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謝半輝大致地掃了一遍,禮貌他還是懂的,“謝謝你。”
“不客氣。”戴瀚漠冷靜地回,轉身準備走。
謝半輝看着他倔強的背影,以前怎麽沒發現戴瀚漠這麽好玩呢,在一副呆板拘謹的學霸外表下,有一顆躁動小別扭的心。
“戴瀚漠。”謝半輝叫住他。
戴瀚漠已經往下走了幾個臺階,他擡頭仰視着謝半輝,“怎麽了?”
“期末考試快來了,你準備好了嗎?”
“你想說什麽?”
“想不想把第一名奪回去?”謝半輝從門裏挪出來,他受傷的是左腿,僵硬地搭在門檻上,“你已經連輸了好幾次,如果這次再輸,可就是連輸哦。”
“說重點。”戴瀚漠沒什麽耐心。
“我們打個賭好不好?”
“賭什麽?”
“賭你。”謝半輝指着戴瀚漠。
戴瀚漠的眼神閃了閃,“賭我什麽?”
“你如果贏了,你可以讓我做任何一件事情。”謝半輝接着說,“如果是我贏了,你要唱一首歌。”
“什麽歌?”
“《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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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瀚漠冷笑着看着他,“你哪裏來的自信,認定我會輸?”
謝半輝指着自己的腦袋,“憑記憶力,做新題,你絕對秒殺我,可做做過的題,你絕對不可能會贏過我。”
“我贏定了。”戴瀚漠自信滿滿地說。
謝半輝點頭,“我讓你一只腳,希望你能如願。”
“……”樓上的門,啪嗒關上了。
戴瀚漠又站了幾秒鐘,才繼續往下走。
從小到大,戴瀚漠幾乎是逢考必第一名,可遇到謝半輝後,他的人生開始遭遇滑鐵盧,父母看着成績單的表情是越來越的不滿意。
第二名是什麽感受呢,戴瀚漠覺得,不如第一名。
既然謝半輝要提這個賭約,戴瀚漠勾着嘴角笑,這次他絕不會再讓謝半輝僥幸如願。
謝半悔在家吃吃喝喝,水果管夠,豬腳湯、排骨湯每天喝,喝得她覺得胸脯那裏漲又癢,和姚夢蘭說了,姚夢蘭用手丈量了一下,把湯湯水水全部端走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前期的工作就白做了。”
二次發育起來,是多少塊布料都遮不住的小山丘。
謝半悔在家完完整整地休息了一個月,試卷被戴瀚漠或者其他同學送過來,她掃一遍試卷,匆匆地做一遍,發給老師看,正确率在百分之九十六以上。
期末考試之前,學校有個小規模的考試,在考試那天,姚夢蘭把謝半輝送到學校。
因為打球受傷的謝半輝,坐着輪椅進學校,同學們趴在欄杆上往下看,有好事兒的吹口哨歡呼。謝半輝揮手和同學們打招呼,在家呆了一個月,他快要發黴了。
王老師說會照顧謝半輝,讓姚夢蘭先回去,等考試結束讓她再來接謝半輝。
是學校組織的考試,考場就在新城高中校園內,打亂了班級順序。考試雖然是學校組織的,但正規程度不亞于任何一次大考試。
王老師親自送謝半輝去考場考試。
謝半悔記得,高二上學期的這次模考中,有一道題目本就存在歧義,這是後來考試結束後,老師講解錯題時,有同學提出來才發現的,因為試卷的錯誤,這次的排名不計入學生全年評分考核中。
考試的第一場,永遠是語文。
語文和英語是謝半悔最為擅長的兩科,理科中只有這兩科是需要死記硬背的了。很不巧,戴瀚漠同樣擅長這兩科,他不止擅長這兩科,剩餘幾科全部是擅長的範圍內。
怎麽說呢,謝半悔憑借着記憶小抄本勉強在總分上略勝戴瀚漠,單科摘開來看,是不如戴瀚漠均衡的。
姚夢蘭回家,王老師又不可能時時刻刻跟着謝半悔。
進考場之前,謝半悔沒有去廁所,考試剛開始不到二十分鐘,尿意襲來就格外想去廁所。她在心裏盤算着時間,現在出場交卷是不是太過分,忍了又忍,時間過了半個小時,她舉手,有監考老師把試卷收走。
“老師,我想去廁所。”謝半悔不得不求助人,她可以滑着輪椅去廁所,想要站起來,卻是有些困難的。
同一場有兩個監考老師,兩人低語幾句,一個留在考場,另外一個推謝半輝去廁所。
去廁所要經過別的考場,離得最近考場,有個學生同樣在交卷。
謝半輝認出他來,那人是戴瀚漠。
戴瀚漠同樣認出了謝半輝,“老師,我們是同班同學,我可以送他去廁所。”
“行,你們注意點。”老師放心地把輪椅交給了戴瀚漠。
經過樓梯口時,謝半悔格外的緊張,擔心戴瀚漠會把自己推下去。
謝半悔是小女子,戴瀚漠卻是真君子,安全地把她送到了男廁所。
“……”到了男廁,戴瀚漠攙扶着謝半輝從輪椅上站起來。
“我自己來。”謝半輝謝絕了戴瀚漠要幫忙拉褲子的熱情舉動。
戴瀚漠站在旁邊靜候。
謝半悔卻身殘志堅,扶着隔間的門板,跳了一下,跳上臺階,進隔間。
“你不用小便池?”戴瀚漠問他,“又要大便?”
