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新人物出場

第36章 新人物出場

他自我安慰,從灰燼一般的生命中重新點燃火光,相信銀狐在宇宙的某個角落過他逍遙自在的日子,只是手起刀落,和過去楚漢河界,泾渭分明。

老師從前就想過這樣的日子,考帝國林業學院,出來做個花匠,或者去郁金香公司應聘生物學,做一個科學家,這是他人生原本的軌跡。只是因為一些偏差遠離了既定航線,後因為更多的偏差,逐漸變成了今天的樣子。

或許放手讓他這樣去過自己的生活是好事,但星魂心中永遠有三個字在叫嚣︰不甘心,不甘心!

為什麽愛一個人這麽難?為什麽他只是去買個藥,人就消失不見?!

就算他覺得受辱,覺得難過,為什麽不可以回來和他商量?他願意成為他的港灣,成為他的船塢,但從來沒想過他會不告而別,生死不明。

他們不是一起的嗎?為什麽要抛下他?他怎麽敢!

怎麽能讓他如願!

星魂雙手緊握成拳,他想到謝澤方才說的那些話,心中忽然一動。

謝澤說能找到老師,有兩種可能︰一是出動人力去找,但在這點上他已經費盡心機,但無果;另一種可能是,他知道老師在哪裏,只是用這個條件來談判。

想到這裏,星魂“ ”地站起來,他将自己的情緒全部收起,不緊不慢的朝外邊走,鵝卵石硌着腳底,卻讓人有踩在地面上的踏實感。

有人無聲無息的站在他身後,星魂頭也不回,吩咐道︰“去查一下這個人的飛船上都有哪些人?”

“是。”

那人無聲無息的離開,就像影子。

星魂早已學不會期待。在漫長的尋找過程中,他一點一點磨滅了自己對于未來的希冀。銀狐離開後,他查出來下藥的人,親手除去。那些曾經的暗殺和憎恨并不會因為銀狐的離去而減少,只是加倍的加諸于他身上。他已經無法做到抽身,只能深陷其中,用權力的盔甲将自己包裹,否則将無法抵擋來自敵人的子彈,□□,威懾,一路往上爬,兩年前坐在了這個位置。

這兩年他将紫金堂原本的一些奴隸生意停掉,轉而成為機械開采金屬礦和能源,逐漸洗白上岸。和郁金香公司的來往也是基于這種情況下發生的,喻氏兄弟在管理經營上目标很明确,他們掌握着前沿技術,甚至可以稱得上絕對壟斷,産生豐厚利益。這些利益中相當一部分被用來資助象牙塔的進行科研,而科研成果反哺技術,再産生利益,形成了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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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原料的選擇,郁金香公司有自己的礦物星球和能源星球,只是這些事情不會自己動手,即便可以将價格再降一部分,獲取更多利潤。他們選擇和擁有能源和人力的組織與勢力合作,分一杯羹,将蛋糕做大,每個人都受益。不得不說,這樣的方式令許多組織對他們相當滿意,有錢一起賺,總好過獨食。

紫金堂盤根錯節,內裏各方勢力良莠不齊,最後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實際上結構是相當不健康的,這個組織看似龐大,一旦有外部力量進來,勢必摧枯拉朽,不用持續打擊,紫金堂自己就會陷入四分五裂。

黨-锢之争自古就是一種內耗,想要将這種內耗降低,勢必要先有絕對的話語權。就像一艘船在海上行駛,前方不遠處發現冰山,這時候再開投票選出航向就已經遲了,需要一個強勢的把握方向盤,将方向扭轉。

民主可以讓所有人死的毫無怨言,獨-裁能獲取一線生機。

星魂在紫金堂待了十八年,早先就看出來,紫金堂的上一代宗主權力幾乎被架空,內裏群雄并起,各自為政,有強勢外力襲來,這裏只會四分五裂。他□□成功後,鞏固勢力,再大刀闊斧的改革,将紫金堂重整,成為如今的模樣,能夠繼續穩定的再向前一段時間。

但平穩永遠是暫時的,亂才是永恒的,瑪格麗特代為執政的這段時期,帝國已經在逐漸收攏自己的羽翼,她擅長掠奪而非開拓,這使得她會先将矛頭對準國內,将這些眼中釘肉中刺給拔去。紫金堂無論變成什麽樣,都會遭受其打壓,将財産沒收,移交給貴族,也就是她的親貴大臣。在這種形式下,星魂不可能置身事外,獨善其身,只能尋求突破。喻氏兄弟這時候将梯子搭好,告訴他,這是一條有危險的路——

