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祁臨今天一大早來到公司，就看見了員工們充滿喜悅的臉龐。
“怎麽了，發生什麽好事了？”祁臨好奇地詢問道。
“老板，天大的好消息啊！”
員工們争先恐後地擠上前來向他報告：
“喬氏集團要蓋新的商場，劃分了好幾塊工地承包給我們啊！”
“喬氏集團？”祁臨在這巨大的沖擊下仍未完全反應過來，一副呆滞的神情。
“是啊，就是嵘城最大的那個集團。老板，這可是一筆大生意啊！”
喜悅的神情這才從祁臨的臉上浮現出來。
“太好了………”他喃喃道，充滿着不可思議。
這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如果他們能做好這個工程，很可能就會在同行中聲名鶴起，接到更多的生意。
祁臨已經無暇去考慮這猶如天降的幸運為何會降臨在他身上了。
他與員工們興奮地抱作一團。
“加油，抓住這個機會，好好幹！”祁臨拍拍他們的肩膀，鼓勵道。
“好！”其他人一齊回答道。
這團結一致的聲音是如此振奮人心。前路的險阻，他們已經全然不顧了。
祁臨邁着輕快的步伐推開了wonderland的門，發出“吱呀”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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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清爽怡人的冷氣撲面而來，讓祁臨覺得暢快了不少。
陸修睦望向他，依舊是一副眉眼盈盈的樣子。
“發生了什麽好事嗎？”許是被祁臨的情緒所感染，陸修睦的語調也染上了些許愉悅。
祁臨走到陸修睦的面前，疑惑道：“你怎麽知道的？”
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瞧你那得瑟樣，別人想不知道都難好吧？”
祁臨定睛一看，果然是餘子璇。
她講話時，一直盯着面前筆記本電腦的屏幕，絲毫沒有分給祁臨任何目光。
祁臨輕輕地撇了她一眼，沒什麽好氣地道：“你怎麽又在這裏啊？”
餘子璇一臉嫌棄：“我憑什麽不能來啊？我付了錢的，是這裏的客人。”
祁臨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你們醫生都這麽閑的嗎？”
餘子璇毫不客氣地反擊道：“你這個當老板的不是也挺閑的？”
陸修睦已然習慣了他們之間一見面必掐架的相處模式，只是默默地笑着。
“對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你這麽開心？”陸修睦開口向祁臨詢問。
祁臨坐了下來，要了一杯檸檬汁。
“我們公司接到一個大工程啦。”祁臨的眉眼之間都透着興奮。
“恭喜恭喜！為了幫你慶祝，今天晚上請你吃飯吧？”陸修睦提議道。
祁臨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這個，我晚上可能沒空。”
“有什麽事情嗎？”
“我……可能要去相親。”
裝着檸檬汁的玻璃杯表面鋪滿了液化成的小水珠，一滴一滴，滑落到祁臨的手背。
那麽的冰冷。
末了，他立馬又補充道：“是我媽要求的，我沒辦法拒絕。”
祁臨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心慌，有一種快要喘不過氣的錯覺。
陸修睦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只覺得有陣如同電視雜音的噪聲正從身體深處傳來，充斥整個大腦。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也是啊，你可是要結婚的人呢。”
祁臨不知為何，笑了出來：“說什麽傻話呢，你不也是要結婚的人嗎？”
陸修睦刻意維持的笑容顯得有些苦澀：“我……不可能的。你是知道我的情況的。”
祁臨自知失言，張了張口，低低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餘子璇意外地沒再對祁臨冷嘲熱諷，而是沉默着一言不發。
她合上面前的筆記本電腦，頁面上還顯示着未完成的報告。
密密麻麻的黑色字體看着令人心煩意亂。
她動作緩慢地将筆記本電腦收好放到包裏，然後離開座位，背對着他們說了一句：“醫院裏好像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就打算離開。
陸修睦低低地喚了一句：“阿璇？”
但是她仍無動于衷，徑直向前走去。
咖啡廳內只剩祁臨和陸修睦兩人尴尬地四目相對。
沒過多久，陸修睦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就先去忙活了。只剩下祁臨一個人坐在位子上發呆。
最後，竟落得一個不歡而散。
祁臨換上了擱置許久的西裝，還細心地打上了一個領結。
他是按照記憶中陸修睦胸口的精致領結而打的。
雖然，不太好看就是了。
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他出發去了一家口碑很好的西餐廳。
他與相親對象，就約在這裏見面。
祁母對這件事情分外地看重。她似乎對這個叫聶宛寧的女孩很有好感。
到達西餐廳的時候，祁臨發現早有一個人坐在位子上等待了。
長長的頭發垂在肩膀兩側，略帶棕色，發尾還特意燙成了波浪卷。
