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回生二回熟,他就從此迷上秋茗那女人了
何處呢。”
寧無憂激昂陳詞,幾句話說得那些原來滿臉鄙夷的大臣們紛紛緘默不語,當他們聽見最後這一句時,他們都紛紛露出錯愕的表情,然後整個大殿的氛圍又陷入一片尴尬之中。
寧無憂在金銮殿上将那些聽信謠傳老臣們怒怼得啞口無言,落在慕清朗的眼中,他感覺內心的激蕩。
這若是放在從前,他見她這般梗直着脖子,顯出凜然正義的樣子,輕則是要說些言語與她戲耍一番,重則,少不得是将她按進懷中逞一番“口舌之欲”的。
可如今,他看她那纖腰挺得筆直,鬥志昂揚的樣子,已經是這天下最無畏的小母親,随時為了她的孩子,為了她的家人的榮耀而抗戰到底。
他竟不知,原來他的小家夥長大了。
而站在龍床邊上的皇帝,則仿佛看到了她的娘親崔錦素,那一身的英勇無畏真是令人又敬又畏。
攘外安內(六)
有關“慕王兒子來路不明”的傳言最終不攻自破,而寧無憂也迎來了兒子的周歲生辰。
小慕昱生辰的這一日,朝中大臣幾乎都送來了賀禮,本來,慕清朗的怒火還未熄滅,根本不想領他們的情。
寧無憂看在眼裏,并不想他與這些大臣的界限劃得太過深刻見底,于是就說道,“阿朗,我知道你為了昱兒,對這幫人感到氣憤。可是,水至清則無魚,咱們就當作是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若是有下次,那可就休怪咱們下手不留情了。”
慕清朗這才點點頭,表示同意她說的有道理。
後來,寧無憂也收到了來自北越禮物,裏頭有父親與蔚城楓遣專人送來的賀禮。
這一日的賓客很多,寧無憂卻一直覺得心下總是少了些什麽,她一直在人群中尋着五公主慕清歡,可是,她卻至始至終沒有出現在宴會之中。
寧無憂着人去宮內寝殿請五公主,侍女卻說五公主不在宮內。
她不禁疑惑起來,自從前年她懷胎,五公主便一直在慕王府住下的,如今有了小慕昱,平日裏她也總是要來與他玩耍一番的,可今日是兒子周歲生辰,五公主卻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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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罷,寧無憂着人去宮內将五公主的侍女叫來詢問,得到的卻是說,五公主最近時常獨自外出,她們也不知她去往何處。
寧無憂感到憂心,不由将此事說給了慕清朗,他立即讓莫問前去尋找。
就在寧無憂為此事感覺異常之時,她所不知道的是,五公主慕清歡已經被人擄獲,并被押上通往北城郊外一條官道上的馬車內。
原來,慕清歡因為喜歡上了淩逸,時常讓人打探他的消息,得知他喜歡閱君樓裏的蘇妙顏,時常留宿在閱君樓的淩波館,她便也想去閱君樓見見蘇妙顏。
可是,平日裏,寧無憂總是說,淩逸那種人并不适合她,并不贊成她靠近他,她也并無機會出門去見淩逸,或者見蘇妙顏是何方佳人。
終于等到小慕昱生辰的這一日,夜晚,她趁着淩逸在慕府參加宴會,還有寧無憂忙着招待賓客,無暇顧及于她,她便激動得趕緊換上一身男裝,迅速将長發梳成公子髻,插上玉簪,便從角門偷偷溜出去了。
奔到街頭乘上一輛人力車,便來到了只聽其名,不見其實的青樓--閱君樓,到了這裏,她卻走錯了方向,沒有去往淩波館,而是直接上了二樓客房。
她剛剛步入二樓長廊,正準備推開一扇房門,便扭頭見迎面走來一位灰色公子,借着廊下火光随意一瞥,便想起,這不就是三年前在三哥府中見過的三嫂子的兄長麽?
