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大的客廳擠了四個平均身高一米八|九的Alpha,加倆不到一米八的Omega,擠擠巴巴,卻一點也不熱鬧。
氣壓低得喘不過氣。
稍稍觀察就會發現所有的低氣壓都從坐在沙發中間的Alpha身上散發出來。Alpha不爽地看着坐在面前的一群電燈泡,要不是多年兄弟毫不懷疑他能擡起腳全踹出去。
沉默和尴尬蔓延在空氣裏。
袁裏沒經驗,最先撐不住,剛要張嘴旁邊程浩言搭在他身後沙發靠背上的手伸過來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動作不重,只是輕輕捂着。
他看過去,程浩言依舊低頭單手玩着手機,非常忙碌的樣子。
他沒敢吱聲,默默閉嘴。
淡淡的植物香氣因為靠近的距離彌漫在鼻間,就像是雨後折下一棵青草,輕嗅汁液的味道,清香裏透着自然的舒适。
袁裏更不敢動了。耳根泛紅。
哦喲,何餘瞅着他兄弟這狀态忍不住摸下巴,住院這一個月是發生了什麽奇妙的化學反應,能讓浩言百忙之中救人。
這倆人,有情況啊。
他又瞅瞅李勁航,咂摸。
這屋裏是六個人的電影啊。
都有Alpha在一邊看着,但李勁航的作死速度明顯不像袁裏那麽可控,張嘴不說還拍了下茶幾,不滿地吼吼喊喊:“你們這都什麽待客之道,我們大老遠買東西接你們倆出院,你們倆都沒有表示?”
空氣安靜了兩秒,辛濤揉着太陽穴無奈地笑了聲,看向褚弈,打圓場:“你倆出院還沒吃飯呢吧,我們買了,正好一起吃。”
空調成精且欲求不滿的某人完全沒有說話的想法,眼神帶着殺意落在李勁航身上。
他哥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何餘站起來連哄帶附和:“對,對,吃飯,都吃飯。”
下一秒被褚弈一把拽了回去,直接坐在了他懷裏。
褚弈摟着他,下巴放在他肩膀上,繼續瞪人。
幼稚得像沒吃着糖的小朋友。
“幹嘛呀,不吃飯了?不吃不知道餓啊?”李勁航粗神經完全沒感覺到危險,大咧咧地站起來拆飯盒,剛碰到塑料袋室溫驟降二十度,從二十八度的大夏天一瞬間回到八度的早春,茉莉驚恐。
李勁航猛地僵住,再擡頭的時候動作跟卡帶了似的,臉凍得煞白,血液都凝固了,嘴唇哆嗦地指着褚弈:“卧,窩槽……謀、謀殺啊……啊……”
辛濤一把給他摟了回來,搓了搓他胳膊,下一秒白桃汽水的味道圍繞過來,把凍傻了的小茉莉護住,聲音裏帶着笑:“你就作吧。”
李勁航凍成大傻子也不忘伸手豎起中指,然而只堅持了一秒,下一秒就縮了回去整個窩進辛濤懷裏,像個惹了禍跑回主人身後的蠢二哈。
何餘倒是沒多關注這邊,他皮糙肉厚慣了,這群大A的信息素對他無所謂,但袁裏只是個弱小可憐但脾氣不好的Omega,褚弈的信息素能直接讓他暈死過去,加上辛濤的,真.不用活了。
但他的擔心多餘了。
轉頭看過去的時候空氣裏的植物香氣突然爆發,小範圍地護着旁邊的Omega,偏偏信息素的主人什麽動作都沒有,忙的目不轉睛。
何餘看着兄弟紅透了的臉,恍然大悟。
他暗自點頭,這契合度不錯啊,頂A的信息素下沒暈反而還挺健康。
不愧是袁裏同志,這麽快就拿下了,不像他,歷經千辛萬苦走了無數個劇本兒才……
“哥,吃飯吧?”何餘戳了戳褚弈的胳膊。
褚弈偏頭看着他,皺了皺眉,沉浸在到嘴的肉被一群燈泡拍飛了的暴躁裏:“不想吃。”
“我有點兒餓了。”何餘摸了摸肚子,嘆氣。
“吃飯,”褚弈長腿伸過去踢了李勁航一腳,“不是看病人麽,還等我伺候你?”
