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話

下課鈴聲響起前,學霸溫弋就已經收好了自己的書,坐在他身邊的室友表示很震驚:“不是吧你,這麽早就把書收了?”

溫弋嘿嘿一笑,不要臉地湊過去看室友的書,指着書上,提醒道:“快記,關漢卿,‘我卻是蒸不爛、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響珰珰一粒銅豌豆’。”

室友翻了個白眼,溫弋從他手上搶過筆,說:“哎,我幫你記。”說完認真地一筆一劃地寫了起來。

“你自己有書你幹嘛記我的啊。”

“哎呦,馬上就要下課了嘛……銅、豌、豆……好了。”說着的把筆還給室友,室友剛接過筆下課鈴聲就響了,溫弋露出了一個奸邪的表情,在教授宣布下課的第一時間就提着書包沖出了教室。

溫弋一想到自己一下樓就能見到花裕了,頓時覺得周圍的環境就像小學生作文裏寫的,花都香了,草都綠了,天空都更湛藍了,陽光都更明媚了!

溫弋一蹦一跳地下樓,剛下了一層樓就被人叫住了,溫弋轉過頭,是現任文藝部部長的學姐。

“學姐好。”溫弋禮貌地問好。

“我還說下個星期再聯系你,遇到了就先給你說了吧,12月,學院的迎新晚會,你可是我們文學院唯一一個校園十佳歌手,報個曲目呗。”

溫弋乖乖地點頭:“好,我把曲目定了再報給你吧。”

“嗯,不用急。”

兩個人邊走邊聊,很快就到了一樓,揮別了學姐,溫弋才往往日花裕停車的地方望去,卻脊背一僵,有些進退兩難了。

溫恕正站在他的黑色奔馳前,正在打電話,溫恕也第一時間看到了溫弋,快速結束了通話,放下手機,和溫弋遙遙地對視起來,誰都沒有先說話,也沒有動作。

溫弋咬着下嘴唇,心一橫,故作灑脫地轉了個身,剛轉身就被溫恕叫住:“嘛呢,過來。”

溫弋抖了一下,聽溫恕的語氣竟有幾分寵溺,心裏五味雜陳,頓感委屈。溫弋轉過身,癟着嘴看着溫恕,可憐兮兮的,也沒有擡腳朝溫恕走去。

溫恕繃不住笑了出來,溫恕朝溫弋伸出右手,動了動指頭示意讓溫弋過來,溫弋低下頭,慢吞吞地挪到溫恕面前,擡起左手放在溫恕手上,也沒有擡頭來看溫恕。

“你翅膀硬了啊,我吼你一句,你離家出走三個月?還在生我的氣?”溫恕的聲音很溫柔,溫弋突然一下就失憶了,甚至忘了當初自己為什麽會離家出走,到底是溫恕哪一句話傷到了自己,讓自己說着要和他們斷絕關系。

溫弋搖了搖頭,小聲地說:“沒有生你的氣。”

溫恕嘆了口氣,把溫弋拉進懷裏,擡起左手來拍了拍溫弋的頭,說:“媽聽說你今天要回家,都親自下廚了,剛還打電話給我說兩點半就開始給你炖排骨湯了。”

溫弋覺得心裏一暖,眼眶發酸,更委屈了,帶着哭腔抱怨溫恕:“你怎麽才來接我啊!”

溫恕笑了起來:“不讓你在外面吃點兒苦,你怎麽知道還是家裏好?”

溫弋擡起拳頭來胡亂捶了溫恕幾下,嗔怪道:“我被人欺負了你也不管!溫恕你還是人嗎!”

“花裕欺負你了?”

“花裕沒欺負我,花裕還替我出氣了,溫恕,我要你這個哥哥有何用!”

溫恕頓了一下,這小屁孩,還怪罪起自己來了?溫恕又加重力度拍了一下溫弋的頭,訓道:“你還嫌棄起我來了?你才和花裕待多久啊,他就把我比下去了,我這20年都白疼你了?”

溫弋忍不住笑了起來,眼淚也跟着流了下來,在溫恕的襯衫上蹭了蹭,溫弋才擡起頭來問溫恕:“花裕呢?”

溫恕無奈:“我來接你了,花裕還來幹嘛?你是國家元首嗎?”

溫弋眨了眨眼,說:“可是,我昨天跟花裕說了我要回家吃飯的,還點了菜。”

溫恕糾正他:“你現在這個才叫回家,況且花裕沒你,難道就吃不下飯了?”

對哦,沒有自己,對花裕又沒有影響,花裕知道溫恕要把自己接回去了,一定開心死了。

跟着溫恕上了車,溫恕把花裕吩咐他買的芝士蛋糕遞給了溫弋,溫弋接過蛋糕,有些詫異:“你怎麽知道我想吃這個!”

“你有什麽我不知道?”

