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話
溫弋帶花裕去了一家最近才開的西餐廳,也就是富家公子閑來沒事開起來作為消遣的産物,但是味道意外的不錯。
走進西餐廳,還沒有落座,就遇到了認識花裕的人,兩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帶着精致的妝容,其中一個就是花裕下午才一起喝了下午茶的沈葉君。
沈葉君笑靥如花:“花總,我們才分開又見面了,真是巧啊。”
花裕禮貌地點了一下頭,說:“沈總好。”
沈葉君望向溫弋,也點了一下頭,花裕轉過頭看溫弋,語氣很溫柔:“這是陸峰的沈總。”
溫弋趕緊恭敬地問好:“沈總好。”
花裕看着溫弋,微微皺着眉,等着溫弋自我介紹,溫弋瞟了花裕一眼,有些尴尬,花裕嘴角勾起一個笑,湊到溫弋耳邊小聲地說:“放蕩不羁的樂隊主唱,這個時候應該自我介紹。”
溫弋的臉紅了一下,瞪了花裕一眼,轉過頭看向沈葉君,才有些匆忙地說:“我……我是溫恕的弟弟。”
沈葉君聽到溫恕的名字挑了挑眉,笑起來:“哦,日光制藥的溫恕,我見過他,你好。”
溫弋現在很尴尬,他不喜歡接觸這些商界人士,個個都虛與委蛇,趨炎附勢,太俗。
“那花總,我們就先不打擾了。”沈葉君懂事地告別,溫弋松了口氣,沈葉君轉身走了幾步,她身邊的女人就開始小聲地跟她耳語起來:“哎呦,真是不要臉了,還敢帶到公共場所來吃飯,啧啧,老婆不在國內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溫弋一臉驚訝,望向花裕,花裕面不改色,倒是很淡定,這件事他就只向溫恕解釋過,溫恕也有自己的判斷能力,當然知道花裕和溫弋之前根本就不認識,只是被溫弋臨時抓來當擋箭牌的,但外界可不這樣認為,在商會上溫恕的弟弟被花裕小三,怒扇花裕巴掌罵他是負心漢,在圈裏可是傳得沸沸揚揚。
溫弋抽了一口氣,提高了音量:“站住!”
沈葉君聽到聲音停了下來,轉過身來,臉上卻是帶着笑:“還有事嗎?”
溫弋擡起下巴,蔑視着沈葉君身邊的女人,完全沒有剛才恭敬的模樣,語氣有些尖酸:“你爸媽沒有教過你,背着說別人壞話還讓別人聽到,很不禮貌嗎?”
沈葉君頓了一下,笑容僵在了臉上,這是要挑事呢?但沈葉君畢竟是在商場上混跡的女人,趕緊又擺出大姐姐的笑,和稀泥道:“弟弟,你誤會了。”
“誤會?”溫弋有些不屑地笑了一聲,“敢說還不敢認了?”
沈葉君身邊的女人也露出嘲諷的笑,和溫弋争鋒相對:“哎呦,敢做還不讓人說了?”
花裕聽完瞪了她一眼,她立刻不敢出聲了,溫弋卻火氣上來了:“那是我冤枉花裕的,他和我沒什麽!”
沈葉君也看到花裕站在溫弋身邊冷着一張臉,她和花裕畢竟還要有生意上的合作關系,現在不能夠鬧僵,趕緊拉身邊的人,向花裕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少說兩句!”
“怎麽就不能說了?誰不知道溫恕的弟弟是花裕的小三?韋卿霏在日本,你就這麽饑渴嗎?”
“你給我向花裕道歉!”溫弋喘了口氣,大聲地咆哮道。
兩人吵架也引來了大堂經理,大堂經理趕緊勸和,溫弋卻不理睬,而是重複了一遍:“我讓你,向花裕道歉。”
“我實話實說,有什麽好道歉的?”
“我都說了,我和花裕沒什麽!那都是誤會,你說我都可以,你憑什麽說花裕!”
溫弋氣得眼睛都紅了,自己被人罵被人冤枉,讀書的時候被人嘲笑被人捉弄,他都可以忍受,但是他不想因為自己讓別人受到委屈,特別是這個“別人”是花裕。
花裕卻擡起手拍了拍溫弋的頭頂,語氣帶笑:“好了,高材生,‘流丸止于瓯臾’下一句是什麽?”
溫弋頓了一下,擡起頭來看花裕,有些委屈。
流言止于智者。
花裕掃了沈葉君一眼,又望向溫弋,眼裏帶笑,語氣裏滿是嘲諷:“幹嘛要去和說不定連下一句是什麽都不知道的人争論呢?你的大學都白讀了嗎?”
花裕的一語雙關太明顯,溫弋心裏一陣暗爽,花裕也會諷刺人啊?忍不住笑了起來,語氣裏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她說你壞話你怎麽都不生氣啊?”
“生氣?”
能因為這種小事生氣,那是你沒有被花唯氣過。
花裕笑:“所以你還是小朋友啊,你會因為烏鴉的叫聲難聽而生氣嗎?”
“花裕你什麽意思?”
花裕面帶微笑轉過頭,答道:“就是您理解的那個意思。”
“你!”
