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了拍顧景的背,在顧景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翻身下來,拉着顧景拼命向前跑去。
“不...不行了,休息會兒。”顧景上氣不接下氣,感覺五髒六腑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李瀾緊緊抓着顧景的手不放,強行拖着他向前跑去。
身後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李瀾皺了皺眉,就在此時,身旁的道路上突然傳來一串急促的喇叭聲,顧景側頭望去,一輛寶藍色跑車一個急剎車,停在前方路邊不遠處,一個腦袋探出車窗,正是段成,“快上車!”
李瀾拉着顧景,幾個大跨步,跑到車旁,猛地拉開車門,将顧景推上去,自己緊跟着跨了上去,“嘭”的一聲甩手帶上車門,車門還未關緊,車子轟鳴着就沖了出去,顧景一個不穩,被慣性摔在後座,剎時只覺得天旋地轉,接着,感到一雙手在身上上下摸索,擡眼看去,李瀾正皺着眉檢視他全身,顧景抓住他的雙手,喘着氣道,“我沒事,你有沒有受傷?”
“阿瀾,沒事吧?”段成急切的聲音從前座傳來。
“沒事,一點皮肉傷。”李瀾的氣息也不穩,将顧景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确定沒有問題才放開他,肩膀松懈下來,靠在一邊休息。
“小顧呢,有沒有受傷?”
“段先生,”顧景喘了口氣,才繼續說道,“我沒事,幸好您來得及時。”
“李松年這個王八蛋,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段成咬了咬牙。
“狗急跳牆,他也蹦跶不了幾天了。”
“阿瀾,你也太不小心了,怎麽能獨自一人,小肖小劉呢,沒有跟着你?”
“有點事讓他們去辦了。”
“那也不能一個人,你要是有個萬一,讓老爺子怎麽跟李老先生交代。”
“段哥,怎麽會過來。”
“不是你讓小顧打給李伯的嗎?李伯說派了人來,山高路遠的,老爺子着急,我離得近,就開車過來了,還好趕上了。”
李瀾眯了眯眼,看向身旁的人,顧景心裏一個咯噔,自己是在李瀾不清醒的時候打的電話,當時情況緊急,壓根沒想太多,這下糟了,要怎麽向李瀾解釋。
李瀾淡淡開口,“嗯,段哥,秦老那邊有消息了嗎?”
“老爺子找過他了,扯了一堆七的八的,這老狐貍。”
李瀾沉思了片刻,“我記得秦老有個小兒子。”
“你說秦三,剛認的那個?現在家裏還烏煙瘴氣呢,”段成突然不說話了,過了片刻,反應過來,“哈哈,阿瀾,還是你小子聰明,秦老爺子對這兒子可寵的很。”
“改天我陪段叔一起去拜訪秦老。”說完李瀾不說話了,閉眼靠着椅背養神。
顧景卻沒心思休息了,“怎麽辦怎麽辦,系統,這下糟了,怎麽跟李瀾解釋。”
“以李瀾的智商,肯定能看出不對勁。”
“還用你說,傻子都看出來了。”
系統噎了噎,“還有個辦法。”
“什麽辦法?”
“直接幹掉李松年,任務完成,就可以離開了。”
顧景不想跟系統說話,并朝他扔了一個黑衣人。
這時,顧景看見車子開進了一個高檔小區,環境清幽,零落散布着幾棟別墅,段成的聲音傳來:“傷口嚴重嗎,要不要叫趙醫生過來?”
