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周之後, 家裏的成員陸續離去, 又只剩下了言暮和季蘇葉。
季朗清是和祁皎請了假回來的,祁皎好的差不多了之後, 那邊的研究項目不能耽誤, 自然收假便離開。季時銘接了新電影之後苦練身材,終于在進組前達到了自己的要求。
十月底的時候, 學校那邊收到了傅葉舟的通知, 碩博連讀的名單出來了,就是季蘇葉和于雅君。
季蘇葉和于雅君被傅葉舟拉進小群中恭喜她們,并且讓季蘇葉抽時間還是要回學校一趟, 有一些需要自己親手過來簽字的手續, 季蘇葉應允。
得知季蘇葉成為傅葉舟關門弟子的那天,桑桐嚷嚷着讓季蘇葉請吃飯。兩人有段時間沒見了, 桑桐就像是當時的季蘇葉一樣, 全身心都撲在了她的吳悠竹身上。
不知道追沒追到,季蘇葉沒問,因為她覺得兩人在一起都是遲早的事兒。
季蘇葉打電話給桑桐, 問她要吃點什麽?
桑桐非常接地氣回答:“燒烤和麻辣燙!能讓我吃撐到吐的那種。”
季蘇葉:“沒問題,那星期六晚上八點,我們去高中外面的那個攤兒啊, 老地方老味道, 保準您滿意嘿。”
“你帶不帶家屬哦?”桑桐在那邊遲疑了一會兒才問她。
“想帶。”
“我也想帶。”
季蘇葉:“怎麽,已經成功了?是家屬了?”
桑桐兇巴巴的:“快了!人總得有點目标麽不是!”
“帶帶帶,小連那邊呢?”季蘇葉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又很久沒有關注過好姐妹們的感情生活了, “小連和他的黑客小哥哥們處的咋樣。”
“見過面了,讓小連也帶。”桑桐有點興奮,“哇,家屬局。”
季蘇葉言簡意赅,非常自豪的說:“不,只有我的是家屬,你們的還只是準家屬。”
桑桐:“美得你,再見。”
“周六見。”
***
十一月初的天氣,街道上的大樹葉子開始變黃飄落。水果攤的西瓜變少了,夏天悄無聲息的随着一場雨過去,涼爽的秋天來臨。
車裏再不用開空調了,鳳城連續下了三天的小雨之後,天氣徹底轉涼下來,要穿薄的大衣外套與毛衣。
季蘇葉很喜歡夏天,因為夏天有空調西瓜小吊帶。她也很喜歡秋天,能夠穿的不臃腫又漂亮,出門還很涼爽。
只是現在的秋天都太短太短,轉瞬即逝。
言暮在開車,随意搭在方向盤上的雙手指骨修長,神情輕松。
她的頭發也長長了,波浪更加明顯一些。淺發色,淺色的瞳孔,不笑的時候言暮顯得特別高冷。
季蘇葉盯着言暮的上翹的睫毛在數有多少根,但是濃密到她數不清楚。
哎呀,季蘇葉在心裏嘆一聲,漂亮死了。
今天季蘇葉特意和言暮撘的情侶色。言暮穿的是一件長款束腰大衣,米白色,淺藍色小腳褲,因為是朋友聚會,便随意一些,腳上穿的是一雙小白鞋,很是休閑。
季蘇葉便濃重的多,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短旗袍,上面很素雅,下墜是蕾絲花邊。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寬松毛衣開衫外套,耳墜也是蕾絲環繞着一顆珍珠。
頭發卷卷的放下來,明豔水潤的口紅,顯得她今天整個人又精致又出彩。
以前還在上高中的時候,季蘇葉和桑桐常去一家麻辣燙的攤兒,等到她們再回去看,小攤兒已經盤下了一家店面,老板還認得她倆,招呼她們以後記得來照顧生意。
言暮看着季蘇葉很是無奈:“你說你,晚上吃這麽重口味的東西,還穿了白色的衣服。”
“你也穿了白色。”
言暮好笑的看着她,“但我吃飯很老實。”
季蘇葉吃飯的時候不規矩,主要是自己不注意,總是容易将油濺上衣服。在家裏的時候言暮很注意,會替季蘇葉圍上餐巾。
“罷了。”言暮轉念想想,“有我在,你要吃什麽和我說,我來幫你就可以。”
“好。”季蘇葉很樂意做一個沒有手的人。
兩人到達的時候,透明的玻璃窗內,桑桐興奮的朝兩人招手,邊上坐着孫連和他的黑客小哥。
桑桐與吳悠竹的打扮還很正常,孫連同學今天不知道走的是什麽風格,又在自己的眼睛下面貼了小鑽,發型也做了,變成了小髒辮。他旁邊那傳聞中的黑客小哥約摸比孫連還高上半頭,顏值高不說,還有個小花臂,做潮男打扮。
季蘇葉牽着言暮走進去,對孫連說:“你是在要在麻辣燙店蹦迪嗎?”