被踹得怪疼的李勁航:“???”難道爹剛才不是讓你吃飯???
辛濤往回摟了摟人,主動承擔起大家長的責任,招呼他們:“去飯桌上吃吧,茶幾太矮了。”
聞言褚弈第一個站起來,拉着何餘往飯桌前一坐,眯眼看過來的眼神裏明晃晃地寫着“李勁航你死了”。
為了李勁航別英年早逝,辛濤又主動拽着仨人去廚房拿碗的拿碗,端菜的端菜,忙活着給大少爺伺候好了。
飯桌上氣氛還算融洽,辛濤老父親似的給這群問題兒童開了個話題:“你們倆住院這一個月,江悅南快關瘋了,天天給我打電話讓我帶她出去。”
“嗯?”何餘擡頭,“那丫頭又出不去了?”
這他媽都什麽爹。
“只有老弈能把她帶出來,”辛濤無奈,“我們單獨過去都不讓進門。”
“哥,”何餘偏頭,“這兩天抽空帶她出去玩兒吧,給孩子憋傻了。”
褚弈跟他說過江悅南的處境,還是個上初中的小孩兒,就爹不管媽不要的,天天關在家裏除了上學不讓出去,瞅着都揪心。
“明天去吧。”褚弈說。
“明天放學過去,”一聽要聚會出去浪,李勁航激動得放下筷子,“後天周六!能出去玩兒!帶她出去!”
“唉,”何餘嘆了口氣,“可憐見兒的,哥哥們看她一眼跟探監似的。”
“鬧着高中要住校呢,”褚弈忽然說,“讓我幫忙求個情。”
“能求嗎?”何餘問。
幾個人同時看過來。
褚弈嗤地笑了:“剛把他親姐送進去,你說我這個好外甥能求麽?”
“……這個,不太能,”何餘洩氣,“一個月過去我都快忘了我是因為什麽住的院了。”
“到時候想想辦法吧,”褚弈揉了揉他腦袋,“總不能一直這樣。”
“要不——”李勁航擰着眉,掃視一圈,正道的光從眉心發散,大手一揮,“吃完飯就過去!一秒都不等了!”
何餘無奈扶額:“……”
他們組長想一出是一出的風格真是經典,永不過時。
說走就走,反正今天也沒事兒。
路上何餘和袁裏坐在後排,副駕是得了男朋友的命令閉着眼睛裝睡的褚弈,另外三個坐了另一輛車。
看褚弈入戲了,何餘立刻壓低聲音偏頭問:“這位同志,你跟程浩言同志是不——”
“什麽?!”袁裏突然打斷他,一臉誇張的不可能,語速飛快地說:“我跟他能咋的我倆都不熟你問他幹什麽你想問問你男朋友啊真有意思你還問我!”
何餘:“……”行吧,剛才還不确定,現在百分之百有奸情了。
“你問這個幹嘛?”袁裏瞪着他,耳根通紅。
“我……就是關心一下你,咱哥倆這關系,關心關心不正常嗎,”何餘摟過他肩膀,誇張地說,“你是不知道,以前浩言往那兒一坐跟入定了似的,褚弈他們喊都得喊兩聲才能給個反應,今天……”
他意味深長地瞅着自家兄弟,嘿嘿笑了兩聲:“在你邁出作死一步的時候,他跟擱你身上安監控了似的一把捂住了你的嘴!”