“不需要,一點小傷,我能處理。”
“那好吧,今晚好好休息,李伯剛才說,人已經到了,別再一個人行動。”
沒多久,車子在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顧景下車,就看到一群保镖模樣的人等候在路邊,有幾個有點眼熟,依稀記得在薩達克的時候見過。
李瀾朝段成揮揮手,段成再囑咐了幾句,掉頭離開。
李瀾轉身往別墅走去,顧景趕緊跟了上去。
進了別墅,李瀾直接朝二樓走去,保镖沒有跟着,在一樓警戒,顧景猶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就見李瀾停住腳步,“愣着做什麽。”
顧景只好乖乖跟着李瀾上了二樓,系統已經不能指望了,顧景嘆息,只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
來到二樓的書房,李瀾走到一側的沙發坐下,聲音有點疲倦:“左邊靠牆的櫃子,抽屜第二格有急救包。”
顧景取出急救包,坐到李瀾身邊,拿過李瀾被刀刃傷了的那只手,李瀾眼皮都沒擡,配合着伸出手掌,受傷的地方只用領帶簡單包紮了下,小心的解開領帶,血液已經幹涸,領帶有一部分粘在手掌上,顧景慢慢地将粘在一起的地方小心撕開,露出裏面血肉模糊的部分,手掌是直接用力握住刀刃,傷口很深,依稀都能看見裏面的筋骨,領帶全部解開後,顧景倒抽了口氣,刀刃再進去一點,手就廢了,李瀾應該用了巧勁,傷口雖然看着滲人,但只傷到了皮肉,修養一陣就能恢複。
顧景打開急救包,先取出一團幹淨的紗布,遞給李瀾:“可能有點痛,如果受不了就咬着。”
雖然以前只給小動物看病,但簡單的包紮還是能做。
“沒事。”李瀾沒有接。
顧景聞言也不強求,開始專心處理傷口。
一刻鐘後,顧景将李瀾的手包成了一個粽子,最後收口的地方還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不要懷疑,顧景絕對不是故意的,只是以前給小動物處理傷口,習慣使然!
顧景看着蝴蝶結,才反應過來,嘴角抽了抽,思考了片刻,放棄了重新打個結的想法。
李瀾擡起胳膊,看着包紮好的傷口,當看到白色的蝴蝶結時,頓了片刻,接着,顧景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李瀾嘴角彎了彎,這貨是不是笑了?這貨從來沒笑過吧!
就在顧景還在懷疑人生的時候,李瀾突然開口,“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李氏風雲(五)
顧景心裏一沉,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手指無意識地抓住沙發邊沿,戰戰兢兢地開口,“說,說什麽?”
李瀾斜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顧景僵硬地坐在沙發上,腦子裏各種念頭紛亂複雜,最終成了一鍋漿糊,CPU超負荷運轉,越想說點什麽,腦子越是一片空白。
李瀾突然動了,在顧景驚恐的眼神中,朝他伸出沒受傷的那只手,接着,單手靈活地解開了顧景襯衣的第一顆扣子,然後第二顆。
顧景愣了片刻,手忙腳亂地想推開李瀾,“做,做什麽。”
李瀾用受傷的左手手肘壓制住顧景推拒的動作,不小心被顧景碰到傷口,嘶地一聲,“別鬧,讓我看看你的傷。”
顧景不敢動了,李瀾繼續剛才的動作,脫下了他的襯衣,夜晚空氣微涼,裸露的皮膚接觸到冷空氣,顧景打了個寒顫,胳膊起了一溜雞皮疙瘩。
李瀾眼神微暗,看着眼前赤裸上身的男子,白皙的皮膚在暖黃的壁燈下泛出瑩潤的光澤,身材瘦削,胸前兩點茱萸可能是接觸寒冷空氣的原因,挺立起來,顏色變深,看得李瀾有種狠狠将其撕扯毀壞的沖動。
顧景不自在的動了動,李瀾回過神來,看了看顧景前面,沒有異樣,又讓他背過身去,握在男子肩上的手卻陡然緊了緊,只見肩膀靠下,橫亘着兩條淤青的傷痕,顏色已經發紫,李瀾用手輕輕觸了觸受傷的地方,顧景身體一緊,表情扭曲,倒抽口氣,“嘶......”
李瀾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只是軟組織受傷,皮下淤血比較嚴重,随即起身走了出去,再次進來的時候,手裏拿着團成一團的毛巾,裏面裹着冰塊。
顧景正坐在沙發上,呲着牙努力扭着脖子,想看看背後的情況。
李瀾坐到顧景身後,手肘壓着他的肩膀,一手将毛巾按在顧景背後,動作輕柔,卻不容抗拒。顧景被凍地一哆嗦,痛感襲來,又冰又痛,簡直酸爽,掙紮着向前躲去,想逃開那團冰寒,口裏連道:“我沒事,沒事,一點小傷,幾天就好了,用不着冰敷,嘶,別......!”