他……似乎叫寧無雙來着。
慕清歡回頭的間隙,正好對上寧無雙的注視,兩人四目相接,卻并無産生任意情緒的波瀾,兩人便又各自別開目光。
慕清歡轉頭繼續推開房門,而寧無雙繼續轉身向前而去。
慕清歡剛剛推開門,就被裏頭的人拖了進去。
她意識到不妙,趕緊大喊,“我是五公主,敢對我無禮,我三哥會滅了你。”
可那人卻制住她,并扯下她的腰帶,不怕死地說,“我還是是五附馬呢。”
“來人啊,救命啊……啊……唔……”
慕清歡起先還能扯着脖子呼救,可是很快嘴巴被塞進了一面枕巾。那枕巾有股臭頭油味,瞬間充斥在口中,令她腹內惡心得陣陣翻滾。
就在那人準備對她實施下一步動作時,門外湧進幾個黑衣人,示意那人說,“這是教主看上的獵物,吩咐我等立即帶到總部。”
“是,小的明白。”
慕清歡很快被捆綁并讓黑衣人扛到樓下,她雖極力扭動,奈何無人伸出援手。
她被蒙上雙眼,随着身下的一陣颠簸,這才明白,她被放進馬車內。
看來,她落入賊人手裏了,這幫人,來歷不明,不知要将她擄往何處?這樣悄無生息的樣子,反正,三哥與三嫂子是不可能得到她遭遇不幸的消息的。
而對于前方未知的恐懼,還有不該不告而別,獨自離開小侄兒的生辰宴席的悔恨,令她流出絕望的眼淚。
“請問,你是寧無憂的小姑子嗎?”
就在慕清歡悄悄垂淚的時候,耳邊想起一聲詢問。
“唔……唔……”
她說不出話來,只得點頭。
“我是憂兒大哥寧無雙,我記得以前見過你。”
寧無雙扯下她口中塞着的枕巾,同時也扯下她蒙着的黑布。
雖然眼睛得到自由,可是馬車內一片黑暗,令她只能憑依稀的感覺,來判斷眼前驟然出現的寧無,他的臉很蒼白,也很英俊。
“謝謝你。”
“不用怕,我會盡我之力,護你周全。”
“我……這幫人為何這般對我?”
“哎,這幫人根本不是人……”
寧無憂搖着頭,對她講起她落在了一幫什麽樣的人手裏……
原來,她落入的是一個邪、教組織。
同樣的機緣,四年前,寧無雙落入邪、教手中,他清楚地記得,那天是暮春的黃昏,他見黃昏的晚霞很美,于是舉步登上“霞美峰”,正在看得入迷之際,他被人從身後懸崖。
他醒來時,這才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
他想逃,卻被告知,若想解藥,就得服從他們的命令。
漸漸地,他發出這是傳說中的邪、教。
教主竟然就是傳說中的南越王朝大皇子慕清沣。
他忍下了逃走的心思,想摸清他被人暗算到此的原因及幕後之手。
他的任務是在閱君樓負責接“貨”與送“貨”。
那些“貨”就是慕清沣的手下從整個越州大陸、四、處、網、羅的少女,有的是自願加入,但更多的是先女幹後以毒、藥制服的。
寧無雙講了他的經歷與這四年間的所見,令慕清歡難以置信的瞪直了雙眼,雖然她很快她又淚如泉湧,可很快,她也止住了眼淚。
看來,她這次要落入的不是別的賊人手裏,而是落入大哥的手裏,可是,她倒要看看,她的好大哥,将她擄去,是否會真的對她做那些禽獸不如的事。
“你信我,我到時找個人替你蒙混過去。”
“不必,我倒是要看看,我的好大哥,将我這個妹妹請去,到底是為了要做什麽。”
慕清歡突然伸手捂住寧無雙的嘴,然後将身子擠進他的懷中,“為了謝謝你的好意,我眼下只有我自己……”