吳悠竹之前早和言暮見過,于是兩人點頭打過招呼。孫連嘿嘿一笑,一拍身邊的男人:“這是于衍,我朋友,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頂級黑客。”
桑桐有樣學樣,一拍吳悠竹的手臂:“這是吳悠竹,我朋友。”
三位家屬遂打過招呼。
季蘇葉這才慢悠悠開口:“這是言暮,我未婚妻。”
“行,你贏了。”桑桐看着季蘇葉一身結巴旗袍,踩着小皮鞋漂漂亮亮走進來,也打趣她,“還說小連呢,你自己穿的和參加宴會似的,生怕人群裏找不着你。”
季蘇葉坐下的時候,言暮就幫她找店家要了個一次性圍兜給她套在脖子上,看上去有幾分滑稽。
六人圍着麻辣燙的鍋,吃的都在裏面咕嚕嚕冒泡泡。季蘇葉手都不用指,言暮就知道挑選季蘇葉愛吃的鴨鎖骨段,魚丸子,蝦丸子,炸豬皮放進碗裏,就差沒直接嘴對嘴喂給季蘇葉吃了。
其他兩位準家屬看到言暮這樣。那哪裏還能落後啊?趕緊默默地也幫自己的心上人夾肉夾菜,剝殼剃刺,一刻也不得歇,就跟比賽似的。
“丸子有點燙啊,裏頭有湯汁,你慢點。”言暮還不忘出聲提醒,順便将冰水給季蘇葉放在手邊,免得她過會兒伸手去拿不方便。
桑桐舉起自己的飲料:“恭喜我們蘇蘇在成為一位小神醫之後,即将邁入教書育人的領域,季老師季老師,以後有你的課學生絕對爆滿。”
季蘇葉和她碰杯,“好啦!八字沒一撇的事兒呢你就這樣說我可不好意思,而且還早。”
孫連:“早啥?你博士畢業的時候才二十三歲,不管你來鳳城那所大學,都肯定是最年輕的女老師了。不過……你倆什麽時候結婚呢?”
孫連同學的話題切換的太快,季蘇葉都噎了一下,言暮趕緊将水端起來給她喝。
言暮替她答道:“要等到了法定年齡。”
“你們可以在蘇蘇生日的第二天就結婚,二十號,剛好是五月二十號。”
季蘇葉的生日是五月十九號。
“桐桐,你真是說了個好提議。”季蘇葉認真考慮起來,“我覺得可以。”
“可不是,你早點把日子定一定,這樣子我好存錢,給你包個大紅包。”孫連說。
就是定的太早了些,還有快兩年的時間。
三位家屬此刻完全淪為背景板,啥也別問,啥也不說,照顧好身邊人就好。
回去的時候,季蘇葉在車裏附在言暮的耳邊問她:“你願不願意呀?”
“嗯?”
季蘇葉覺得有些熱,便把毛衣脫下,只穿着旗袍。不算亮的地下車庫裏,季蘇葉的曲線朦胧,凹凸有致。言暮看着她,感覺自己的耳朵在微微發燙。
季蘇葉卻無知無覺,更加緊貼的将自己的身體考過去,看向言暮的眸光潋滟,有細碎希冀的光,“就是我說先前與桐桐說的,結婚的日子。我見你那時候沒有說話……是覺得太早了嗎?”
