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想……和你談談
提姆從鐘樓回來韋恩莊園的時候,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小記者專屬甜點。
這和韋恩家阿爾弗雷德做出來的并不相同,是小記者特供款,專屬于提姆的父親布魯斯韋恩。
有搭檔且和搭檔感情深厚就是好在這裏,上班快遲到了有人送,平時還有人偷偷飛來飛去送甜點,待遇簡直了。
若是往日裏,提姆絕對要上去分一杯羹,但今天顯然不同。
克拉克的到來并沒有給提姆帶來放松的情緒,實際上提姆反倒更加緊繃了。
昨天晚上韋恩莊園那麽大的動靜,半個哥譚的記者都聞風而動,鐘樓裏面的三只當然不可能不知道,但因為蝙蝠洞權限被限制,他們最終只得到了一張非常模糊的照片。
照片中的超人和壞掉的牆壁倒是明顯,但房間的主人布魯斯韋恩的身影卻遮遮掩掩含含糊糊的看不清晰。
跟別提超人撞破韋恩莊園飛走之後,蝙蝠俠開着蝙蝠車繞哥譚大半圈,險些開到大都會去,之後更是與超人雙雙消失,直到後半夜才出現在哥譚,然後就是兢兢業業的超人收拾廢墟,肉眼可見開心的飛走。
一環接着一環,短短的一個晚上,仿佛經歷了一場大戲,而雙方的主角是超人和蝙蝠俠。
提姆雖然不會像是那些記者那般胡思亂想,腦洞大開,但他也知道這絕對不正常。
尤其是配合上布魯斯最近突然地不對勁。
“阿福,布魯斯是不是出什麽事了?”站在廚房邊,提姆有些擔憂的看向老管家:“他最近一些行為不太正常。”
“還有昨天晚上的超人……”
話沒說完,言下之意明确。
阿爾弗雷德向來很能聽懂蝙蝠家的潛臺詞,尤其是在他的确知道什麽的情況下,如果阿爾弗雷德想,那麽他當然可以把一切的事情直接說出來。
而這恰好就也是提姆想要知道的,困擾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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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問題是阿爾弗雷德不想。
誠然他雖然能簡單的把布魯斯身上發生的事情說清楚,但這絕對不是最好的選擇。
不管是什麽樣的感情都需要雙方自己來交流,而不是需要一個傳話筒。
“老爺很好,提姆少爺。”阿爾弗雷德如此說道:“至于說最近為什麽表現得很異常,這一點或許你可以親自去問他?我想老爺不會介意這一點。”
“不,他會的。”提姆顯然對他的老父親有着深刻的理解。
太多太多次的交流全部是以“我很好,專注你自己的事情羅賓。”結束,天知道固執的老父親會以什麽樣的方式去搪塞他。
可阿福顯然堅持的認為他需要自己去詢問。
默默地和老管家對視片刻,提姆最終投降了:“好吧,我會自己去問的。”
說着,他左右看看,又道:“我看到桌子上的蘋果派了,是克拉克來了嗎?”
“當然,肯特先生來的很早。”阿爾弗雷德道:“如果你現在上去找老爺,大概可以和他見面。”
克拉克在布魯斯的卧室裏?
提姆驚了一下。
那可是布魯斯的卧室,不是誰都能進得去的,尤其是昨天晚上超人大動幹戈把布魯斯的卧室摧殘掉了一面牆的情況下……
超人該不會是在布魯斯的卧室幫忙修牆吧?
