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被傘嫌棄

“萬一把何爺爺驚醒了怎麽辦?”蝴蝶提醒花兒,“我們倆加起來也打不過他。”

“沒事。”花兒一叉腰,“何爺爺最多把我們倆分開,跑一天一夜就能在一起了怕什麽。”

“他會把你們挂在廁所裏。”杜風終于忍不住了,“因為你們準備畫他老伴的花臉。”

蝴蝶頓時警惕起來,上前一步,攔在花兒前面,反倒是花兒沒心沒肺,“什麽老百?”

他沒聽清楚,杜風說的是普通話,花兒有口音,他是很久之前的妖,那時候說話和現在不一樣,何水之所以沒有是因為一直清醒着,接受現代的教育,花兒睡的太久,醒來世界都變了。

“老伴就是夫妻的意思,這位應該是奶奶。”蝴蝶給他解釋。

杜風松了一口氣,還好有個聰明人在,不然以花兒的性子哪管三七二十一,八成先把他逮住了打一頓,一點不考慮後果。

“原來是奶奶啊。”花兒好奇的湊過來,“奶奶長什麽樣?”

他歪頭去看,杜風趕緊用傘擋住,花兒從左邊看,杜風就往左邊擋,花兒從右邊看,杜風就忘右邊擋,始終不讓他看。

“奶奶為什麽要藏着躲着不讓看?”花兒撅嘴不滿。

“你我緣份未到,看了會有大災難。”杜風假裝高深莫測,“桌上的避水珠拿去,就當你沒見過我。”

他不讓看,花兒偏偏要看,擡手就要把傘推開,被蝴蝶攔住了,“奶奶今天不想見你,我們拿了避水珠先回去,改天再來拜訪奶奶。”

花兒有些不情不願,不過又聽蝴蝶的話,跺跺腳算是同意了,把避水珠拿走,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杜風松了一口氣,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原來奶奶長這樣。”窗外突然多出一顆光頭腦袋,花兒撐着下巴看杜風。

杜風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後靠了一點。

“奶奶膽子還很小呢。”花兒調笑道。

杜風抱緊了被子,一臉警惕,“你想幹嘛?”

高人形象徹底全無。

“沒想幹嘛,就是想看看奶奶長什麽樣。”花兒無辜的眨眨眼,“原來奶奶長這樣。”

杜風咳嗽一聲,“看完了就快走吧。”

“才不呢。”花兒不願意,“我還要跟奶奶一起玩。”

他伸手指了指杜風臉上的頸套,“奶奶為什麽要戴這個?好難看啊。”

“因為奶奶骨折了。”蝴蝶在他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你別吓着奶奶。”

“不會的。”花兒抽回自己的袖子,“奶奶怎麽骨折的?”

說出來有點丢臉,杜風絕逼不說是被屁嘣的,“摔到了。”

花兒頓時一臉驚奇,“奶奶把臉摔骨折了?”

“是脖子不是臉。”杜風解釋。

“奶奶居然把臉摔骨折了。”花兒轉頭就跟蝴蝶說起悄悄話。

杜風:“……都說了是脖子不是臉!”

“何奶奶把臉摔骨折了。”花兒大着嗓門,用了法力傳的到處都是,裏裏外外的妖都聽見了。

“……”杜風終于感覺到了無力感,花兒絕逼是他的克星。

“奶奶坐在床上多無聊,要不我們一起去下水看魚吧。”花兒眨巴着大眼睛,純潔無良的看着他。

這動作要是一般人做肯定會很猥瑣,不過花兒做就像孩子一樣,充滿童真。

“不了,我要等你們爺爺回來。”杜風收了傘,放在床頭。

“爺爺回來了就不好玩了,我們一起玩吧。”花兒伸手就去抓他。

杜風躲了一下,花兒有些不開心,臉上就像九月的天,孩子的笑,說變就變。

他手臂一擡,袖中射出一根花藤,嗖的一聲朝杜風纏去。

杜風躺在床上,腿又瘸了,行動不便,和當初遇到花落落的時候類似,不過一個是他自己得罪的,一個是老爺爺得罪的,老爺爺把人家頭發都拔光了,過路打劫一樣,半根毛不剩,花兒當然有氣。

倆妖性格也有差異,花落落老奸巨滑,花花公子一樣,手底下自然有分寸,花兒脾氣更像孩子,喜怒哀樂全表現在臉上,杜風就怕他一不留神下重手了,雖然不會丢命,不過吃點苦頭肯定是要的。

綠光閃爍,杜風擡手去擋,許久之後預料中的疼痛都沒有來,他睜開一只眼睛去看,一道金光亮起,梅花紙傘撐開,靜靜飄在空中,擋在他面前。

法寶護主?

可是還沒有契約啊?

法寶都是和主人契約之後才會有感應,除非裏面的器靈很中意別人,否則不會替別人抵擋攻擊。

就像木劍一樣,如果杜風和含羞草同學一起受傷,木劍沒有契約的情況下肯定會先護着含羞草同學,因為倆個都是木系屬性,只有含羞草同學才能發揮木劍的全部實力。

主人在選劍,劍也在選主人,如果劍不中意你,本來就發揮不出全部實力,讨厭你的前提下更加發揮不出來。

所以把這傘中意他?

