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夫又交代了何餘幾句,什麽平時要多注意些,他的Alpha現在陷入戀愛,非常沖動,他得負責調節。他自己也需要注意身體,年輕人要節制……

何餘答應得認真,卻沒走心。

節制什麽的完全沒必要,他倆一個沒易感期一個沒結合熱,安全得很。

“資料給她。”褚弈對唐博良說。

“是。”唐博良趕忙點頭。

“去上課?”褚弈問何餘。

“不是很想去……”折騰這麽久,回去只能上後兩節自習,去不去沒用。

“真難得,”褚弈揉了他腦袋一把,“不一心向學了。”

何餘捂住腦袋。

家裏亂糟糟的不像能住下第二個人的樣,何餘顧不上睡覺,先拿着抹布給客房收拾了一遍,結果越收拾越亂,東西越翻越多,越來越沒地方放。

累一身汗,成果為負。

何餘面壁思過了五分鐘,拿起電話。

“喂你好,家政中心?”何餘靠着牆點了根煙,頭發亂蓬蓬的,被他梳到後面,“幸福小區A座102,對,越快越好,謝謝。”

愚蠢了,有錢了還這麽勵志幹什麽。

家政的人來的很快,動作迅速地幫他把家整個收拾了,一個小時內還他一個溫暖幹淨的狗窩。

“如果有一天我的理想被風雨淋濕,”何餘一邊轉賬一邊樂,“我一定選擇叫個家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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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弈晚上八點多到,何餘跑出去給他開門。

黑色鴨舌帽,口罩,連帽衛衣,運動褲,高幫匡威……一身黑也這麽好看。

“吃飯了麽?”褚弈拎着東西走進來,身高腿長,帶着一身寒氣和只有他能聞到的冷香。

“沒吃呢,”何餘一步一趿拉,“哥你吃了嗎?”

“沒吃,”褚弈放下東西,坐在沙發上,“一起吃吧。”

何餘打小跟兄弟們一起吃飯吃慣了,現在也沒什麽不方便的,跑到廚房拿了倆水杯,坐到褚弈旁邊,拎起茶幾旁邊的紅底兒畫牡丹的老式鐵暖壺倒了兩杯水。

褚弈脫了外套搭在一邊,打開打包盒,笑了聲:“古董啊。”

“嗯,”何餘把水杯推到他面前,“我奶以前買的,這暖壺歲數都快趕上我了。”

“奶奶不住這兒了?”褚弈問。

“不在了,前幾年走的。”何餘語氣沒什麽變化。

“抱歉。”褚弈拿筷子的手頓了一下。

“沒事,過去挺久了,”何餘幫他拆了雙筷子,“我都沒感覺了。”

對那個給他童年鋪上一層陰影的老太太,他沒有難過這種情緒,他這種一個人孤慣了的,缺乏正确教育引導的野孩子,當時甚至有點想笑。

感情都是相互的,沒有來,他往也往不過去。

兩個人風卷殘雲地把幾大碗的東西全吃了,收拾碗筷的時候褚弈看着他,一臉戲谑:“還挺能吃啊。”

何餘慚愧,他證明了長得矮和飯量沒多大關系。

“哥你看這屋行嗎?”何餘獻寶似的推開客房的門,不是他收拾的他也滿心成就感。

家裏還沒這麽幹淨利索過呢。

以前手裏有錢的時候也想不起來收拾收拾家,他自己也收拾不明白。

今天因為褚弈過來第一次叫家政,何餘忍不住感嘆,原來家裏幹幹淨淨的感覺是這樣的。真好。

客房以前是他住的,後來因為有點小他就搬到主卧了,推門進去一張單人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個衣櫃,床上鋪好了帶着小鴨子圖案的新被褥,一眼看過去跟兒童床似的。

“挺好,”褚弈點評,“很有童心。”

何餘得到極大滿足。

第一次有人誇他家利索,袁裏每次過來都表示他進了個狗窩。

“家裏有菜麽?”褚弈偏頭問,“明天早上我做飯。”

“冰箱裏有菜,調料什麽的廚房櫃裏應該都有。”何餘勉強壓下臉上的驚奇,沒敢說你看起來真不像會做飯的。

交代好浴室東西都放在哪,燈開關都在哪之後何餘洗了個冷水澡,洗完立刻三步一跳像個奇行種似的蹦回了屋。

太他媽冷了。

他整個人縮進被子,雖然他身體狀況相較于其他Omega已經算是逆天,但還是和超S級Alpha比不了,褚弈剛才洗澡居然沒兌熱水。何醉醉震驚。洗完還氣定神閑地走了出來,最後居然問他有沒有冰水,屋裏有點熱。

什麽怪物……

可能是這兩天加班有點太累了,何餘摸了摸額頭,有點發熱,肌肉也酸。

算了,睡一覺就好了,何餘邊定鬧鐘邊想,糙了十多年,不可能突然感冒。

早上六點,生物鐘準時叫醒褚弈。

睜開眼睛,泛黃的老式碎花牆紙讓他愣了幾秒,尚未完全蘇醒的大腦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在何餘家。