女孩穿着一條酒紅色的短裙，背影顯得格外的苗條。
祁臨猶豫了片刻，才走到女孩的對面，打了聲招呼之後才落座。
“你好，我是聶宛寧。”女孩的笑容甜甜的。
聶宛寧身上散發出的沁人心脾的香水味讓祁臨頓時放松下來。
他喝了口水，然後偷偷用眼角的餘光上下打量着聶宛寧。
不得不說，祁母還真是很會挑選。果然是自己喜歡的類型。
“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啊，幹嘛偷偷摸摸的。”聶宛寧的語氣帶着些嗔怪。
祁臨輕咳了幾聲，以掩飾尴尬。
菜很快就上了上來。兩人同時拿起刀叉，互相對視了一眼，了然地笑了。
“祁先生，你知道嗎，其實我早就認識你，而且，這次相親也是我要求的哦？”聶宛寧故作神秘道。
“哦？我怎麽不記得跟你相識過？”
“我的一位好朋友在大學時期追求過你，可是幾次被你拒絕了。當時我就覺得你這個人很有意思。”聶宛寧慢條斯理地切下一塊牛肉，送進嘴裏。
“是………哪位？”祁臨着實記不起有這樣的事情了。
因為在他的印象裏，他實在沒有什麽理由拒絕女孩的追求。
當然，如果可愛的話。
“糾結于過去的事情有什麽意思呢。現在坐在你面前的可是我哦。”聶宛寧舉起酒杯，與祁臨的碰撞在一起，激起杯中的酒泛起一陣細微的漣漪。
“其實我對這次相親并不是很感興趣，一切只是順應我母親的要求罷了。所以聶小姐，我可能……”祁臨斟酌了一會之後才開口。
“不要這麽急着拒絕啊，”聶宛寧輕抿一口紅酒，在杯沿留下一個鮮紅的唇印，“我現在也只是想跟祁先生交個朋友而已。”
“而且……”聶宛寧刻意朝祁臨湊近了幾分，對祁臨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而且，我很符合祁先生心中女友的标準不是嗎？跟我在一起，你的母親也不會再要求你相親了吧？你其實很讨厭這種事情，不是麽？所以，考慮一下我吧，你也不虧。”
祁臨不着痕跡地笑了一下。
真有意思，就像在進行商業上的會談一樣。
聶宛寧把一切都說的那麽頭頭是道。
“以後還會再聯系的。”祁臨這麽說着。也不知道是敷衍還是誠心的。
但是從他的表情中找不出一絲的破綻。
聶宛寧卻已然滿足，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
祁臨只記得自己喝了很多酒，跟聶宛寧聊了一些其他的話題，倒也很愉快。
他行走在一旁冷清的街道上，店鋪接連關上了門，行人也少得可憐。
晚風習習，吹得他清醒了不少。
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站在wonderland的門口了。
wonderland此刻似乎正在從咖啡廳轉變為酒吧，有許多人在裏面忙活，準備着開張。
它已經從白天溫馴乖巧的小鹿變成了張牙裂嘴的怪獸。
陸修睦正好推開門，從裏面走出來。
外套還挂在他的手腕上，他眉頭皺起，似乎是有些疲憊了。
但是在看見祁臨的一瞬間，所有不同的情緒都化為了一個微笑。
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的微笑。
他們坐在咖啡廳外冰冷的長椅上，進行着交談。
“怎麽樣，相親還順利嗎？”陸修睦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而略帶緊張的表情早已将他出賣。
“嗯，還不錯。我對她挺有好感的。”
陸修睦淡淡地“嗯”了一聲：“那就好。”
或許是喝醉酒了的緣故，祁臨的腦海中充斥着各種以往的記憶。
當然，也包括他對陸修睦曾經做下的種種。
“陸修睦。”他輕輕地喚道，聲音就像快要被風帶走。
“嗯？”陸修睦将視線轉移到他身上。
“你會怪我嗎？”
陸修睦愣了數秒，才反應過來這無厘頭的一句具體指的是什麽。
他是如此認真的直視着祁臨的雙眼：“無論你對我做過什麽，我都不可能恨你啊。”
“我怎麽可能，狠下心來把你視為敵人呢？”
是什麽樣的決心才能将這句話說出口呢？
後來，每當祁臨回想起這個場景的時候，他的心中都會出現這樣的疑問。
凜冽的風吹得祁臨認真打理好的頭發顯得有些淩亂。
風在他的耳邊獵獵作響，刮進他的耳朵，讓但他的世界只剩下這種聒噪聲。
他甚至沒能好好聽清陸修睦說了什麽。只能看見他的唇瓣一張一合。
溫柔的語調卻令祁臨感到非常的安心。
在意識朦胧間，他看見陸修睦站起，對他說了聲“晚安”，然後走到似乎早就停在wonderland門前的一輛黑色的車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隐約之間，祁臨似乎透過車窗看見了喬連見的臉。
喬連見……如果沒記錯的話，是叫這個名字吧？
車發動起來，頃刻間便消失在他的視線盡頭。
車輪帶起一陣細小的灰塵，無所依靠地飄舞。
祁臨靠在長椅的後背上，閉上眼睛，開始冥想。
意識逐漸變得模糊，仿佛被大霧彌漫了般混沌不清。
在他腦海中停頓的最後一個畫面是今天陸修睦為他準備的便當。
裏面擺放着精致美味的海苔飯團。還有他很喜歡的煎雞蛋和胡蘿蔔。
他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裏，他回到了他的高中時期。
巡南一中。
他和陸修睦共同的學校。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要進入回憶篇啦。
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呢。
敬請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