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印象分直線下跌

素梅一撇嘴,得,不用說,今天這件事一出來,自己在許家的印象分非得直線下跌不可。

可素梅在乎嗎?其實是在乎的,人生在世,誰能真的不在乎別人怎麽看自己啊。除了聖人,誰也不能夠超脫到那個地步。她之所以沒有追出去,是因為她深刻的明白一個道理。

她在乎不起。

穿越過去的素梅,雖然身體還是小女孩,可心智卻早就已經成熟了。她非常明白,想要別人的尊重,不是靠幾句話說得漂亮,也不是靠把關系搞好。重要的是要看自身的能夠控制的社會資源。

等到她站在足夠高的地方了,她的一切行為,自然有人為她找到既漂亮又合理的說法。

比如,她今天将計就計整治了張氏母女,可以說是:性格果敢、不畏強權,還可以說是注重親情為了保護妹妹。

但是,如果她的位置不夠高,那今天的事就可以有另外的解讀了。比如說,她今天的行為也可以是:不守孝道、刁鑽任性……

反正人嘴兩張皮,人家說什麽和怎麽說,端看心情。

素梅苦笑了一下,等走出屋去,見地上的金梅已經不見蹤影了,連同她一起消失的,還有許文覃和李嫂子。

素菊還在原地站着,直到素梅過去牽住她的手,才渾身一個激靈,剛睡醒過來一般。

“回屋去吧。”

素梅低聲對着素菊說了一句,牽着比自己矮一頭的妹妹往屋裏走。她知道這姐妹倆的日子過得異常艱辛,從這個惡毒的後娘能夠為了十兩銀子就賣掉素梅一生的幸福起就知道。

可知道是一回事,聽着素菊含着哽咽流着眼淚的控訴又是另外一件事。她是心疼的,心疼到有幾分恨自己穿越的晚了,如果能夠早幾年過來,她一定把這個小小的女孩子抱進懷中疼愛,不讓她有這麽的委屈。

“姐,我剛才是不是過分了?”

素菊低着頭,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被冷風吹過留下略微有些發烏的痕跡,聲音裏帶着忐忑不安。

素梅無聲的嘆了口氣,這可憐的孩子。她被苛刻的對待了那麽久,只是把事實說了出來而已,而即使是這樣,她依舊認為自己可能做錯了。也許這就是李嫂子說的“仁孝”吧。

無論別人怎麽對待她們,她們都應該低眉順首,都應該逆來順受。這才是這個時代被贊頌的美德,這才是這個時代衡量一個女子是否賢德的标準。人家打你左臉,你就要主動把右臉也伸過去給人打才行。

這特麽的是個什麽世道!

素梅沒有回答素菊的問題,而是伸手摟住了素菊的肩膀,隔着薄薄的一層棉衣,手指感覺到素菊瘦弱的肩頭,心中一酸,口中才低聲說道:“你放心,以後不會這樣了。”

素菊有些不明白素梅突如其來的感慨,只是懂事的點了點頭,換了話題。

“娘昏過去了,爹晚上不回來,金寶沒人照看不行,我看着他,姐姐好好睡覺吧。”

素梅看了她一眼,輕輕颔首。這就是素菊,她再怎麽怨恨張氏,卻還是對金寶溫柔以對,天生的善良。

素菊進裏屋去看着金寶,素梅走到廚下看看有什麽可吃的東西,折騰了這麽一場,肚子也餓了。

薛家也是真窮,雖然把素梅賣了十兩銀子,可結果嫁過去的是金梅。所以張氏反倒不舍得花自己家女兒的賣身錢,又想盡了辦法,又貼補給金梅了。大戶人家的日子并不好過,雖然吃穿不愁,可不給下人賞錢,讓人看不起,在那個大宅門裏也是寸步難行。

如果是素梅受氣,張氏自然是不在乎的。可金梅不行,金梅受了委屈,她會心疼。所以,一場婚嫁,自己家也沒剩下幾個錢。

素梅苦笑了一下,蓋上空空的米缸。別說是她了,就是最機靈的耗子,在她家也能餓死了。看來張氏今天晚上根本沒有做飯的打算。

素梅轉身回了房中,見素菊正抱着胖嘟嘟的金寶哄着他玩。說了一聲,“素菊,廚房沒飯菜了,你知道娘把糧食都放哪裏了?”、

素菊楞了楞,她到不知道家裏困難成這樣了。其實薛家雖然窮了點,沒窮到沒有隔夜糧的份上。她哪裏知道,張氏挖空了米缸,那是請道士的花費,張氏自己和金寶是早早就吃過了晚飯的。

“要不,我去薛嫂子家借點去?”素菊問了一聲,她不吃無所謂,但她知道明日素梅還打算上山去呢,種辣椒的事看起來還真的耽誤不得。

素梅想了想,也沒別的辦法,一點頭,嘴裏說着“行,那你去借點來。”伸手就去抱素菊懷裏的金寶。

金寶見了素梅,把身子一扭,一把拽住了素菊的頭發,用力一揪,伸手啪啪在素菊臉上拍打着,“打,小賤人,打!”

素菊疼的呲牙咧嘴,口中語氣溫柔的哄着他。

素梅把臉一板,走上前去,一手抓住金寶打素菊的那只手,另一手抓住拽着素菊頭發的手,喝道:“松手!”

金寶從來都是這個家裏的寶貝疙瘩,張氏和薛大富都拿着他當心頭肉,就算是氣勢最足的金梅都不敢輕易招惹他。三歲的孩子,說懂事還不懂,說不懂事,卻也隐隐知道素梅和素菊是可以欺負的。

聽見素梅吆喝他,頓時急了。身體往後一仰,“哇”一聲就大哭了起來。按照他的一管經驗,只要他一哭,自然有張氏過來替他出氣。

聽見金寶哭了,素菊頓時急了,伸手從金寶手裏把自己的頭發拽了回來,連忙要哄金寶。卻是剛開口,就被素梅一個嚴厲的眼神制止了。

素梅沉聲說道:“你去借糧食吧,不用管。”

素菊走了兩步,不放心似的回頭看了素梅一眼,低聲叮囑了一句,“姐,金寶小呢,你可別打他呀。”

素梅一笑,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那可是說不準的事了……”橫豎今天她這個惡人做到底就是了。

素菊心中一驚,停住了腳步,定定看着素梅,不知道她是認真的還是在跟自己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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