“我以為你明白我是默認的意思。”言暮會想着當時的情景,“我那時候在幫你燙青菜。”
季蘇葉将臉貼在言暮的臉上,低聲說:“其實明白,就是想聽你再說一次。”
“我願意。”言暮忍不住笑出來,“我非常,非常的願意。只是我們結婚,爺爺和叔叔阿姨應該想選黃道吉日,我們要回去看一看那個日子好不好。”
“我看過了,很好。”季蘇葉不好意思起來,“我早就翻過了……就在你給我戒指的那天。”
豈止如此,還沒在一起的時候,還沒有走到言暮身邊的時候。在她第一眼看到言暮的那天,她就在腦海中幻想過那麽多的未來。
而現在,曾經幻想的未來全部都實現了。
“二零二零年五月二十日,愛你愛你我愛你。”季蘇葉在言暮的耳邊輕輕呼氣,“這是一個多好的日子,真适合登記。”
“那我們就選那天。”言暮将季蘇葉的身體扶住,自己轉了頭去細細吻她,柔聲重複:“我們就選那天,言太太。”
季蘇葉也抱住她,“沒問題,就這麽說定了,季太太。”
***
季蘇葉與言暮的生活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時間過得快速而緩慢。在這段時間裏季蘇葉回了學校兩次,有中醫堂知道季蘇葉的名聲,于是邀請她坐診會談,所以季蘇葉在京平市待了足足有一個多月。
好在家中有言暮照看着,季蘇葉也不至于擔心老爺子會覺得孤單。
時間過得很快,秋去冬來。在學校考完試的季蘇葉回家過寒假,這次言暮是在鳳城機場接的她。過得像熊一樣的小姑娘腳踝仍舊纖細,蹦蹦跳跳如往常一樣鑽進了自己的懷裏。
然後呼出熱氣,興沖沖地喊:“姐姐!”
言暮上個周末才飛去鳳城見了她,現在再見,還是覺得似乎許久沒看到季蘇葉,摟在懷裏像是抱了個軟綿綿的娃娃,忍不住想去親。
此刻軟綿綿的娃娃護着熱氣,言暮覺得隔着季蘇葉的毛絨絨大衣都能感覺到衣服在發燙,“怎麽這麽熱?”
“哦,怕冷呀。”季蘇葉将大衣掀開,得意地給言暮看自己大衣的秘密。在她裏面穿的毛衣上,跟切分好了似的,一排五個,總共八排,季蘇葉嚴嚴實實給自己貼上了暖寶寶。
言暮一呆,哭笑不得:“穿多些不好?”
“夠多了!已經變成熊了。”季蘇葉又搖搖頭,“和你一比,我就是穿成了個棒槌。”
“秋衣秋褲穿了嗎?”言暮看着她裏面的衣領,牽着季蘇葉冰涼的小手,“快下雪了。”
“也快元旦了呀。”季蘇葉笑眯眯道。
臨近聖誕節,言暮的新公司在月初已經成立,現在合蘇仍舊歸為季氤在管理。瑞士那邊的計劃出了些變動,言暮的外公外婆想要飛來中國親眼看着她們訂婚。
索性,季栖元與葉世玉便就了老人家的時間,元旦前回國,季蘇葉與言暮的正式訂婚就在元旦節。
冬天一來,人便懶洋洋了起來。季蘇葉在空調開的很足的家裏只用穿一件薄薄的長袖睡裙,看着外面狂風大作,便靠在言暮的背上讀書。
夏天的時候還會和言暮分別在兩個沙發,現在一條毛毯裹住兩人,言暮工作,季蘇葉拿她當靠墊。
桌上滾着熱水,随時都能有熱乎乎的燙茶喝。這是為言暮準備的,季蘇葉入冬後喜歡甜膩膩的熱飲,言暮就幫她做了焦糖珍珠奶茶。
“言暮。”季蘇葉挪了挪自己的頭,聞着言暮的發香,叫她。
“嗯?”
季蘇葉小聲道:“我們在一起半年多了呀。”
實際上算來才半年,但季蘇葉私心裏直接從自己從言暮家中醒來的那一刻開始算。
言暮道:“是,我們還會有很多個一年又一年。”
季蘇葉喝了奶茶,嘴巴裏甜甜的,心裏也是暖呼呼的。雖然開了空調,她的腳上卻穿了襪子。這是因為言暮囑咐她,冬天寒從腳起,不管怎樣在室內一定要套上襪子。
有一種冷就是你女朋友覺得你冷。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季蘇葉的下巴抵在言暮的肩膀上,“就這樣在你身邊看書,咻一下,哎呀,一整天就過去啦。”
言暮合上電腦,坐上來一些,轉過身面對着季蘇葉,笑道:“你還這麽小,怎麽就開始感慨時間流逝了?”
