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

【第二章,】格林德沃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次日,阿不思被溫暖的陽光喚醒。】

哈利發誓,當他讀出“阿不思”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渾身一陣惡寒。

【他透過木頭窗子——上面斑駁的痕跡被晨光照亮,暈出美麗的花紋——看向湛藍的天空,天氣是那麽好,一點雲彩都沒有,這在英國這個濕潤的國家可不常見。

阿不思起身,他想到現在自己不用去思考伏地魔——第二代黑魔王,還有幾百個學生,十幾個教師,四個學院的恩怨情仇。】

為什麽不說是愛恨情仇?咳咳,這種想法斯基特只敢放在心裏想想。

【這讓阿不思感覺幸福極了,】格林德沃在這兒停了一會兒,好像在回味着什麽一樣。

“……夠了,”鄧布利多似乎忍不住了,面無表情地說,“換個人讀吧。”

“想都別想,”格林德沃幹脆利落地拒絕了他,繼續了下去。

【為了這個,他在早餐的時候特地給自己添了三次飯。】

“胃口真大啊,阿不思,”他淡淡道,不知道是出于嘲諷還是別的什麽。

“怎麽,紐蒙迦德餓着你了?”西裏斯問,“看你瘦得跟柴一樣。”

【阿不思把自己舒舒服服的伺候好了,接着他懶洋洋的坐在能夠曬到太陽的廚房南窗戶下,随手揮了揮魔杖。今天的《預言家日報》和之前被阿不思放在床頭櫃上的一疊信件嗖嗖嗖的向他飛過來,落在阿不思的膝蓋上。

阿不思首先拿起《預言家日報》,目光匆匆的從頭條上掃過:《驚天醜聞暴露,鄧布利多無奈下臺!?》,并且在心裏有些遺憾為什麽照片上的自己沒有穿着他最喜歡的金紅色繡鳳凰長袍——鑒于這可能是他這輩子看到的,關于自己最為印象深刻的一篇文章,而這樣的文章應當有相配的,自己喜歡的照片(當然他也很慶幸照片裏的自己已經恢複了——至少一點——冷靜,沒有像阿不福思說的那樣痛哭失聲)。】

“真令人遺憾,”格林德沃簡略地評價道。

“同感,”裏德爾小聲嘀咕了一句。

伏地魔輕輕地笑了起來,遭到哈利的一記眼刀。

Advertisement

【阿不思的目光在照片上的自己:呆滞的坐在霍格沃茨晚宴主賓席的正中央,茫然的眼神似乎沒有焦距,而嘴唇微微翕動,當然,阿不思并不是很精通唇語,他不太清楚自己在照片裏說什麽。】

“我真為那個世界的你的智商感到‘捉急’,”伏地魔漫不經心地說。

【阿不思匆匆浏覽了下面的新聞,從第一版——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一版——轉到第六版還有一半,他驚訝于自己竟然有那麽多值得寫的東西,并且津津有味的對裏面描述的,醜惡、貪婪、愚蠢又粗暴的老頭進行了一番描繪。當那個人的臉變成自己的時候,阿不思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對不起,校長,”西裏斯抱歉地抓了抓頭發,“我只是忍不住……實話實說那的确有點好笑。”

“我也覺得,”鄧布利多溫和地回答。

【阿不思的視線在第六版的另一半——上面記敘着讀者來信:百分之八十在表達對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憎惡而另外則是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時候停駐了片刻。

接着他将報紙翻到最後一頁,在娛樂版面上的猜字游戲上花費了大概五分鐘。接着他為了倫敦郊外的一場公開婚禮而微笑(刊登在“民事版”上,主角是弗雷德和安吉麗娜),】

“你總是這麽有閑情去注意別人的事,”格林德沃輕哼一聲。

“這沒什麽不好,蓋勒特,”鄧布利多說,“人要學會尋找樂趣。無論在什麽時候。”

【那微笑在看到新郎和伴郎穿着同樣的衣服用一樣的表情湊到新娘面前的時候而深深的擴大了。】

赫敏和哈利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祝你們幸福。”他喃喃的說着,将報紙随便放在餐桌上。餐桌是橡木制成的,透過一百多年的歷史,呈現在外的是潤澤,光滑的褐色,被阿不福思的家務魔法擦得閃閃發亮。

接着阿不思拿起了信件。

信件有厚厚的一沓,阿不思習慣于在閱讀信件後将它們處理掉——無論是銷毀還是保留。最重要而隐秘的會用複雜的魔法保留,而不那麽重要與不需要長期保留的,他會銷毀,鑒于他清楚的明白大量的信件會透露什麽。當然,還有一些普通的,正常交際的信件,它們仍然被留在鄧布利多的箱子裏,在一個施展了空間拓展咒的盒子裏安然存放。

鄧布利多發現,放在最上面的信件來自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一直流暢地讀到這裏,然後停下了。他看了眼旁邊的伏地魔,神色陰沉。

他大概在心裏痛罵座位安排的順序吧。

過了一會兒,他重新擡起書,似乎想說服自己看下去。

“如果實在難受的話,不必那麽勉強的,”鄧布利多輕描淡寫的聲音從對面傳來,“我想湯姆很樂意接受這個任務。”