但星魂只能選擇走下去,他能做到的,是盡力争取更多的權益。

——

謝澤手插在口袋中,在路上慢慢走着。路過一家手工小店,聽見大門上風鈴叮當響的聲音,覺得有趣,腳步一轉,走進小店。

這店稱得上袖珍,面積統共不超過二十平米,中間有一道屏風,将左右隔開,牆上挂着各種各樣的飾品。謝澤一樣一樣看過去,發現大多都是地球時代的樂器,小巧玲珑,有哨子,口琴,埙,排簫,長笛等。他轉向另一側,這裏是各種各樣的布,配着針線,刺繡用的。

小店裏有股檀香,似有似無,若隐若現。

有個既瘦且高的女人在他前面,衣着很飄逸,紅色袍子,質地看着很輕盈,走路都能被風帶的飄起來。裙袂下露出一雙漂亮的腳,足蹬一雙木屐,大長腿,小蠻腰,黑色的長發随意用一根竹簽式的東西挽着,風情萬種。

她鎖骨旁的紅衣上繡着一朵白色的花,看着很怪異,但仔細觀察又會沉迷其中,那朵花的花瓣仿佛怎麽數都數不清。

“先生要買什麽?”她忽然問謝澤。

謝澤道︰“随便看看。”他說着走到那邊,拿起一把口琴,“這個多少錢?”

女人吐出一個數字。

謝澤覺得腎疼,咽了咽口水,道︰“幫我包裝一下。”

女人打量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去拿了一個盒子,将口琴裝到裏面,推到桌子的另一旁。

她竭力避免和旁人的接觸,看得出來應該有潔癖。

謝澤方才叨擾,已經很是愧疚,此刻看見她這樣,知道自己貿然前來打擾不好,于是買完東西就離開,出門後回頭看一眼,發現一旁挂着塊木板,上面寫着︰閑人勿進。

剛才沒看到,謝澤心想︰我不鹹,心裏苦。

他帶着一身淡淡的檀香離開。

走後沒多久,女人将門關上,查看自己的賬戶,發現離□□,還有點距離。

但她并不想接客,她什麽都不想做。

天逐漸暗淡下來,她躺在椅子上,身上蓋着毛毯,房間很小,就像她小時候住的那樣,但那時候心是滿的,不似現在。

屋子裏挂着一輪月亮,天色一暗,月亮就會亮起來。

她的名字叫明月。

明月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椅子上有節奏的叩擊,她心裏有事,因為剛才一個照面,她看到他身上裝着的槍。

這人應該是個星際牛仔,或許找這樣人的接活也不錯。

再說她剛才說那個數字只是鬧着玩,想把人吓唬的離開,店裏的小玩意都是她從各地搜集過來的小玩意,她每去一個地方就會在當地買一些東西回來,放到這裏,當做紀念。

沒有家的人會渴望家,流浪的人會想停留,她也不例外。

————

傅香農在薔薇星的夜行公園散步。

或許是因為近鄉情更怯,或許是因為不敢見故人,他很久沒有踏上這塊土地。

但重新站在這裏,他心中并沒有想象中那麽畏懼不前。時間是一劑最好的良藥,讓舊日的傷痛得以痊愈。

清風在他臉上吹拂,溫柔的令他想要倒在草坪上,在樹蔭下睡一覺,醒來後周身都會暖洋洋的,讓人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

這些事情他小時候經常做。夜行公園挨着警署,放學後,他的父親會讓他來公園玩耍,有時候也會讓他在辦公室待着,下班後帶着他一同回家,在車上考他學的功課。

他不是家中獨子,上頭有兩個哥哥,但大哥不喜歡父親的工作,小時候又被綁架過,當時綁匪拿他當人質,勒索銀行,槍口對準了太陽穴,只要扳機扣動,他就會一命嗚呼,父親沒有被威脅,他的手很穩,在勸誡無用後,他悍然射擊,一槍擊中綁匪的腦袋,腦漿迸濺了大哥一臉,把當時只有八歲的大哥吓到了,有心理陰影,十六歲的之後宣布和父親斷絕父子關系,離開家庭;二哥考入軍校,後來在時空要塞之戰犧牲。

他兩歲的時候,母親選擇用槍自殺,槍口塞在嘴裏,在浴缸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血和水溶在一起,她沉進浴缸,黑色的長發在水面飄着,臉色沉靜如睡蓮。

“我是一個失敗的父親,經營着一個失敗的家庭。”他聽見父親在教堂向神父忏悔,主憐憫看世人,然而他被桎梏在十字架上。

這樣的神,為什麽會有人來信仰呢?