“若更快一些也好。”季蘇葉抱住她,順勢坐到言暮的身上,“很快就要到明年了。”
言暮的手放在季蘇葉的後腰上,抱住她,手上用力,将坐在自己腿上的人往前帶。季蘇葉與言暮對視,眼睛與言暮極近的對視。
再不多言,言暮吻了上去。季蘇葉閉上眼睛,張開嘴唇,很熱烈的回應她。
聖誕節的前夜,言暮的外公外婆飛來鳳城。老人家托運了兩個好大的行李箱,到家裏一打開才知道,原來還給季家每個人帶了聖誕禮物。
同樣,平常不怎麽注重聖誕氛圍的季家将家裏精心布置了一番。進門處都擺了小小的聖誕樹盆栽不說,在客廳還有一顆巨大的,上面挂滿了彩球和星星,還有聖誕老人的毛襪子。
聖誕節的那天晚上,言暮與季蘇葉飯後出去散步。天很冷,季蘇葉卻把自己圍成個粽子,帶着毛茸茸的手套和帽子,說想出去走走。
言暮便陪她出去走走。
兩人照例沿着江邊慢慢散步,季蘇葉的手放在手套裏,再插·進言暮的大衣口袋,由言暮隔着手套緊握住。
“還有六天。”季蘇葉說話的時候不斷有白氣,她的頭發已經很長了,先前燙的羊毛卷現在總算散開了些,但仍舊蓬松卷曲,向外固執翹起。
言暮看她臉上凍的微紅,關切道:“要不要回去了?”
今晚的溫度格外冷些,刮的是雪風,只怕是要下雪了。遠處的江面上已經凍起了一層薄冰。
季蘇葉先是和言暮站在一起,後來就讓言暮從後面裹着自己走,眯着眼睛說:“感覺要下雪了呀。”
不知不覺的,她和言暮已經度過了兩個季節。季蘇葉背後又貼了暖寶寶,言暮貼着她覺得自己身上也暖洋洋的。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言暮在小姑娘的耳垂上親了一口。
季蘇葉和言暮走到家門口,天空中開始飄起了小雪花。先是落在季蘇葉的睫毛上,再是落在她的和言暮的頭頂,肩膀。
季蘇葉扯了手套,興奮的将手上揚去接雪花。
“真的下雪了!”
雖說在京平每年都有大學,但總是在季蘇葉回了鳳城後才落下。鳳城已經好多年沒有下過大雪,偶有小雪也在第二天都化了。
言暮替她拿着手套:“玩一會兒就好,別把手凍壞了。”
季蘇葉笑嘻嘻的圍着言暮走了一圈,從言暮的左耳朵親到右耳朵,最後呼着熱氣說:“回家看雪吃燒烤和奶茶,走。”
言暮失笑,這小丫頭倒是挺會享受。
***
元旦節這一天,言暮和季氤從繁忙的工作裏抽出身來陪伴家人。季時銘人在劇組,早早地發來了自己苦哈哈吃餃子的視頻來問候。
季蘇葉在這天起了個大早,言暮卻不讓她做幫工,她只好去替三位老人家泡茶,聽他們聊天。季栖元與葉世玉前夜就回了家,非常隆重的與言暮的外公外婆見了面。
這婚約,自然是名正言順的定下了。
聖誕節的那場雪就像是來和人們打個招呼似的,第二天便停了。季蘇葉惆悵自己的雪人沒了着落,言暮笑着對她說:“你要是想看雪,等空下來一些帶你去北方。”
季蘇葉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做——
那晚,她便聯系了傅葉舟,将村長的電話要來,給防風村的小孩兒們買了許多新衣服,新書,吃的送過去。林村長很是感動,只是說若是下次再來,要将防風村最好的藥材送給季蘇葉。
季蘇葉說不用,如果小孩兒有別的缺的東西,盡管聯系自己。
元旦節的晚上,季蘇葉終于更新了自己的朋友圈,發布了一張自己與言暮牽着手的照片,配文:你好,言暮。
兩人的手緊緊相扣,手上的戒指閃亮,臉上的笑容溫柔缱绻。
底下自然是祝福。
季蘇葉刷着自己朋友圈底下的回複,這才恍然發現自己好像很久沒有得知過黎傾的消息。與言暮的生活過于愉快,早就下意識的忘了這號人似的。
這會兒想起,便問言暮:“怎麽再沒聽到你和黎傾姐姐合作的消息了?”