謝半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它害羞,有人在會不自在。”
“毛病真多。”戴瀚漠目送謝半輝進了隔間,看着他轉動了門鎖。
戴瀚漠出了洗手間,站在外面等。
謝半悔等到外面沒有聲音,她才拉開褲子。學校的廁所是蹲便,她腿上的石膏是拆了,可恢複不算好,腿仍舊是僵硬着保持着打石膏的狀态,蹲下來時候要一條腿伸直,用一條腿支撐着。謝半輝手抓着廁所隔間內,用來放手機和紙盒的小鐵盒,勉力地支撐着。
蹲下來困難,站起來更加的艱難。
一來一回,謝半悔身上出了一身的汗。
每動一下,在心裏把聲音謝半輝給罵一遍。
謝半悔收拾好了,才打開隔間門,叫外面的戴瀚漠,“我好了。”
戴瀚漠把輪椅推過來,讓他坐下。
謝半悔搖頭,“我還沒洗手。”
“麻煩。”戴瀚漠吐槽他。
謝半悔回他,“你上廁所,不洗手?”
“……”戴瀚漠想用紙塞住謝半輝的嘴巴。
謝半輝換掉輪椅該用拐杖,考試之後兩天就能出成績。
毫無懸念的,謝半輝和戴瀚漠以成績以一分之差,稍微落後。
重回第一名的戴瀚漠看着成績排名,“你這次沒考好?”
“我腿受傷了。”缺課一個月,還能考得比戴瀚漠高,這不是明擺着告訴所有人,謝半輝作弊嗎?
戴瀚漠說,“你傷的是腿,不是腦子。”
這話夠毒的,謝半輝說,“這次是你贏了,你想讓我做什麽?”
“我沒想好。”戴瀚漠實話實說。
謝半輝無所謂地抛着蘋果,“賭約長期有效,你想好了告訴我一下。”
“你沒有故意讓我?”戴瀚漠想了很久,問。
謝半輝笑着說,“當然不是,如果是故意要讓你贏,我就不會只比你低一分了。再說了我又不是半仙,怎麽知道你會考多少分。這次是意外,到期末考試,我未必會比你差。”
“拭目以待。”
每次考試之後,老師會把試卷講解一遍。
錯的題目是在物理試卷上,發現錯誤的是同學是……戴瀚漠。
在物理老師講解題目時,戴瀚漠舉手提出質疑,“這道題的題目有處含糊不清,不符合常理……”
“我看看你的試卷。”物理老師把戴瀚漠的試卷拿過來,看了下,“你做對了。”
“但這不是最正确的答案。”
“你做對不是就行了。”
“我的被評判是正确的,就有同學被評判是錯誤的。”
老師商讨,這道題的确是存在錯誤,說,“這道題另外一個解法的同學把試卷拿過來,我重新加上三分。”
謝半輝坐着沒動。
戴瀚漠問他,“你的答案是什麽?”
謝半輝說,“我和你做的一樣。”
“讓我看看你的卷子。”戴瀚漠要求。
謝半輝把團在課桌的卷子拿出來,“卷子已經成這樣了。”
聲音謝半輝嚴厲地聲讨謝半悔,“你這是在故意放水,讓戴瀚漠贏。”
“一次不重要的考試。”謝半悔無所謂地說。
“放水這件事情,只有零次和第一百次,下次你還會這樣做。”聲音謝半輝憤慨地說。
謝半悔說,“學校有保送生的名額。”
“那又怎麽樣?”聲音謝半輝仍舊憤憤不平。
謝半悔說,“如果那個人不是戴瀚漠的話,更不應該是我。”
“你……”聲音謝半輝要罵她的話,卻說不出來了。
謝半悔說,“我才是那個濫竽充數的水貨,□□驅逐良幣,這是擾亂市場秩序。我們能重生,不會是讓我們毀了別人的人生,還有,你不覺得戴瀚漠有點可憐嗎?”
“他還可憐,他有什麽可憐的,該有的他都有了……”聲音謝半輝罵罵咧咧。
“不知道,感覺。”謝半悔的手臂放在課桌上,她的下巴壓在手臂上,“我現在不喜歡他,只是欣賞他。”
可是寒假前的期末考試,謝半悔還是重回第一名,把戴瀚漠死死地壓在了第二名的位置上。
只是現在,戴瀚漠對第二名似乎已經沒有那麽排斥,反應也不像高一時候那樣劇烈,只是看眼成績單,随手丢在一旁,英俊的臉上沒什麽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