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話
溫弋晚上如願以償吃到了烤雞,花裕看他吃得滿嘴滿手都是油,又嫌棄又無奈,抽紙巾遞給溫弋,溫弋卻滿不在乎:“我吃完了再擦,反正擦了一會兒又油了。”
花裕渾身像螞蟻在爬一樣難受——這對于一個處女座而言,完全就是精神摧殘。
終于花裕忍無可忍了,嫌棄地掰着溫弋的頭,強行用紙巾替他把嘴擦了,才長舒一口氣,溫弋一臉懵逼看着花裕,眨了眨眼,也不敢繼續吃了,半晌才問花裕:“你是不是有病啊?”
呵呵,強迫症也算是病吧。
吃過晚飯,溫弋就舉着手機一直在亢奮狀态,摩拳擦掌,仿佛要大幹一場的樣子。七點剛過,突然聽到溫弋一聲慘叫:“啊啊啊啊啊!”
花裕把手上的雜志放回茶幾上,皺了皺眉,問溫弋:“怎麽了,一驚一乍的。”
溫弋擡起頭來看花裕,眼裏已經含上了淚水:“賣!完!了!”
花裕哭笑不得,問他:“什麽東西?”
“安懿12月演唱會的門票啊!”溫弋一臉“我是誰我在哪兒”的茫然,難以置信:“一分鐘有麽?居然就賣完了……到底是有多火?”溫弋在崩潰的間隙,大腦突然靈光一閃,有花裕在啊,他是花氏董事長啊,新視界只是花氏旗下的一個子公司,花裕要安懿演唱會的門票易如反掌啊!
于是溫弋立刻開啓奧斯卡影帝模式,開始自怨自艾輸出負能量:“我連安懿演唱會的門票都搶不到,我活着還有什麽意義……是你家網速不如人,還是我手機不如人,還是我的手不如人……”
花裕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溫弋在自己面前演戲。溫弋演了一陣,偷瞄了花裕好幾眼,他都無動于衷,是自己的表演不夠到位?情感不夠強烈?傳達得不夠具體?
于是溫弋決定來劑猛料,十分浮誇地大哭起來:“我努力存了好久的錢,就為了看安懿的演唱會!省吃儉用,好幾次都低血糖暈倒了!難道老天就看不到我為了見安懿這份誠心嗎!真是!太殘忍了!世界上最悲傷的事情,莫過于我省吃儉用存好錢,卻買不到票!買!不!到!票!嗚嗚嗚嗚!”
花裕擡起頭來捂住額頭,擡起另一只手示意溫弋差不多得了,直言不諱:“恕我直言,比起你去年在年會上那個演技,今天真的退步太多了。”
溫弋立刻就收起了眼淚,擡起手來擦了擦,既然都被花裕揭穿了,那也不用再演下去了,于是溫弋改變了戰術,改為死纏爛打磨花裕:“花裕……你肯定有辦法弄到安懿演唱會的門票對不對?花裕~花裕,求求你了,你幫幫我吧!”
花裕一臉為難地看着溫弋,問他:“我幫了你,有什麽好處嗎?”
溫弋不以為然:“花裕,你還需要我的好處啊?我能有什麽好處給你?”
花裕不滿:“那不行,哪有不勞而獲的。”
溫弋看花裕這樣基本上是松口了,心裏有點開心,問花裕:“你想要我給你什麽?”
花裕想了想,說:“那你給我唱首歌吧。”
溫弋愣了一下,花裕還記着這茬兒呢。果然啊,花裕,真是自己見過情商最高的人。繼而裝出驕傲的模樣:“聽我唱歌很貴的,便宜你了!”說着跑上樓拿自己的吉他。
溫弋本來一開始就是學木吉他的,後來愛上了搖滾,他總覺得玩搖滾的人骨子裏都有着一股叛逆勁兒,溫弋很羨慕,因為那是自己不具備的情緒,但還是學了電吉他,因為有基礎,也很好上手——可是胖子沒有人權啊,胖子做什麽都只會被人嘲笑,別人彈吉他就是好酷,自己彈吉他,就是好诙諧。
是啊,好诙諧。
可是溫弋也一直诙諧地頂着別人嘲諷的目光彈到了現在。
溫弋調好音,花裕也正襟危坐看着溫弋,溫弋笑了笑,開始撥弦。
你是我未曾擁有無法捕捉的親昵。
你是我朝夕相伴觸手可及的虛拟。
花裕,你能聽到我想傳達給你的嗎?
溫弋唱完,眼角滑過一行眼淚,趕緊擡起手來擦掉,有點尴尬,望向花裕,花裕也正看着自己,為什麽他的臉上是這樣的表情,那個一直對任何事都游刃有餘的花裕,為什麽,瞳孔裏閃過一絲驚慌?