提姆想了想,覺得這個可能性有點高。
……
答應了阿爾弗雷德要去自己和布魯斯談談,提姆雖然有些猶豫,但并不打算食言。
只不過他覺得自己需要稍微穩定一下情緒再上去,畢竟就往常的情況來看,如果他這會兒上去詢問布魯斯到底怎麽了,最近為什麽就不帶他夜巡還把蝙蝠洞的權限給關掉了的話,他們十有八九要吵起來。
布魯斯是永遠不會向他的兒子們解釋什麽的,這一度讓幾只鳥球球瘋球到炸毛。
他們簡直恨透了布魯斯這一點——永遠不會把話說清楚,永遠對兒子們的保護欲過剩,永遠不把助手們當同伴,各種試圖讓他們遠離危險。
這倒不是說不行,畢竟父親在一個家庭當中本身就處于保護傘這個定位,而布魯斯本人的性格本身就決定了他到底能把這種保護欲折騰的多麽可怕。
但知道理解和能不能接受是兩碼事。
不管別人接不接受,反正蝙蝠家的鳥球球們不接受。
他們是蝙蝠俠的助手,他們都希望能站在蝙蝠俠身邊并肩作戰,而不是次次有危險就被以保護的名義踢出一邊。
只可惜蝙蝠俠似乎不理解這個。
提姆為接下來的談話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
但在接收了阿爾弗雷德鼓勵的視線,并打算上樓去和父親好好交流交流之前,他先給迪克去了條通訊。
這是迪克自己要求的,主要還是因為上次他來找布魯斯沒個結果,本身工作地點又在布魯德海文不能常駐哥譚,所以才拜托了住在韋恩莊園的提姆。
小事一樁,提姆當然不會拒絕。
況且他也不确定自己等會兒上去,會不會因為和蝙蝠俠吵成一團,而把自己最初的目的忘得一幹二淨。
這不是沒有可能,不如或者說,這才是一種常态。
但如果有迪克這個遠程接線的家夥提醒,說不準他們還能在大清早發生沖突之後理智的就正事談一談。
……
至于說提姆準備好好談談的對象現在在哪裏呢?
他在自己的卧室。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阿爾弗雷德就把克拉克這個無辜的小記者派發上來叫他起床,但顯然,這種事情對于一只小記者來說有些過于艱難。
就比如說現在,在持續了最起碼四五個“再睡五分鐘”之後,眼看着幾十分鐘了克拉克仍舊沒有能夠把賴床的布魯西寶貝從被窩裏抓住來。
但時間不多了——
克拉克揪了揪布魯斯的被子。
“布魯斯,你真的不能再睡了,潘尼沃斯先生說你早上有會。”小記者的聲音響了起來,手裏攥着布魯斯的被子,動作很輕緩的拉扯。
被子下的小只布魯西寶貝一動不動,細白的胳膊因為拉扯暴露在空氣當中死死的抱着被子的一角,看起來仿佛被膠水黏在了被子上面。
沒有聲音,但拒絕的顯而易見,那就是一個大寫的“不要打擾我睡覺”。
克拉克覺得有點好笑。
不是嘲笑,他就是單純的覺得有點……好笑。
真的,作為超人,克拉克從來都不知道他的搭檔布魯斯還有着這麽可愛的一面。
抱着被子賴床什麽的……很是孩子氣。
但他現在就是個孩子不是嗎?
克拉克覺得自己這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忘掉了某種平時被被蝙蝠俠不贊同的視線支配的恐懼。
這或許是因為他在騷擾布魯斯睡覺,而布魯斯表現的抗拒,但其實并沒有真的生氣的情緒,又或者是小只的布魯斯實在是太容易激起人的某種憐愛情緒。
但總之,某種神奇的情緒促使超人做出了一個正常情況下的他絕對不會做的舉動。
他忽略掉了自己此時小記者的設定,擡高揪着布魯斯被子的手,然後原地飛高了一點。
被子從床上被提了起來,上面綴了一只小小的布魯西寶貝。
突然地失重感瞬間讓布魯斯條件反射的睜開了他的眼睛。
如果這是戰鬥場景,布魯斯接下來會做的,就是靈活的閃避敵人的攻擊,然後在被甩到牆上的前一秒,迅速的從自己扒着的東西上面下來,完美落地。
但這不是戰鬥,這只是某只氪星人的突發奇想。
所以在下一秒,被子上的布魯西寶貝就被克拉克從被子上摘了下來,并且在成功回過神來之前,又被丢掉了被子的氪星人接在了懷裏。
揪被子,提被子,摘小只布魯西寶貝,一條龍服務。
敏捷中帶着果斷,粗暴中帶着溫柔,以至于等布魯斯回過神來,他已經落在了小記者的懷裏,被抱小孩兒一樣抱着。
突然就被迫離開被窩的布魯斯:“…………”
他的臉已經黑了,那心情已經不可以說不美妙,應該說是非常的不美妙。
那陰沉而漆黑的心情如果可以實質化,絕對已經透體而出把這個此刻正抱着他的氪星人爆錘一頓。
“我以為你該記得你現在是個普通記者!”
