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點點微妙的怪異
對于提姆的行為，布魯斯暫時還并不知曉。
弄清楚自己變化的原因以及對身邊人的影響之後，他正在準備自己的新宴會。
沒有什麽會比一個高調的宴會更加能證明布魯西寶貝的安然無恙了，順便宴會當中他還可以穩固一下自己外在的人設，讓花花公子布魯斯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這很完美，沒有任何問題。
除了——他現在比較矮。
受邀來到這裏參加宴會的不是名流就是記者，名流抱着社交的念頭，記者抱着采訪的念頭，但不可置否的是，他們都是大人。
而作為人群當中即是宴會的主人，又是小孩子的布魯斯，就顯得格外突兀了。
雖然在場其實并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發現布魯斯現在是小小的一只，可這并不代表他不是。
人均一米七朝上的環境裏，不到一米的小布魯西寶貝就像是掉進了一大堆白蘿蔔裏面的小蘿蔔頭，莫名的透露着一種格格不入。
因為能量的作祟，大家看到的都是大只的接近一米九的布魯西，幾個過來搭話的人說話的時候全是平視，甚至略帶仰視，這就對不到一米的小布魯斯很不友好了。
能量的拟态方式的特殊性之前在瞭望塔的時候，布魯斯捉摸的很清楚。
這種對外遮掩布魯斯的情況的拟态更像是一種真實化的擴大，簡單的說，就是如果有人這會兒牽着布魯斯的手，那麽在所有人眼裏，他就是牽着大只的布魯斯的手，至于說因為身高差帶來的姿勢的問題，他們會直接下意識的自動為之合理化。
這也就意味着布魯斯為了保持自己和對方處于平視狀态，他必須要仰頭，去盯着對方的眼睛，才能達到這個效果。
一個兩個還行，多了對頸椎真的是相當不友好。
布魯斯向來不喜歡仰視別人，這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因此縱然整個宴會迄今為止沒幾個人過來和布魯斯韋恩搭話，他也很快的做出了短暫脫離宴會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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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沒什麽大不了的，沒人規定宴會的舉辦人就必須從頭到尾都得參與，就像是沒人規定宴會舉辦人必須按時到場一樣。
以布魯西寶貝的任性程度，宴會遲到，中途消失，或者是宴會舉辦了又臨時放鴿子，整個宴會幹脆就不來了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都習慣了，因此相當适應良好。
小小的身影穿梭在人群當中，不過多久就直接脫離宴會的主場。
喧嚣和孤獨，從來都相隔不遠。
韋恩的消失只是引起了一小部分人的注意，但很快他們就忽略掉了這個花花公子，開始專注于自己參與宴會的目的。
至于韋恩在哪裏呢？
他在樓上，自己的專屬休息室內。
用來遮掩的盛放着姜汁汽水的高腳杯被随手放在桌子上，布魯斯此時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
星星點點的燈火被玻璃窗反射，顯示着這個城市充滿着生機的一面。
犯罪的天堂好像完全不似她展露出來的名聲，配合上近一陣子的情況，她顯得過于安靜，甚至可以算得上溫柔。
但這只是表象。
布魯斯想着。
那雙鋼藍色的眼睛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面的時候顯得格外的深邃，和他此時的身高甚至年齡完全不相符合。
韋恩是哥譚的一部分，沒有任何一個韋恩可以擺脫哥譚，這足以證明韋恩家族和哥譚千絲萬縷的聯系。
而對于布魯斯來說，更甚。
畢竟他是蝙蝠俠，這座罪惡的都市的城市義警，黑暗騎士，都市傳說，也是最廣為人知的哥譚印象。
——哥譚是蝙蝠俠的城市，是蝙蝠俠的領地。
沒人會否認這一點。
蝙蝠俠熟悉哥譚的所有，就亦如同他清楚深深紮根于哥譚的罪惡。
那是他從變成蝙蝠俠開始就試圖改變的東西。
那是絕對不可能在一兩天就毫無預兆的解決的東西。
沒有人會比蝙蝠俠更加希望哥譚變好。
但真實的痛苦，虛幻的幸福，蝙蝠俠只會選擇前者。
哥譚的寧靜，他身上出現的這些能量，他身體的變化，這些幾乎都是在某個瞬間就悄無聲息的發生，并且持續的存在。
說沒點問題且毫無關聯那是不可能的。
蝙蝠俠的警覺性很高，哪怕是在瞭望塔的檢測證明了他身上這股能量一直在散發友好，對他也只有好處，但蝙蝠俠仍舊在心中抱有警惕和戒備。
沒有毫無理由的友好，不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蝙蝠俠在黑暗中沉溺太久，以至于投射進黑暗中的一縷陽光都要戒備良久，更別提這些無緣無故、在毫無所覺之下就侵入他身體的東西。
直覺在提醒着他，這些能量是有問題的，即使檢測出來的結果顯示這些能量對布魯斯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但布魯斯仍舊确認這是有問題的，只不過這些問題被藏匿的太深，暫時還沒有顯示出來而已。