寧無雙擰眉推開她,小聲喝斥她,“你什麽意思?我不做趁人之危的小人。”
“你得收下這份‘謝禮’,萬一我大哥真的要做禽獸之事,我可不想便宜了他。”
慕清歡不容他的推拒,捧起他的臉,吻住了他的唇,又撫上他的胸膛,一手握着他的手,扯下了自己的腰帶……
攘外安內(七)
山路崎岖,一個山坡連着一個山坡,馬車在拐過一個大彎時,突然颠簸得厲害,引得車內的慕清歡與寧無雙坐立不穩,兩人撲在了一起。
就這般的便利,慕清歡雖然羞得面上發燙,卻仍然将他緊緊摟住,手上也不知所措地尋找着他的腰帶。
面對着慕清歡如此笨拙的引誘,她顯得那般赤誠,令寧無雙心下感動。
他也不讓她為難,握住她的手放在心間,鄭重地在黑暗中凝視着她,“我明白你的心意,也可以了卻你的心願,只是希望日後你不要後悔。”
慕清歡則搖着頭,“我不會後悔。”
寧無雙将她抱進懷中,對着她的唇舌進行一番“洗禮”,直到兩人都感覺有股火熱蒸騰在彼此心間,他這才将她輕輕放在自己的身上,扯開兩人腰間的束縛,就着馬車一路颠簸的便利,闖進她保留了十幾年,從未有人造訪過的私人領地……
馬車外,有幾個黑衣人騎馬緊随,當隐約聽到馬車內傳來幾聲女人似乎很痛苦的低吟,正準備撩開簾子察看究竟時,寧無雙迅速将他的手撥開。
此時他正好從頂峰回落,已經神色如常,他将自己的外袍蓋在慕清歡的身上,對着外頭說,她腸胃疼痛發作得厲害……
外面的人聽聞,信以為真,這才作罷,便退回馬上。
寧無雙深深吸了一口氣,便上前替她穿戴。而慕清歡則虛軟着身子,任由寧無雙殷勤的手為自己服務着。
雖然彼此無言,卻有一股情愫充斥在兩人的心間。
“我在這個邪、教組織呆了四年,我已經鎖定了我的目标。雖然你的大皇兄與我的事無關,我卻看出了他要一統天下的野心。”
寧無雙為她整理了一個公子髻,并将她的玉簪插上發髻,接着從袖中取出一個瓷瓶,從裏頭倒出僅有的一粒藥丸說,“今日之事雖然來得意外,可我是個男人,我要對你負責。如你不嫌棄,就做我的妻子,這是‘假死’藥,你服下之後,你的大皇兄自然以為你不願屈從于他,便自盡了,自然他也就放過了你。到時我将你送回北越我的家中。”
“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我決定要去看看大皇兄,他到底會對我做到哪個地步,因此,我不需要你的藥丸。”
慕清歡将他的藥丸推了回去。
“也好,既然你決意涉險,我在暗處護着你就是,不過這個藥丸你還是收下,遇到有性命之憂時,可事先服下此藥,到時他們會通知我将你送到山中去喂狼。”
“啊……”
寧無雙聽到她驚叫了一下,突然被逗笑了,便安慰她,“到時我當然是先将你送回我北越家中,回來後,我自然是跟他們說你已經被狼吃了。”
……
慕清沣的“天下山莊”隐在南越城郊的一片山谷中,幾年來,他在整個中原大陸設立了無數分堂,網羅了這個天下為他所用的各色人等。
他的組織,名為清修,實為銀亂。
通過男歡女愛,抵達雲端之時,其中一人先下手,咬住對方頸動脈,吸食對方血液,人在興奮時,體內會分泌一種叫“歡情”的物質,據說吸食這種“歡情”,會使人的功力大增。
他的許多女信徒是強行從民間窮苦家庭擄掠而來的,也有少數是自願加入的。
有的地方甚至出現男多女少的現象。