李瀾被顧景掙的不耐煩,放開了手,接着,抓住顧景的胳膊,将他翻過身來,避開背後的傷口,拉進懷裏,受傷的手橫着固定住他的腰,又按住他的腦袋,埋在自己肩上,不耐煩道:“痛就咬着,不準動。”
顧景被迫趴在李瀾身上,鼻腔裏沖刺着成年男子的氣息,接下來,他就沒有辦法思考其他的了,背後冰涼夾雜着痛感,一時冰的顧景直打哆嗦,一時又痛的他呲牙咧嘴,卻被禁锢着無處可逃,只能緊緊環抱住李瀾,想要借此緩解一點痛苦。
李瀾說要冰敷半個小時,顧景卻覺得仿佛過了幾個世紀!到後來,他的背後已經沒有知覺,一晚上兵荒馬亂,顧景靠着李瀾溫暖的身體,困意漸漸襲來,最後,實在熬不住,頭枕着男人的肩膀睡着了。
李瀾感到懷裏的身體沒了動靜,耳邊的呼吸變得綿長規律。看看挂在牆上的時鐘,時間差不多了,再敷了片刻,李瀾放下毛巾,将顧景輕輕地橫抱起來,往主卧走去。
李瀾将顧景面朝下放在床上,又将他的腦袋側過一點,随即走進主卧連着的浴室,随便沖了沖,又擰了一條熱毛巾,給顧景擦了擦,随後,關了燈,躺到顧景身邊,完好的那只手搭在顧景腰上,防止他半夜翻身。
黑暗中,李瀾目光描摹着近在咫尺安靜沉睡的面容,湊過去吻了吻他的額頭,閉上了眼睛。
李瀾和顧景在別墅休整了幾天,沒有去公司,期間段成來過一次,向李瀾彙報了一些薩達克項目的進展,項目已經籌備的差不多,但還存在一個關鍵性的技術難題,亟待解決。臨走前段成說,“老爺子說,和秦老約了後天去釣魚。”
李瀾點頭,“我陪段叔一起。”
又過了兩天,顧景跟着李瀾,驅車前往段宅,接上了段老爺子,一同前往與秦老約好的會所。段随清年逾古稀,身材滾圓肥胖,看着人都是笑眯眯的,顯得十分可親。
段老爺子看到李瀾,眼睛一瞪,“你個臭小子,回來了也不知道來看看老頭子我,是不是嫌棄老頭子了?”
李瀾微笑,“段叔,您說的哪兒話,只是最近抽不開身,您也知道,總有幾個螞蚱在那蹦跶,擾的人煩心。”
段老爺子哼了一聲:“秋後的螞蚱,也蹦跶不了幾天了。”
突然,段随清注意到李瀾包着紗布的那只手,眉毛一擰:“不是說沒受傷嗎?這是這麽搞的。”
李瀾渾不在意,“一點小傷,沒事。”
段老又開始吹胡子瞪眼:“你們年輕人,就是這樣,年紀輕輕不注意,老了老了,就一身病痛。”
李瀾額角抽了抽,扶着段老上了車。顧景在一旁看到李瀾吃癟,對比他平常只讓別人吃癟的模樣,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李瀾回頭看到顧景忍笑的表情,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顧景被看得毛骨悚然,雞皮疙瘩差點冒出來,搓搓手臂,拍了拍臉,跟在李瀾身後上了車。
寬敞加長的車廂內,坐了段随清、李瀾、顧景三人。李瀾和段随清上車後就開始讨論公司的事情,段随清雖久不在公司,卻對一切了如指掌。
車子直接開進了會所,顧景望向窗外,一個古香古色的園子,景色簡潔古樸,山水相宜。行了片刻,車子在一個湖泊前停了下來,水面波光粼粼,遠處可以看見幾只天鵝游弋嬉戲。湖泊一側,修葺了一排專供人釣魚的閣臺,坐落在水面上方,還修了幾處木棧延伸向遠處。
空曠的閣臺內,只有一個位置上坐了人,魚竿固定在身側。李瀾和段随清朝着那人走去,走得近了,顧景才看清,是一個幹瘦的老頭,正聚精會神地盯着水面,聽到腳步聲也沒有回頭,只向後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人不要出聲。
突然,浮在水面的魚漂動了動,又靜止了,顧景屏氣凝神,盯着魚漂,水面平靜,好像剛才的晃動只是錯覺,過了片刻,魚漂又晃動起來,接着,透明的魚線猛地拉直,被一股力量往下扯去,老頭急忙握住魚竿,往回收線,水下的力量似乎頗大,經過幾番拉鋸,終于,一條大魚被拉出水面,一躍老高,似乎還想掙脫,老頭哈哈大笑,愉快地收了線,旁邊有人上前将魚解下放進了魚簍裏。
段随清走上前,看着簍子裏的魚,道:“啧啧,秦老哥,這條魚肥啊。”
秦老得意道,“還行,還行,想不到這季節還能釣到大魚。”
李瀾接口道,“都說秦叔釣魚一絕,今天見識到了。”
秦老眯着眼打量李瀾,“這是李家小子嗎,像老李,都這麽大了,段老弟,我們可是老喽。”
李瀾笑眯眯道:“秦叔老當益壯。”
秦老擺擺手,嘆道:“現在都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啦。”
說着話,段随清和李瀾找了旁邊的座位坐下,釣具早已準備好,三人便邊閑談着,邊等着魚兒上鈎。
顧景坐在李瀾身後,百無聊賴地盯着湖面,數着遠處有幾只天鵝。
“秦老哥,你也是看着瀾小子長大的,你憑心說,要是老李還在,公司能到今天的地步?”段随清似乎想到了傷心往事,停了片刻,繼續說道:“今天你就痛快給句話,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哎,段老弟,公司如今這樣,也多虧有了他。”
“哼,老李家難道還虧待了他,看看如今的李家,成什麽樣子,有替阿瀾想過嗎!”段老氣急了,跺了跺拐杖,“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想想舒睿,看看阿瀾,以後還有舒睿的好嗎?”
