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發紫,李瀾也好不到哪裏去,手腕的鮮血正一滴滴流入顧景的嘴裏,鮮豔的紅色,襯托着嘴唇的青紫,他想,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幕。

原來,李瀾已經視他如生命。

罷了罷了,老人想,只要阿瀾能夠幸福就好。

這時,門被推開,李瀾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大腹便便,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男人笑呵呵開口,“小輩們不懂事,還讓李先生親自跑一趟。”

李瀾淡淡道:“應該的,這件案子,還請王局多多關照。”

男人連忙開口,“這是肯定的,李先生盡管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快結案,将罪犯繩之于法,保護公民的人身安全是我們的責任。”

顧景和李管家已經起身,中年男人将三人送到了門口。

回程的途中,李松年的電話終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晉江抽了,賬號一天都登不上去,今天還是不行,沒辦法找了晉江客服才解決,兩章一起發,小天使們久等了,麽麽噠~

☆、李氏風雲(十七)

李松年松口了,接受了李瀾的條件,李瀾讓他将東西準備好,明天直接去公司,然後挂了電話,他已經不屑于再和他上演什麽叔侄一家親的戲碼了。

第二天,驕陽似火,炙熱的陽光仿佛要穿透皮膚,直達五髒六腑,讓人生出一絲煩悶。

顧景跟在李瀾身後,第二次來到了李氏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辦公室裏幹淨整潔,一塵不染,讓人産生了一種錯覺,仿佛它的主人并沒有離開,只是短暫的出差,過幾天就會回來。

顧景看到李瀾走到了大辦公桌前,拿起桌上的一個木制相框,沉默地看着,過了片刻,又将相框放回桌面,擺正。

沒有等多久,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李松年走了進來,依然是西裝革履,戴着一副金絲眼鏡,顯得儒雅知性,風度翩翩。

李瀾已經坐到了辦公桌後,垂着眸,長而濃密的睫毛擋住了視線,手裏轉動着一只筆,對李松年的到來無動于衷,連招呼也沒有打一個,完全無視了他。

李松年扶了扶眼鏡,視線投向李瀾,沒有得到回應,也不在意,微微一笑,直接走到沙發前,對早已等候在那裏的孟律師點點頭,将手裏的東西交給他。

顧景站在李瀾身後,轉頭去看李松年,由于角度問題,只能看到他鏡片的一道反光和微微勾起的嘴角,看不清表情。

孟律師仔細看了看李松年帶來的東西,确定沒有問題,又從公文包裏抽出了幾份文件,遞給李松年,示意他沒有問題的話就可以簽字。

李松年翻了翻,在文件上簽上名字,孟律師取回文件,走到辦公桌前,呈給李瀾,李瀾轉筆的手停了,接過文件,直接翻到最後一頁,龍鳳鳳舞地簽了幾個名字,又還給他。

孟律師将簽過名字的一份文件交給李松年,開口道:“李先生,請您謹記文件中的條款,如若違背,文件将失去效力,您所有的權利也将被終止。”

李松年裂開嘴,微微笑了,只是這個笑,怎麽看怎麽滲人,他偏頭看了李瀾一眼,“阿瀾,坐在這個位置,感覺怎麽樣?。”

李瀾嘴角勾起,笑意卻未到達眼底,“當然,還不錯,這可是你一直夢寐以求的,不是嗎?”

李松年微笑着搖了搖頭,表情似乎頗為遺憾,“阿瀾,你還是小時候可愛多了。”聽起來好像是一個溫和的長輩帶着寵溺責怪着長大後喜歡惹禍的小孩。

李瀾轉筆的動作滞了滞,淡道,“叔叔,以後好自為之。”

李松年沒有再說什麽,拿着文件出去了,走到門前時,腳步稍微頓了頓,仿佛還有話沒有說完,但是,那只是仿佛,那一瞬的停頓好像只是顧景眼花,他擡起了腳,走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孟律師随後也告辭離開。

突然,“轟隆”一聲,一道巨大的打雷聲炸響在耳邊,顧景被吓得心髒猛地一跳,回頭望去,巨大的落地窗外,剛才還萬裏無雲的天空此刻已是烏雲密布,遠處的天空劃過幾道閃電,緊接着,又是幾陣轟隆雷鳴。剛才還明亮的辦公室裏頃刻間暗了下去,仿佛夜幕降臨。

