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話
溫弋早上驚醒的時候立刻翻身按亮手機,八點半,溫弋才松了口氣,昨天回到家都一點過了,洗了澡刷了會兒微博都兩點過了才睡覺。本來周末也沒有鬧鐘,溫弋也忘了調鬧鐘,做了個夢,夢到花裕帶自己去看原石展,讓自己給他選塊原石,結果切開原石,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花裕很生氣,溫弋瞬間就吓醒了。
溫弋急匆匆地跑下樓,花裕正喝着咖啡看早間新聞,轉過頭來看正冒冒失失從樓梯上跑下來的溫弋,提醒他:“慢點。”
“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花裕把咖啡杯放回茶幾上,換了只腿跷二郎腿,說:“我起來一個多小時了,倒是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溫弋心有餘悸:“我忘了調鬧鐘,剛以為睡過頭了,吓死我了。”
花裕問溫弋:“你洗漱了嗎?”
溫弋在吧臺倒了一杯水,一口氣灌下去,說:“還沒。”
花裕把頭轉回去繼續看電視,毫不掩飾嫌棄之氣。
溫弋當然感受得出來花裕的嫌棄,有些不滿:“花裕!”
花裕看着電視,頭也不回:“眼屎都糊在睫毛上了。”
溫弋臉瞬間就紅了,揉了揉眼睛,快速地轉身跑上樓去了。聽着溫弋遠去的腳步聲,花裕才繃不住擡起手來擋住嘴笑了起來。
過了一陣溫弋才人模狗樣地下了樓,阿姨已經為他準備好了早餐,溫弋端着盤子走到沙發前坐下,一邊吃早飯,一邊和花裕一起看早間新聞,花裕這人挺奇怪的,家裏的電視基本上開着,看得內容也很單一,就是新聞,早間新聞、午間新聞、晚間新聞,每天晚上準時看海峽兩岸,要是有事在外面應酬,回來晚了也要回播看海峽兩岸。
溫弋一邊吃着煎蛋,一邊口齒不清地問花裕:“我們什麽時候出門啊?”
花裕看了溫弋一眼,又繼續望向電視,答道:“等你吃完了早飯再出門。”
溫弋癟了癟嘴,昨天還說他溫柔善良體貼大方,現在立刻就想要收回這句話了,花裕真是個麻煩的老年人。
溫弋吃完早飯,自己乖乖把碗洗了,花裕偷偷看了廚房一眼,溫弋一邊洗碗一邊在哼歌,果然是小朋友,一大清早就這麽精神。
洗了碗,溫弋從廚房裏出來,問花裕:“我吃完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花裕看了下時間,九點半,笑他:“你怎麽這麽積極啊,人家展館十點才開門。”
溫弋臉紅了一下,乖乖回到沙發上坐下,花裕把遙控器遞給溫弋,溫弋看着花裕,嘟了嘟嘴,問花裕:“幹嘛?”
花裕:“我看你無聊,你換臺吧,暑假的時候,你不是喜歡看安懿參加的那個真人秀嗎?現在有麽?”
溫弋笑起來:“沒有了吧,暑假是在重播上一季,新的一季都要開播了……诶,花裕,你和安懿是不是很熟啊?你下次見安懿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啊!我,我只看不摸!”
“只看不摸”這個梗也來自安懿和邱澤一起參加的那個真人秀,兩人在路上遇到了安懿的粉絲,邱澤立刻進入高度戒備狀态,金句就脫口而出了。粉絲們常常拿這事來開玩笑,要去參加安懿的見面會或者演唱會,都紛紛在微博上@安安安懿和潤物無聲,說“只看不摸”。
花裕忍不住笑了起來,說:“我和安懿也沒怎麽見面,不過下次見他的時候,我提前給你說。”
溫弋一臉崇拜地望着花裕,簡直控制不住雙腿想要給花裕爸爸跪下,雙手握着拳頭放在嘴前,活脫脫一個花癡,把花裕看笑了,使壞道:“提前給你說,然後,偏不帶你去。”
溫弋立刻揮起了他的小拳頭,罵花裕:“花裕你怎麽就這麽欠揍呢!”
花裕也端出架子:“你是不是還要打?”
溫弋趕緊改為谄媚臉,雙拳改為輕輕地捶背式,哄花裕:“我哪兒敢啊,我在給您捶背呢!花裕爸爸!”
