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江航的身子依舊很虛, 每天要吃大把大把的藥,精神狀态不是很好,時常坐在段清懷裏看着看着書,突然就睡了過去。
段清很急, 隔三岔五就要去醫院問問研究方案怎麽樣了, 醫生也挺愁的, 既不敢說假話又不想得罪段氏大總裁,只能實打實說“還得有段時間啊, 段總,我們真的已經用上了最先進的醫療技術了, 可精神方面的東西, 又不跟你受了個外傷做個手術就能解決的啊!”
每個星期江航都要去一趟醫院, 定期檢查一下意識融合阻斷的效果。檢測需要整個人都進入檢測儀,這個儀器會對人體發射出些許輻射,出來後往往會導致身體極為不舒服。掉頭發啊吃進去的飯啊吐出來,都是常見的毛病。
好在江航的頭發才剛長出來沒多點, 稀稀疏疏的。每次江航從檢測儀裏出來, 段清看到他連醫院都還沒走出去, 就抱着垃圾桶開始幹嘔, 心疼極了。
江航擡頭就見段清眼眶紅紅的,心想啊這要是被媒體拍到了, 大概都會大跌眼鏡吧!平日裏素來有“殺人機器”的冰山總裁段清, 竟然也會為了一個人而眼紅。他覺得心裏挺甜蜜的,雖然胃裏腦子裏還是翻了天的難受,但不想要讓段清更加擔心,于是也會用手摸了摸自己戴着毛茸茸帽子的腦袋,扯了嘴角笑道,
“你看我都沒有掉頭發的煩惱呢!”
這算是什麽安慰人的話?
段清看着江航的笑容,明明是笑,嘴角卻挂着吐厲害了吐出來的淡黃色膽汁。
他心髒更疼了。
“阿航……”
段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該如何去減輕他的痛苦。江航越是這樣裝出一副不疼不難受的模樣,他就越揪心。有時候真的恨不得拿着刀把造成這一切的段翎給砍了,但再仔細想想,那天還不都是他沒堅持下去,讓江航獨自一人去找了江凱。
江航擦了擦嘴巴,扶着牆顫顫巍巍站起來,虛弱的說,“走吧,我們回家。”
正月十五,家家戶戶吃元宵、挂紅燈籠。C市的天空之上又開始下起了白白的雪花,這本書的作者估計在原世界是遵循國家政策的好青年,十五禁止煙花這個政策也都給帶到了書裏來。小時候還沒有禁止放煙火的條文時,江航記得他的父母還在世,就很喜歡在家屬院樓下的涼亭裏放煙花,大大小小的煙花盒堆滿了大理石地板,“咚咚咚”的煙花往上竄,基本上不到十二點天空都是五顏六色的。
好久沒見過了呢……
國家有政策,自然是不能輕易違反。江航突然今年很想看煙花,可他想了想,要是自己提出來想看煙花這件事,段清一定會為了他而去跟政府交涉。
段家是商業大家族,政治經濟不分家,多多少少會有影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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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的好想和段清一起,看一場盛大的煙花呢……”江航光着腳站在落地窗邊的地毯上,望着樓外蒼白的天,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小時候,他的爸爸媽媽還活着的時候,被爸爸抗在肩膀上站在院子裏看煙花的場景。
都說煙花要是和最愛最愛的人一起看,就會長長久久……
“大概是是假的吧……”江航覺得這個傳聞應該是假的,因為跟爸爸媽媽看了那麽多次煙花,在原世界十歲那年,依舊沒能攔得住爸爸媽媽的離世。
但,還是好想和段清看一次煙火。
江航掐指算了算,很快了,也沒剩下多少天。
不想要去難為段清,又覺得要是今年看不到……
城市監管局的一把手姓“夏”,五十出頭。這人長的很是有底蘊,特別是雙眼,明明都長滿了細紋,但越看越有歲月的味道。
這雙眼,跟一個人的長的很像。
江航跟段清說,自己突然有些想劇組了,想夏樂。段清嘴上說是夏樂跟江航一見面就沒好事。但打心底覺得要是江航能夠開心,跟夏樂出去鬼混、只要不是被人給騙了,都無所謂。他很幹脆地就準了江航去劇組找夏樂玩。因為江航跟夏樂黏一塊的時候,基本上就把段清給抛到腦後去了,所以江航提出想要自己一個人去找夏樂玩,并保證了絕對絕對不會出事情。
段清也就準了,安排好了貼身保镖,并囑咐着“一旦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立刻跟保镖說!”