顧景擡腿朝門邊走去,想把燈打開,還未走出兩步,李瀾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別開燈。”

顧景愣了愣,停下腳步,回頭去看李瀾,昏暗的天色中,李瀾的臉隐藏在陰影中,看不分明。

電閃雷鳴之後,瓢潑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瀉下來,35樓的高空視線絕佳,從落地窗往外看去,整個世界仿佛籠罩在雨霧中,遠處的高樓和底下的地面已看不太分明,放佛這一個空間變成了一個孤島,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顧景被奇特的雨景吸引,走到落地窗前,趴在窗戶上往外看去。

身後,腳步聲傳來,顧景沒有在意,下一刻,背後貼上了一個溫熱的身體。

李瀾摟住顧景的腰,将頭擱在他的肩膀上,幾縷發絲掃過他的臉頰,顧景有點癢,偏了偏頭,抓住腰上的手,想将他們扯下去,李瀾的手臂卻收的更緊,顧景被迫往後傾斜,靠在李瀾懷裏,下一秒,耳朵傳來一陣濕意,接着,落入了一個濕熱的所在,被舔舐輕咬,顧景一顫,腦袋往一側躲去,去掰李瀾的手,李瀾用一只手固定住他的腰,一手向上,托住了他的下颌,吻綿延而下,來到了白皙的脖頸,吮吸啃噬,顧景身體微微顫抖,感覺到了李瀾的動作帶着一絲不同往常的熱切和□□,他咬牙忍住□□,渾身顫栗,掙紮的動作全被鎮壓,顧景閃躲着親吻,“你...啊...放開我。”

李瀾的聲音變得暗啞,“聽話。”說完,轉過他的頭,吻上他的嘴唇,舌頭撬開牙關,先是輕柔的舔舐,慢慢地,動作變得狂肆,天翻地覆地一陣吻,收不住的銀絲從顧景嘴角滑下,他嗚咽出聲,擺頭想要躲開。

窗外的大雨依然傾盆而下,時不時劃過兩到閃電,照亮了窗戶邊交疊在一起的人影。

顧景有一絲恐懼,劇烈的掙紮,李瀾被弄得有些不耐煩,一把将他抱起,朝沙發走去,接着,将他仍在沙發上,俯身壓了上去,扯開他的衣服,吮吻一路而下。

顧景被摔的七暈八素,又被李瀾壓住,無處可逃,突然想起來了系統,“系統,救命啊!”

“檢測到宿主并未受到人身傷害,請問需要什麽幫助?”

顧景太陽穴跳了跳,沒時間跟他解釋,“快使用凍結時間功能!!”

“未達到使用條件,無法開啓凍結時間功能。”

“那你現在可以用什麽功能?”突然,顧景電光火石間,想到了一個重要問題,“李瀾不是拿到了所有股份,為什麽任務還沒有完成??”

“任務尚未完成,無法得知具體原因。”

李瀾感受到顧景的不專心,本來吮吻的動作停了,用了點力度一口咬了下去,顧景疼的一個激靈,眼裏激出了淚花,系統是靠不住了,怎麽辦,顧景想罵娘,打打不過,逃逃不掉,突然,他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

他抓住李瀾的手臂,想讓他停一下,顫抖着開口,“李...啊,李瀾,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誰嗎?”

李瀾的動作頓住,擡起來頭,暗沉的雙眸深不見底,仿佛要擇人而噬。

顧景咽了口口水,“你,你放開我,我告訴你我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還想今天完結的,結果卡文卡成了鬼,只有一發短小君了= =,明天第一個世界應該能完結了

☆、李氏風雲(十八)

李瀾停下了動作,雙手撐到顧景耳邊,挑了挑眉,看着他沒有說話。

顧景想将身上的人推開一點,推了推,沒推動,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臉,腦子裏一片空白,剛才是情急之下喊了出來,并沒有想好怎麽說,現在該怎麽辦,老實交代?李瀾會不會把他送去精神病院,顧景打了個寒顫,還是算了,任務眼看着快完成了,他不想這個節骨眼上出什麽差錯。

