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刁小姑
“啪”唐學問一巴掌甩唐家老太臉上，給抽飛。
唐家老太甩去牆角，長吐口氣，全身疼，動彈不得。
這時，門外響起左沐的聲音，“你放手！”
唐金山推開門，見到唐翠妹正和左沐拉扯，再細看，唐翠妹使勁兒拽左沐。
這是幹啥？
唐學問走過去，怒道：“成何體統！”
唐翠妹松開手，雙手叉腰，氣勢沖沖跟唐學問理論，“左大哥要進屋，要幫唐雲美，俺不想左大哥趟這渾水，唐雲美這小蹄子早該賣喽！”
唐雲美瞪眼看來，記憶拼湊。
唐翠妹罵她小蹄子是家常便飯，因為唐翠妹相中左沐，然而左沐卻對唐翠妹不理不睬，反而對她這醜女關心有加。
這讓唐翠妹很不爽。
唐翠妹為此天天叫她小蹄子，還說過更難聽的，說她勾引左沐，是狐貍精！
就為這，唐金山、古氏沒少跟唐翠妹争執。
是唐家老太插手把唐翠妹護住了。
這唐翠妹真就沒人管得了，只有唐學問能鎮住她。
唐學問對唐翠妹道：“小丫頭摻和這事兒幹啥？你個不懂四五六的，還不進屋去！還嫌俺老面子太幹淨？”
唐翠妹不情不願地走進屋。
一進屋，就見到歪倒在牆角的唐家老太，驚得她“嗷”一聲撲上去，“娘！”又扭頭看來，“是誰把俺娘打成這樣的？”
她以為是古氏，就撲上去，揪住古氏衣領就揚手扇巴掌。
把全屋人都驚住了。
唐雲美上手推，力道不夠，推不動年輕力壯的唐翠妹。
唐金山拉住唐翠妹手臂。
唐學問一拐杖怼上來，把唐翠妹怼邊上去，“給俺滾上樓去！別在這丢人現眼。”
唐翠妹歪倒在炕頭，捂住肚子，對唐學問道，“爹！你居然怼俺？長這麽大，你從沒動過俺一手指頭！”
“俺不怼你，你就以下犯上，小姑子哪能随便打嫂子！”唐學問氣道。
唐翠妹咬住嘴唇，“俺咋啦？俺二嫂打俺娘，俺替娘報仇。”
唐學問無奈道：“那是俺打的。”
正在這時，又一撥人跑進來。
唐雲美咬住嘴唇看向這撥人，有唐金洞、方氏、唐銀洞和唐銀山，是唐雲美的大伯、大嬸、五叔和六叔。
見屋裏亂七八糟，娘半依在牆角，小妹斜躺在炕上，爹拄着拐杖氣哄哄的，四人都傻眼了。
這四人串聯好的，想讓唐家老太逼唐金山賣啞巴，好守住家産。
半個時辰過去，本以為好事已成，就跑來瞧熱鬧，想看着唐金山和古氏抱頭痛哭，啞巴就此賣掉。
可是，唐金山一家仍好端端的。
唐金洞湊近唐金山，低聲道：“剛才咋啦？”
唐金山道：“沒咋。”
唐金洞嘴角抽動，“小美賣不？”
“不！賣！”唐金山怒道。
唐學問聞聲瞅來，揚手就一巴掌，打得唐金洞眼冒金星。
唐學問罵唐金洞道：“你個畜生！咋還想賣小美？！也就你娘護你，要不俺早打折你腿了。”
正在唐金洞捂臉怒瞪唐學問時，唐翠妹突然跳起來。
她指着唐雲美罵道，“這小蹄子必須賣！留家裏不省油，勾三搭四丢咱老唐家的臉。”
“胡說！不許你污蔑俺閨女。”古氏摟住唐雲美，瞪向唐翠妹。
“俺沒污蔑她，那是事實！若不是小蹄子勾搭左大哥，誰願意幫個醜丫頭？醜得讓人惡心，躲還來不及呢。”唐翠妹得意道。
“不要污蔑小美，她心善，俺是可憐她。”左沐走進人堆，擲地有聲。
唐翠妹臉紅脖子粗，“你胡說！小蹄子給你下迷魂藥，迷你心竅，你還幫她說話？”說着，使勁兒跺腳，扭身子。
“別耍了！”唐學問瞪向唐翠妹，“你還嫌不夠丢人？十六歲的丫頭，打嫂子，罵侄女，還對外人大吼大叫？你還有家教沒！跪下！”
唐翠妹咬住嘴唇，圓瞪雙眼，她沒虧過，更沒跪過。
唐學問再道一遍，“跪下！”
“俺不跪！”唐翠妹沖唐學問嚷。
一個大嘴巴打過來，給唐翠妹打倒在地，嘴角流血。
“爹。”唐翠妹雙眼噙淚。
“爺爺，別生氣，小姑任性，你別怪她。”唐雲美沙啞着嗓子道。
她得說句話了，這鬧劇，全因她而起。
唐金洞想賣她，唐翠妹視她為眼中釘，唐學問動怒全為護她。
她見唐學問眼圈紅紅，就知唐學問也難心，她不能再讓鬧劇發展下去，怕氣壞爺爺的身子。
前世她從未被人護過，經歷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特別珍惜唐學問對她的好。
不過，她這一出聲，又引發連鎖反應。
左沐欣喜。
唐金洞、方氏、唐銀山和唐銀洞臉都綠了。
方氏手指顫抖，“啞巴，咋會說話了？”
這會說話的還咋往鎮裏賣，賣去窯子不太可能，外一逃出來去報官，全露餡了。
唐金洞貼方氏耳邊，聲若蚊蠅，“不好賣了。”
方氏咬緊嘴唇，用力點頭。
唐學問瞪來，“怎麽還提賣？”
唐金洞緊忙搖頭，“不賣，不賣。”
唐學問怒道：“誰再敢提賣小美，俺就給他逐出家譜。”
逐出家譜，就不再姓唐，更得不到唐家祖宗的恩惠，和這祖屋和土地再沒關系，就壞了唐金洞和方氏的算盤。
唐雲美暗笑。
她又苦巴巴對唐學問道：“爺爺，事因俺而起，你都為護俺，俺謝你！但俺不想你動氣傷身子，你身子要緊。”
這一段話，說得唐學問心裏特暖和。
他長出口氣，“小美心善啊，有其母必有其女，不說話則以，一說出的話暖人心，再看你們幾個畜生！”指唐金洞等人，“還不如不會說話。”
一陣沉默。
唐學問用拐杖怼兩下唐翠妹，“起來，把你娘扶上樓，俺要對你倆好好說教。”
唐翠妹又瞪唐雲美一眼，就乖乖扶唐家老太上樓去了。
唐學問對唐金山道：“你帶小美回去吧。”又看向唐金洞等人，“你們也跟俺上樓去。”
唐雲美暗笑，看着一行人上樓，心情豁然。
唐金山和古氏剛才被唐家老太打傷了腰，沒辦法背唐雲美，只能讓左沐背唐雲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