“怎麽突然問起她。”言暮剛從浴室出來,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她坐到了季蘇葉的身邊,“和她有接觸的飯局基本上安排了別的人,何況,她最近與我說自己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這樣呀……”
言暮微微彎了腰,季蘇葉便順勢抱住言暮的脖子,兩人一起滾進被子裏。她主動将自己的唇送上去,輕輕地去舔言暮的舌尖。
“長大了。”言暮的聲音低低的,幹淨修長的手指放在|不|知|處,她的聲音極緩慢又極撩撥,也不知道這話說的是季蘇葉的吻技還是別的。
言暮的聲音讓季蘇葉臉紅的發燙,小聲說:“你怎麽這樣……”
“哪樣?”言暮挑眉,偏偏就好像聽不懂一樣,還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看着季蘇葉。
“我那句話說的不對?”言暮又說。
燈被關了,随之而來的還有季蘇葉的一聲嘤咛。言暮将她輕輕咬住,季蘇葉只能憑着自己本能的反應,回應着她,享受着她。
月光照進來,将兩人的身體都勾勒出曲折的輪廓。被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變成了皺巴巴的一團被壓在身下,還有被角已經垂到了地上。
這是一個并不寒冷的冬夜,全是濕潤與柔軟。
“言暮,言暮。”那一刻季蘇葉感覺自己意識很模糊,只能失神的念着言暮的名字。她的手無助的放在身側,先是緊繃,之後又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言暮擡頭看着季蘇葉,一遍遍在耳邊低聲叫她:“寶貝。”
季蘇葉渾身都因為言暮在顫抖。
…………
……
季蘇葉的手被言暮緊握住的時候,她還能感覺到言暮的手指上的濕潤。季蘇葉推了推言暮,說話都有氣無力的:“你,你去洗澡呀。”
“一起洗。”言暮沒等季蘇葉說不要,直接将人抱起來,又笑了笑:“都到冬天了,怎麽沒長點肉?”
抱在懷裏的感覺還和之前一樣,纖瘦。只是有個很神奇的事,雖然季蘇葉人嬌小,但該有的都有。
當然,這也是在進行了靈魂的相互探索之後才得出的結論。
季蘇葉在言暮的懷裏動了動,卻被抱得更緊了。索性不再掙紮,任由言暮将自己放在溫熱的浴缸裏,頭一歪,枕着言暮放在浴缸邊的胳膊睡的很香。
言暮笑着搖搖頭。
小姑娘總有個反攻的夢想,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哼哧哼哧要在上面。言暮寵她,也依着她。
季蘇葉在這之前還特地看碟片學習技巧,言暮就說:“天天和你這麽探讨……怕是白探讨了,現成的老師在這裏,你還要去看小電影。”
嗯,所言極是。
只是季蘇葉的體力跟不上,只能來一次便覺得手酸的很,還很是疑惑地問過言暮:“為什麽你總是好像手不酸似的?”
不該加似的,就是如此。做了一次還能做第二次,之後還可以輕輕松松把自己抱起來去洗澡。
而季蘇葉好不容易在上面一次,到後來沒了力氣,又要被言暮壓到下面去,真是叫人苦惱。
而言暮摸着季蘇葉纖細的手指,戒指微涼與皮膚的溫熱形成了鮮明對比。
是時候了,給心尖尖上的姑娘換一個戒指。換成更好,更漂亮的結婚戒指。
***
幾天後,言暮的外公外婆飛回了瑞士,看到季家人都對言暮這麽好就放心了。
天氣愈發寒冷起來,似乎在鉚足了勁在等待即将到來的新年。雪風呼呼的刮了幾天,但就是不下雪。季老爺子有天端着熱茶在窗邊說:“應當是有一場大雪。”
季蘇葉在禾子堂告假,言暮也休假了,所以兩人都在家中。季蘇葉憧憬地說:“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過院子裏堆滿雪的場景了,不知道今年有沒有。”
言暮看着季蘇葉那眼巴巴的樣子,都心想着要不然實在不下雪,就給季蘇葉造點雪堆起來好了,滿足她想要堆雪人的願望。