許多人被吸食血液之後,若不死,也會神情呆滞,似沒有靈魂的木偶,任人擺布。
許多人因為家中女兒無故失蹤,雖然選擇報官,可是那些當差的卻毫無頭緒,無法斷案,只得不了了之。
因為很多線索最終指向大皇子慕清沣,所以很多官員明明有心給民衆一個交代,卻又懼于慕清沣的威壓,不得不裝聾作啞。
……
慕清歡到了慕清沣隐在山中的“天下山莊”,她終于知道,這是一個男女銀亂的組織。
他們控制了很多年輕貌美的女子,是為了讓她們在青樓,以各種伎的身份,潛入到天下各國的朝廷官員的枕邊,以竊取各種信息為将來推翻那些國家的統治做準備。
當慕清歡被帶到慕清沣的居所時,她不由被裏頭奢華堪比皇宮的裝飾格局所震驚。
當然,更令她震驚的是,她不僅見到發鬓散亂的皇後殷宛如伴在慕清沣的身側,還見到了太子妃殷雪倩,還有她的妹妹,也就是慕清沣的妻子殷若水,此時的殷若水正隆着腹部,與太子妃同樣雙眼凝滞地分列兩旁,跪坐在慕清沣的腳下。
慕清歡見到了這些女人時,這才恍然想起,原來她們都被大皇兄帶到此地,難怪,這麽久了她都不見她們的蹤影。
“五妹,你來了?為兄有失遠迎啊。”
慕清沣甫一見慕清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便很興奮起身,擡腳将兩旁的殷氏姐妹像踢死狗一樣踹開,同時露出俊美的笑臉,對她大獻殷勤。
“慕清沣,你将我擄掠,到底想做什麽?”
慕清歡卻不想掩飾自己的煩膩,直接質問着他。
“想你呀,想與你做快樂的事啊……”
慕清沣靠近她,在她的頸間深深地嗅了一下,突然伸手将她的臉頰輕佻地劃了一下,引得慕清歡尖聲怒斥,“你……我勸你放了我,你不能對我亂來。”
“我就是喜歡對你亂來呀……”
慕清沣伸臂将她緊緊禁锢在懷內,對着她的耳後就是一陣啃咬,引得慕清歡周身惡寒無比。
她突然想起寧無雙給她的“假死藥”,便立即從袖中取出藥丸,迅速含進口中吞了下去,“想逼我?我就是死也不想髒了自己。”
說完便倒在了地上,嘴角很快流出一股烏血。
“賤人,連你也嫌棄我。啊……”
慕清沣見慕清歡居然這般決絕地寧願死也不願讓他碰,氣得狂怒無比。他咬牙切齒地叫喊着,擡腳将慕清歡踢了一下,直到她順着光滑的地磚移到門邊,這才奔到他的座椅,将一直跪着的殷若水推倒在地。
他口中也不閑着他的叫罵,“賤人,你這麽愛着太子,怎麽不随他去死啊!賤人,你明明是我的妻子,可你卻懷了他的孩子,賤人,我咽不下這口氣,太子又怎麽樣?還不是成了我的手下亡魂,哈哈哈……”
他越說越激動,直到,殷若水然嘶啞着喉音,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是在痛苦地掙紮着。
他感到一陣晦氣,不由也将他她踢開,又提起地上的太子妃殷雪倩,罵道:
“賤人,跟你妹妹一樣下賤,一樣勢利。當初上了我的床是因為我是太子,當老二奪走了我的太子之位,你眼都不眨一下,就棄我而去……賤人,忘恩負義的女表子,枉我當初那麽喜歡你,對你掏心掏肺……”
慕清沣此時完全進入癫狂狀态了,口中罵得越是起勁,神情更是愈加狂亂。
原來一直沉默呆滞的太子妃,也随着他的攻擊而大口大口喘着氣……
慕清沣這才似猛獸嗅到了美味一般,突然傾身咬住了太子妃的後頸,而太子妃感到後頸鑽心的疼,便猛然掙紮着,然後發出“啊”的一聲尖叫,之後,便渾身似被抽走力氣般癱倒在地,整個人徹底沒了聲息……