那時候他不懂,現在他依然不懂。

或許是因為大哥二哥的緣故,這個家庭經歷變故,支離破碎,傅嘉逸終于學會了該如何當一個父親,他很疼愛傅香農,會去接他上下學,監督他寫作業,給他講睡前故事。

父親是他的信仰。

其實如果按照原本的軌跡,他應該是一個優秀的植物學家,再不濟也可以子承父業,進警署做文職,當一個斯文敗類,這樣過完一生好像也沒什麽。

盡管他成績優秀,琴棋書畫都能來一手,在人群中星光熠熠,但傅香農實際上是一個胸無大志的人,平平凡凡過完這一生,拿全部積蓄買一艘飛船,照着寰宇網絡上的百科全書将植物們拜訪一遍,路途中把人類歷史上經典的小說都給看一遍,這一生大概就這麽過完了。

這就是他全部的想法,實在是像死水一潭,旁人聽見怕是要拎着他的衣領問︰志氣呢?奮鬥呢?

傅香農從來沒有想過當英雄,但他骨子裏的浪漫主義深入骨髓。十六歲生日那天,他對父親忘記他生日有些生氣,于是一個人出去晃蕩,跑到了紅燈區旁,心中想的是報複父親——這是無藥可救的王子病,幼稚,傻,但那時候父親的關注對他來說就是大過天的事情,他為了工作忽視了對兒子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傅香農決定懲罰他。

他長相極好,氣質幹淨,再加上十六歲的少年皮膚白皙,黑發黑眸,身材瘦削,從背後看,頗有些雌雄莫辯的魅力,有不少人盯上了他。

紅燈區本來就男女不忌口,口味更重的,人獸都有可能,群P更不是什麽新鮮事。道德一旦淪陷,人類将沒有底線。

但是傅香農先動手的。

他路見不平,不能一聲吼,索性直接拔槍相助。紅燈區會時常有女孩填進來,傅香農恰好那天碰上,裏面有一個看樣子約莫七八歲的女孩掙紮地厲害,想要掙脫那只鉗住她的大手,她拼命喊叫,聲音慘烈,好不凄厲。

周圍一圈人冷漠且麻木,依舊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站在二樓陽臺上的女人點起香煙,吐出青紫色煙圈,指着傅香農,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那女孩最後将目光落在傅香農身上,眼中燃起火焰︰“大哥哥,救我!”

她被人一巴掌打翻在地,嘴角吐出鮮血,身體如同秋天的落葉瑟瑟發抖。

傅香農無法忍受這種事情在他面前發生,他不可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于是他箭步上前,攔住那彪形大漢繼續打人的手︰“你憑什麽打人?”他看了那倒在地上的女孩一眼,“她還沒有成年。”

彪形大漢笑了,他身後的一衆紅燈區工作人員也笑了。

“她爸爸賭博欠債,已經把她抵押給秀水街了。”大漢甩開傅香農的手,在他臉上重重的拍了兩下,“小弟弟,我看你也未成年吧?為什麽在這裏?”

傅香農卡殼,白皙的臉上是被人拍打後的紅,他站在院子中,就像一座孤島。那倒在地上的女孩很是會察言觀色,知道這裏能夠将她救走的只有眼前這少年,哪怕這只是沉浮大海中的一根稻草,她也要死死抓住,連滾帶爬的過來,抱住傅香農的大腿,思維清晰,口齒伶俐地說︰“他不是我爸爸!我也不是他女兒,我從小就和媽媽住在一起,他沒資格抵押我!我是無辜的,大哥哥,求求你帶我走!”

“小子,我勸你少管閑事,想要破處,只管上樓,她們包你爽翻天。”彪形大漢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他鼻翼彎彎,看着很像一只雕,這麽一笑,已經不止是像,而是神似了。

那女孩被拖走,在茶色地板拖出一條深色的帶子——那是血,只有血才能留下這種帶子。

傅香農從腰間拔出一把槍,顫抖着舉起來,對準那大漢︰“我警告你,把她放了!”