“小航……”
明明才不到一個月,夏樂就感覺自己仿佛好幾十年沒見過江航似的,江航出現在劇組那一瞬間,一下子瞪圓了雙眼,像只哈巴狗似的瞬間撲到江航面前,死死摟住了他的脖子,
“我還以為你是不是被段清真的當成了人/妻,囚/禁在家裏每天只能穿着情/趣內衣給段總表演風/騷了呢~”
“……”
江航不知道怎麽給夏樂種下這麽個印象,夏樂樂呵樂呵地跟江航說,我從知道你倆要領證那天起,就感覺段總就是那種人啊,你看看你,今年三十了吧,腰那麽軟屁股辣麽翹,大腿根本合不攏,肯定就是調/教出來的!
“……”
“你倆啥時候辦婚禮!”
“……辦婚禮你去給我當伴娘?”
“好的啊!”
夏樂別看是身份證上标注着性別為男,其實本性應該是鐵打的“女”,jk制服小裙子什麽的租住的公寓裏一把一把的買。江航辦婚禮讓他去反串“伴娘”,他能給你整出來個假戲真做!
身後的門被推開,林思涵剛一進門,就聽到了江航笑眯眯地戳着夏樂的腦門,說,
“你當伴娘,那就讓林導當伴郎?”
哐當!
趴在椅子上的夏樂一下子從板凳上摔下來。
“啥!你說啥?!”
“我說,”江航笑的完全不想平日裏那樣人畜無害,反倒有些段清的陰險,他也聽到了身後的門被推開,林思涵象征性的煙嗓咳嗽聲在空氣中淡淡傳入,
轉過頭,很是意味深長看了看愣在門口的林思涵,又瞅了眼夏樂,用手指着兩人,笑道,
“林大導演,把人家夏局長的兒子拐跑了,并讓夏小少爺跟家裏斷絕關系、隐名埋下給你當小黃/片演員的滋味,是不是不太好呀~”
夏樂竟然是C市城市管理局一把手的兒子,江航第一次聽說這個消息時也是吃了一驚。段清很平淡的告訴他,還表明夏樂是跟家裏鬧僵關系跑出來的,拐跑他的人正是林思涵。
江航只是出門時,換了個IP地址,讓段夫人幫他越過段清聯系了一下夏局長,标明跟夏樂有關,地點是紅環公司。
正午十二點,頭頂太陽很好,公司的休息室內空調暖氣開的足足的,但整個屋子內,一片霜寒。
也就江航一個人,抱着奶茶杯悠悠吸溜着裏面的紅豆。
“爸……”
“你這臭小子!竟然敢背着你爸你媽,拍這種東西!”
夏局長拿起桌子上跟夏樂有關的那些露骨的雜志,就往夏樂身上扔,夏樂“噌!”地下子從椅子上跳起,沿着休息室各個房門滿屋亂竄。
林思涵一直是個急性子,這一看自己的寶貝疙瘩被人給打了,都忘記打他的人是人家夏樂的親爸爸,手裏的劇本還沒來得及放下,就想要上前去把夏樂護在身後,跟夏局長硬剛。
江航好歹在原世界當過很多年的老師,想上綱上線時,腦子裏學過的心理學是不會忘記的。從他的觀察來看,夏局長也不是那種往死裏保守、跟同性戀過不去的人,況且現在同性婚姻合法,倡導法律是當領導要表率的。
能讓夏樂為了林思涵跟家裏鬧翻,多半跟林思涵的性格有關系!
還有就是啊,夏爸爸好歹也是當了那麽多年的官,游走在高位多少年,恭候尊敬的話聽慣了,眨眼一個愣頭青小子,又想要搞走他的寶貝兒子,性子又太直了,說話難免會沖了領導父親。
林思涵攥着拳頭,剛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手腕擡不起來。
低頭一看,江航正很清風淡雲地用手指壓着他的胳膊。
“你要是就這麽用拳頭頂撞過去,恐怕這聲‘岳父’,你這輩子都對着夏局長喊不了了。”
“他在打夏樂!你沒看到夏樂都哭了!”
