼神，他口中說不出拒絕的話。
鐘銳緊緊盯着他有些茫然的眼神，終于知道自己從頭到尾都誤會了些什麽。
簡直自作多情到極點了。
離開器材室的時候，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蘇決微微睜大眼望着那人的背影，心中困惑之餘，有點不舒服。
……
周一早晨七點三十分，b市國際機場大門口。
“恭喜你啊鐘哥，機會難得。”蔣奇微微笑着說道。
“看到好看的外國妞記得介紹給我哦～”徐揚撞了撞鐘銳的肩膀，猥瑣地眨眼。
“鐘哥，我們會想你的……”陳子明傷感地上前抱了一下鐘銳。
“鐘銳……”柳凝望着自己，眼圈有些發紅，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和剩下來送行的同學一一擁抱後，鐘銳笑道：“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別搞這麽傷感成不？到時候還能電話聯系呢。”
徐揚小聲問旁邊的蔣奇：“長途電話電話費是算我的還是算他的啊？”
“……”
鐘銳一腳踹了過去。
人群中并沒有那人的影子。
鐘銳驚訝地發現自己好像其實也沒有多失望，反正見到了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跟衆人一一道過別後，他拖着行李箱轉身走進了機場，安檢的地方裏面已經有不少人排隊等候了。
可是其中有一人的身影卻在瞬間被他認了出來。
蘇決正狀似随意地站在離安檢口不遠的地方，眼睛時不時望一眼大門過來的方向，他大概在一小時前就已經站在了這個地方，以至于周邊還時不時有工作人員對他投來警惕的視線。
捕捉到那個走近的身影時，他也挪動了腳步，走到對方面前。
望着鐘銳複雜的神色，蘇決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之前說好的，我來送你。”蘇決陳述完這話後，有些驚訝地看見對方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像是自嘲，又像是釋然。
“說到底，還是盼着的啊……”鐘銳小聲嘀咕了一句。
“什麽？”蘇決沒有聽清對方的話，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謝謝你來送我。”鐘銳笑着看着蘇決，說道。
蘇決皺眉——對方剛剛說的不是這句。
“還有句話，要告訴你。”
“什麽？”
“過來點。”鐘銳忽然低聲道。
雖說有些莫名，不過蘇決到底心知對方不可能對自己做什麽有害的事，于是也真的上前了兩步，剛打算開口說什麽，嘴唇上忽然傳來一個柔軟的觸感。
看着對方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臉，蘇決微微睜大了眼。
鐘銳的吻只在對方唇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飛快地離開了。
還沒等蘇決反應過來，就聽見對方帶着釋然的微笑輕輕說了一句話。
“再見，蘇決。”
說完這四個字後，鐘銳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走向屬于他自己的路。
不知為何，他隐約知道，今天過後，蘇決可能不會再出現在這個世界了，這種猜測從那天蘇決說出“與鐘銳因果已了”時就存在。
就像喜歡，但是得不到的認知，仿佛千百年前就已經根深蒂固在腦海。
——校園篇完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