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節課又是體育課,謝半輝他們班散了,大家自由活動。
謝半輝在足球場球門那裏等陶彥君她們班散場,在別人看來就是等待女朋友的,熱戀中的二十四孝男朋友。
陶彥君走過來,興致不太高,她坐在綠草地上。
“怎麽了?”謝半輝問她。
陶彥君搖搖頭,說,“沒事兒。”
謝半輝沒瞎沒聾,怎麽可能察覺不出來,“方思濤又騷擾你了?”
“他問我是不是談了男朋友。”
“你怎麽回的?”
陶彥君說,“我說是談了。”
“嗯。”謝半輝雙手撐在身後,不知道在想什麽。
陶彥君看着他,說,“要不算了吧,他是老師,別把你扯進來。”
“呵,他又不是我的老師。”謝半輝輕蔑地笑。
“你別惹他。”陶彥君提醒他,“你剛被下通報沒多長時間,你別亂來,不然你班主任是保不住你的。”
“我心裏有數。”
體育課之後,下午還有兩節課。
謝半輝腦子裏想的全部是陶彥君的這件事情,方思濤應該是沒長記性,該怎麽讓他長點記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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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謝半輝就想到了辦法,不過他需要別人的幫助。
“戴瀚漠,幫我個忙吧。”謝半輝一屁股坐在戴瀚漠旁邊的座位上,他笑嘻嘻地說話。
戴瀚漠扭頭看他一眼,“有事兒說事兒,別對着我傻笑。”
“周六下午,你和我組個隊吧。”謝半輝邀請。
“什麽隊?”
“籃球隊。”謝半輝說,“我們去打球吧。”
“你一周打三次球還不夠?”戴瀚漠扭頭看他。
謝半輝說,“這次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
“你去了就知道了。”
戴瀚漠去了才真的知道,謝半輝不是來練球的,不是和別人有比賽,學校裏有兩個籃球場,一個是在操場那裏,是學生用來上體育課的,還有一個在老師們的住宿區內,球場沒有學校公共區域這個大,在周六下午打球的固定就那麽幾個人。
“劉校長好。”謝半輝和幾個正揮汗如雨的中老年人打招呼。
謝半輝又對另外一個人說,“方老師好。”
校長姓劉叫劉長勝,不愛抽煙不愛喝酒就愛打籃球,在教師的住宿樓裏建了這麽一塊籃球場,就是他的意思。而每個周六下午,以劉校長為首的幾個老師,會在這裏打球。
謝半輝不學美術,看不出來方思濤的專業能力怎麽樣,但他看過方思濤打籃球,技術還行就是打球時候不盡心,怎麽說呢,有所顧忌就猶豫不定。
謝半輝聽王老師說過一次,說方思濤來學校面試時候,因為會打籃球,就被劉校長留下了。
方思濤認出謝半輝,“你們也在這裏打球?”
“操場的籃球場滿了,不知道老師們在這裏打球,我們這就走。”謝半輝收起球,準備走。
劉校長擺手,“剛好我們缺了兩個人,你們倆補上吧。”
“好的。”謝半輝對戴瀚漠說,“你和方老師一隊吧。”
意思是,他自己和劉校長一隊。
這場球賽,謝半輝用了十分的力氣,他個人得分七分,戴瀚漠得分稍弱,劉校長被方思濤護着得分三分,方思濤個人卻是一個球沒進,且被謝半輝打手數次,手背都紅腫了。
“還是和年輕人打球有意思,方老師你打球不幹脆,打球沒意思。”劉校長意猶未盡,拍着謝半輝的肩膀,滿意地說,“小夥子打得不錯,以後有時間就來這裏打,缺人了打電話給我。”
“好的,謝謝劉校長。”謝半輝恭敬地接下了。
方思濤甩着腫成了豬蹄一樣的手背,“你在針對我?”
謝半輝肯定搖頭啊,“打球時候磕磕碰碰是正常的,方老師不會借題發揮,又要下我的通報吧。”
方思濤看他兩眼,“不會。”他笑得陰險,“你是為了陶彥君?”
謝半輝回以笑容,“不是。”
說為了天下蒼生,老師您信嗎?
就怕您擔不起。
戴瀚漠用球衣擦汗,他甩球,正砸中謝半輝的後背,“喊我出來,就是獻媚的?”
謝半輝捂着後背,谄媚地笑,“我請你吃飯。”
到了飯館,謝半輝有心補過,把菜單遞給戴瀚漠,讓他盡管選。
戴瀚漠挑了四菜一湯,眼睛打量謝半輝心疼的表情,抿了抿嘴,把菜單合上,“先點這些吧,不夠再點。”
“夠了夠了。”謝半輝趕緊把菜單還給服務員,把茶水往戴瀚漠杯子裏添加,“多喝點水。”
“你如果想要保送生的名額,靠打球是得不到的。”戴瀚漠享受着謝半輝的殷勤,“而且,我不會把這個機會,讓給你。”
“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是。”謝半輝說,“如果我真的想要巴結劉校長,讨好劉校長,今天何必帶上你,讓他對我一個人有好印象不是更好。”
這個正是戴瀚漠想不明白的地方。
謝半輝把水杯湊到嘴邊,他吹了口氣才喝,“是不是保送的,我不在乎。我今天針對的目标也不是劉校長。”
“方老師?”在球場上,戴瀚漠看出來了,有幾次,謝半輝是在故意地和方思濤發生肢體沖突,可能當時劉校長在場,方思濤沒辦法和一個學生撕破臉,才數次忍下。
謝半輝挑眉,贊賞戴瀚漠的聰明。
“你和他有過節?”
“過節算不上,就是看他不太順眼。”謝半輝說,“你有沒有覺得,他個長得賊眉鼠眼?”
戴瀚漠搖頭,“至少他的外表比大多數人,更加文質彬彬。”
謝半輝露出一個高深的笑容,他點頭表示同意,可看表情是并不認可的。
“他的專業技能不足,這是學校方面該考核的內容,如果是他私德人品問題,這不該是你管的事情,你只是個學生。”戴瀚漠提醒他,“劉校長今天贊賞的是你在籃球場的球技,如果你做了讓他顏面掃地的事情,他就不會像今天這樣贊賞你。”
“你喜歡被人贊賞嗎?”謝半輝問他,“你是不是做什麽事情,只做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
“不是嗎?”戴瀚漠問他。
謝半輝沒有立刻回答,他想了想說,“以前我可能像你一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自己無關的事情就不要多操心,可現在我改觀了,事情既然讓我遇到了,我就要管到底。”
謝半輝請客吃飯,但是飯菜上桌,謝半輝和戴瀚漠卻沒再說一句話。
很默契地,兩個人從飯館裏出來,各自走一側,誰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