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話
溫弋早上起來的時候頭還有點暈,穿着T恤和大褲衩下樓倒水喝,花裕正坐在沙發上打電話。花裕聽到溫弋下樓的聲音,轉過頭去看他,頭發亂糟糟的,擡起右手正在揉眼睛。
溫弋喝着水往沙發走,坐在旁邊單人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着花裕打電話,但其實他根本就看不清花裕的臉,因為他是個高度近視。
花裕快速地交代完事情,挂斷了電話,半帶教育的語氣:“起了床不洗臉刷牙,要幹嘛?”
溫弋有些不耐煩地嘟了嘟嘴,沒有說話,把玻璃杯放在茶幾上,轉身跑上樓了。
幾分鐘後溫弋煥然一新從樓上下來,坐回剛才的位置,看着花裕,花裕笑了起來:“你這麽看我,我也沒有骨頭給你。”
溫弋眼神瞬間就兇了起來,瞪花裕:“你怎麽一大早就開始膈應人呢!你怎麽還不去上班?”
花裕忍着笑回答他:“因為今天是周末。”
看着溫弋一點也沒有宿醉,花裕忍不住感嘆年輕真好,昨天他可是醉得路都走不穩了啊。
溫弋伸了個懶腰,覺得有些餓,看了下時間,快到12點了,于是站起身來往廚房走,從冰箱裏拿了兩盒酸奶,走回客廳,遞了一盒給花裕。
花裕看着溫弋揭開蓋子,撕開封層,毫不猶豫地伸出舌頭舔了上去,連制止都來不及。
“我們家有的是酸奶,你不用這麽節約。”花裕一臉無奈,溫弋卻掃了花裕一眼,嫌棄地說:“你是不是傻啊,我都跟你說了一萬次了,我是不會為你節約的。”
花裕笑他:“那你還舔酸奶蓋?”
溫弋舔了舔沾到嘴角的酸奶,鄙視花裕:“那是因為你沒有舔過,你不知道,這是這盒酸奶最好吃的地方——你這種酸奶蓋都沒舔過的人,你的人生根本就不完整。”
謝謝你,我真不需要這種完整。
溫弋看花裕一臉“我不信”,翻了個白眼:“你要不信,舔舔試試,立刻開啓你新視界的大門!”
“免了。”花裕撕開封層放在蓋子上,用小勺子舀了一勺送進嘴裏,酸奶裏面有黃桃果肉,味道還不錯。
兩個人吃着酸奶,花裕問溫弋:“中午想吃什麽?”
“什麽?”
“你送了生日禮物給我,我還是應該請你吃一頓飯作為回禮。”
溫弋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随便什麽都可以嗎?”
花裕挑眉看溫弋:就憑你還吃得窮我不成?
兩個人吃完酸奶就出門了,花裕沒有穿西裝,穿着一件純白的T恤,但T恤上暗紋還是能夠看出來品牌logo,溫弋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很少看到不穿西裝的花裕,他每天都穿着很正式的西裝,西裝上連一點皺褶都不會有,嚴謹到變态,卻有些迷人。
溫弋雖然是誇下海口要吃窮花裕,可是卻并沒有選很高檔的餐廳,而是一家中等消費水平的私房菜,裝潢很有雲南風格,在等待上菜的時候,溫弋才有些惆悵地對花裕說:“我要開學了……”
花裕問他:“哪個大學?”
溫弋有點驕傲:“B大。”
花裕皺眉:“現在交錢也能讀B大了?”
溫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老實回答:“我不知道啊,可能有那種交錢來讀的專業吧……”溫弋回答完了,才回過神來,花裕是在暗諷自己?立刻就炸毛了:“花裕!你以為只有你才考得起B大啊!你太瞧不起人了吧!我是靠自己考進B大的好嗎!我高考全市第77名!我們專業排名全國第一诶!”
花裕聽完溫弋的咆哮,笑了笑,很坦誠地誇獎他:“那你挺厲害的嘛。”
溫弋瞬間就驕傲了:“那是當然!畢竟這是我人設的一部分”
“人設?”
溫弋點頭:“是啊!你想想,我一個放蕩不羁的樂隊主唱,居然是B大高材生!酷不酷,驚不驚喜?”
花裕:“……”
溫弋一臉自豪:“這叫反差萌,當然,你們這種老年人肯定是不懂的了。”
我當然不懂,你一個B大高材生,為人處世幼稚得宛如一個小學生,能反差成這樣也是夠徹底的了。
溫弋突然又有些失落:“我29號報到,28號就得把東西搬到寝室去。”
花裕點頭:“嗯,30號就正式上課了?”
溫弋點了一下頭,花裕又說:“不用28號就去,29號再去也一樣,我送你去學校吧。”
溫弋語氣突然乖巧起來:“謝謝,還有,謝謝你收留我……”
是啊,如果是暑假,自己還有理由賴在花裕家,開學之後可以住在寝室裏,就沒有理由再回花裕家了吧?溫弋想着就覺得心裏堵得慌。自己和花裕雖然住在一棟房子裏,打照面的時間卻并不多,早上自己起來的時候花裕已經去公司了,晚上自己回來的時候,花裕已經睡下了,可是每每自己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和花裕只有一牆之隔,就覺得很滿足——就算得不到他,竊喜一下的權力總是有的吧?