顧景鎮定了片刻,艱難的開口,“你,你想知道什麽。”

李瀾有些好笑的看着身下的人,顧景的身世,自己早已查了個底朝天,出生沒多久父母雙雙車禍身亡,沒有親朋,不到一歲的他被送到了福利院,長大以後,通過自己的努力拿到獎學金出國留學,畢業之後就應聘到了李氏海外分公司,性格孤僻,沒什麽朋友。

為了迷惑李松年,李瀾一向不怎麽去公司,直到薩達克項目啓動,在公司呆的時間才多了一些,與自己這個一直如同擺設的小助理有了接觸。

他察覺到,顧景對他十分關注,視線常常停留在他身上,還傻帽的以為沒被發現,李瀾對此不屑一顧,從小到大,這樣的人他見多了,不是為色就是為財,可是李瀾漸漸發現,顧景就只是看着他而已,并沒有其他舉動,不會對他巧言令色,連視線也沒有什麽實際意義,就好像只是單純的打量。

李瀾将顧景額頭的碎發往旁邊撥了撥,淡道,“就從那天晚上遇襲的時候說起。”

顧景僵了僵,想掀桌,為什麽又回到了原點啊啊,還有,為什麽任務還沒有結束啊啊,到底是要鬧哪樣!

李瀾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也不催促,将自己的重量整個壓在他的身上,間或摸摸他的額頭臉頰,好像擺弄着一件玩具。

顧景費力的說了一句,“你,你能不能先起來,我喘不上氣了。”

李瀾聞言,看到他确實臉頰憋的有點紅,撐起身,但沒有放開他,就這起身的姿勢,讓他跪坐在大腿上,面對自己。

顧景臉更紅了,想咆哮,這個姿勢,會不會有點太重口味了,但是腰上橫着一只手,顧景已經不想費力掙紮,沒用就算了,要是李瀾再......顧景一個激靈,勉強腦補自己坐在一個有溫度的墊子上面,為了保持平衡,雙手扶着李瀾的肩。

顧景深吸幾口氣,那天晚上的情形太過詭異,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說自己有特異功能李瀾會不會相信?但是,除了特異功能,真的沒法解釋這種反常的事情,李瀾不是傻子。

顧景輕咳了一聲,擡頭對上李瀾的視線,“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太緊張了,很害怕,後來,我的頭劇烈的痛了一下,所有人就不動了。”除了系統,他說的也都是事實了。

李瀾目光變深,“你是說,所有人靜止了?”

“嗯,我當時也愣住了,但是當時我太害怕了,只想着快點逃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李瀾皺眉,“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顧景搖了搖頭,“沒有,以前也沒有碰到過這麽危險的時候。”

李瀾沒說話,陷入思考,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如果真如顧景所說,那天晚上的事就可以解釋的通了,為什麽自己上一刻還在與人打鬥,下一刻就被顧景背着跑到了巷子口,還有顧景用自己手機給李伯打的電話,中間一段時間自己完全沒有記憶,想到這裏,李瀾表情有些奇異,看向顧景,“你的意思是,你有超能力?”

顧景嘴角抽了抽,事實上,這已經是一部分事實了,除了這個超能力并不是他的,而是系統的。

李瀾仔細看了看他,又捏了捏他的臉,撥拉了一下他的眼睛,似乎想看看他跟一般人有什麽不同,“既然你說你有超能力,那你演示一下。”

“這,這個,我後來也想試試,可是再也使不出來了,不然,我剛才不就可以用了。”

李瀾眼睛一眯,顧景瞬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抓住李瀾肩膀的手緊了一下,忙道,“那,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的意思時,自從那次以後,我再也沒辦法這樣了。”說完讨好的沖着李瀾的笑了一聲。

李瀾的手撫摸過他的脖頸,想了片刻,道,“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知道嗎?”

顧景忙點點頭,這算是過關了吧,還沒等他松口氣,李瀾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現在,你可以說說遺囑的事了。”

他嘴角勾起,語氣溫柔,好像對着情人低喃着愛語,“還是你想說,你還會透視眼?”

