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有很多學生在上學期間,會刻意的模仿班主任的簽名,謝半悔就是其中的一個,而模仿得更像的,是李玲珑。
謝半悔找到李玲珑,提出了這個請求,吓壞了李玲珑,“你胡說,我才沒有模仿過王老師的簽名。”
“難道你要讓我說出來,你都幫誰寫過請假條嗎?”謝半悔催促她,“你幫我寫一張,我就不會告訴王老師。”
“……”李玲珑不情不願地寫了一張。
謝半悔有走讀證,可那是晚上才能用的,白天要出校園,必須有班主任的請假條。
而李玲珑寫的這張,是生病的請假條。
謝半悔騎自行車回家,把擱置了一段時間的籃球拿出來,“走吧。”
外婆聽到聲響,轉着輪椅過來,“半輝回來了啊,怎麽拿着籃球。”
“要上籃球課,我的忘在家裏,回來拿球。”謝半悔對外婆撒謊,“外婆我回學校了,你別告訴我媽我回來過,省得她又該念叨我丢三落四。”
“好好,我不告訴她,你騎車慢點。”外婆不放心地叮囑。
謝半悔已經抱着球出門,“我知道了。”
謝半輝酣暢淋漓地打了兩節課時間的籃球,爽快極了。
可爽的另一個結果是,他因為逃課,被抓了個正着。
政教處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部分學生會模仿班主任的簽字,寫假的請假條,在校門口處,把所有的請假條收回去,一張張的比對與班主任的真正簽名。
假的就是假的,李玲珑模仿的再像,也只是個輪廓,細節還是能看得出來是贗品。
王老師被叫去政教處,挨了一頓批評,回到班裏,又把同學們批評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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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玲珑做賊心虛,覺得王老師已經察覺到是她在作假,就把連累了她的謝半輝給批評了一頓。
不知道學校最後是怎麽處理的,反正沒有通報,沒有扣班分,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可謝半輝卻品出來點規律來。
“姐,你真的放心讓我看着辦?”聲音謝半輝壓抑不住的興奮,這是陶彥君事情之後,他很久沒有的高漲情緒。
謝半悔煩躁地揮揮手,“你看着辦吧,不要煩我就行。”
“好的。”聲音謝半輝乖巧地不再打擾她。
聲音謝半輝可不像謝半悔那樣,他從來不是好學生,從來是擅長除了學習以外的所有事情。既然謝半悔把授權對他完全開放,那麽他是不是可以肆無忌憚一次呢。
通宵上網,往男同學宿舍塞小卡片,在操場上燒烤,蹭別的班的體育課……
很奇怪,謝半輝做這些的時候,不算低調,可學校愣是一次沒管他。
謝半輝像是在學校的規矩之外,奇怪地存在的一個人,沒有人在乎他做了什麽。
有人說謝半輝是受了陶彥君的刺激,才變得這樣意志消沉,有人說“真奇怪,政教處的老師們為什麽偏偏不管他了呢?”有人說,“謝半輝也太爽了吧,提前開始過暑假了。”
不管多少人冷嘲熱諷,不管多少人真切的關心,謝半輝仍舊我行我素,把所有出格的事情,做了一遍。
別人不知道學校為什麽不管謝半輝,可他心裏卻是清楚的。
估計劉校長已經給主抓紀律的幾個老師打過招呼,“三七班的謝半輝,只要他不放火把學校燒了,他要做什麽事情,都不用管他,随他瘋随他鬧,他也只有這幾個月的時間折騰了。”
別的老師可能會問,“不能一視同仁,讓別的同學看到了,還怎麽管他們。”
劉校長可能會說,“誰讓他現在捏着我們的把柄。”
“就一直讓他這樣鬧?上了大學不是更沒了約束。”別的老師不放心地問。
劉校長可能會說,“說到底是陶彥君的事情,只要陶彥君不出頭追究,謝半輝現在只是一時的憤慨,等他離開新城高中上了大學,離熟悉的人遠一些,自然就淡忘了。沒有好不了的傷疤,和忘不了的疼痛。”
可劉校長說錯了,謝半悔最擅長的就是記憶力,聲音謝半輝最擅長的就是執行力。
謝半輝一直沒閑着,他很有規律地給方思濤發信息,次數不多,一周兩次,周三或周五,周一或周日,時間在晚上八點之後,這個時間點方思濤應該是在家裏。在陶彥君事件之後,方思濤收斂很多,在外面演起來二十四孝好老公,除了上課其他時間基本在家,洗手做飯陪伴老婆。