溫弋有點開心,打開了盒子,用小叉子切了一小塊,叉起來送進嘴裏,溫弋突然覺得有點失望——好像沒有記憶中那麽好吃了。溫弋低下頭看着手裏的芝士蛋糕,這麽小一塊,當初自己也有臉只分那麽一個小三角形給花裕,溫弋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己這麽雞賊,花裕怎麽受得了的啊。

溫弋回到家又變成了他的溫家小少爺,什麽事都不用管,先和老爸的法鬥阿司匹林在家裏瘋鬧了幾個回合,接着就開始在沙發上葛優攤着等着開飯。

老媽親自下廚,六點不到就開飯了。溫弋看着桌上的菜,藍莓山藥、涼拌蘆筍、黑椒牛柳、蒜蓉蝴蝶蝦、鮑魚蒸蛋、茶樹菇排骨湯。

竟然和自己昨天給花裕點的菜一模一樣。

是花裕告訴溫恕的吧?

那花裕一個人在家吃的什麽,他一個人吃飯,多寂寞啊。

花裕夾了一根蘆筍送進嘴裏,麻油多了一些,有點膩人,不過溫弋就喜歡這膩膩的麻油味。

真是莫名其妙,溫弋來了自己家三個月,一步一步把阿姨做的飯菜的口味調教成了他喜歡的模樣,也太以自我為中心了吧,阿姨又不是只做飯給他吃,況且,他又不會一輩子住在這裏,幹嘛要擅自改變別人家阿姨做飯的口味啊。

花裕用筷子把蝴蝶蝦上的蒜蓉撇開,在放了涼白開的碗裏涮了涮才送進嘴裏,還是有一股巨大的蒜蓉味。

花裕皺了皺眉,他真的是個小朋友嗎?蒜蓉不是中老年人才愛吃的嗎?自己也好,花唯也好,都不愛吃蒜蓉味的食物,蒜香太迷了,花裕不怎麽能接受。

花裕勉強吃了幾口,覺得沒什麽胃口,心裏空落落的,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菜剩了很多,阿姨一邊收拾一邊提心吊膽地問花裕:“先生,需不要要我做點其他的給你吃?”

花裕搖了搖頭,說:“我吃飽了。”

待阿姨把碗洗碗了,花裕才問她:“溫弋的行李都拿走了嗎?”

阿姨突然想起了什麽,從房間裏拿出一張照片遞給花裕:“我下午收拾小溫房間的時候,在他枕頭下看到的”

花裕接過照片,是溫弋的高中畢業照,果然是文科班,總共五排,男生只有一排多兩個,倒數第二排最左邊的男生臉被溫弋用馬克筆塗黑擋住了,但是從肩寬和脖子能夠看出來是個小胖子。花裕把畢業照翻了過來,第四排最左邊,果然是“溫弋”。

花裕仔細端詳這張畢業照,溫弋的後面站的是呂蒙,雙手扶着溫弋的肩膀,臉上帶着明媚的笑,的确是整個班樣貌最端正的男生,難怪溫弋會把他當做憧憬的對象,真是單純。

花裕拿着照片上了樓,剛坐下,手機就震動起來,來電顯示是溫弋。

花裕:“喂。”

溫弋:“花裕,是我。”

花裕:“我知道。”

溫弋:“花裕,我和我哥和好了……”

花裕:“嗯,我知道。”

溫弋:“花裕……你吃晚飯了嗎?”

花裕:“吃過了。”

溫弋:“那就好。那個,我就是想跟你說,謝謝你收留我,和你在一起的三個月,我很開心……謝謝你幫我收拾了渣男,替我收拾各種爛攤子,帶我去吃好吃的,帶我去看原石展,還讓我在高中同學面前威風了一番,雖然我自己表現得不好,但是……花裕你當時,真是帥呆了!”

花裕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什麽嘛,這個語氣,就像是訣別一樣,真是,莫名不爽。

“花裕,謝謝你。”

這個結束語的語氣,真是有種說不出的矯情感啊。

“不用謝,我會好好盤算着敲詐溫恕一筆的。”花裕半開玩笑地答道,話一說完溫弋就炸毛了:“花裕!你怎麽就這麽俗呢!”

“我怎麽就俗了?你剛才自己也說了,你既然這麽感謝我,哪有只嘴上感謝,也沒點兒表示的?況且我敲詐溫恕又不是敲詐你,你在那兒打什麽抱不平?”

“花裕!你就是個奸商!”

“無奸不商。”

“臭不要臉!”

“呵,你能把我怎樣?”

“我要去溫恕那兒揭露你的醜惡嘴臉!你這個守財奴!周扒皮!”

花裕大笑起來,逗了溫弋兩句,氣得溫弋怒挂電話。這脾氣真是被慣壞了,一言不合就挂電話,膽子也夠大,自己是花裕诶,除了花唯誰敢這麽挂自己電話?

溫弋挂斷電話,撅起嘴,看着手裏花裕的黑卡。

哼,還敢敲詐溫恕?

你敲詐一個試試!信不信我明天就用你的卡刷架飛機出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溫恕:花裕沒你就吃不下飯了?

花裕:是的,把我老婆還給我……【生無可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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