顧景簡直想昏過去,他的胳膊被李瀾輕柔的語氣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李瀾的手已經撫摸到了他脖頸後面,手指在柔軟的發絲間穿梭,用緩慢卻堅定的力道将顧景的頭緩緩壓向自己,幾乎要貼上他剛才被□□過而顯得紅潤的嘴唇,卻始終隔着一絲距離,“嗯?”

顧景看着近在咫尺的臉,心跳的飛快,不敢開口,好像只要随便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能碰到對方的嘴唇。雖然他只是把李瀾當做任務,但是,現在在他面前的,卻實實在在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還長着一張男人公敵的臉,并且用行動,讓顧景體會到了他的強勢和不容抗拒。

顧景手裏用力,撐着他的肩膀,頭往後仰,李瀾沒有繼續繼續施力,讓他退開了一點。

顧景咽了口口水,“遺囑的事,我開始也不知道,是有一次在你家,嗯,就是玉泉的別墅,我偷聽到了李松年打電話。”

“電話?”

“嗯,就是剛剛回國的時候,第一次去別墅那晚,我口渴想去廚房喝水,結果回來的時候迷路了,無意中撞到了李松年打電話。我聽到他說,有什麽東西,在他的卧室。”顧景看了李瀾一眼,繼續說,“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他說的什麽,也沒有在意,就沒對你提起。後來我們去W市的時候,我知道了遺囑的存在,突然就想到那個電話,但我只是猜測而已,不敢肯定,就想自己先去看看再說。”

顧景一口氣說完,臨時編的借口,要是仔細去想完全是漏洞百出,他硬着頭皮看着李瀾,不知道他相信沒有。

李瀾聽完,眉梢挑了挑,“我沒記錯的話,那天進門以後,你直接奔着書桌去的,為什麽?”

顧景手指緊了緊,“這,這是因為,我,我覺得重要的東西一般都會放在書桌吧。”說完幹笑一聲。

李瀾看着他,沒有說話,打量了他半晌,表情讓人看不分明,最後,嗤笑一聲,“你覺得我有這麽好騙?”

顧景心猛地一縮,表情僵硬,手指抓緊了他的肩膀,“我,我...”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

李瀾看着他着急的模樣,突然心裏柔軟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背, “好了,你不願意說就算了,我不逼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說出來。

他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又轉頭看向窗外,電閃雷鳴已經停了,雨也小了一些,他拍了拍顧景的臀,“走了,回家。”

顧景趕緊起身,頭發微微汗濕,感覺心力交瘁,比跑了五千米還累,摸了摸還有些不規律的心跳,跟在李瀾身後走了出去。

等到他們坐上車的時候,雨又大了,噼裏啪啦打在玻璃窗上,車子隔音效果好,聽不太分明,遠處又開始有了閃電,伴随着雷鳴。

車子在大雨中,速度不快,前後能隐約看見緩慢行駛的汽車,用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時間,才駛離大路,上了前往玉泉區的支路,這條路上車輛不多。

沒多久,車子前面出現了一個岔道口,玉泉別墅區位于半山腰,到達那裏要經過一段盤山公路,經過前面的岔道口再開一段時間後,就能上去。

然後,誰也沒想到,車子剛開到岔道口,變故突生,從岔道口裏突然沖出來兩輛黑色轎車,不管不顧,朝着他們的車直接撞了過來,司機急打方向盤,險險避了過去。

顧景被猛地甩到一邊,頭“咚”地一聲磕在玻璃窗上。

李瀾穩住身形,冷冷看着窗後,剛才一擊沒有成功的兩輛轎車,調整方向後,加速向他們追來。

李瀾将顧景拉起來,聲音冷冽,“加速。”

司機踩下油門,汽車轟鳴着向前沖了出去,上了盤山公路。

大雨瓢潑,盤山公路上,三輛車首尾追逐,上演着一幕生死時速。

顧景看着窗外已隐隐模糊的景色,心髒狂跳,腦子裏焦急的問系統,“是不是又是李松年?”

“是的。”

“快想想辦法!”顧景看着身後的兩輛汽車,就跟瘋了似的,緊緊咬在身後,好像拼着車毀人亡,也要跟他們同歸于盡。

然而,沒等系統出聲,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急轉彎,司機忙打方向盤,這時,緊跟在身後的一輛車突然加速,狠狠撞了過來,顧景腦子猛地一陣劇痛,一切突然靜止,雨滴漂浮在空中不動,汽車半個身體已經懸空,系統無機質的聲音焦急的響起,“快,高速狀态我只能堅持5秒!”