秦舒睿,正是秦老剛認祖歸宗的私生子,秦夫人肚子不争氣,只生了兩個女兒,秦舒睿剛被接回家,是秦老的獨苗,據聞還是他心愛的女人所生,被秦老捧在手心,極得寵愛。
秦老久久不說話。
李瀾溫和地開口,“秦叔,爸爸在世的時候,我沒有什麽印象了,只記得爸爸常常帶着我去段叔和您家,我特別喜歡您後院的秋千,爸爸走後,就再也沒去過了,在我心裏,您和段叔都是我的長輩,我心裏是尊敬您的。”
秦老似乎被勾起了一點回憶,“老李去的早,小小年紀,你也吃了不少苦,是個好孩子。”
李瀾緊跟着,丢下了一個重磅炸彈:“秦叔,薩達克項目您應該也有所了解,您也許還不知道,GTC技術的專利已經被我們公司買下,不是李氏,是我還海外注冊的公司。”
秦老大吃一驚,“你說什麽,GTC技術在你手裏?”
李瀾笑着不回答。
秦老皺着眉頭,“既然如此,你們也沒有必來問我一個老頭子的意見了。”
段随清瞪了秦老一眼,“哼,你以為我願意,阿瀾是個念舊的。”
秦老被瞪的額角抽搐,擺擺手,嘆息一聲,“罷了罷了,老李生了個好兒子,只可惜福薄。”
三人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接下來的談話中,仿佛少了一層隔閡,顧景看着李瀾,臉上好像輕松了許多。顧景有種感覺,李瀾離奪回李氏不遠了。暗流洶湧。
作者有話要說: 才碼完= =前面四章改了下章節名
☆、李氏風雲(六)
過了幾天,顧景給李瀾的手換紗布,傷口已經開始結痂。顧景的傷也恢複的七七八八,自從那晚以後,李瀾沒有再提遇襲的事,顧景暗暗松了口氣。
顧景正将新的紗布一圈圈纏繞在李瀾手掌上,這時,電話響了,李瀾拿起手機,聽了一會兒,沒有出聲,最後說了一句:“我知道了,暫時不動。”便挂斷電話
顧景将紗布打了個結,當然,他可不敢再打蝴蝶結了,李瀾看着包紮好的手,道:“明天奧尼斯坦集團的人會來公司。”
顧景驚訝道:“不是下個月嗎?”
李瀾冷笑一聲,“李松年搞的鬼。”
顧景想不通,“為什麽?就算奧尼斯坦的人提前來了,GTC技術掌握在我們手裏,他也改變不了什麽。”
“我倒要看看他想幹什麽。”
顧景百思不得其解,關乎薩達克項目的關鍵技術掌握在李瀾手裏,就算李松年提前讓合作公司前來,能有什麽用?
“系統,李松年這是打算幹什麽?”
“梅森·詹姆斯被李松年收買了。”
“等等,梅,梅什麽斯?他是誰?”
“GTC技術人員。”
“你說什麽?”顧景大驚失色,“你的意思,GTC技術洩露了?”