花裕嫌棄地推開溫弋的手:“你真該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為了見安懿尊嚴都不要了的模樣。”
“尊嚴?”溫弋停下捶背,“為了見安懿,我連命都可以不要,要尊嚴幹啥?你以為我為啥考B大?就是因為安懿也是B大畢業的啊!”
那還真是安懿的積極影響啊,花裕一邊很欣慰,一邊卻毫不留情地潑溫弋冷水:“可是安懿學的國際經濟與貿易。”
溫弋無奈道:“我是文科生啊,我又不能選國際經濟與貿易——對哦,這樣想來,你也是經管院的吧?”
花裕挑眉看溫弋:“你怎麽知道我是B大畢業的?”
溫弋一臉得意:“百度百科上寫着的呀!不然你以為我怎麽知道你生日的?”溫弋突然大笑起來:“花裕,你居然,是處女座!哈哈哈哈哈哈!”
花裕冷着臉問溫弋:“我是處女座很好笑嗎?”
溫弋點頭:“星座書上寫,處女座啊……”說着擡起手來捂住嘴,一邊笑一邊數落:“強迫症、潔癖、唠叨、挑剔、嚴苛、說話讨厭、完美主義……”
呵呵,還真是一個誇人的詞語都沒有呢。
花裕冷着張臉看溫弋,溫弋數落一時爽,現在覺得自己已經身在火葬場了,立刻認慫:“跟您真是一點兒都不像!”
呵呵,拉倒吧,就您剛才說話那語境加表情,明明是“跟你簡直一模一樣”的意思。
花裕深吸一口氣,為了小事發脾氣,回頭想想又何必。是啊,沒必要為這小事發脾氣,通常這種情況,花裕都會選擇讓這個人再也沒有辦法在自己面前說話。
花裕看了溫弋一眼,我果然對你,還是太過縱容了呀,你是溫恕的弟弟,又不是我弟弟,我憑什麽要替他寵着你呢。
溫弋總覺得花裕下一秒就要黑化了,趕緊哄花裕:“真的!你特別好!溫柔善良大方,高富帥,要不是你已經結婚了,我早就以身相許了!”
花裕冷笑:“既然不能以身相許,你或許可以考慮給我當牛做馬。”
溫弋自讨了個沒趣,但是自己現在又理虧,不敢跟花裕拌嘴,只好認了,可憐兮兮地問花裕:“好的主人,您要小的幹嘛?”
花裕被溫弋逗笑了,最怕溫弋這種不要臉又皮的人了,還真拿他沒轍了。
去會展中心的路上,溫弋很興奮,拿着原石展的宣傳畫冊翻了幾頁,問花裕:“你原來賭過嗎?石頭。”
花裕笑:“和唯唯一起賭過幾次,我們家是沒法靠這個發家致富了,消遣一下還是可以的。”
那是你們家已經富得流油了好嗎!
“诶,話說,你收到的這個是邀請函吧,編號尾數還是001……”溫弋仔細研究起門票來,本來還以為只是一張普通的門票,深究起來才知道它意義非凡。
“是啊,總要騙點金主來玩呗,說不定還能遇到你們家溫恕呢。”
溫弋一聽到溫恕的名字,渾身都繃緊了,望向花裕,說:“那怎麽辦啊……”
花裕語氣卻輕快起來:“遇到他好啊,我剛好把你還給他。”
“別啊!花裕……我再也不說你的壞話了,你別把我還給溫恕……”溫弋乞求花裕,花裕掃了一眼,小倉鼠亮晶晶的眼睛正可憐兮兮地看着自己,雖然他平時讨人厭的地方挺多的,可是可愛的時候也挺多啊,溫恕是怎麽舍得對他發脾氣的啊?
停好車溫弋跟在花裕身後一起往會場走,過安檢時,檢票員看到邀請函,态度都恭敬了幾分,果然這個門票不一般啊。
溫弋像陳奂生進城,這些破石頭也能标價幾千幾萬,還有幾十萬的,坐地起價,還真有人買,溫弋反正是不能理解。
花裕領着溫弋看了一圈,選中了兩塊石頭,分別标價30萬和36萬,讓溫弋選一塊。溫弋瞪着雙眼,壓低聲音問花裕:“你是不是瘋了啊!30萬買塊石頭?花裕你快醒醒啊,你是不是被下降頭了啊?”
花裕笑他:“既然來了,就玩玩兒嘛,萬一發家致富了呢。”
“你不說你已經不能靠這個發家致富了嗎?”