普通這個單詞被咬的很重。
如果這是用蝙蝠俠正常的喉癌嗓在說話,那一定很讓人頭皮發麻,但……都知道的,布魯斯韋恩現在是小小的一只布魯西寶貝,聲音稚嫩裏帶着一點點奶氣的那種。
所以這句話不但沒有讓氪星人頭皮發麻,反而莫名的讓克拉克很想上去揉一揉布魯斯的腦袋。
畢竟這聽起來就像是被吵醒的小奶貓在不滿的喵喵抱怨。
“好了,布魯斯,特殊時期總得用點特殊的方法,你不能生我的氣,你已經賴床很久了。”克拉克放軟了聲音,他覺得自己現在像是在哄孩子:“在這麽繼續下去潘尼沃斯先生絕對會不高興,那樣下次我就不能來韋恩莊園了。”
“布魯斯,我們是最佳搭檔還記得嗎?我覺得我們就算在叫起床上面也該有點默契……”
克拉克說着,然後不出意料的得到了小只布魯斯一個蝙蝠瞪。
“我以為你該很清楚我沒辦法好好睡覺的原因在于你大晚上的弄壞了我的房間,小鎮男孩。”布魯斯的語氣很不佳:“但現在,停下你不小記者的行為,落地,把我放下去。”
“你還想抱我多久?”布魯斯發出靈魂的疑問。
直覺在提醒布魯斯如果他再不說,那這個小記者很可能就這麽抱着他直到天荒地老。
這甚至不是一種錯覺,畢竟自從他變小,這個小記者的行為就很不對勁。
別的不說,至少布魯斯可以肯定,正常情況下,克拉克絕對不會試圖揪他的被子,并且一點都不猶豫的把他從被子上面摘下來。
嗯,或許,畢竟在此之前,克拉克甚至都沒有叫布魯斯起床這個待遇。
蝙蝠俠這句話說的很沒有威懾力,尤其是軟乎乎的布魯西寶貝給克拉克的感覺就是他并沒有生氣 。
甚至連憤怒都沒有。
倒是有一點不好意思外加疑惑,以及早起被叫醒的暴躁和緊繃。
拉奧!他怎麽能這麽可愛!
克拉克覺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撸小布魯西寶貝的手了!
不過好在就在克拉克真的準備膽大包天的下手之前一秒,布魯斯房間的門被敲響了幾下,随後打開。
小只的鳥球球擠了進來。
“布魯斯?”做好和布魯斯吵架并發生矛盾的準備的提姆推開門:“我想……”
他擡頭看向屋裏,但他沒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幕。
空蕩蕩的房間,微涼的風從破掉的牆壁那裏吹了進來。
屋內,一大一小兩只保持着類似于奶爸抱崽子的姿勢杵在半空。
門口,提姆的瞳孔不由自主的緊縮。
然後,他聽見了自己接下來仿佛做夢一樣的話:“……和你談談。”
作者有話要說:
提姆:?????我爹呢?我那麽大一個爹呢?
酥皮:謝邀,懷裏抱着呢。
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