李瀾看着顧景清白交加的臉色,皺了皺眉,手撫上他的額頭,溫度正常,李瀾讓顧景轉身,掀起他的襯衣,白皙的後背上,可怖的淤青已經不見,只剩下兩條紅痕,李瀾摸了摸,沒有異樣,按了按,問身前的人,“痛嗎?”
顧景還在焦急的詢問系統是怎麽回事,最近每天李瀾都會幫他按摩熱敷,顧景對他的接觸沒有太大反應。
李瀾沒聽到回答,看着眼前白皙的肌膚,兩條紅痕橫貫而過,有種淩虐的美感,眼神微暗,修長的手指輕柔觸摸着細膩的肌膚,沿着脊椎線流連而下。
顧景被弄得有點癢,終于回過了神,動了動,想躲開作亂的手指,低頭看見襯衫被拉了起來,忙把衣服拉下,李瀾遺憾地收回了手。
顧景已經對李瀾的突然襲擊麻木了,只當他又抽風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想着要怎麽告訴他GTC技術被洩露的事,直說肯定不行,李瀾一定會問他是怎麽知道的,雖然他值得懷疑的地方太多,也不差這一次了,顧景額角抽了抽,覺得自己還沒被李瀾給消滅一定是個陰謀。
顧景最後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李瀾雖然沒有去公司,但依然在跟進薩達克項目,每天都有人向他彙報進展。下午在書房,李瀾與人視訊,顧景借口要整理一下薩達克項目的資料,調出了跟GTC技術有關的部分,向李瀾詢問一個數據,李瀾頭也沒擡,讓他直接聯系威廉——李瀾在海外注冊的公司的負責人。顧景電話撥了過去,簡單問了兩句,就挂了電話,擡頭看看李瀾,見他沒有反應。
顧景剛打算再接再厲,就見李瀾關了視訊,然後撥了幾個電話,聽到談話內容,顧景松了口氣。
沒過多久,陸續有電話進來,李瀾握着話筒,靜靜聽着。
顧景看李瀾的模樣,估摸着他應該已經知道了GTC技術洩露的事了。這時,李瀾突然看了過來,兩人視線對上,顧景疑惑的眨眨眼,李瀾沉默半晌,開口道:“GTC技術洩露了,是李松年。”
顧景努力裝出剛剛得知的驚訝表情,“啊,怎麽會?”
“是一個技術人員洩露的,他接觸到了一部分核心技術。”
顧景努力表現出驚慌,“那怎麽辦?”
李瀾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卻突然笑了,“呵呵,越來越好玩了。”
顧景被他的笑聲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第二天,顧景和李瀾到了公司,薩達克項目組似乎異常振奮,顧景心裏隐隐有個猜測,果然,那個關鍵性的技術難題被攻克了,顧景皺了皺眉,李松年的動作未免也太快了。
到了下午三點,李瀾帶着顧景,直接到了會議室,橢圓形的會議桌一側坐着李松年等人,另一側則坐着幾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李瀾向衆人露出一個微笑,“對不起,我來遲了。”說着,他徑直走向奧尼斯坦的代表那邊,只見坐在中間的一個外國人突然站了以來,臉上帶着驚喜的表情,開口道,“噢,親愛的Lee,怎麽是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李瀾走過去與他熱情擁抱,笑道,“塞缪爾,我說過,我們很快就會見面。”
李松年眼神複雜地看着擁抱在一起的兩人。
與塞缪爾寒暄了兩句,李瀾沒有忘記此時的場合,走回到李松年身邊,看向坐在他身旁的人,那人見李瀾沖着自己微笑着不作聲,半晌才反應過來,趕緊起身讓開,還抹了抹額頭并不存在的汗水,李瀾微笑着說了聲謝謝,然後姿态優美的坐了下來。一旁的人看到跟在李瀾身後的顧景,識趣地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顧景趕緊坐下。
塞缪爾看看李松年又看看李瀾,笑着開口,“Lee,你真是吓我一跳,原來這是你的公司。”
李松年聽到“你的公司”四個字,臉色不太好看。
“抱歉,之前沒有告訴你。”
“當然,當然,這并沒有什麽。”
雖然塞缪爾表現的十足熱情,但是,友情是友情,生意是生意,下午的談判中,塞缪爾就事論事,毫無退讓。
只是,會議的主角變成了李瀾,雖然李松年竊取了GTC技術,但是,李瀾确是從頭到尾跟進了項目,比起李松年,顯然李瀾對此更有發言權。