沒說完他就學着程浩言的姿勢捂了一下,不出意外被一巴掌拍飛,手背紅了一片。
“下手真狠啊!你不能因為我是Omega就拍我啊,”何餘啧啧,指着他,“還說沒關系,這個關系已經是可以随便捂嘴的關系了,超過了咱哥倆十多年的情誼。”
“你小點兒聲!”袁裏鬼鬼祟祟地捂住他的嘴,示意褚弈還在呢。
何餘配合地點點頭。
超S級Alpha,他倆就算再小聲在一個車裏褚弈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當然袁裏不知道。
“就是……就是認識的關系,”袁裏支支吾吾的,“也不熟。”
這還叫不熟。何餘長見識了。
“平時你跟我吹牛逼說什麽按電視裏演的,逮住帥A就去幹的勁兒上哪兒去了,”何餘上下打量他,戲上來了一臉警惕地指着他,“你不是我兄弟,說,你是誰假扮的,我兄弟不會這麽娘們唧唧的。”
“淦!”袁裏拍開他的手,瞪眼睛,“我他媽,我他媽第一回 這麽近地瞅頂級Alpha,我感覺他不經意露出的那點兒信息素都能讓我兩腿一軟跪地上……你以為誰都是你啊!”
“哦……”何餘抓了抓腦袋,說實話他第一次見褚弈的時候不僅跪了,還他媽磕了個頭,但裝逼隊隊長自然不能承認,靠過去逼逼賴賴,“所以你倆到底進行到哪步了?走的是哪條程序?一見鐘情?一見傾心?一見如故?一往情深?”
“你他媽是不是把你畢生所學都說出來了。”袁裏無語。
“你猜對了。”何餘聳肩。
“反正……哎呀,就是加了微信的關系!”袁裏自暴自棄地坦白,“別的也沒幹什麽,也沒聊天,就是微信好友。”
“微信?”何餘眼睛一亮,“不是Q|Q?”
“沒給q|q。”袁裏不明所以。
“那就對了!”何餘樂了,“哥幾個都是熟人才給微信,路人都用q|q。我哥當初就直接給我微信了,你看看我倆現在,多好。”
“……”袁裏半信半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行吧,反正沒你想的那麽多‘一’,就普通微信好友的關系。”
“哦喲,搞網戀啊?”何餘腦回路清奇。
“呵呵,”袁裏看過來,無情反擊,“網戀你有經驗啊。”
褚弈沒睡,聽得一清二楚。
何餘咽了咽口水,餘光瞟着副駕,求生欲極強:“……那都是過去了,現在我擁有真愛了,特別真。”
“那你跟他打過游戲嗎,”袁裏瞅他,話題換到何餘身上,“哪裏跌倒哪裏爬起來,不然你這輩子想起那段傻缺經歷心裏都不舒坦。”
“……有道理,”何餘想了想,雖然他現在非常幸福,但是回憶起那段時間每次都覺得自己像個缺心眼兒的二百五,那種後悔,那種羞憤,那種暴躁,攔都攔不住,他嘆了口氣,“反正一會兒也是玩兒,帶江悅南打兩把游戲吧,跟我哥一起玩兒。”
“唉,好久不玩兒了,上單邊皇可能不太利索了。”
“你是不是還懷念被那個渣男野爹帶的日子。”袁裏小聲說,一臉審視。
“操,怎麽可能,”何餘也小聲,“我對他的感情早就——”
“早就怎麽了?”低沉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他。
何餘跟袁裏同時一激靈,猛地擡頭。
褚弈看着後視鏡,臉上看不出情緒,但微眯的眼睛明晃晃地寫着“老子不爽”。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披着大棉被捧着大茶缸子說:這一陣先都改成23:00更新,真的23:00,不騙你們(狗頭)。
(老可愛們的意見我都收到了,到時候會寫很~~~~~~多番外的。快要完結了,心情複雜.jpg)
敲黑板劃重點:前十名老可愛發紅包!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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