聽說,方思濤和妻子總是因為家庭小事兒吵架了,甚至在家裏大打出手。
謝半輝再次見到方思濤時候,他果然臉上帶着抓痕。
聽說,方思濤被辭退了。
謝半輝果然沒再學校再見到方思濤。
聽說,方思濤在外面辦了補習班。
又聽說,方思濤因為私德問題,說是有騷擾女學生的毛病,補習班剛開沒有生源,班開不下去了。
聽說,方思濤和老婆離婚了。
聽說,方思濤騎車時候好好的大路上,竟然摔倒了,磕掉了兩顆牙,說話直跑風。
聽說,闫谷章闫部長因為貪污問題被查了。
聽說,劉校長因為收取部分家長的賄賂,買賣錄取名額被查了。
這是最近發生在一個半月間的事情,此時距離高考不到三個月時間。
在聽到這些消息之後,謝半輝大擺宴席,請曹孔業和快手李等人去飯館裏痛快地吃了一頓。飯局正中,曹孔業興奮極了,“收拾了一窩的豺狼,痛快。”
“謝謝。”謝半輝認真地道謝,白天他已經把消息用文字的形式告知了陶彥君,陶彥君回了這樣兩個字,謝半輝删了陶彥君的聯系方式,此後他們不會再聯系了。陶彥君該享受嶄新的生活,謝半輝也該有自己的生活。
曹孔業滿不在乎地笑,“大家是朋友,說謝謝就太客氣了。這還是我第一次做好事兒,爽的很啊。”
快手李一樣笑,“沒想到我這祖傳的手藝,竟然能起到正面的用途。”
大家吃得喝得興起,用筷子敲着桌面,唱了一首《海闊天空》。
結束時候,曹孔業興致不減,他的手臂沉甸甸地壓在謝半輝肩膀上,“如果你是個女的,我一定追你。不過還好你不是女的,我們才能做兄弟。”
謝半輝笑呵呵地說,“那就做兄弟吧。”
“好,以後有麻煩事情找我。”曹孔業高考只考了三百出頭,沒有去上大學,家裏出錢租了個店面,做點小生意,他說,“我準備把店鋪關了,去更大的城市看看,如果以後混不下去了,你去找我,我一定照顧你。”
“後會無期。”
謝半輝騎着自行車,晃晃悠悠地往家裏走。
這是最近以來,他最高興的一天。
走到熟悉的路上,遠遠看到有個人穿着大短褲大背心,在跑步。
謝半輝覺得這人熟悉,他停下來等着那人跑近,果然是戴瀚漠,“你不冷嗎?”
戴瀚漠搖頭,打量他,“喝酒了?”
謝半輝聞了聞自己的手臂,“沒有,別人喝了點,我染着氣味兒了。你出來跑步?”
“嗯。”戴瀚漠繼續往前。
謝半輝騎着自行車跟着他,“你還要跑多久?”
“五公裏,還差點。”戴瀚漠說,“你回家吧。”
“我消消食。”謝半輝蹬着自行車,放慢速度,跟着戴瀚漠。
戴瀚漠查看手機裏程,夠五公裏了,他就停下來,在原地拉伸。
謝半輝支着腿,看着戴瀚漠長手長腳地活動。
“戴瀚漠,你長得挺帥的。”
戴瀚漠看他一眼,“你長得也不錯。”
“是嗎?”謝半輝摸了下自己的頭發,“你真覺得我挺好看的?”
“還行吧。”戴瀚漠往回走。
謝半輝推着車子跟上,“你每天都出來跑步嗎?”
“有時候出來跑步。”
“那你一般什麽時間出來跑?”
“……”戴瀚漠看着他,“你問這個做什麽?”
“和你一起出來跑步啊。”謝半輝自然地說。
戴瀚漠回他,“我為什麽要和你一起跑步?”
謝半輝自然地反問,“你為什麽不和我一起跑步?”
好像是沒有确切的不可以。
戴瀚漠丢下一句,“我習慣一個人跑步。”
“那你當我不存在。”謝半輝發現了身為男生的第一個好處,接觸男神時候,不用擔心臉皮薄被拒絕臉上會挂不住,現在完全是一種,大家都是兄弟嘛,不要害羞了。
王老師因為身體原因,要做個手術,不能繼續帶課,新班主任姓陳,耳東陳,第一天他是這樣介紹的。新老師年齡不大,三十出頭說是從別的學校過來的,已經帶了三屆畢業班,且升學率不錯,新城高中才會把他請過來,帶最有可能拉動全校升學率的三七班。
陳老師年輕有活力,教學方式不枯燥,增加學生的趣味性,比如最近他提出的一幫一活動,就得到了大家的積極響應。所謂的一幫一,就是以最近一次的考試成績為準,低名次的學生可以向高名次的學生提出邀約,組成互幫互助小組,這個小組不固定,以每次考試成績為準,每次調換,根據小組成員的意見,同樣可以不調換。
只是有個前提條件是,小組內成員,不能出現超過一個人成績下滑的狀況,不然老師會插手,拆散小組重新組合。
怎麽說呢,有點拉郎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