桌上還擺着很多夏天才能看到的水果:青葡萄,山竹,毛紅丹,還有正在化凍的荔枝。
言暮拿了正在冒白氣兒的荔枝剝了殼,把水潤潔白的荔枝松進季蘇葉的嘴裏。季蘇葉半眯了眼睛:“好吃。”
言暮笑:“你也奇怪,夏天沒見你吃很多,現在就嚷嚷着想吃荔枝,冬天的荔枝終究比不上夏天的鮮美。”
“你喂的就格外好吃。”季蘇葉講話膩膩歪歪的,“格外甜,我想應該比夏天的甜。”
季蘇葉将自己的腿放在言暮的身上,襪子歪了一點,言暮看到了,擦了手就去幫季蘇葉穿襪子。
這是連季老爺子都感慨的妥帖。一個人在感情初始能做到這樣耐心細致是很容易的,但難在一直如此,但言暮做的極好,甚至還有更加好的趨勢。
這也引得老爺子有時候忍不住開口,是不是太寵了些,別讓季蘇葉小時候沒被寵壞,大了反倒被寵壞了。
言暮笑着回答:“不會,她很乖。”
季家每年的年貨總要準備許多,過年期間來拜訪的人總能達到一年之最,恨不得要将門檻都踏破。現在城市裏不準燃放鞭炮,年味少了許多。但鳳城在年前總有好幾場集會,售賣花卉,瓜果小吃,肉蛋。好讓市民囤了過年。
從二月初開始,家庭成員便陸陸續續的回家。先是季栖元與葉世玉,再是拍完電影回來的季時銘。季氤,與季時銘的父母也回來季家過除夕,所有人都在客廳的時候,言暮禁不住感嘆:“盛況。”
“別急,還有四個人呢。”季蘇葉剝個糖塊兒吃,“大哥要帶大嫂回來過年,還有大哥的爸爸媽媽。”
言暮說:“一大家子人,很熱鬧。”
“季朗清的事情,定下了嗎?”言暮這才想起來,“大嫂的心病應該是全好了。”
“好了。先前聽大哥說,大嫂能說話了之後講的第一句話就是要給我買禮物!也不知道大哥是不是唬我。”季蘇葉掰着手指,“明年應當能參加大哥的婚禮。如果順利的話,等到我們結婚的時候,他們的小孩兒是不是能夠給我們當花童啦?”
言暮認真想了想,“那還太小了。就算大哥他們現在就有……那時候還沒滿兩周歲,才是個小胖團子。”
季蘇葉這是随口一提,沒想到季時銘和祁皎回來的這天,晚上吃完飯就和大家說了準備明年成婚的消息。
除夕這一天,季家的年輕人個個都起的很早。
季蘇葉和言暮下樓的時候,遇到了晨跑回來的季時銘進門。季時銘“喲”一聲,他身上就穿着薄薄的運動套裝,臉上還出了汗。
“起挺早啊,我妹還是一如既往的勤奮。”季時銘還是那個誇起妹妹來恨不得捧到天上去的寵妹狂魔。
季蘇葉:“早起的鳥兒有早飯吃。”
季時銘又眼巴巴跟到言暮後面去,“言大廚,今年年夜飯你掌勺不?我幫你打下手。”
“雖然是我掌勺,但你幫我打下手就不了。”言暮瞥他一眼,慢悠悠說,“派你去菜市場買菜還差不多。”
“都要到明年了你們還拿這個梗出來笑我!”季時銘憤憤不平。
季蘇葉:“哈哈哈哈哈哈。”
季時銘拿季蘇葉沒辦法,只好對言暮說:“你看,我妹之前多麽天真爛漫懂事,現在被你慣壞了。”
“季時銘你今晚想多喝幾口的話就多說點。”季氤下樓剛巧聽到季時銘的抱怨,“不知道去年是誰醉的在客廳跳舞,今年用不用我給你錄下來發微博,反正你的粉絲也應該習慣了,這就是你能做出來的事兒。”
季蘇葉簡直笑死,樂滋滋的去等言暮給她做三明治當早餐。只要吃過言暮做的東西,就沒有一個是不誇的。這次的年夜飯也是由言暮和陽姨負責,這麽一大家子,只怕是擺滿整個桌子的八菜八湯,還不算別的小菜。
傍晚時分,葉世玉将酒櫃打開,樂呵呵道:“選酒。”
不知為何,言暮居然和季栖元對視了一眼,飛速挪開,果然看到季蘇葉躍躍欲試。
門外,季朗清和季時銘搬了兩箱酒進來,小心翼翼放在地上。
季時銘說:“我拍戲的時候偶然得到的,寧夏那邊自釀的窖藏紅酒,真的,賊香,有錢都買不到。”
季朗清指了指自己放下的那箱:“皎皎知道我們過年要喝,特意從澳洲運過來的,別的沒有,就是入口甘醇。”
一來就是兩箱,言暮人都呆住了,就連很好之前自己在陪客戶都沒喝這麽兇過。
其他人都一臉平常,季蘇葉已經跑過去在酒櫃裏選酒了,就跟知道似的回頭一臉燦爛的對言暮說:“不是和你說過我們家一般不喝酒,一喝喝整年的量?”