這些能量所蘊含的東西實在強大，他們瘋狂的給予蝙蝠俠好處，展現出來的，卻是絲毫不收取回報的态度。
世界上不會有這種好事，萬事冥冥中都會有所代價。
尤其是這件事情還是發生在蝙蝠俠身上的，他們，或者說這些能量的給予者，一定有着更加深的訴求，至少是和這些饋贈相同的訴求。
蝙蝠俠确信這一點。
他只是暫時還不知道這種訴求是什麽。
默默的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布魯斯的視線停留片刻，很快的收了回來，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落地窗折射出來的自己的倒影上面。
那是一個五官精致的小孩子，鋼藍色的眼睛，熟悉的外貌無不在告訴布魯斯這就是他自己。
而實際上的确如此。
但就是有什麽地方有些不太對勁。
這一瞬間，某種很奇怪的感覺擊中了小小的布魯斯，他總覺得落地窗裏面的影子有點奇怪。
布魯斯伸手，把自己的手掌貼上了這面巨大的落地窗。
落地窗內的倒影和真實的手掌相接，似乎只是隔着一塊脆弱的玻璃。
有一些微妙的變化，似乎在這一瞬間産生了。
布魯斯很确定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他能感受到這一點，只不過那種變化流竄的實在是太快，又出現的毫無預兆，以至于他一時半會兒的沒能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但布魯斯在飛快的思考，并試圖去抓住變化的小尾巴。
而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樣，變化的産生來的毫無預兆且快速，最重點的是——他不等人。
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很快的打斷了布魯斯的思路，克拉克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韋恩先生？”
思緒在一瞬間被打亂，某種即将被抓到的變化的小尾巴迅速的從指尖溜走，消失的一幹二淨。
布魯斯回過神來，他收回了手。
“進。”變聲器扭曲改造過的聲音響起，伴随着的是開門的聲音和從門口擠進來的小記者。
克拉克小心翼翼的迅速把門關好，回過頭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神有些不善的布魯斯。
茫然的小記者還不知道自己打斷了什麽，但這并不妨礙他意識到布魯斯生氣了。
“韋恩先生？”克拉克謹記自己的人設，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布魯斯不鹹不淡：“有事？”他又道：“我記得我的休息室應該沒有對任何記者公布位置，那麽星球日報的肯特先生，你到底是怎麽摸過來的？跟蹤？”
克拉克：“……我沒有。”
這難道不是你自己告訴我的嗎……這地方他作為超人都飛過來好多次了……
克拉克實名委屈。
但他不能表現出來。
就像是他之前感受到的那樣，克拉克很确定布魯斯生氣了。
如果是蝙蝠俠狀态下的布魯斯，等待克拉克的或許有蝙蝠不贊同的視線和某些簡短但是足夠吓人的話語，甚至根據打擾布魯斯的程度以及布魯斯現在是否在做正事兒，還會包括但不限于寫檢讨之類的。
但如果是布魯西寶貝狀态下的布魯斯，那就完全不同了，基本就是各種任性的紮心言論，和某些惡作劇但是足夠給人造成困擾的稱得上是騷·擾的行徑。
雖然後者中的後者現在因為布魯斯只是個小孩子而無法正常進行，但克拉克可以肯定自己的搭檔絕對會用另一種方式表達他的不滿。
大蝙蝠可是很記仇的，變小了也是如此。
克拉克覺得自己做好了面對狂風暴雨的準備。
但出乎意料的是，布魯斯除卻眼神的不善，表現得倒還算平和，他只是對着克拉克勾出了一個平時可以算得上是意味不明，但縮小之後只剩下可可愛愛的微笑，随後就語氣自然道。
“走吧，出去。”布魯西寶貝率先邁開腳步：“不管你有什麽事情找我，怎麽摸到這裏來了，但我可不想因為某個小記者再被超人找一次，然後以并不那麽美麗的方式登上新聞。”
“你說對嗎？肯特先生。”
克拉克：“…………”
就是超人本人的克拉克：“……你說得對，韋恩先生。”
布魯斯哼笑一聲，沒再開口。
兩個人幾乎是一前一後的離開了休息室。
在休息室的門被關上之後，屋內再次恢複了平靜。
一切似乎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也因此沒有任何人發現，就在克拉克和布魯斯離開房間之後，被布魯斯遺忘在桌子上的高腳杯上朝着之前布魯斯站着的位置，那個從始至終都沒有人的地方，以一種極其不科學而突然的方式倒映出了一個奇怪的身影。
那是一個成年男人，就站在落地窗旁邊布魯斯剛剛站着的位置，高大而英俊。
如果有任何一個人站在這裏并看到這一幕，他們恐怕都會忍不住的驚叫。
因為這個男人的臉實在是太過讓人眼熟。
——那是一張和成年版的布魯斯韋恩幾乎完全一樣的面孔。
作者有話要說：
劃重點強調：甜文！甜文！只寵不虐！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