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學校裏走讀的學生不少,學生的自行車車統一放在校門外,數量衆多,找到自己的車是件極為麻煩和耗時的事情。謝半輝不急着走,他抱着球站在一旁,等別人都把車推走了,剩下的車中再找他自己的,就容易多了。
戴瀚漠同樣是走讀,他一般是父母來接,今天竟然同樣是騎車,且自行車和謝半輝的車,只隔了五六輛。
是同班同學,見面總要打招呼的。
謝半輝把籃球夾在後座上,他長腿支地,看着戴瀚漠解鎖。
謝半輝這輛自行車是姚夢蘭淘汰下來的,女士自行車的稍微改良版。戴瀚漠騎的那輛卻是正宗的山地車,看車輪及車座,謝半輝評估,大概至少要上千的。
“今天怎麽騎車了?”謝半輝等着戴瀚漠一起走。
戴瀚漠回,“我不能騎?”
謝半輝聳肩膀,“你名字裏的漠,是沙漠的漠,還是冷漠的漠?”
戴瀚漠稍微一想,這兩個不少同一個字嗎?
“什麽意思?”
謝半輝嬉皮笑臉的,“不要生氣,老得快。”
戴瀚漠懶得搭理他,把車推出來,坐上去,腳一蹬,車子轉出去了。
謝半輝跟上。
兩個人住在同一條路上,只是一個是老住宅區,一個是高檔住宅區。
上一世,謝半悔暗戀戴瀚漠,專屬于她的最幸福時刻,就是夜讀放學後,這段長長的回家路上,她會偶爾和戴瀚漠同路。
第一次讓她興奮到失眠,是因為戴瀚漠和她說,“同學,你自行車腳蹬子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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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囧,但這是戴瀚漠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話。
那時候謝半悔自帶粉絲濾鏡,她發散思維地想:戴瀚漠不止學習好,竟然這樣熱心,真是個完美的人啊。
現在,謝半輝再次和戴瀚漠同行,他的心境已經大不一樣了。
如果重新活一世,他還沒明白,那就白瞎了這一世。
戴瀚漠的世界裏可以有很多事情,唯獨不會有小草一樣單調的謝半悔,現在更不會有謝半輝。
“你騎得太慢了,我們比賽看誰騎得更快吧。”謝半輝追上戴瀚漠,建議。
“……”戴瀚漠無語地看他一眼,“你很好鬥?”
“那是因為我總勝。”如果是謝半悔,可能沒這麽好勝,可現在是聲音謝半輝值班,“比不比?”
“輸贏怎麽說?”戴瀚漠問他。
謝半輝想了想,“明天的早餐吧,我贏了的話,明早上你帶酸奶來學校。”
“我不喝酸奶。”戴瀚漠說。
謝半輝自然問,“那你要喝什麽?”
戴瀚漠已經腳上發力,車子快速地轉起來。
謝半輝慢了半拍想到,戴瀚漠的重點不是他要喝什麽,而是他一定會贏。
呵,真是缺少社會的毒打,看來只是把他摁在成績榜上的第二名還不夠。
謝半輝是誰啊,他就算瘸着腿,仍舊能跳得滿屋子轉。
戴瀚漠的體力怎麽能和他比呢,結果是毫無疑問的。
不過你應該聽過兔子和烏龜的故事吧。
不錯,謝半輝輸了。
“明早上,你喝什麽?”謝半輝撥着車鈴铛。
戴瀚漠一言不發,蹬着車子,繼續往前了,他家在前面的小區內。
謝半輝看着他的背影,暗自決定:明天就帶酸奶了。
謝半輝真的帶了兩盒酸奶,一盒給戴瀚漠,一盒自己喝。
菜瓜看到了,伸手,“我的呢?”
“奶牛身上呢。”謝半輝把吸管插上,他咬在嘴裏。
菜瓜看看謝半輝喝着的那盒,再看看戴瀚漠桌上的盒子,“你怎麽給戴瀚漠帶酸奶?”
“我輸給他了,這是賭約。”謝半輝說,“你什麽時候蹬自行車贏了我,我給你帶。”
“幼稚不幼稚啊你們倆。”菜瓜受不了,“你倆這算和好了?”
“攘外必先安內。”謝半輝說。
菜瓜重複了一遍這幾個字,“戴瀚漠是內,誰是外?”
謝半輝揚了揚下巴,語文老師正走上講臺。
這節課要提問背誦,菜瓜立刻縮回腦袋,把書本豎起來遮住頭。
王老師站在講臺上,她喊謝半輝的名字,“你出來。”
謝半輝小跑着過去,知道應該是關于昨晚上他丢球的事情,“王班。”
“別嬉皮笑臉的,你的處罰出來了,扣班分三分,全校通報。”王老師重複着。
謝半輝對個人的影響倒是無所謂,就是對班分這事兒有點不好意思,“三分啊,是不是有點多了,那方老師是紙糊的嗎?只是被球砸了一下,他是死了還是癱了。”
“這是你該說的話嗎?”王老師低聲訓斥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吧,現在後悔也晚了。”
謝半輝搖頭,“後悔倒沒有,只是昨晚上我手裏只有籃球,如果有鉛球,我就把鉛球扔出去了。”
“你這孩子……”王老師又要訓斥他。
恰好上課鈴聲響,謝半輝雙手告饒,“別耽誤大家的上課時間,這三分我會掙回來的。”
因為在下課時間玩球,傷到人,學校下了通報,貼在報欄內,經過的師生們都能看到。
陶彥君自然同樣知道了,她發短信過來,“你用球砸了方思濤?”