杜風有些蒙逼。

他伸出手,愣愣的握住紙傘,紙傘上的光芒更甚,破破爛爛的外表也像被什麽東西洗去一樣,重現當年的華麗。

筆墨韻味十足,線條游走自然,豔紅的梅花清晰可見,就像當年執筆者第一次畫上去的時候一樣。

何水的兩只鳥也被洗去,似乎在嘲笑他筆力不夠,胡亂賣弄。

花兒表情漸漸吃力起來,似乎遭到反噬,快要抵擋不住,蝴蝶瞧出他的不妙,拱手向杜風認錯,“花兒小孩子氣,要說惡意也沒有,求奶奶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花兒吧。”

杜風比他還急,“我踏馬控制不住啊!”

這把傘在吸他體內的力量,而且繞開何水給他留的真元,只要他本身的龍氣,杜風能明顯感覺長了一顆的鱗片慢慢變淺,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媽個雞,我唯一的鱗片不見了!”好不容易有了一顆鱗片,可以活兩百年,結果這一下又沒有了。

說不生氣是假的,杜風一肚子火,偏偏撒不了手,只能任由那把傘繼續吸取。

龍珠似乎被它驚醒,一條金龍從他胸口脫離,先是看了看紙傘,又看看杜風。

杜風趕緊求救,“快阻止它,它把我一顆鱗片吃了!”

他還惦記着那顆鱗片,畢竟能活兩百年,兩百年對他來說可不是個小數目。

不過金龍好像沒聽見一樣,沒幫他反而吐出一口金光,噴灑在紙傘上。

紙傘上光芒更大,其內的傘架子也白了起來,發着淡淡的熒光,像處理過的象牙白。

金龍又吐了一口氣,紙傘瘋狂抖動,杜風似乎握不住了一樣,手臂跟着振動。

一道金色虛影浮起,許多小小的金色星點組成,漸漸勾勒出一道人影。

那人影小小,穿着金色勾邊大袍,額間帶着一顆亮片,看起來像龍的鱗片,臉長的精致小巧,金色長發飄飛,一根指頭按在杜風額頭。

杜風聽見有人說話,“吾乃遠古時期金元子是也,汝可願意與吾結成契約?”

他加了一句,“汝有點醜。”語氣略微嫌棄,似乎不太願意一樣。

杜風:“……”

要不是需要你我就打你了。

“我願意。”

金色人影點點頭,“吾乃六界第一美人,量你也不敢拒絕。”

杜風:“……”

這是哪來的自戀狂?

金色人影手下用力,杜風額頭一疼,一道金色符文浮現,像蓋章一樣,蓋進杜風眉心。

“好了。”金色人影拍拍手,“以後除非遇到生死大難,否則不要叫我出來。”他搖搖頭,“太醜了。”

杜風:“……”

今天這是怎麽了,一個二個都嫌棄他,唯一的鱗片也沒有了,就像錢突然花光了一樣,有一種恐慌感。

杜風迫切的需要修煉。

金色人影重新鑽入紙傘中,過了一會兒又露出個腦袋,“記得不要用亂七八糟的東西玷污我美麗的身體。”

他指的應該是何水上次在他傘面上畫了兩只鳥的事。

杜風趕緊點點頭。

那人影滿意的縮了回去,傘也關了起來,花兒和蝴蝶被迫收了功。

金龍也飛進杜風體內,在他胸口盤成圈,頭咬着尾,尾纏着頭,像一個手镯模樣。

花兒圍觀了全過程,忍不住驚嘆出聲,“原來奶奶深藏不露。”

“知道厲害了吧。”蝴蝶拍拍他的肩,“我們也該走了。”

這裏動靜這麽大,會把老爺爺招來的。

實際上老爺爺早就知道了,不過煉藥正到關鍵,走不開,等他煉好回來,黃花菜都快涼了。

杜風一臉歡喜的打開紙傘,又關上,再打開,又關上,心裏說不出的滿足。

這個法寶可是他的,中意他,還主動提出契約,雖然吸了他一顆鱗片,不過以後生命就有保障了。

花兒七千年輪都抵擋住了,還把人家反噬的毫無招架,厲害了破傘。

難怪何水說當年這把傘壓着他打,除了坑爹點,嫌棄他醜,确實是個不可多得的法寶,比木劍可靠多了。

“開心了?”何水端着一個盤子過來,盤子裏有一碗濃藥,黑黝黝的,散發一股中藥味。

“嗯。”杜風收起紙傘,“不過這把傘嫌棄我醜。”

何水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沒關系,這把傘還嫌我有味呢。”

“不會吧。”杜風不信。

何水身上确實有一股大海的味道,不過更像被子曬過陽光的清香,其實很好聞。

“怎麽不會。”何水給他解釋,“當年我還小的時候,這把傘已經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整個六界都被他嫌棄了個遍,人稱鬼見愁,妖見了他撒腿就跑,連妖聖都拿他沒辦法,當年妖界的第一美人被他說騷,氣的提劍追了七萬年。”

何水上下打量他,“你只被說醜已經很幸運了。”

杜風:“……”

這麽一說确實挺幸運的。

何水居然都被說有味,妖界第一美人說騷,連妖聖都拿他沒辦法,這把傘是要上天和太陽肩并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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