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作戰開始

蘇格蘭威士忌來到走廊盡頭,卻發覺飲水機旁的一次性紙杯已經全部都被用完了。

旁邊就是消防樓梯,比電梯的距離要更近。蘇格蘭上到四樓,從那裏的飲水機取了紙杯,接了水往回走。

寬闊的走廊裏空無一人。行動組的成員一向忙于任務,或者在訓練室進行日常訓練,幾乎不會有人無所事事地逗留在走廊。

蘇格蘭回到休息室門前,将手搭在門把上,卻未能推開門。

──不對勁。

他再次使力,大門紋絲不動,它被反鎖了。實木大門用的是高級的安全鎖,只有樓下的前臺才會有鑰匙。

“艾希爾?”他敲敲門。或許是女孩自己為了安全考慮臨時鎖住了門也說不定,蘇格蘭避免着去思考最壞的可能性。

無人應聲。

蘇格蘭的表情頓時沉了下來。

他記得應該還有一個入口,從訓練室通往休息室裏。蘇格蘭步速極快地沿着走廊往下的另一個樓梯,急匆匆地穿過組織龐大而空曠的訓練室。

幾名組織的成員正站在虛拟靶場上練習射擊,聽到動靜之後,他們頓時扭過頭打量他。

蘇格蘭沒管這些或明或暗的注視,徑自推開了二層角落裏的側門。這裏并沒有被鎖住。

他幾不可見地松了口氣。

然而,進入室內之後,卻并沒有瞧見少女的蹤影。

沙發上留着一張紙條。蘇格蘭撿起它,在看清內容之後瞳孔驟縮。

【我把她帶進了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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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組織成員果然來者不善……

諸伏景光想到了對方在電梯裏注視女孩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期待已久的獵物。

琴酒親自吩咐自己要作為川上艾希爾的監護人,負責監視和保護,而田納西威士忌在組織裏的地位恐怕不輸琴酒。兩人都是組織的頂級殺手,倘若以此為借口争奪地位,位于漩渦中心的實驗體只會淪為犧牲品。

審訊室是組織處理叛徒和進行拷問的場所,空間狹小,但刑具卻很齊全。

蘇格蘭猛然推開審訊室的大門。

厚重的鐵門撞擊在牆壁上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少女正背對着門口,俯趴在審訊用的桌子上,似乎是失去了意識。

審訊室刺眼的白色頂燈從上而下照射下來,女孩金色的發絲順着桌沿,搭在她同樣無力地垂下的小臂上,像是聚光燈下瀕死的祭品。

一滴血順着她的潔白無瑕的手臂落在地面上,濺開小小而刺眼的紅色花朵。

蘇格蘭心髒幾乎都要停跳下來。

他迅速走到女孩的身旁,探上少女的頸動脈。指尖下鮮活的脈搏跳動,讓蘇格蘭暫且放下了心。

然而,身後的鐵門卻是應聲關閉,發出巨大的聲響。

糟了。

蘇格蘭頓時轉過身,想去開門,但是顯然是打不開的。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田納西威士忌,你想做什麽?”他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掏出了腰間的槍,警惕地戒備着,“同為代號成員,你可沒有随時拷問我的權利。”

“随意殘害組織成員,難道你想背叛組織嗎?”

門外毫無回應。他将槍對準了門鎖。

此刻,通風口機器運轉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房間裏悄然響起,某種特殊的氣體迅速充斥了這間狹小的審訊室。

是乙.醚!

蘇格蘭慢半拍地屏住呼吸。

然而,氣體的注入在大門關閉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他靠着牆壁滑落下來,手中的槍落在地面上。掙紮着感受到視野陷入黑暗之中。

一分鐘之後,排風扇開始運作,将室內的麻醉氣體驅逐出去。與此同時,外門被打開。

原本在桌面上躺屍的金發少女迅速爬起來沖出了審訊室,把打開大門的紅發青年推到一邊,深深地

吸了一口外界的空氣。

“憋死我了。”她說。

田納西威士忌順着她的力道往後退了一步,低頭看了眼手表:“時間也沒有很久,你肺活量不行啊。”

川上艾希爾擡腿踢了他一腳,原本沒報希望,結果這瓶酒竟然沒有躲開,任由她在藏藍色的西褲上留下一道折痕。

“你生氣了?”紅發青年倒是心情很好的模樣。

“小帥哥,我們得抓緊時間。”川上艾希爾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繞過他施施然走進了審訊室。這會,空氣裏的味道已經散得差不多。