可是現在,連這樣卑微的權力也要因為夏天的結束被剝奪——自己和花裕将再無交集。一想到這個,溫弋就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花裕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歪了歪腦袋:“你周末不回來嗎?”
溫弋怔了一下,看着花裕,眨了兩下眼睛,嘴角掩飾不住喜悅,答道:“要!”
花裕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笑了起來:“周末想吃什麽,提前給我打電話,我讓阿姨準備。”
溫弋用力地點頭,心裏的失落感一掃而空,太好了,在花裕的設定裏,自己周末,原來要回他家啊!
花裕親自送溫弋返校,夏天的衣服也沒有太多,溫弋還留了一些在家裏,帶走的東西也就衣物和日用品,一個行李箱綽綽有餘。
花裕把車停在溫弋宿舍樓下,讓溫弋自己把行李箱先搬上寝室,再下樓陪他去辦報到手續。
溫弋把行李搬回寝室就飛快地往樓下跑,拉開副駕駛座車門,花裕正在看iPad上的文件,聽到開門聲有些吃驚:“這麽快?”
溫弋喘着氣,卻說:“哪有很快?快走快走,幹嘛要開賓利來送我啊,我剛才下樓的時候,每個人都在說樓下停了輛賓利。”
花裕笑:“因為是唯唯送給我的啊——去年的生日禮物。”
又是花唯。
溫弋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有些不自在:“好了,綜合樓你知道在哪兒吧?”
花裕把iPad放到後座上,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溫弋開學了兩個星期,整個人乖了許多,沒有鬧事,也沒有喝醉酒,每個星期也就要演出那天會去燦海天地的真愛酒吧,可連酒都不會喝,表演完後就立刻回學校,乖得得和暑假判若兩人。
花裕有些小小的吃驚,會存在這種情況嗎?因為開學,所以變收斂了?
花裕在辦公室裏,突然手機震動起來,是溫弋的電話,才星期三,不至于這麽早就打電話告訴自己周末想吃什麽吧?滑開手機屏幕,那邊傳來溫弋的聲音:“花裕,你在忙嗎?”
花裕:“還好,怎麽了?”
溫弋笑:“花裕,你今天幾點鐘下班?我來接你下班,帶你去吃東西吧!我請客!”
花裕逗他:“你中獎了?”
溫弋頓了一下,說:“差不多吧,獎學金發下來了。诶,你快說你幾點下班啦,我馬上就要上課了!”
花裕打開電腦桌面上的一個文件夾,裏面有溫弋的課表,看了一下星期三下午,兩節課,六點十分下課,他從B大到花氏總部,算上堵車的時間,七點鐘的樣子才能到,于是答道:“下午有個會,可能七點才能完。”
溫弋:“那正好,我下了課就過來,我到你公司樓下了給你打電話。”
挂斷電話,花裕把助理叫進辦公室,吩咐道:“聯系沈總,把今晚的晚餐改成下午茶,如果沈總沒有時間就改天,下午的會議照常;如果沈總有時間,下午的會議就推遲到明天早上。”
助理點頭:“是。”
七點溫弋準時給花裕打電話:“你下樓吧,我在你們公司門口,我開的奔馳。”
花裕一邊往外走,一邊跟溫弋開玩笑:“不是吧,吃頓飯而已,你還找人借輛奔馳,是不是太浮誇了呀。”
溫弋不滿:“什麽啊,我自己的,我之前借給學姐了,她昨天才還給我。”
花裕和溫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到花裕下樓,花裕站在公司門口,看着長階下的一排車,仿佛并沒有奔馳,問溫弋:“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我在花氏總部大樓。”
“是是是,我是在花氏總部大樓,我都看到你了,就在你正前方。”
花裕眨了眨眼,正前方哪有奔馳?花裕問:“什麽顏色?”
溫弋瞬間失憶了,愣了一下,才回答:“白色。”
花裕環視了四周,溫弋和自己不在同一個時空嗎?哪裏有白色的奔馳?
溫弋在電話那頭十分不爽,背了口氣,嫌棄道:“花裕,你這麽早就老花眼了嗎!就在你正前方啊!”說着按了一下喇叭,花裕聽到喇叭聲,循着聲音才找到了它的主人——一輛白色的Smart。
也真敢說自己開的是奔馳。
花裕拉開車門,表情有些委屈:“你就開輛玩具車來接我啊?”
溫弋傻笑起來:“哎呀,快上來快上來!”
花裕坐上車,系上安全帶,吐槽道:“就這你也敢說自己開的奔馳啊?”
溫弋把車開出了車位,不以為然:“怎麽就不是奔馳了,都跟你說了這是我的人設決定的,你想想,我一個放蕩不羁的樂隊主唱,居然開着一輛Smart,酷不酷,萌不萌?”
花裕:“……”
溫弋開心地開着車,放着安懿的歌,一邊開一邊搖腦袋,問花裕:“吃什麽啊?”
花裕生無可戀:“你一個放蕩不羁的樂隊主唱,還要吃飯啊?”
作者有話要說: 溫弋:我一個放蕩不羁的樂隊主唱,老公竟然是商界大佬,酷不酷,我就問你酷!不!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