而方才服下“假死藥”的慕清歡本來已經陷入昏睡,可是她又被太子妃臨死的那一聲摧人心魂的尖叫所驚醒。
她其實已經無力睜眼,只能憑耳邊依稀的聲響移動,在意識裏隐約地知道,太子妃讓慕清沣弄死了……
就在她又要睡去的時候,耳邊似乎又傳來慕清沣走動的聲響,然後又是一陣水漬摩擦的聲響,然後是慕清沣的叫喊,“還是母後會疼兒。我的好母後,兒子真想請父皇來看看,他的母儀天下的皇後,如今正含着我的子孫袋,咬着我的大塵柄呢。”
“哈哈哈,母後是這天下之母,可如今的我,不就是這天下之主麽?哈哈哈……”
慕清沣在得意中的叫喊聲,終于又讓陷入沉睡的慕清歡在心頭一怒,“大皇兄,母後,你們會遭天打雷劈的。”
可是,慕清沣卻無法共鳴她的憤怒,接着又宣布,“你們……所有對不起我的人,都給我等着,還差一個寧無憂,等我将她玩夠了,我就要你們通通都去死。哼,到時候,我要讓你們慕家所有人,包括你慕仲卿,你們都通通要跪趴在我的腳下,供我差遣。我要讓你們見識,什麽才是天下之主。”
“這天下,唯有我,才是你們的主人!”
攘外安內(八)
慕清歡在青樓被擄走的消息,傳到寧無憂與慕清朗耳中。
兩人很着急,便加派人手前去搜尋。
他們查封了閱君樓,将所有人集中審查。經過審查,兩人被他們審查的結果,驚出一身冷汗,原來這些外表美豔的女子,都是聽命于某個“神性教主”的人,她們每個人都身懷任務,為是的接近朝廷高官,竊取情報。
在一處小院裏,他們甚至還擒獲了正在傳遞消息的某個豔麗的花魁。
他們又從另一花魁身上得知,三日後,她們這個組織的所有分散于中原大陸的各個分堂主,就要齊聚南越城郊的“天下山莊”,與她們的“神秘教主”共商大事。
雖然無法從那些花魁身上取得更有用的資料,比如她們效忠的主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卻讓寧無憂與慕清朗決定,前去會會她們所說的“神秘教主”。
兩人喬裝打扮一番,直到外人看不出他們的實際身份,這才動身前往“天下山莊”,在途中,果然遇見了來自中原大陸的各色人等,其中竟然不乏南越本朝的一些官員。
他們在一個僻靜處,遇見了來自前北越某親王夫婦,他們将那倆夫婦捆綁扔在了一間破廟裏,命人嚴加看管着,然後穿上他們的服飾,頂替那對夫婦前去參加議事。
來到大廳,寧無憂一眼就看出坐在主位上的是南越當朝皇後殷宛如,她雖然戴着面皮,扮成普通富家婦人的模樣,可是卻還是讓寧無憂一眼看穿了。
坐在主位上的大皇子慕清沣,他開始了他的演講,也就戰前動員。他指着慕清朗和蔚城楓的畫像說,此二人是我教天下一統的障礙……
雖然慕清沣與皇後分坐主位兩側,寧無憂卻發現,皇後看他的眼神很是親昵,那種親昵仿佛是她看慕清朗的眼神那般熱切。
慕清沣在演講中激昂陳詞,這個天下本就屬于在座的所有熱愛本教的有識之士,他號召大家,此刻所有人應當聯合起來,一起推翻原大陸舊有的統治者,建立新的大一統的天下王朝……
他的話,引得衆人熱血沸騰,紛紛起身為他歡呼,紛紛擁戴他為天下之主。
……
寧無憂與慕清朗假扮前北越親王夫婦,被安排住了下來。
