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禦駕親征

兩天前……

錦桓和郭楊匆忙跟着季寧走進密道,錦桓在這裏住了幾日,還曾知道這府邸裏居然有這樣的通道。

“季将軍,這條密道通往何處?”郭楊進來後卻不肯立刻向前,而是懷疑得看着季寧,将錦桓護在身後。

“郭将軍擡舉了,季某區區裨将,不敢當将軍之稱。這條密道是錦禮殿下在此時所建,通往洛安城郊,往京城方向的官道。元将軍心系殿下安危,特命在下從密道帶殿下先離開此地,自有人在城外接應。”季寧說得不疾不徐,臨危不亂,倒也讓郭楊高看了他幾分。

“既然是元将軍的安排,殿下,倒是可以跟他走。”郭楊對錦桓道。

錦桓一笑,“師父不必緊張,季大哥在京城時曾有恩于我,他的話可以相信。”

郭楊倒不知他們還有這段故事,也有些驚訝,只是錦桓雖是他弟子,但到底是皇子之尊,也不便細究。只是向季寧點頭致意,跟着他往密道的深處走去。

密道中不見天日,唯有火把是唯一的光源,走了許久,郭楊估摸着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若是出城,早就已經到城外了。

“季将軍,這條密道到底通向哪裏?”郭楊護住錦桓,竟是不肯再走。錦桓此時也覺出怪異來,不再替季寧說話,只是戒備地看着他。

季寧未出聲人先動,身法極快,閃電式閃過兩人身前,錦桓和郭楊的嘴裏都被拍進一顆東西,還未反應過來已經出于慣性吞下。

“咳咳……你給我們吞下的是什麽?”錦桓話音未落,郭楊已經率先出招,但是季寧比他更快,幾招起落,郭楊被一掌打到地上。

郭楊捂住受傷的胸口,心知季寧未出殺招,不然他已經橫屍當場,“你是誰?”

“郭将軍,我是誰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的功夫比你好,你不可能殺得了我。”季寧撣撣身上的灰,繼續說道,“剛才我已給你和殿下分別喂了一粒奪魂丹,一經吞下,只需半月內不得解藥你們便會喪命,解藥就在我要帶你們去地方。郭将軍,如果你不想殿下受傷或者一命嗚呼,最好不要跟我耍手段。”

季寧說完,轉頭繼續上路,命令道:“繼續走,不準停下。”

這條密道很長,且一路往下,似乎是到了地底深處。只有剛開始走的一段人工修建的痕跡濃重,後來的幾乎是天然的洞穴,也不知道是什麽人,用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修建了這樣的地下通道。

他們走了整整五日,坡道才開始上揚,大約是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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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莊。

錦桓和郭楊跟着季寧走出密道後,這兩個大字赫然橫亘眼前。

“姓季的,你究竟要帶我們去哪兒?”郭楊努力按捺着怒火,奈何技不如人,又被藥物所控。若只是他一個,拼了命打一場也就罷了,可是錦桓在這裏的話,他必須護住。

季寧推開眼前的木門,密道出來的地方是一家義莊的角門,必須再走進一道門,才是義莊內部。他沒有回答郭楊的問題,而是用行動告訴他,跟着他走就是了。

義莊裏沒有人,正廳裏陳列了五口大棺,全都已經封死,似乎是等着下葬的。

“這裏面都是死于時疫的人。”季寧忽然拍着一口棺材說道。

錦桓一聽便疑問叢生,“時疫不是只在夏國傳播,梁國并未擴散?”

季寧輕笑一聲,在這陰森的停屍間裏顯得異常可怖,“梁國與夏國一衣帶水,殿下難道不覺得這時疫只在夏國流傳,而未禍及梁國很是奇怪嗎?”

“我早就覺得奇怪,只是并不知道原因。”錦桓一一掃過這五口棺木,皺眉沉思,看來梁國也并不是完全沒有被波及,只是梁國大亂,是誰能把這樣大的禍事隐藏得那麽好?而且他幾度深入安頓梁國流民的營地,并沒有發現新來的流民身上有疫病,生病的大多是從軍營的士兵身上傳過去的,或者接觸了患病的流民。

“因為,梁國并未流行時疫,這五個人是在實驗中死去的。”季寧說道,“這次的禍事并非時疫,而是一種從老鼠身上獲得的鼠疫,經過試驗可以在人類間傳播,而實驗的成功,便是這五人的墓志銘。”

“他們是從夏國失蹤的那些人?”錦桓瞬間領悟了,時疫爆發前不久,錦桓曾聽說這兩年來陸續失蹤的人回到了家中,這其中還有曾經失蹤的士兵。然而這些人回來後,無一幸免染上了時疫。

“二皇子果然聰明。”季寧陰陽怪氣地鼓着掌,一聲一聲,仿佛催命的音符,“要把病毒帶回夏國最好的辦法,便是讓夏國人帶回去,這樣沒有人會有疑心。時疫泛濫後,再在民間散布天子失德的言論,如此一來,就算梁國大亂,夏國也自顧不暇。”

“陰險。”

“呵,國家之間,利益為大,什麽陰謀陽謀都用得。”季寧冷笑,“況且,要比陰險,誰敢與你的義父相提并論。”

季寧對錦桓說道,言下之意是指夏文軒了。

“陛下九五之尊,他做了什麽還輪不到你來評判!”錦桓疾言厲色,然而看季寧的反應顯然并不起作用。

季寧倒也不生氣,只是道:“說句實話罷了,二皇子怎得如此小氣。”

錦桓到底嫩些,被他一噎,頓時臉色漲紅,半晌才問出一句,“你在我們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麽?”