顧景來不及多想,上半身撲過去推開李瀾那邊車門,用盡全身力氣,将他推了出去,人還未落地,靜止的車動了,沖出公路後向下墜去,顧景被帶地摔倒,他最後看到的畫面,就是李瀾驚恐望向他的臉,然後,腦子一片空白,昏過去之前,優美動聽的無機質的聲音再度響起,“恭喜宿主,任務完成,現在前往下一個世界。”

☆、複仇(一)

耳邊寂靜無聲,鼻間隐隐還能聞到一陣類似熏香的氣味,顧景的意識漸漸回神,身下的床板有點硬,他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雙眼,入眼是一片金黃色絲綢帳幔,華麗飄逸。

“卡!”突然一聲暴喝響起,“顧景!你在搞什麽!說了要等貴妃走到床邊再睜眼,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還想不想演了,啊?”

顧景登時被吓的七魂丢了三魄,愣愣的回頭,就看到三五米的距離外,圍了一圈的人和機器。

站在攝像頭旁邊的一個中年男人,揮了揮手裏握着的紙筒,氣急敗壞的開口,“重來,重來。”說着,又用紙筒指了指一邊站着的一人,“給駱一岚補補妝。”

周圍的人似乎已經習慣了導演的暴躁,面色平靜的繼續手裏的工作,剛才還安靜的空間有了熙熙攘攘的人聲。

顧景坐了起來,正打算問問系統現在是什麽情況,就見一個人沖到面前,遞過來一瓶水,“顧哥,喝口水。”說完,還拿起了一把扇子給他扇風。

清涼的風撲面而來,顧景此時才感覺到熱,溫度至少上了三十,身上還穿着厚重的衣服,他低頭看了眼,金黃色的龍紋袍服,有點像古時候的皇袍,頭上還貼了什麽東西,不太舒服,擡起手摸了摸,膠質的觸感,薄薄一層緊貼着皮膚。

系統無機質的聲音終于響起,優美的聲線毫無感情,“恭喜宿主完成了系列任務的第一個,等級由F級升至為F+級,請繼續努力。”

what?F+?什麽鬼?顧景想到最後一幕,自己都快挂了,竟然一級也沒有升?顧景有點絕望,F+後面不會還有F++、F+++吧?

系統的聲音再度響起,“請宿主做好準備,接收任務資料。”

話落,一些畫面片段伴随着系統的背景音湧入了腦海。

顧景還沒來得及消化一下,之前那個暴躁的聲音再次響起,“好了,各就各位,準備開始。”

顧景愣了愣,正在給他扇風的人趕緊說了一句,“顧哥,開始了,快躺下。”說完,轉身幾步跑回了人群中。

顧景有點怵那個咆哮聲,趕緊躺回床上,閉上了眼,有人上前來給他整理了一下散開的頭發和身上的絲綢被。

四周又變得鴉雀無聲。

顧景躺在床上,抓緊時間囫囵了解了一下現在的狀況,原來,這個身體是一個剛剛走紅的男子組合的成員,目前是在拍攝一部電影,名叫《錦繡河山》,是一部歷史古裝片,講述了一段發生在動蕩時期的權利更疊中夾雜着愛恨情仇的故事,他在片中飾演一個少年皇帝,現在正拍攝的一幕是他不滿于被權臣控制,心情苦悶之下喝醉了酒,最受寵愛的貴妃前來探望的場景。剛才給他遞水又扇風的人是他的助理小尤。

“皇上?”一道宛轉悠揚的女子聲音在身旁響起。

顧景睜開了眼。

鏡頭無聲地緩緩推進,拍攝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

這部電影是最近的一個大投資,巨星雲集,陣容豪華,導演更是聲名顯赫,他能在裏面客串一個小角色,還要得益于最近他們組合超火爆的人氣。

顧景作為一名寵物醫生,對演戲是一竅不通,但好在他現在的身體本身是靠唱歌而非演戲出道,因此導演對他的要求不高,只要臺詞別念錯,表情不要太離譜就行,畢竟,重點是他的臉,不過,顧景後來才糾結地發現,這個要求不高是對導演自己而言,要不是與系統再三确認過,他都要懷疑導演是不是跟他有仇。