在這裏,她無意中見到了她的大哥寧無雙,原來寧無雙被臨時指派前來接待身為前北越親王夫婦。
寧無雙向她道出幾日前慕清歡的遭遇,并說她已經服下他給予的“假死藥”,只是,這一次,慕清沣似乎對慕清歡着了魔似的,明知她已經“死去”,竟然将她扣在他的寝宮,不許他将她運出“天下山莊”。
“唯今之計,歡兒的身體不能再拖,要将她順利救出,只有在外頭對他們的各處據點制造混亂,讓他把這裏的人馬撤出去救急,才有勝算。”
慕清朗說道。
“嗯,阿朗,立即讓淩逸前去執行吧。”
“這得有勞我的大舅子出去傳遞消息,我們如今可是前北越親王夫婦,與蔚城楓那厮如今是死敵哈。”
慕清朗盯着寧無雙蒼白俊美的臉調侃着,他總覺得眼前的大舅子似乎對他的五妹相當關心呢。
“嗯,我這就去找淩公子。”
寧無雙竟然不介意慕清朗的調侃,轉身急切地走出門外。留下慕清朗對着寧無憂的一番擠眉弄眼……
想不到,淩逸那家夥雖然油嘴滑舌,可是辦起事來效率卻是極高的。明明才過了幾個時辰,眼下正是華燈初上的夜晚時分,寧無憂與慕清朗就被緊急地地召集前往議事廳,衆人還未坐定,便聽慕清沣急急地宣布,“抱歉各位,本座各堂出了些狀況,這幾日請大家自便,待本座處理內務之後回歸,大家便一起合力動手吧。”
也不待衆人回應,他說完,便匆匆離去。
“天下山莊”的人潮散去,寧無雙帶着寧無憂與慕清朗很順利地潛入到慕清沣的寝宮,就在寧無憂與慕清朗合力将慕清歡抱上寧無雙的後背,三人正準備往門口撤退的時候,卻見到皇後陰寒着眼神,怨毒地盯視着她們三人。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敢在本宮面前搶人來人!”
她們三人并不打算回應,只是加快腳步向門外沖了出去。
皇後見這些人竟然沒有停下的意思,連忙按下門邊的機關,只聽見四周頓時響起尖銳的警報聲音。
“不好,快撤。”
三人一路狂奔,出了慕清沣的居所,立即跳上前來接應的快馬,三人在了隊人馬的護送下,很快駛離了“天下山莊”所處的山谷。
眼看再過一段山坡就要抵達通往城北的官路,這時,前方的人馬卻停了下來,并與迎面而來的另一隊人馬展開厮殺,寧無憂定睛一看,原來前面堵路的人馬不是別人,正是慕清沣的人。
“抄小路撤退。”
慕清朗想,此時并不是與慕清沣直接對抗的時機,畢竟身邊有慕清歡一直沉睡,要将她成功護送回城,還有,他也怕寧無憂萬一有個閃失都有性命之憂,因此,他示意寧無雙帶着慕清歡先行撤退,自己則護在寧無憂身側,想要将她帶離慕清沣的視線。
在兩隊混戰人馬的掩映下,寧無雙帶着慕清歡率先奔向另一個方向,他要沿着這條人跡罕至的小道将她送去北越。
慕清朗則護着寧無憂從另一路狂奔,卻不想,身後突然刮過一陣猛烈的風,那是慕清沣猶如鬼魅的身影,化成電光一閃,就在慕清朗警惕地出手回擊的時候,慕清沣卻避過他的掌風,再次伸手将寧無憂的腰身一掠,很快,寧無憂還來不及應聲時,她便已被慕清沣擄獲。
慕清朗眼見寧無憂落入慕清沣之手,便迅速凝聚內力出掌向前一擊,這時,令他沒想到的是,竟然有一個人與他同時出掌,為他的掌風增加了無窮的威力。
他無暇旁顧,順勢借着身旁的掌風再次發力,眼見前方的慕清沣後背受敵,身形雖然劇烈的晃動了一下,卻并不戀戰,直接帶着寧無憂飛出山林之外。
“你來作什麽?”