花裕舒了一口氣,用平靜的聲音,完全不像是誇獎的語氣說:“還真唱得挺好。”
溫弋沒有說話,被花裕發現了嗎,自己的小心思——自己藏起來竊喜着的小暧昧,與無法掩藏的罪惡感。
花裕掏出手機給邱澤打了個電話,邱澤很快就接通了:“喂,裕哥!”
一聽到邱澤的聲音花裕就忍不住勾起一個笑,邱澤永遠都是這副元氣滿滿的樣子。花裕問邱澤:“最近還好嗎?”
邱澤答道:“好!裕哥有什麽事嗎?”
花裕也不委婉:“安懿12月那場演唱會的門票,能給我兩張麽?”
邱澤受寵若驚:“當、當然能!”
花裕挂斷電話,看着溫弋一臉期待的表情,攤開手:“搞定了。”
溫弋興奮得跳了起來,滿臉崇拜:“花裕!你真是無所不能的天神爸爸!”
花裕一臉無奈:“別別別,您可千萬別這樣認為。”
星期一一大早司機就先送溫弋回學校,馬上要放國慶節了,這周待在學校的時間只有三天,可在下車的那一刻,溫弋還是覺得有點舍不得花裕,溫弋彎下腰,對着坐在後座的花裕說:“花裕,我走了。”
花裕擡了擡手,說:“快點,你不是要上早自習嗎?”
溫弋癟了癟嘴,小聲地說:“再見。”關上了車門,也隔斷了花裕那句“再見”。
半下午,花裕給花唯打了個電話,看着手上的玉石原石展的門票,問花唯:“國慶節有安排麽?”
花唯:“幹嘛?”
花裕笑:“你不說你沒有零花錢了麽,會展中心要辦原石展,我出錢,賭賭呗?”
花唯發出了一聲嘲諷味十足的嗤笑:“花裕,我沒零花錢——可我有老婆啊哈哈哈哈哈!好好的國慶節,我不陪我老婆,我跟你去賭石頭?你還好吧?”
花裕有點不高興了:“所以你是不去了?”
花唯:“當然不去。”
花裕語氣很強硬:“中秋節要回爸媽那兒,你知道吧?”
花唯不耐煩:“知道知道!好了好了,挂了。”
挂斷電話,花裕把手機拍回桌上,手中的票也随便一丢,掃了一眼桌上的文件,早知道就先看完文件再給他打電話了,現在真是一點看文件的心情都沒有。
花裕正在心煩,助理就敲門了,花裕收起臉上的不悅,應道:“進來。”
助理進來後向花裕彙報:“花總,B大經管學院張院長想邀請您國慶節後去B大做個講座,剛好十月底花氏要在B大宣講,可是時間有些緊迫,花總您看,需要我替您推掉麽?”
B大經管學院院長就是當年花裕的導師,花裕讀大學的時候他就是個麻煩的大叔,光陰荏苒,他變成了一個麻煩的老爺子,真是想不到他一麻煩,居然麻煩了這麽多年,約人來做講座,就跟臨時起意一樣,也是仗着是自己的老師才這麽任性的。
花裕聳肩,可是,沒理由拒絕啊。
花裕晚上回到家吃過晚飯,拿着酸奶回到客廳看海峽兩岸,揭開蓋子,撕開封層,那一刻花裕就跟魔怔了一樣,盯着封層上的酸奶,咽了口唾沫——怎麽回事,竟然,有想舔的沖動。
花裕因為自己這個想法而羞赧,趕緊掃了一眼廚房,阿姨還在洗碗,沒有人發現。
那稍微,試一試,也不會有人知道的吧?
花裕做了很久的心理鬥争,咬着下嘴唇,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突然聽到阿姨的聲音:“先生,吃芒果可以嗎?”
花裕吓得渾身一抖,有些驚慌地轉過頭,答道:“好、好……”
阿姨也發現了花裕神色的異樣,問花裕:“先生,你不舒服嗎?是不是發燒了,臉怎麽有點紅?”
花裕趕緊正色道:“沒關系,不要緊,公司空調溫度有點低。”
阿姨關切道:“那得吃點藥預防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花裕點頭,說:“好,要是我明早起來還不舒服,就吃藥。”
阿姨這才轉身走回廚房準備花裕的餐後水果。
花裕松了口氣,看着封層上的酸奶,算了,還是不要舔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文中這首歌是陳粒的《虛拟》,有興趣的寶寶可以去聽聽哦~
然後,花唯真是個小賤人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