“你給我少說兩句!”沈葉君也生氣了,拽着身邊的女人,有些急切地向花裕道別:“抱歉花總,你不要生氣,我們先告辭了。”
待人走出餐廳,花裕才問溫弋:“還吃嗎?”
溫弋嘟嘴:“不吃這個,換一個。”
花裕強忍住笑——雖然是生氣了,但很顯然這孩子餓了,脾氣雖然大,也經不住胃的召喚。
走到溫弋的Smart前,溫弋把鑰匙丢給花裕,說:“我心情不好,不想開車。”
花裕哭笑不得,開輛Smart來接我,我已經夠勉強自己了,你居然還讓我給你當司機?
花裕嘆了口氣,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
車開了一陣,花裕才問溫弋:“你為什麽要那樣自我介紹?”
溫弋望着窗外,雖然他故作輕松,但仍然掩飾不住聲音裏的失落:“因為他們都認識溫恕啊,我說我是溫弋,也沒人認識嘛。”
花裕突然想到花唯,他也是在“花裕的弟弟”這樣的陰影下長大的嗎?想着要變強大,想着要有能力為他鋪平道路,把所有好的都給他,這樣的下場,就是自己太過鋒芒畢露,而讓他因此暗淡嗎?
花裕長舒了一口氣,說:“你又不是溫恕的附屬品,你是你自己,你說了你是溫弋,別人才會知道你啊。”
溫弋沉默了很久,才說:“對不起……因為我一時的任性,害你被人誤會,都是我的錯。”
花裕嘴角勾起一個笑:“溫弋,你知道‘強大’是多麽爽的事情嗎?”
溫弋轉過頭望向花裕,花裕看着路,臉上的表情竟然有些孩子氣,說:“他們無論在背地裏怎樣議論着我,怎樣給我潑髒水,但在我面前都只能恭恭敬敬低聲下氣——而我,有權利根據他們在我面前夠不夠低眉順眼,甚至根據那一個瞬間,我心情好不好,而決定要不要賞他一口飯吃。”
溫弋聽着花裕的話,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了,笑起來:“花裕,你好賤啊!”
花裕大笑起來,看吧,小朋友就是這樣,好哄。
溫弋繼續損花裕:“花裕你這個腹黑男,你這叫仗勢欺人!”
花裕聳肩:“那有本事勢力比我大咯。”
溫弋偏過頭看窗外,止不住笑意——花裕也有這樣的一面啊,還以為他那麽完美的人,才不會有這些惡作劇一般的情緒呢。
吃過飯已經九點過了,溫弋明早第一節沒有課,于是花裕問他:“你今晚是回學校還是回家?”
溫弋想了想,說:“明天第一節沒課,我可以回家睡,早上再去學校——我還可以送你去公司!”
花裕渾身一顫:“我謝謝你,你放過我吧。”
溫弋嘟起嘴,伸出手去揉花裕的臉:“你是不是嫌棄我!你是不是嫌棄我!”
花裕扶着方向盤,只能任由溫弋揉自己,有些無奈:“好了好了,我在開車呢。”
溫弋收回手,心情大好,突然有些一驚一乍地問花裕:“阿姨睡了嗎!我明天早上想吃阿姨做的金槍魚三明治!”
花裕掏出手機遞給溫弋,溫弋滑開屏幕,顯示要密碼,溫弋偷看了花裕一眼,輸入了0617,果然解鎖了,花裕給自己的卡密碼是花唯的生日,手機鎖屏密碼也是,桌面背景也是全家福,溫弋竟莫名有些醋意:“花裕,你這個變态弟控,你比溫恕還可怕。”
“嗯。”意外的是花裕竟然承認了,溫弋一時有些語塞,給阿姨打過電話,就把花裕的手機握在手上,車內又陷入沉默。
“花裕,要是花唯離家出走了,你會去找他嗎?為什麽溫恕都不管我?”溫弋突然有些難過,他發現自己很除了很嫉妒花唯,還很羨慕他,羨慕他自身的條件,也羨慕他也有花裕這個哥哥,倒不是說溫恕不好,只是相比起花裕,溫恕太嚴格了。
“花唯要是敢離家出走,我能把他的手腳都敲斷。”
溫弋渾身一寒,偷看了花裕一眼,一本正經,一臉理所應當,完全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溫弋又想到花裕給肖灑注射胰島素的時候那毫不手軟的模樣。
他要收回剛才的想法——還是溫恕好!
回到家,兩人便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花裕才收起笑,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和陸峰的合作不用推進了,啓用PlanB,你親自跟進,這兩天我要看到結果。沈葉君打電話來就說我在忙。”花裕說完停頓了一下,補充道:“停止和所有與陸峰有合作的公司的合作——當然,我允許你旁敲側擊給他們點暗示。”
花裕挂斷電話皺了皺眉,目光投向了桌上下了一半的國際象棋。
我敢不敢做,是一碼事,可你敢說,我又怎麽好意思辜負你這份想死的決心呢?
作者有話要說: 嗷~有寶寶問,花裕和溫弋的年齡差,16歲哦,溫弋現在是個在讀大二的寶寶,20歲,花裕是個36歲的老(si)男(di)人(kong)。
還有,講道理哦,溫弋,第二個字,讀yì啦,雖然弋是和戈長得很像啦!但是他叫溫弋啊!再叫他溫戈,我哭給你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