眼見自己再加上身旁這位高手的內力,竟然無法将慕清沣擊潰,而且還無法救下寧無憂,慕清朗內心很是不爽,對着身旁的這位高手也就沒有好口氣。
“我來看看你原來根本就是個孬種,根本不配作憂兒的丈夫,姓慕的,你根本沒有能力保護憂兒,這次我要将她帶回去,不管她心裏有沒有我,這次我絕不放手。”
來人是蔚城楓,他狠狠地瞪着慕清朗,語氣絕決。
“我們夫妻之間毫無你的立足之地,你再來插足,休怪我不客氣。”
慕清朗本就心情不爽,聽聞蔚城楓的話,就更加暴躁了。
“你才是插足者,我與憂兒兩小無猜的時候,你算什麽?”
蔚城楓一想到他命定的妻子,如今成了慕清朗的妻子,心頭更是暴怒不已。
“你他娘的給我閉嘴,憂兒在我大哥手裏兇多吉少,你卻跟我扯這個,快滾,我不想跟你扯這些有的沒的。”
慕清朗拉緊缰繩,看也不看蔚城楓,就自顧飛馳而去。
“哼,帶路。”
蔚城楓自知理虧,也縱身上馬,朝着他的身後奔上前去。
“哼,這世間的陰差陽錯從未止歇,這是你的命,認命吧,姓蔚的。如今我與憂兒相親相愛,你若停止對她的肖想,我會感激你的成全。”
慕清朗奔在前頭,對着後頭的蔚城楓抛下這一句,便向着“天下山莊”全速飛奔而去。
……
進入“天下山莊”秘室內,慕清沣終于将扛在肩上的寧無憂扔在地上。
他活動着麻辣的後肩,這裏剛剛被慕清朗擊中一掌,感覺筋脈很是受損,雖然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他卻覺心脈部位呼吸有些不暢。
他邊活動着手腕,邊在心裏嘀咕着,他還真是輕敵了,原來他的三弟內力不錯呀。而且從這一掌可以感覺出,他的三弟是用盡了全身內力發出的,可見,對于他掠走他的妻子,他對他是有多怨怒。
他繞着地上露出一臉憤怒的寧無憂轉着圈兒,調笑道,“三弟妹,別來無恙啊。哼,兜兜轉轉,咱們又見面了。捉住你,就捉住了天下。”
“慕清沣你快放開我。”
寧無憂被摔得後背生疼,卻咬牙切齒地叫喊着。
“放開你?不不不,除非你讓那兩個男人都去死。你看看,這天下兩個最出色的男人都将為你而戰,如今,再算上我,整個天下可不都為你傾心了麽?哎呀,你這個禍水,你竟然引得有人為你傾國而戰。”
許是意識到,到手的寧無憂這個獵物太有價值,慕清沣血紅的雙眼竟然興奮得紅光閃現。
“教主,外頭有個慕清朗說要同你談談。”
“不見。傳我的話,想要他的女人安然無恙,條件很簡單,要麽,他與蔚城楓都去自盡,作為天下之主,我會好好替你們‘疼愛’寧無憂的;要麽,決一死戰。”
攘外安內(結局)
當日,因為慕清沣執意囚禁寧無憂并拒絕面見他們,同時還提出讓兩人都去自盡的要求,慕清朗與蔚城楓便強行殺進他的寝宮。
而慕清沣也并不逃避,很快就出來應戰。
慕清朗與蔚城楓都訝然于慕清沣的功力如此深厚。原來,許多人都被他那種斯文俊秀,不與人争的外表所迷惑。
他們也意識到,因為慕清沣的功力實在強大得詭異,兩人聯手,其實也未必能讨到幾分便宜。
慕清朗與蔚城楓同時使用“九天攬月”雙劍合璧,可是經過幾個回合發現,兩人的聯手都無法将慕清沣制服。