“你好好看看打夏樂的人是誰!他是人家夏樂的父親!你再仔細看看,瞪大了你的雙眼看,夏局長雖然在揍夏樂,但是他是真的揍了嗎!”
“林導,好歹是你先把人家兒子拐跑了,夏局一家就夏樂這麽個寶貝疙瘩,你可以去查查,夏樂是不是從小就是被寵着長大的,現在卻為了你跟家裏鬧翻,陪着你在外面吃苦。做家長的,怎麽可能不心疼?我看啊,夏局今天過來,這些年明明想兒子,卻在你面前跟夏樂大打出手,恐怕并不是真的想揍兒子,而是在給你個機會,看看你該如何處理這種突發事故啊……”
“夏局做了那麽多年領導,想聽到什麽、想給兒子找個什麽樣的人,他能沒眼數看出來嗎?林導,你仔細考慮一下。”
“那我該,怎麽做……?”
“很簡單啊。”江航照葫蘆畫瓢,學着以前在學校裏見過各種富貴家長想要老師什麽态度的模式,随便跟林導起了個頭,
“放下架子,心裏默念‘這是我未來的岳父,要尊重’,上前去把這些年拐走人家兒子給人家帶來的痛苦全部攬到自己身上,好好表達你的歉意。”
“記住,最後一定一定要真心實意說出你一定會以後好好對待夏樂,要是将來娶了夏樂後,絕對會做一個好丈夫,要讓人家老丈人看到你的決心,懂不懂?去吧,皮卡丘,加油!”
那天晚上,江航一把手機切換了IP,登錄微信小號後,就看到段夫人給他發過來和夏局的聊天記錄。
段美女:成了,後天十五的晚上,C市批準在十二點之前,可以暫放煙火!
小航航:……母親大人威武!
段美女:哪裏哪裏,還不是小航你太給力。卧槽我真沒想到,夏樂竟然跟林思涵有一腿。之前在島子國見到林思涵,怎麽看都是個筆直筆直的直男啊……而且他跟夏樂,林思涵不得也快四十了?這個年紀都能夠給夏樂做爹了啊!
小航航:現在流行老牛吃嫩草……
段美女:也對!
她比了個心,江航看着屏幕上又跳出了幾個字——
“段清睡了你的時候,不也是穿着校服?嘿嘿!”
江航:……
江航:我要去洗澡,段清已經回來了,我聽到他的車開往地下車庫的聲音。這些日子段清忙着收購阮家的産業,每天都要很晚才回家。我還給他煲了安神粥,先不說了,拜拜!
江航剛要下線,就看到段夫人的對話框顯示着“正在輸入”幾個字。
段夫人:阮家?阮淩軒他們家?
江航:對啊,不是之前段翎把我和您給綁架了麽,據說醫院的信息是阮家找人黑了醫院的系統,才暴露了我去醫院的記錄。段清對付完了段翎,肯定也得把阮家一同收拾着了……啊不對!!!
砰!
樓下的大門就像是被人猛地撞開了般,家裏的房屋隔音是真的好,以前江航怎麽亂叫下人都很難聽到。此時此刻他能在三樓的卧室都聽到一樓大門的聲音。
絕對有問題!
江航連拖鞋都顧不上穿,光着腳飛快從樓梯跑到一樓客廳——
就看到段清被保镖架着,肩膀上被劃開了好大一道血口子,顫顫巍巍地進屋。
“段清!”
段清被放倒在沙發上,江航急速走上前去,一眼就看到了段清肩膀上的傷口裏,插着一大把碎玻璃片,鮮血直流,染紅了白襯衣。
随着進來的醫生,正在鎮靜地給段清脫了上衣,開始進行傷口處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江航急了,真的急瘋了,怎麽會這樣?他幫不上什麽忙,只能站在一邊看着醫生們給段清處理着傷口。他扭過頭去問随行的保镖,“你們不是段家的精英安保嗎!為什麽會讓段清受傷!”