“要是切開我們賺了,分你一半……”
花裕還沒說完,溫弋立刻指向标價36萬的那塊,說:“一分錢一分貨!”
花裕刷了卡,專門的工作人員把原石帶到切割室,因為是展覽,所以切割室四面都是玻璃的可以圍觀,36萬的原石會切出什麽來,大家都很期待。
溫弋緊張死了,他現在有點後悔,萬一切開了就是塊普通石頭,那得多虧6萬塊,花裕不會算在自己頭上吧?溫弋突然想到自己早上做的那個夢,覺得這大概是一個暗示,自己剛才居然忘了。溫弋仿佛已經預見到了未來,只覺得回天無力,擡起手來捂住雙眼。
花裕在旁邊看着溫弋緊張糾結最後捂住雙眼不敢看的樣子,被樂壞了,問溫弋:“你緊張什麽,錢都花了。”
溫弋苦着臉說:“花裕,萬一切開……”
“噓……”花裕豎起食指,示意溫弋不要再說下去,看溫弋乖乖閉嘴了,才露出一個笑:“別緊張,笑笑嘛,我花36萬可不是為了看到你這個表情啊。”
溫弋怔怔地看着花裕,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咬着下嘴唇,趕緊偏開頭不敢再看花裕。
原石切開後,現場的專家立刻主動請纓要求幫忙鑒賞,花裕掃了一眼切面,彎腰湊到溫弋耳邊,說:“我感覺,我們要賺大發了。”
溫弋轉過頭看花裕,不知道花裕說的是真的還是在安慰自己,36萬不是小數目,溫弋此刻心理壓力還是很大的。
很快,幫忙鑒定的三個專家就得出了結論,這塊翡翠原石市值超過300萬,一時會場內就轟動了,這是今天的原石展到現在為止切開的原石中最值錢的一塊了。
花裕用電筒照着,拍了切面的照片用微信發給花唯。
花裕:[圖片]
花裕:剛買的石頭
花唯:!!!!
花唯:見者分一半!
花裕:[微笑]你有老婆,怎麽不分我一半
花唯:……
花唯:不是,我們好好談談
花裕:[微笑]你談
花唯:我最近有多窮你也看得到,真的快要去賣血了
花裕:[微笑]
花唯:好好好,四六分!四六分好不好?
花裕:[微笑]憑什麽
花唯:我現在這麽窮,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啊!
花唯:三七分!不能再少了!
花裕:[微笑]
花唯:哥!!
花裕看着手機屏幕上花唯發來的“哥”,耳邊仿佛就是花唯的聲音,花裕心都酥了,笑了笑,回道:好吧,看你可憐
花唯:真的不考慮一下四六分嗎?
花裕:二八
花唯:不不不,三七,三七就三七!
溫弋還沉浸在驚喜中,聽着旁邊的人議論,雖然半懂不懂,但是大體意思溫弋還是聽懂了——這塊原石很值錢。溫弋開心壞了,轉過頭看花裕,卻發現花裕正對着手機屏幕笑着,從嘴角溢出喜悅,滿滿的都是寵溺,竟然覺得有些失落。
花裕,你看看我吧,你的目光,稍微,在我身上停留一下吧,就一下,也不可以嗎?
花裕仿佛感覺到了溫弋的目光,轉過頭,就看到了溫弋還沒有來得及藏起來的失落,皺了皺眉:“怎麽啦?我們賺大發了诶,你都不開心嗎?”
溫弋嘟嘴:“算了,又不是我的錢買的,你不用分我一半。”
花裕挑眉:“可是是你選的啊。”
“也是你選出來讓我二選一的啊,說不定另一塊切開也很值錢呢。”
“那要不我們把另一塊也買來切開看看?”
溫弋瞪大雙眼:“花裕你錢多啦!你這是賭徒心态!贏了想贏更多,哪有每次都這麽好運的!”財大氣粗!30萬花得跟30塊一樣!今早上刷牙的時候,溫弋想到昨晚那場酒喝了自己6400就差點沒尊嚴地去把呂蒙的轉賬接受了。
溫弋氣不過,擡起小拳頭在花裕胸口捶了一下,剛捶下去,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曾經讓自己魂牽夢萦的聲音。
“溫小弋?”
作者有話要說: 講真,你們唯唯騙花裕,那是一套一套的,撒嬌什麽的,一撒一個準【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