激烈的談判持續了一個下午,顧景見識到了李瀾的另外一面,優雅的姿态中透露着殺伐果決,運籌帷幄間掌控全局。
顧景又一次懷疑自己被系統綁架過來的目的,就算沒有自己,李瀾也會毫無疑問地奪回一切吧。就自己這戰五渣的戰鬥力,如果站在李瀾的對立面,分分鐘能死上上百回,被人賣了估計還傻笑着數錢。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達成目标變得簡單,只要完成任務,就有了回去的希望。
最終雙方達成一致,簽訂了合作意向書,顧景看着外國友人臉上滿意的神情,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可是看着李瀾如何一步步誘敵入陷,攻城略地,好吧,他是聽得有點暈乎,系統直接将談判術語簡化成了條件與結果,并給出了詳細分析,表面看來是各退一步,實際上李氏占足了好處,卻還讓奧尼斯坦的代表心滿意足。顧景不禁對李瀾膜拜的同時,又開始懷疑穿生。
最終簽字的是李松年,名義上他還是總經理,項目的總負責人。李瀾對此沒有表示。直到簽上自己的大名,李松年才感覺心中的郁氣緩解了一點,就算李瀾再巧舌如簧又如何,只不過是做了踏腳石,哼,還能翻出什麽花來,只要牢牢掌控住溫雅琴,李家就是他的,李瀾什麽都沒有,拿什麽跟他鬥,即便是GTC,現在也不足為懼。李松年簽完字,看也沒看李瀾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李瀾并不在意李松年對他的無視,甚至心情還十分愉快。出了會議室,李瀾沒有回辦公室,拒絕了塞缪爾共進晚餐的邀請,出乎顧景意料,他們直接回了李宅。
天色漸暗,街邊的路邊已經亮了,顧景看着窗外飛掠而過的景色,打了個哈欠。
“困了?”李瀾的聲音傳來。
顧景沒說話,過了會兒,李瀾再回頭去看,人已經睡着了。
車子速度漸漸慢下來,別墅門口,溫雅琴站在夜色中,等着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不到最後一分鐘不寫作業星人= =
☆、李氏風雲(七)
李瀾下了車,朝着站在門口的女人走去,夜晚溫度較涼,女人裹了一件披肩,看着李瀾走近,不複第一次見面時的冷淡,反而顯得十分高興,顧景有些疑惑,鬧不明白這母子倆是怎麽回事。
“小瀾,回來了,怎麽這麽晚。”
“公司有點事情,母親,天氣涼,怎麽站在門口。”李瀾抱了抱溫雅琴,一同往屋裏走去。
餐廳內,李瀾母子相對而坐,顧景坐在李瀾的身邊,他十分納悶別人家老板是不是都會帶着助理回家吃飯,不過能有更多機會接觸李瀾,可以更大程度上保證任務順利完成,顧景對此完全沒有異議。
用過晚餐,李瀾顯然有話要對溫雅琴說,顧景識趣的離開,有傭人将他帶到卧室,正是上次來住過的那間。
等傭人走後,顧景本打算去泡個澡,緩解一下經過一下午的“厮殺”而高度緊張的神經,系統突然開口了:“掃描發現重要場景,是否播放?”
顧景楞了楞,什麽鬼?
顧景回答是,緊接着,就被突然出現的畫面吓了一跳。
仿佛觀看藍光高清的3D電影,畫面真實的如同身臨其境,顧景下意識的退後兩步,撞到了床沿,才意識到這并不是真的。畫面背景是一間布置典雅的半開放起居室,沙發上坐着的正是李瀾和溫雅琴。
顧景聽到李瀾淡淡地開口,“母親,抽空叫孟律師來一趟吧。”
溫雅琴端着咖啡杯的手頓了頓,沒有說話,過了會兒,小心地開口,“不需要這麽急吧。”
李瀾似笑非笑,“當然,母親,不過現在公司處于關鍵時期,我想,您也不希望爸爸的心血毀于一旦吧。”
溫雅琴急忙開口,“小瀾,我不是這個意思。”
李瀾沉默片刻,道:“您是我唯一的親人。”
溫雅琴聽了,良久默默不語,顧景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回答,看向溫雅琴,卻發現她只是盯着手裏的咖啡杯出神,眼眶已經微微泛紅。
李瀾在一旁沒有出聲。
過了很久,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顧景等得快要睡着時,李瀾終于開口,“太晚了,您先去休息吧。”
“小瀾,媽媽......”