他心裏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最前方的保镖低着頭,聲音很沉重地開口,
“江先生,對不起!是我們的疏忽!”
“在哪兒受的傷,查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嗎!”
“屬下該死!”
一群黑風衣保镖就跟古裝劇裏皇帝身邊的侍衛高手似的,齊刷刷單膝跪地,面色決絕地請罪道,
“是段總剛出阮氏集團的大門,外面天下雪霧蒙蒙,我們都沒有注意到頭頂上,天空就突然墜落下來一大片玻璃碎片,正好砸中了段總。”
“那肯定是阮家做的啊!”
江航雖然不是帝王,但他好歹也是陪在帝王身邊的愛妃,朝政什麽的也會耳濡目染。本來阮家跟段家就一直不對付!
“我們當然知道是阮家故意所為,可是……”
“可是什麽!”
“可送段總上車後,我們去質問阮家,阮家人卻說:這根本就只是個意外事故,天氣這麽惡劣,擋風玻璃碎了,他們也預料不到啊!”
“艹!”
“唔……”
身後突然傳來一絲□□。
傷口有些深,玻璃碎片取出後,湧出來大量的鮮血,段清本來是在車上給打了鎮定,人有些模模糊糊的,玻璃碴一跟□□脫離,造成的疼痛瞬間把他的神智給拉了回來,嘴角不斷流露出痛苦的聲音。
江航聞聲,話都顧不上說了,掉頭就跑到段清面前。段清的表情十分猙獰,鮮血不斷從肩膀上往下流,怎麽流都流不完。
“醫生,救救他,快救救他!”
血腥味真的很難聞,江航這些日子吃藥,受不了刺激的氣味,胃經常性的聞到不适應的味道就會條件性反射地幹嘔。一下子聞到刺鼻的血腥氣息,他瞬間就感覺到胃一陣劇烈翻滾。
江航捂住嘴,忍着難受不讓自己嘔吐出來。
“江先生。”醫生仔細檢查了段清的傷口,臉上帶着十分嚴肅的表情,隔着口罩說道,“段總的傷勢有些嚴峻,傷口深度初步判斷得有四五厘米!”
傷口深度四五厘米是什麽意思?就是必須進行手術,縫合傷口!
“那趕盡快去醫院啊!”
“已經來不及了!”醫生說道,“段總流血過多,必須立刻進行縫合!”
“那就找個房間!”江航按着胃起身,走到離客廳最近的房間,一腳踹開門,“你們用這個房間,快!把段清擡進來!”
他有條不紊地指揮着,俨然就是一家之主的模樣。段清以前金屋藏嬌,江航生病什麽的也都基本上不會找醫院的醫生過來,所以今天助理緊急召喚過來出診的醫生們幾乎都沒見過江航。
“還愣着幹嘛!進來啊!”
“哦!”
就算再懷疑江航到底是段大總裁的什麽人,關鍵時刻救死扶傷還是最要緊。大夥兒手忙腳亂把段清擡到了屋內,江航想起來小時候學過的課文,強忍着胃裏的惡心感,扭頭問醫生,
“要是縫合的話,是不是這屋子裏的燈不夠亮啊!”
小學課文也不是完全不靠譜,醫生看了眼頭頂的燈,因為江航不喜歡太亮的東西,所以家裏的燈基本上都是那種十分柔和的。
“嗯!确實有些淡了。”
現在讓從醫院裏給運過來一臺手術的照明燈肯定是來不及了,江航出門就去問傭人家還有沒有功率很高很高的燈泡。總管家想了想,能達到醫院的功率要求的燈泡是真的沒有,那種燈泡現在出去買也很難立刻買到,
但,家裏倒是還有一些稍微小一點功率的,備用浴霸燈泡。
“那就趕快拿過來啊!”
“可是江先生,浴霸的燈泡會不會……”
江航實在是太急了,根本就不等到管家把話說完,就急急忙忙找人扯了線連接後,吊到了房間床頭上。
縫合手術正在進行着。
醫生給段清打了麻藥,用手術刀一刀一刀割着爛肉。江航本來就不放心,一定要陪同在旁邊,頭上的浴霸燈明晃晃的,過了好一陣子,江航才感覺到無菌帽裏面有一縷一縷的汗流下。
他這才想起,浴霸燈會發熱,在下面時間多久了,會淌汗的!