“這裏是做疫病實驗的基地,殿下覺得我帶你們來此是為了什麽呢?”季寧陰測測地反問。自從到了這裏,季寧的氣質大變,在洛安包括在京城時,錦桓一直認為他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可是自從到了這裏,他身上那如毒蛇一般陰沉的氣質顯露無疑。

“總不至于是缺實驗品,大費周章把我們弄過來獻身吧。”錦桓冷着臉道。

“二皇子金尊玉貴的,季某當然不會。”季寧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用紅色的布紮着瓶口,“季某雖看不慣夏文軒的所作所為,但是也不忍生靈塗炭,這是治療時疫的方子和奪魂丹的解藥,答應季某一個要求,這方子就是你們的。”

“你如何證明着方子是真是假?”錦桓反問。

季寧道:“你們都已中毒,性命皆在我手,我沒必要再害你們。況且,你們可以等回到洛安,給方太醫查驗過後,再決定是否相信我的話。”

“你大費周章帶我們到這裏來,就是為了這件事?”錦桓狐疑,“你的要求是什麽?”

“誰知道呢,也許我會現在就把你殺了,好叫夏文軒常常失去至親至愛之人的滋味。”季寧匕首出鞘,亮出一抹寒光,“至于我的要求,等到了時候自然會告訴你。”

郭楊一個箭步擋在錦桓身前,“殿下先走,我想辦法擋住他。”

“郭将軍,你們都中了毒,擋住了我也救不了你的二皇子殿下。”季寧收起匕首,“我不過說說而已,這麽緊張做什麽。”

郭楊發現被他戲耍,青筋暴起,“你究竟想做什麽?”

季寧道:“請你們回來陪我拿一下解藥罷了,這地道漫長,一個人走來真有些寂寞。”

“放屁。”郭楊怒,“這藥分明一直在你身上,何來回來拿一說!你分明另有所圖。”

季寧并不看郭楊,而是把目光放在門口,走出幾步來到門邊,一只信鴿飛進來,落在他手臂上。

季寧從信鴿的腿上解下一小節竹筒,拿出裏面的錦帛,那帛上有字,他看了一眼便藏進了懷中。季寧往回走了幾步,郭楊戒備的看着他,只見他身形一閃,匕首出鞘,寒光一霎,錦桓的血已從腳腕處澎湧而至,驚呼一聲倒在了地上。

匕首入鞘,季寧走向錦桓,郭楊随即出招,季寧迎向他,出手招架,“你想跟我打一場,然後看着你家二皇子的血流幹嗎?”

“你!”郭楊惱怒地住手,憤恨地等着他,又戒備他再次傷人,又想蹲下為錦桓治傷。

“放心,現在還不到他死的時候。”季寧從旁邊找來紗布和傷藥,“季某只是不想讓二皇子太容易逃跑,如此我們也好上路。”

季寧蹲下身為錦桓包紮,那傷藥也不知道什麽東西做的,塗在傷口上疼得撕心裂肺。

“你給殿下用的什麽?”郭楊道。

“放心,這只是讓殿下好得慢些。”季寧幹脆利落地包紮完畢,又對郭楊道,“麻煩郭将軍背着殿下回去了。”

郭楊背着錦桓,而季寧果然帶他們又回了密道,仿佛真的只是帶他們來拿傷藥的。

因為錦桓受傷的緣故,回程比來的時候慢了許多,縱使郭楊體力再好,也不可鞥一直背着錦桓馬不停蹄地往前走,所以他們經常得停下來歇一會兒。對此,季寧倒是全無異議,甚至還會主動提出歇一會兒。

錦桓的傷勢果然如季寧說得,好得極慢,他們在這洞穴裏又只得一些幹糧充饑,眼看着他臉頰凹陷下去,在郭楊背上時睡時醒

密道的這一邊也跟府邸裏延伸出的一樣,先是一段人工修葺的,然後便接到了天然岩洞。大約走了一半的路程時,他們走到了一個帶相對寬敞的岩洞,火把的光太微弱,照不亮岩洞裏的所有空間。火光明滅中,郭楊觀察着洞穴,這裏似乎還有岔路。

而火把在季寧手上,所以他們的活動範圍也只在季寧身側,再遠一點便沒有光了。

“休息一會兒吧。”季寧說道。

當他們正準備坐下的時候,去路上響起了成群的腳步聲,郭楊立刻背着錦桓站起來,戒備地看着面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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