李瀾打斷了溫雅琴的話,“母親,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吧。”
畫面在這裏中斷了,顧景看的滿頭霧水,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是怎麽回事,最後索性不想了,起身向浴室走去。
氤氲的霧氣中,顧景泡在熱水中,全身放松,感覺骨頭都酥軟了,舒服的想就這樣睡死過去,昏昏欲睡之時,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響動,似乎是開門的聲音,有人走了進來,這麽晚了,是誰?顧景調動起僅剩不多的腦細胞,思考着,對了,剛才送他來的吳嫂好像問過他晚上要不要吃宵夜,原來是吳嫂,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顧景繼續放任自己陷入一片混沌。
別墅二樓主卧,溫雅琴坐在梳妝臺前,臺面上放着一個牛皮紙袋,周圍還散落着幾張照片,溫雅琴手裏捏着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男子,雖然只拍到了側面,但一眼就能看出正是李松年,在他身邊,還有一個穿着時髦的女人,手裏抱着一個兩三歲的小孩,正回過頭來與他說着什麽。溫雅琴捏緊了照片,過了片刻,她放下照片,拿過牛皮紙袋,抽出一張紙,紙的正上方,能看到“親子鑒定書”幾個字樣,溫雅琴看着紙張出神,最後,頹然靠向椅背,閉上了雙眼,臉上浮現出一絲倦色,保養的看不出年紀的肌膚,此時才能窺見幾分歲月留下的痕跡。
顧景又泡了十來分鐘,手指的皮膚已經發皺,起身在淋浴下沖了沖,裹上浴袍,擦着頭發走了出去。走到床邊,無意識地轉頭,突然瞧見窗邊的單人沙發上坐着一個人,顧景被吓地一個激靈,硬生生地忍住已經到湧到喉嚨口的驚呼,再仔細一看,不是李瀾是誰。
“大晚上的,不去睡覺,幹嘛跑來吓人。”顧景低聲抱怨了一句。
李瀾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過頭來,臉上面無表情。
顧景對上李瀾的視線,怔了怔,問道,“有事嗎?”
李瀾只是看着他不說話。
顧景被看的頭皮發麻,想到剛才看到的一幕,小心翼翼地地走了過去,再次開口,“怎麽了?”
李瀾還是沒有做聲,就這麽直直地望着他。顧景感覺自己像是穿越到了恐怖片現場,舉起手在李瀾面前揮了揮,懷疑他是不是睜着眼睛睡着了。
突然,李瀾握住眼前揮舞的手,用力一扯,将顧景拉向自己,顧景低呼一聲,重心不穩栽了下去,被李瀾接住,坐到他身上,顧景掙紮着想站起來,卻被李瀾阻止,有力的雙手攔腰抱住自己,力量大的讓他無法撼動,掙紮中,本來就沒系緊的浴袍有些散開,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膚,突然,李瀾悶哼一聲,顧景也僵硬着身體不動了,他感覺到身下有一個東西抵住自己,同為男人,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麽。
顧景有些驚慌,卻無法掙脫,李瀾安撫地摩挲着他的後背,突然開口,“那天晚上,你什麽時候給李伯打的電話。”
顧景聞言一愣,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
李瀾看着顧景,等着他回答。
顧景硬着頭皮道,“我,我趁亂打的。”
“那為什麽是用我的電話打的?”
顧景心下一沉,完了,就是說出花來,也沒法解釋為什麽他會用李瀾的手機打給別人啊,難不成說自己會隔空取物,自己會的可比隔空取物牛叉多了,凍結時間啊!嗯,好吧,那是系統的功能,不過系統是自己的,那也可以算是自己的!顧景的思維已經拐出了十萬八千裏。
李瀾沒有催他,只是安靜的抱着顧景,将頭埋到他的肩上,閉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等到顧景終于将思維拐了回來,就發現李瀾靠着自己一動不動,顧景推了推他,沒有動靜,“喂?”
李瀾沒有反應。
顧景又想掙脫,李瀾的聲音從肩膀處悶悶地傳來,“讓我靠一會兒。”
顧景不動了,過了會兒,困意襲來,打了個哈欠,“還不睡嗎?”
“你會離開我嗎?”
顧景眼皮開始打架,“什麽?”
李瀾眼神變深,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