江航吃的抑制精神的藥,出汗時會導致藥物代謝加快。段清回來之前正好趕上江航吃藥的點,只吃了藥又沒有吃飯,加上流汗。
他感覺整個人都快要暈厥,胃難受,身體難受,腦子亂亂的,眼前一陣模糊。
可段清……
江航看到醫生把段清肩膀上不好的肉給切掉,鮮血流的滿床都是。傷口要開始縫合了,那針刺破皮膚的第一下,明明是已經打了麻醉藥,
可段清突然就眉頭緊皺,似乎是因為太疼了,牙齒竟然緊緊地咬住了下唇。
吻過江航身體每一寸肌膚的嘴唇,就這麽生生地被咬破!
一縷一縷的鮮血沿着嘴角往下流!
“段清!”
“江先生,這……”一旁二助的醫生也看到了段清正因為疼痛而咬嘴唇,怕有什麽事,問道,“不能讓段總這樣啊,這麽咬下去,本來他已經就有個肩傷是……”
“段清,你別咬了!”
江航快急哭了,拼了命地拍段清的臉,讓他不要咬了不要咬了!奈何不論怎麽拍,段清就是不松嘴。
眼看着牙齒進去的越來越深!
沒辦法了!
江航眉頭一橫,突然摘了塑膠手套,用白皙的大拇指直接掰開了段清的嘴巴,然後把自己的掌心趁着段清的牙齒正被打開,伸了進去。
下一秒鐘,撕心裂肺的疼痛就沿着掌心傳遍了全身!
做助手的小護士們雙眼都給看呆了!
這、這人,竟然為了阻止段總因為疼痛而咬破嘴唇,幹脆讓段總直接咬自己的手!
江航卻根本不管別人不可思議的目光,頭疼、胃疼、呼吸困難,現在又加上個手掌被牙齒刺破,全身都在疼。
但他還是努力地伸出了另一只手,撫上段清緊閉着雙眼的臉頰,
“小清清,沒事的,我在……”
手術已結束,江航就直接沖進了廁所,抱着馬桶幹嘔了個昏天黑地。醫生們在井然有序收拾着醫療器械,段清的助理安排好一切,管家和傭人們打掃幹淨滿是血的客卧,吩咐人去廁所門外,輕輕敲門,
“江先生,您、您沒事吧?”
“沒、沒事!”
江航在廁所裏又趴了好半天,才艱難起身,顫顫巍巍扶着牆走到了門邊,拉開了門。
“江先生。”管家給他遞上了溫水。
江航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捂着胃滿臉虛弱地看了一圈客廳,醫生們已經走光,只剩下段清的助理,和家裏的傭人。
效率倒是高!
“段清怎麽樣了?”
“段總還在沉睡,醫生說已經沒什麽大礙。”
江航點點頭,去客房看了眼段清,然後從裏面走出,只見助理已經跟管家交接好之前工作方面的事情,正準備離開。
“你!”江航伸出包紮好的手,指了指那助理,“你留一下!”
助理不明白。
江航也沒做過多的解釋,讓屋內的人都先別走,還有保镖也都留下。然後自己轉身上了樓,等到再次下來的時候,只見江航已經換上了一身行動輕便的牛仔褲緊身高領毛衣雙排扣夾克襖,
手裏拎着個粗壯的下水道生鐵管。
這身行頭,頗有些讀高中時校霸為了受外校欺負的心上人,而去幹架的氣勢!
“阮家是吧!”
江航把生鐵管在手裏掂量了掂量,渾身爆發出從未見過的陰冷氣場,然後“哐當!”下子一棍子捶在身後的牆壁,霎時間牆面凹陷進去一大個窟窿,挂在上面的壁畫“砰!”地下子墜落到地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好,很好!既然阮家敢用這麽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我的人,信不信老子把他打的媽、都、不、認、識!”
作者有話要說:二合一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