第一次做演員,剛開始還挺新鮮,但到了後來,一次次的NG,不停地重複同一句臺詞,同一個場景,再加上悶熱的溫度,噴火龍似的導演,讓他覺得精疲力盡外加精神衰弱。

外面已是月上中天,導演總算勉強點了點頭,一天的拍攝終于結束,顧景已經累得連話也不想說,這感覺,比做完一臺6個小時的手術還酸爽。

古裝的卸妝要花費很長時間,妝卸到一半,小尤發現,顧景已經歪着腦袋睡着了,從卸掉大半的妝容中,已經依稀可以窺見一個眉目精致、皮膚白皙的少年人模樣,這時,化妝師不小心扯到了少年的一縷頭發,少年只是無意識的動了動,眉毛皺起一點,卻仍然沉浸在睡夢中,不願醒來。

半個小時後,妝終于卸完,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小尤上前,輕輕推了推顧景,“顧哥,醒醒,回去了。”

推了幾下,少年終于動了動,微微睜開眼,過來一會,才清醒過來,聲音帶着一絲沙啞,“唔......幾點了?”

小尤看了看表,“快1點了,顧哥,咱們趕緊走吧,明天一大早還有一個通告,現在回去還能抓緊時間睡一會兒。”

少年點點頭,到了保姆車上,沒過幾分鐘,顧景又昏睡過去,小尤開着車,将燈光熄滅。

深夜的大街上,車輛寥寥無幾,小尤花了比白天少一半時間,将車開到了目的地,一處環境優美的高檔住宅小區。

停好了車,顧景依然睡得香甜,沒有醒來的跡象,小尤看着他眼皮底下的一圈烏青,有點不忍,組合是最近突然紅起來的,簡直是突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通告、工作也随之洶湧而入,讓上一刻還優哉游哉的5個半大小子,還沒做好成名的準備,就手忙腳亂地進入了戰鬥狀态。

小尤看看表,已經快淩晨兩點了,他把顧景叫醒,跟他簡單說了一下明天的工作安排,還想将他送上樓去,顧景卻朝他揮揮手,讓他早點離開回去休息,他還要開十來分鐘的車回家,不過不比顧景,自己白天還能偷空打個盹兒。

站在地下停車場的電梯門口,顧景回憶了片刻,摁下了開門鍵走了進去,按亮了數字‘25’。

現在住的地方是個小躍層,一梯一戶,剛搬來沒多久。他們走紅之後,發生了好幾起粉絲尾随事件,公司為了加強安保措施,将他們從以前那個大門常打開的老舊小區搬到了這個私密性較好的地方。

突然,顧景腦海中跳出了一個場景:

背景應該是在他們現在住的地方的客廳裏,一個氣質妖孽,長着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的少年陷在沙發裏,四肢攤開,懶洋洋的說,‘要不是我們現在紅的發紫,公司才不會管我們死活呢。’

一邊單人沙發上,一個一頭蓬松的栗色頭發,眼神黑亮,容貌看着十分乖巧的少年,平靜地開口,‘不過,要是我們不紅,也不可能會被粉絲尾随了。’

“叮”地一聲,電梯停了,門緩緩向兩邊打開,顧景看到,門口站着一個人,拿着鑰匙正在開門,那人聽到電梯聲音,回過頭來,顧景看清他的臉,心劇烈跳動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短小君~多花了點時間想了想這個世界的設定,标題有點方,想了半天沒想到合适的,暫定這個吧【滾去睡了,群麽~

☆、複仇(二)【修】

作者有話要說: 看過的小天使可以不用再看,內容跟修改之前沒有多大區別,人設、情節什麽都差不多,另外,有人能猜到C.H.R是什麽意思麽,修改花了一些時間,今天不更了,明天照常更新【頂鍋蓋盾了

依然帥到人神共憤的臉,只不過年輕了很多,十七八歲的樣子,臉上還帶着一絲少年人的青澀,但那五官,不是李瀾是誰!