屋裏有灰塵的味道,雖然不明顯,但Alpha感官敏銳,還是能聞到。

這間屋子平時應該沒人住,被褥也都是新的。

他坐起來,穿上黑色毛衣和校服褲子,揉了揉太陽穴走向浴室。

昨天帶的換洗衣服和日用品,夠他今天一天用的了。

何餘家裝修非常有年代感,不只是牆紙,還有水粉色繡荷花圖的沙發套、手工織的杯墊兒、暖壺也穿上了同款毛線外套、大紅色牡丹圖的窗簾兒。

以及,他偏頭看了眼牆角那個鴛鴦戲水油彩畫的洗臉盆,忍不住笑了一聲。

好久沒待過這麽接地氣的地方了。

洗漱完,精神了不少,褚弈掃了眼鏡子前邊擺的一排東西——青蛙王子潤膚乳,強生嬰兒沐浴露,一看就是假的的海飛絲洗發水,和不知名牌子的洗面奶……鏡子上還貼了個超級英雄的貼紙。

相當樸素。

不知道那兩萬塊錢都花哪兒了。

廚房很幹淨,太幹淨了,幹淨得都不像自己家平時收拾的樣子。

聯想到一塵不染的客房,褚弈忽然有了個不成熟的想法——何餘叫了家政吧。

“冰箱裏有菜,”褚弈邊重複何餘昨天的話邊拉開冰箱,“櫥櫃裏有調料……”

入目除了孤苦伶仃的三個雞蛋和一把蔫了的小白菜之外只剩下一排排灌裝果汁和可樂,哦,角落裏還有兩罐雪碧。

這就是“冰箱裏有菜”,褚弈長見識了,真是好多菜啊。

這點東西別說兩個人,他一個人都不夠吃。

他轉身去翻櫥櫃,拉開門裏面噴出來一股嗆鼻的胡椒粉味兒,嗆得他直皺眉。

拎出豆油桶、半袋兒鹽、半桶醬油、一瓶醋之後,在角落裏發現了半瓶撒的到處都是的胡椒粉。

确定是叫家政了,這麽糙,怎麽可能自己收拾。

何餘精心編制的“居家好O人設”在褚弈下廚的這一瞬間,崩塌得渣兒都不剩。

褚弈動作迅速地挨個拿出來放到一邊擺好,用抹布擦幹淨胡椒粉後又挨個放回去,順手打開旁邊的櫃門,滿滿當當口味齊全的袋裝、桶裝方便面塞了一櫃。

“真夠能糊弄的。”褚弈掃了一眼,大概判斷出何餘愛吃老壇酸菜和小雞炖蘑菇。

不愛吃的鮮蝦的也得買了,然後堆到一邊,都落灰了也不吃。

什麽毛病。

褚弈随手拿了三袋老壇酸菜的袋裝面,又從冰箱裏拿出那把可憐巴巴的小白菜,兩個雞蛋,決定今天早上先湊合一頓。

從廚房門口往客廳望能看見鐘,六點十五。

還沒醒呢。

水燒開下面,煮好了翻出個嶄新嶄新沒用過似的盆裝上,裏面的人還沒醒。

褚弈只能放下碗去叫人。

畢竟是演戲不是真情侶,AO有別,他不能直接進去。

他敲了敲門,三下間隔、力度一模一樣。

裏面沒動靜。

又敲了三下。

還是沒動靜。

“何餘,起床吃飯。”

褚弈懷疑裏面的人昏迷了。

冰冷的信息素不帶任何□□單純散發冷氣地滲透進去,卧室溫度驟降五度,何餘硬生生凍醒了。

“何餘,起床,吃飯。”褚弈聲音低沉,沒人在也不用演戲,不用假裝恩愛了,方便□□了。

“啊?”何餘說話帶着鼻音,拉開門後一臉懵地看着他,“啥?”

Omega睡了一宿的頭發劉海飛上去不少,額頭若隐若現,沒來得及戴眼鏡的眼睛杏核似的,因為打哈欠汪了點淚,像藏了顆迷路的星星,有點欠抽的可愛。

褚弈手指動了動,終于忍不住彈了一下他額頭,嗓音輕輕的,說出的話卻是:“你怎麽沒睡死過去呢?”

“啊?哦!”何餘看着眼前三維立體的大帥A,終于反應過來。

褚弈住在他家了,他早上翻身順手就關了鬧鐘,把這茬忘得幹幹淨淨!

快速洗臉刷牙,坐到茶幾前邊的時候他還不敢相信。

兩大碗方便面面湯黃澄澄的,裏面還加了小白菜,兩個煎蛋,外焦裏嫩,兩杯牛奶——他家還有牛奶?

褚弈吃飯的時候不說話。

食不言——家規第四條。

何餘習慣邊吃邊說,但褚弈一直不說話,他也不好張嘴。

畢竟人家來他家裏做客,他起晚了不說,早上飯還是人家給做的。

褚弈是誰,從小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大少爺,能給他做飯那得是他有牌面,他還這種态度,褚弈不高興也是正常的。

何餘愧疚地咬了口煎蛋。

他眼睛欻地亮起來,下意識看向褚弈,褚弈看回來,挑眉。

“好吃!”何餘趕緊又咬了一口,在他這煎蛋不糊到不能吃都算做的不錯,但褚弈做的煎蛋讓他有了一種“老子之前過的都是什麽苦逼日子”的感覺,這也太他mua的好吃了吧!

信男願用好兄弟袁裏單身十年換褚弈給他做飯一年,願我佛成全,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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