方才還是哄笑一堂的環境瞬間變得靜寂,所有人側頭看向他,眼中俱是驚訝。

他們覺得他瘋了,傅香農也覺得自己瘋了。

大漢沒有放開那女孩,他眉梢挑起,濃褐色的眉毛很粗,乍一看去,就像一條蹲守在眼楮上的毛毛蟲,随着表情變換做出各式各樣的動作。

“我不接受威脅。”大漢說着直接撕開了女孩的衣服,“或許我應該教你做人,首先不要把槍口對準你無法射出子彈的人,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說着解下了自己的褲子,看着雙手持槍,身體略略顫抖的傅香農,眼楮帶着侵略性,他死死盯着傅香農,如果視線可以實體化,傅香農身上早就寸縷不剩。

“我叫黃金蟒,你可以掂量自己夠不夠格和我對峙——”

他将性-器直接對準小女孩的下-體,毫不留情捅了進去,挑釁地看着傅香農。

他一只手鉗制住小女孩的腰,另一只手作□□狀,指向少年。

傅香農聽見小女孩的撕心裂肺的慘叫,也聽見了自己大腦中那根弦崩斷,他扣動扳機,子彈射在黃金蟒的大腿上,一路向上,直到腰間。

只差一顆子彈黃金蟒腿上就會留下北鬥七星的形狀。

在子彈射出槍膛的那一刻,傅香農腦海中一片空白,他沒有想後果,也沒有想自己會遭遇什麽。

黃金蟒沒有死,他的腿是義體,也就是假肢,但和真的差不多,這些刀鋒舔血的人身上基本都換過零件,沒換的基本是沒錢直接殘廢,或者因為咽氣了沒機會。

六顆子彈全部出膛,傅香農的背後爬滿了冷汗,汗涔涔的,濡濕了他的衣服。

打手們朝他湧來,大門關上,他知道自己沒有離開的機會,撲向黃金蟒,就像一只兔子撲向巨蟒,來一場以卵擊石的戰鬥。

黃金蟒将小女孩摔出去,她的後腦勺磕在臺階上,暗紅色的血逐漸從茶紅色的頭發中流出來,她眼楮瞪的很大,湛藍色的眼楮映照着湛藍色的天空,天很幹淨,萬裏無雲,就像一塊純粹的藍色水晶,但其中的恐懼永遠揮之不去。

短暫的生命就這樣消失在了人世間,直到最後對這個世界抱着對這個世界深深的恐懼。

傅香農想,她有沒有後悔生而為人?

他死死扼住黃金蟒的脖子,任由拳腳加諸在自己身上,這輩子他從來沒有這麽疼過。他被揍到鼻青臉腫,眼楮充血,看這個世界都泛着紅色,但他依舊沒有松手。

但他太弱了,終究是沒有将黃金蟒殺死,最後被制服,按在院中,像死魚一樣,黃金蟒粗壯的脖子上有一道紅痕,那是他拼盡全力才留下的。

那人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傅香農,踹了他大腿骨一腳,傅香農感覺到自己的骨頭像是裂了一樣疼,應該是骨折了。

“老大,咱們要怎麽處理這小子?”有人湊上前問,“要不要直接輪了他?或者幹脆直接扔到三樓接客?”

傅香農一陣瑟縮,他想,如果我走到那一步,不如從樓上直接跳下來摔死。

黃金蟒蹲下來,捏着傅香農的下巴左右端詳,眼楮帶着光彩,笑地很危險︰“不用,我發現他似乎有更好的用處。”

“什麽用處?”那狗腿問。

“你知道他是誰的兒子嗎?”黃金蟒站起來對着傅香農的小腹不輕不重的踢了一腳,傅香農劇烈的咳嗽,嘴巴裏全是血,腥味,甜味,各種奇怪的味道前赴後繼的湧入喉嚨,讓他眼楮帶着生理淚水,看這個世界也朦胧了起來。

“誰的?”

“傅嘉逸傅警監的,”黃金蟒不疾不徐道,“留着他,別讓兄弟們碰他,還有更大用處。”

傅香農昏迷前心想︰我闖禍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依舊大章奉上~

謝謝小天使們的評論和地雷~>3<感受到你們濃濃的愛意了!

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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