“刮胡刀準備好了嗎?速戰速決。”

川上艾希爾試圖把蘇格蘭攙扶起來,然而,等級等同于成年女性的她壓根搬不動一個健壯的成年男人。

“我來吧。”哈姆?波特看不下去了,上前輕輕松松地将蘇格蘭扛起來放在了審訊室的椅子上。

川上艾希爾坐在了對面,側靠着扶手,看着紅發青年的操作。

她垂下眼睛,忽然驚訝地“咦”了一聲。

“怎麽了?”田納西威士忌剛剛把刀片對準蘇格蘭的臉,就聽到了她的聲音。

“胳膊上的針孔剛剛好像流了點血,沾到桌板和地面上了。”少女一邊擡起手肘查看,一邊說,“難怪剛剛大叔這麽急。”

田納西從兜裏掏出幾個創可貼丢給她。

“研究組那群廢料做的?”

“是啊。”川上艾希爾看着他手法專業地給蘇格蘭刮胡子,“我得趕快升級,升職加薪,起碼獲得一個代號才行。不然哪天沒被紅方幹掉,就先被NPC幹掉了。”她鼓着臉抱怨道。

“那倒不會。”田納西說,“組織的底層成員都是炮灰一樣的消耗品,但你作為沒有代號的成員,卻能夠做到讓代號成員作為你的監護人。從這裏可以看出,你的地位絕對很特殊。”

“謝謝你的安慰。”金發少女粘好創可貼,深深地嘆了口氣,“為什麽你的日常任務就是闖紅燈,我的日常任務卻是做作業啊。”

“可能是因為我本職就是這個組織的成員,而你現在是學生?”田納西沉思了一會,做出猜測。

“那我要是辍學,日常任務就會變成撿垃圾?”川上艾希爾舉一反三。

“我覺得你退學的話,就會被組織提溜回實驗室當材料。”田納西威士忌用刀片在蘇格蘭的臉頰上比劃着,“這還是我第一次給別人刮胡子。”

“你行不行啊?”川上艾希爾湊過去,眼尖地看到昏迷的青年下巴上多了一道紅痕,“要不我試試。”

“還是我來吧。”田納西手穩穩地拿着刀,“作為男人,我才是專業的。”

“你下手那麽重,就像是沒有刮過胡子一樣……”川上艾希爾試圖奪過主動權。

“你明明就是舍不得你的男媽媽。”田納西紋絲不動,一針見血地說道。

就在兩人争執的當口,蘇格蘭威士忌褲兜裏的手機響了。

川上艾希爾伸手把它拿出來,只見上面寫着的備注是“波本威士忌”。

“是另一個任務目标。”她看向自己身邊的另一名玩家,“你來接?我現在還是‘昏迷’狀态呢。”

田納西威士忌瞥了眼手機屏幕:“也許,我們可以試試把他也放倒──這樣任務能直接完成。”

兩人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的眼神裏發現了熊熊火光。

川上艾希爾接通了正在震動的手機,把電話放在田納西的耳邊。

“蘇格蘭威士忌?”安室透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來,在狹小而安靜的審訊室裏分外清晰。

順着頸動脈往上,田納西将刮刀細致地劃過昏迷之人的下巴,随即才開了口:“波本,你找蘇格蘭有什麽事嗎?”

陌生的聲音自諸伏景光的手機裏響起,電話另一端的降谷零頓時瞳孔驟縮,沒能掩飾住驚駭的表情。

難道說景光被組織的人察覺

了?他想到了最壞的可能,內心直直墜入谷底。

手機裏,安室透卻是哼笑一聲:“原來是田納西威士忌啊。我有事聯系蘇格蘭,拜托你把電話拿給他。”

“這個……”田納西威士忌慢條斯理地刮掉男人上唇的胡茬,“恐怕不行。他現在不太方便接電話呢。”

安室透眸色一沉。

“如果有什麽重要的事,我可以幫你轉告給他。”田納西繼續說。

“沒關系。”安室透聲音冷靜,仿佛此刻內心并沒有充滿焦慮一樣,“你們現在應該在組織的基地吧?正好我也在這裏,關于任務的新情報可以面談。”

他大踏步走過樓下的前臺,摁下了前往三層訓練室的電梯。

“不愧是情報組的成員。”田納西不帶感情地贊嘆道,“我們确實在基地。不過不在訓練室。”

“在哪?”

“來審訊室。”玩家威士忌發出了反派才會擁有的笑聲,“我确信,你見到蘇格蘭威士忌現在的樣子之後,會很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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