話雖如此,但言暮還是覺得震驚。此時季蘇葉又和葉世玉一起從酒櫃裏選了兩瓶酒,葉世玉笑道:“我整整收了一年,總算能喝了。”
季栖元無奈的看着自己的老婆:“喝喝喝,今天晚上你喝個夠,明年就不準要酒喝。”
連季蘇葉都心滿意足的擁有了一瓶水蜜桃顏色的果酒,度數非常低。
言暮只能與祁皎對視一眼,祁皎溫和笑着,“今晚上祝你們喝個痛快。”
此時言暮還不明所以,還沒來得及想透,就見到季老爺子也從酒櫃裏取出一瓶玻璃瓶裝的酒,一看就知道是自釀的,裏面浸着楊梅。
“爺爺的楊梅酒。”季蘇葉抱着自己的酒瓶回到了言暮的身邊,美滋滋說,“是甜絲絲的,但一杯就能讓人醉生夢死。”
言暮:“……”
等到衆人都坐上桌,外面開始飄起了小雪花。季蘇葉打開天氣預報一看,驚喜道:“姐姐!天氣預報說會有大雪嗷!”
言暮湊過去看一眼,還真是。
“瑞雪兆豐年。”季氤說,“就是不知道這雪能夠下多久,天氣預報總是不準的。”
“喝酒。”随着季老爺子的開口,季朗清與季時銘已經在往大家的杯子裏倒酒了。
但祁皎的杯子卻被略過,換上了黃橙橙的鮮榨果汁兒。季朗清笑道:“本就準備今天和大家說的,皎皎懷孕了。”
季蘇葉:“!!!”
“難怪。”言暮這才明白了先前祁皎對自己說的話,竟然是肚子裏有了個新生命。
衆人自然都很歡喜,季時銘直接說:“我覺得今年跳舞的就是大哥了。”
季朗清:“別急,就算是皎皎的酒我也替她喝了,今年跳舞的還是你。”
現在不讓放鞭炮,季時銘覺得少了個味道,竟然拿了個音響放客廳,調出了一段放鞭炮的視頻,噼裏啪啦的響了三分鐘。
言暮為季蘇葉倒上果酒,看着地上已經空了一半的箱子,覺得季家也真的非常神奇。
“你不許喝別的。”言暮囑咐季蘇葉,“等會兒喝混了,醉的更快。”
季老爺子的楊梅酒确實很香,言暮忍不住要了一杯來。
“大家可看好,小言喝的是楊梅酒。她的一口你們要翻三倍。”季老爺子很欣慰終于有人陪他和楊梅酒了,“往年他們都只喝紅酒,我一個人孤單的很。”
季朗清:“言暮還是不錯的。”
季時銘:“勇士啊,我覺得今天跳舞的應該是言暮了。”
季氤:“佩服。”
言暮忽然覺得自己只怕是選錯了酒,但季蘇葉捧着酒杯笑眯眯的望着她,還說:“沒事,是甜的。”
季時銘毫不猶豫的揭穿:“确實是甜的,但是是用高度白酒泡的,少說也有五十多度。記住,你喝的不是酒,而是甜味酒精。”
……
言暮沉默了會兒,說:“個個都是醫生,怎麽這會兒成了酒鬼呢?”
她希望有人良心發現,最好是她喝一口,來和她喝的人喝一杯。
葉世玉舉杯:“我們的口號!”
季時銘:“小酌怡情!”
季朗清:“大飲傷身。”
季氤:“所以——”
季蘇葉碰杯:“我們要大醉特醉一醉方休!biubiubiu——”
言暮目瞪口呆。
作者有話要說: 早安~快完結啦!
我逃不開被鎖的命運,每本都要鎖,我好難,我太難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