“男朋友給你的見面禮。”謝半輝回她,“下節,你們什麽課?”
陶彥君回短信過來,“方思濤的課。”
“好。”謝半輝回了一個字。
陶彥君回了個問號,謝半輝那邊卻沒了回應。
上午課,第二節課和第三課間時間有二十分鐘之久,是用來做眼保健操或者課間操的,學校對這一塊抓得不緊,這就成了繼用餐時之後最長的課間休息。
謝半輝盯着教室內的時間,鈴聲一響,随着老師的一聲“下課”,謝半輝立刻站起來,往外走。
文理科生的教學區和特長生的教學樓之間是隔着能望見,要走過去卻是要繞一大圈,經過文理科的校區鐵大門,經過老師們的辦公大樓,才能到特長生的教學樓區。
班上有人正往外走,謝半輝攔住一人,問,“陶彥君在嗎?”
“在。”這人沖教室裏喊,“陶彥君,有帥哥找。”
謝半輝站在門口,沖着她招手。
剛結束一節美術課,美術生專用的繪畫教室裏還有不少人,有的在收拾用具,有的圍在一起在玩鬧,還有幾個在圍着老師在探讨學術問題。陶彥君正把繪畫筆收進紅色的小桶內,她提着小桶出來,“你怎麽來了?”
“找你啊。”謝半輝看着她提着的小桶,“是要倒掉嗎?”
“嗯,剛洗筆了。”陶彥君往教室看一眼,“你怎麽來了?”
謝半輝攬着她的肩膀,感覺到陶彥君的僵硬,“我這會兒戲瘾上來了,別攔着我。”
陶彥君憋着笑,“幼稚。”
“有用就行。”謝半輝回頭快速地往繪畫室看了一眼,果然方思濤正看過來,“我想了想,只用球砸他一下,不夠過瘾。”
“你別亂來,他是老師。”
“是他已經亂來了。”
“你是學生,還是不要主動招惹老師,不然不會有好結果的。”陶彥君提醒謝半輝,“聽說方思濤有些背景,你不要惹他。”
“方思濤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謝半輝跟着陶彥君下樓去倒污水,“成績交給別人就行,成績以外的事情我都感興趣。”
課間休息只有二十分鐘,謝半輝陪陶彥君下樓去倒過廢水,他就回自己的班級了。
美術班和普通的文理科不同,是兩節課算一節大課。
下節課還是方思濤的課,只是有時候會換了個教室。陶彥君的座位稍微靠後,班裏女生多男生少,大多和別人印象中的差不多,除了部分是因為興趣愛好,大部分是因為學習不好才選擇學美術,班裏談戀愛的占了一大半,穿衣風格最為特別的永遠是她們班裏的。
班裏有個同學叫孫依依,她和陶彥君關系不錯,“你談男朋友了?”
“嗯。”陶彥君看眼在講臺上的方思濤,回答同學問題。
孫依依扛了下陶彥君的肩膀,打趣她,“不是說高中不談戀愛的嗎?怎麽悄默默的就談了個這麽好的,他是我們學校的吧,哪個班的?”
“理科班。”
“牛掰。”孫依依說,“這點你比她們幾個可是強了一大截,她們談的都是特長生。”
“嗯。”陶彥君提醒孫依依,“上課了,快聽課吧。”
這節課,陶彥君覺得方思濤往她在的方向看了二十八次。
謝半輝談戀愛了,認識謝半輝的都知道。
謝半輝除了娘了點,可長得還算不錯,又有校花陶彥君做女朋友,一時風光無限。
體育課,前二十分鐘跑步、有訓練內容,剩下時間是自由活動。
謝半悔是運動廢,這節課一直是聲音謝半輝來出勤。
在周二下午的體育課上,謝半輝會和女朋友陶彥君繞着操場遛彎,或者謝半輝去打球,陶彥君在旁邊甜笑着陪着。
男的帥女的美,沒人反對這門婚事。
連班主任王老師在知道後,也只是提醒謝半輝,“談戀愛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定不能影響學習,畢竟你們現在還是學生,應該以學習為主。小夥子有眼光,女朋友很漂亮。”
謝半輝撓撓頭,虛心地接受了來自班主任的“祝福”。
人人都羨慕謝半輝,只有他知道,自己沒那個功能。
演戲會上瘾,有時候會沉浸在劇情裏,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在演戲。
随着越來越多的人知道,謝半輝對身為陶彥君男朋友這個身份,越來越入戲。
倒不是說他想占陶彥君的便宜,就是覺得他應該幫助陶彥君,陶彥君應該被他照顧。
他們是一個TEAM,是一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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