少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就轉過了頭,擰開門鎖,推門走了進去,又反手帶上了門,絲毫沒有要給身後的人留門的意思。

顧景還沉浸在再次見到李瀾的震驚中,沒有意識到他的冷漠。

“這是李瀾?”顧景的語氣帶着三分驚訝三分疑惑三分不敢置信。

“是他...也不是他。”無機質的聲音響起。

“什麽意思?”

“相關資料屬于S級權限,宿主等級不夠,無法查看。”

顧景額角抽了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為什麽又是他?以後的任務呢,不會都是他吧?”

“後續任務尚未發布,無法得知。”

顧景翻了翻系統給的資料才發現,李瀾确實是五名成員之一,他一陣無言,感覺自己像走進了靈異片現場,這什麽情況,如來佛下凡歷劫,輪回百世修成正果麽?

走到門口時,他才意識到那人剛才竟完全無視了他,雖然長得和李瀾一模一樣,但已經不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了。

而且,那人似乎也不太好相處,作為同一個組合的隊友,剛才的情況,就算不等他一起進去,至少也不會直接把門給關了吧,顧景有點納悶,摸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客廳一片漆黑,時間太晚,顧景沒有開燈,掏出了手機照明,小躍層面積不大,他們才搬來不久,五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房間。

抹黑進了房間,他撲到床上,衣服也沒脫,沾着枕頭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四周靜谧無聲,床上的少年亂七八糟抱着被子,睡得香甜,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這時,扔在床腳的手機響起,動聽的磁性男低音锲而不舍的唱了好久,少年才微微動了動,迷糊的呢喃一聲,閉着眼睛摸索,想把這煩人的聲音關掉。

還沒摸到手機,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一個聲音隔着門模糊的傳來,“小景,起來了嗎?”

顧景還是蒙圈狀态,沒有反應,外面的人又敲了兩下,“小景?起床了。”

顧景神智回籠,忙答道,“诶,起來了!”抓了抓頭發,哀嘆一聲,起身穿衣洗漱。

收拾完下到一樓,客廳一側的開放式廚房裏,顧景看到一個人影正在忙碌,走近後,他發現是那個長相妖孽,有一雙勾人桃花眼的少年,搜索了一下系統給的資料,原來少年名叫符樂,今年16歲,是組合裏最小的成員。

旁邊的餐桌上坐了兩人,一人聽到動靜,擡起頭看到顧景,微笑着打了個招呼,“小景,早。”是那個栗色頭發的少年,名叫裴容,今年18歲,五人中年齡最大,也是隊長,聽聲音,好像是剛才叫他起床的人。

顧景打着哈欠回了一句,“早。”

他視線旁移,看向坐在裴容身邊低着頭的少年,一頭金色的頭發,如同絲綢般光滑柔軟,在晨曦的沐浴下十分耀眼,襯托着過分白皙的皮膚,分外吸引人的眼球,看着有點像外國人,這時,那人擡起了頭,顧景呼吸窒了窒——好美!

可能還未長開,少年的模樣有些雌雄莫辨,顧景回憶了一下,原來是個混血兒,名叫Corey,今年17,年齡排行老三。

少年此時望着符樂所在的方向,眼神有些游離。

加上昨晚在門口碰到的李瀾,到現在為止,C.H.R組合的所有成員顧景都打過照面了,他走到餐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裴容注意到Corey的視線,溫和道:“Corey,馬上就好了。”Corey似乎沒有聽到一般,毫無反應。

裴容好像習慣了他的無視,又轉頭望向顧景,“小景,昨天拍戲到很晚吧,我們睡了你還沒回來。”

顧景喝了一口牛奶,愁眉苦臉道:“嗯,淩晨兩點才到家,于導要求有點高。”

裴容看着少年嘴角沾了一點白色,配合他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忍俊不禁,“咳,于導是大導演,拍的片子是有目共睹的,要求自然會高一點,你要是實在吃力,我和筠姐說下,讓她給你單獨請個老師?”

筠姐是他們的經紀人,資歷很深,據傳是下一任總監的人選,手裏有幾張王牌,已經許久不帶新的藝人了,直到他們這個男子組合。

顧景搖了搖頭,“不用了,現在在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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