格林德沃猛地放下了書,狠厲的目光掃向對方。

他們對視了一會兒,過于壓抑的氣氛讓某幾個人不寒而栗。

最後,格林德沃陰沉着臉把書拍到了伏地魔臉上。後者的嘴角瞬間扭曲。

如果不是因為規則,伏地魔肯定要抽出魔杖了——或許他考慮過直接動用拳頭,但這個想法肯定被光球察覺了,所以有那麽一會兒,他根本無法動彈。

上方傳來光球的輕咳聲,接着,伏地魔才慢慢撿起了那本書,神色陰骛。他瞥了一眼格林德沃,準備翻開來,突然動作又僵住了。

這時候,大家也隐約記起,在這個故事裏,他們兩個人是……

伏地魔重重地嗤了一聲,随即把書摔給了貝拉特裏克斯。

那女人卻萬分激動地接過,幾乎要吻上去了。她瞪了一眼西裏斯,心中做着掙紮。

最後,也許是伏地魔的一個眼神示意,她慢慢地翻開了書。

【“我應該猜到這個。”阿不思輕聲對自己說。】貝拉特裏克斯厭惡地皺起鼻子。

【他打開信封,信箋很短——更像一個字條,但被規規矩矩的裝在一個華麗的信封裏,信封上有華麗的花體字——花俏到讓阿不思沒有第一眼看明白這封來信的主人——和鑲金邊兒,這讓阿不思覺得就算是用在名頭上寫着“德姆斯特朗校長:蓋勒特·格林德沃(聖徒之主,西歐之王,世界之冠)”的信件上也略顯暴發戶。】

西裏斯控制不住自己地笑出了聲,哈利也不得不捂住嘴來忍下發笑的沖動。這對教父子随即遭到格林德沃殺人般的目光掃射。

【“校長。”他似乎在對遙遠的魔法學校的另一個校長說。“這可不容易,蓋勒特。”】

“我也這麽認為,”鄧布利多很适時地在這個時候發言。

“就好像我很樂意似的,”格林德沃咬牙切齒……如果他還有牙的話。

【接着他扶了扶半月形的眼鏡,越過開頭的稱呼(“鄧布利多先生:”)繼續讀了下去。

“我為曾經的愚蠢道歉。”最開始,是這樣一句話。鄧布利多為此而有些驚訝,在他的印象中,他的老朋友從未如此謙虛。

“這讓我疑惑。”鄧布利多自語道,“要怎樣的打擊才能讓你對我道歉?”】

不妙的展開預告,大家想。

【于是他興致勃勃的将視線投到下面的字母。

“在我年輕的時候——也是你的少年時分,你與我曾經度過了仿佛充滿了金色陽光的日子。”

“金色陽光。”阿不思評論道,“的确如此,可惜那時的我不知道,陽光越是燦爛,躲在後面的影子越是黑暗和絕望。”

阿不思因為想到阿莉安娜而出神了片刻,接着他又埋頭于信件。

“也許在那兩個月裏,短暫的幸福與思想碰撞的火花仿佛棉花糖一樣充斥了我的大腦,然而這華而不實的日子在我被關到紐蒙迦德的日子裏,如同跗骨之蛆一樣讓我痛苦和悔恨。”】

鄧布利多挑起了眉毛。“哦,華而不實?”

“聽着,不用腦子想都知道,”格林德沃更加咬牙切齒了(如果他還有牙……),“我絕對不會那麽想。”

秀恩愛什麽的,你們兩個适可而止哦。

其他人暗暗磨牙。

【鄧布利多長長的吸了口氣,他放下信箋,摘下眼鏡,用長袍下擺擦了擦。

“如果是為了這個道歉,”阿不思禁不住的想要微笑于【這個】蓋勒特格林德沃的率直和坦蕩,“那真的是不必了。”】

“噗,”哈利一不小心笑出了聲,迎上其他人的目光,他趕緊擺手解釋,“對不起,我只是在想……自從開始用個數來形容裏德爾之後,連格林德沃都……”

鄧布利多警告地看了眼很有可能暴怒的格林德沃。

【“當我終于放下了對那兩個月的追思與你翻臉無情的那場決鬥,我決定從紐蒙迦德離開。阿不思,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永遠不見。”

阿不思看了看信件的日期:1997年5月28日。然後他看了看《預言家日報》上刊載的《驚天醜聞暴露,鄧布利多無奈下臺!?》,那上面的日期和自己通過阿不福思得到的信息無不清楚的顯示,在1997年6月4日,蓋勒特和鄧布利多(原來的那個)在霍格沃茨“親切會面”。

“老朋友。”阿不思用盡全力來抑制大笑的沖動,“永遠不見,嗯?”】

“啧啧,”伏地魔幸災樂禍地搖頭,“這似乎是自打臉啊,老-前-輩。”

【他無聲的沖着空氣裏微笑了片刻,似乎看到蓋勒特格林德沃正攤開那張華麗的信紙——當然名頭是“德姆斯特朗校長:蓋勒特·格林德沃(聖徒之主,西歐之王,世界之冠)”,然後咬牙切齒的寫上絕情斷義的語言,最後惡狠狠地——無論表情還是動作還是語言——加上永不再見的最後一句。

阿不思平靜的視線再次劃過信紙,在信箋的末尾看到了蓋勒特的落款:“蓋勒特格林德沃”。】

“對不起,”鄧布利多歉意地說,“這些稱號……不管聽幾次都還是覺得很暴發戶。”

作者有話要說:

我讓貝拉猶豫了好久……事實上是因為我在猶豫。【土下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