可是,強大的“九天攬月”催生出的氣場,卻激發着慕清沣體內的戰鬥因子。
他的雙眸已經散發出猩紅,他所用的招式都已經偏離出正常習武之人的動作模式,所有的章法顯得無比野性與瘋狂。
他不像是一個人在戰鬥,倒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猛獸,正在四處蹿。
“九天攬月”在他強大的攻擊面前已經占了下風,兩人很急切,如果不将眼前的慕清沣解決,他們根本無法進去密室去救寧無憂。
眼下屬于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兩人有些急躁,卻總感覺眼前的“怪物”如同一座大山,擋住他們的去路。而且這個“怪物”上蹿下跳地瘋狂怒吼着的時候,一個掌風甩動過來,竟然将急躁并且分神的慕清朗腿部關節處扇出骨折。
蔚城楓眼見隊友受傷,就更加焦燥不堪,與慕清朗的配合也就無法默契,就在他一愣的時候,他的心口也吃了慕清沣的一掌,瞬間,一口熱血從喉頭湧出……
就在兩人完全處于劣勢并且有性命之憂的時候,那“怪物”的身後來了一位灰衣僧人。兩人一看,原來是“了心”大師前來相助。
只見大師飛身一躍,便坐上了慕清沣的後肩。他伸出三根手指,以佛祖的拈花微笑,指尖在慕清沣的頭頂點了三下。
“阿彌陀佛,迷途的人,你該清醒了。”
大師的話仿如提糊灌頂般,使得原來狂燥的慕清沣瞬間鎮定下來。
大師的話間剛落,只見慕清沣“噗”的一聲,口中噴濺出一股鮮血。
“泷兒。”
皇後突然闖了進來,她撞過蔚城楓的手臂,使得他一個躲閃不及,劍尖便刺進了慕清沣的心間。
“泷兒,我的泷兒。”
慕清沣大口吸氣,血越流越多,恍然中,皇後撫着他的額頭,原來那裏有一條細小的飛龍顯露着。
“泷兒,原來你才是我的泷兒。你自出娘胎就有的龍形胎記,你父皇明明知道的,所以早早立你為太子,他說你注定就是天下之龍。”
“可是,娘錯了,娘到今日才發現你才是我的兒子,可是,你卻又要離我而去了,泷兒……”
皇後嚎啕大哭着,眼眸突然醒悟過來,“原來這一切都是玉貴妃那個賤人幹的。”
原來那個死去的太子才是那賤人的兒子,真是好一個貍貓換太子。
當年,皇後的孩子最先出世,皇帝又見他大聲啼哭時,額上就會顯出龍形胎痣,于是龍心大悅,心想着等自己百年之後,一定傳位給他,遂取名“慕清泷”。
慕清沣仰躺在皇後的臂彎,虛弱的嘴角滿是嘲諷,難怪陪伴自己長大的玉貴妃,他日日叫她母妃,她都眉頭緊急,很是嫌惡的樣子。
原來,自己并不是她的孩子。
記得幼時起,他想要像慕清朗那樣撲進她的懷中,都會被她嫌棄的推開。
甚至有時要依在她的身旁,也會被她怒罵。
他小時候的心情時常郁悶。
于是,他變得沉默。
他變得努力上進,他得了無數第一。
他在皇子們中間,處處讓自己顯得優秀,卻總是得不來母妃的青眼相看。
後來,他遇見了一個江湖人,那人是女的。
她教會他如何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