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褚弈沉默半晌,微微擡眼,何餘腦袋直接怼到他面前,眯着眼睛質問:“褚弈同志,你一臉真摯的都快給我說失憶了。我怎麽沒告訴你我是Omega,我當初給你寫了那麽一長串感天動地的情啊愛啊喜歡啊的,還坦白我是Omega,不僅坦白性別,我還告訴你我有Omega信息素紊亂症。老底兒都給你了,你失憶了嗎。”

褚弈喉結微動,不明顯地往後撤了撤,何餘立刻往前貼,緊追不舍。

褚弈:“……”

何餘:“坦白從寬。”

褚弈:“我……”

何餘:“我有多稀罕你就多能看穿你的謊言。”

褚弈:“……”

何餘:“實話實說,我承受得住。”

褚弈:“……”我怕我承受不住。

……

“哥我跟你說,我現在心情巨他媽複雜,”何餘盤腿坐在床上,雙手抱胸,褚弈拿着椅子坐在他對面,剛要習慣性疊起腿,被他一瞪,堪堪放下,何餘頓了頓,繼續說:“我相信你不會騙我,因為你是那麽那麽那麽喜歡我。”

褚弈點點頭。

“所以——”不等他高興,何餘話鋒一轉,語氣微妙,“你為什麽不知道我是Omega?”

褚弈:“……”

“你是不是不想說,”何餘看着他,半晌,嘆了口氣,往旁邊一倒,捂着心口凄凄慘慘戚戚,“過不去了,這事兒過不去了,這就是個坎兒,這就是個疤……以後多快樂我都忘不了我曾經被一個男人深深地拒絕過,而現在這個男人……居然是我男朋友……還不告訴我當年的原因……不得勁兒,心裏不得勁兒……啊……我完了,活不了了……我不如死在醫院,不如讓人一棍子揍死……”

褚弈眼神動了動,終于開口:“……不是不能說。”

“那是什麽,”何餘躺在床上瞅他,“不是就說,我想聽,你說。”

“說了你別生氣。”褚弈看着他,眼神飄忽。

我現在就很生氣!

“我肯定不生氣。”何餘說。

“我,”褚弈咳了聲,“沒讀你發過來的話……太長了。”

何餘愣住:“……哈???”

褚弈捏了捏眉心,頭一次體會到何餘掉馬時的痛苦,下定決心之後何餘再給他驚喜,無論什麽都不能故意冷着臉吓人了。

“你說你……”何餘爬起來,表情微妙,指着自己,“壓根沒讀我給你發的告白?”

“……嗯。”褚弈點頭。

不生氣,我不生氣,我若氣死誰如意,況且傷神又費力……

何餘嘴角挂上虛僞的笑容,咬牙切齒還要保持微笑:“我能問問,為什麽嗎。”

每個字都咬的死死的,仿佛嘴裏吐出的不是字,是某人的骨頭。

空氣詭異地安靜了十秒。

“咳,”褚弈默默站起來,走到床邊,單腿跪在床上,不等他反抗就彎腰摟住他,腦袋蹭到他脖子上,聲音低低的:“餓不餓?我讓保姆做飯吧。”

何餘扒拉開他腦袋,捧着他的臉,眼睛噴火:“我不吃這套,你把話說明白了。”

褚弈瞅了他一眼,果斷放棄“說明白了”,現在說就是個死。

何餘還要再問,褚弈已經掰開他的手整個人趴到他胸口,摟着他一起倒在了床上,腦袋壓在他懷裏不出來,悶悶地說:“晚上回家我們去買戒指吧。”

“……我不買!”何餘勁兒也上來了,扳着他肩膀試圖給他拽起來,累的直喘氣也沒成功,“我告訴你,哥,我現在不整明白了我渾身難受,你別跟我倆撒嬌,不好使,不好使你知道嗎!”

褚弈死也不起來,何餘激烈“毆打”,摟着人在床上滾了好幾圈,到最後倆人都一身的汗。

“我他媽——”何餘拽着褚弈T恤的動作忽然一頓,空氣裏驟然溢滿淺藍色,濃烈而急迫的冰海像懷裏的人一樣,緊密地纏繞過來,特別是後頸腺體處,勾得他瞬間軟了力道。

“哈……你,玩兒陰的。”何餘眼角泛紅,眼前一陣模糊,喉結不自覺滾了滾。

褚弈終于擡起了腦袋,下一秒按住他後腦勺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何餘:“……艹唔!”

……

褚弈側躺着,懷裏是報複地瘋狂咬他鎖骨的何餘,頭發亂糟糟的,眼角還紅着,嘴唇腫了,脖子上痕跡斑駁……

空氣裏散發着暧昧的氣息。

褚弈嘴角不明顯地彎了彎。

“你別以為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何餘嗓子啞啞的,依舊緊追不舍,但和最開始比氣勢已經嚴重不足,“你快點兒告訴我,我現在巨憤怒。”

“我告訴你了你不是更憤怒了。”褚弈親了親他脖子,惹得他忍不住哆嗦。

“生不生氣不是重點,”何餘推他,卻被咬住小拇指,鬧了個大紅臉,“你,你收斂點兒!”他心虛地瞅了眼門,“不是咱家咱倆不能……”

“不能怎麽?”褚弈松開嘴,暧昧地貼過去,和他鼻尖蹭着鼻尖,“也沒做什麽,緊張了?”

“這還叫沒做什麽?”何餘耳朵通紅,心理作用還是什麽,總覺得空氣裏還有味道,小聲喊,“我他媽,我他媽頭回,頭回……”

“頭回讓我幫你撸|出|來?”褚弈替他說完。

“別說了,”何餘沒臉見江東父老,“還在丫頭家,成何體統……”

“這是我的房間。”褚弈安慰他。

“屁,那不也是人家的房子。”何餘摸了摸耳朵,好燙。

“不會被發現。”褚弈說。

“被發現了就不用要臉了。”何餘說。

“上次還在這兒表演全壘打,”褚弈咬了一口他耳朵,“怎麽沒這麽害臊。”

“你還知道那是表演!”何餘小聲吼。剛才看見褚弈美好肉|體的一瞬間啥也不想腦袋裏就一個字“幹”,現在幹也幹了摸也摸了,他開始反省了,開始害臊了。

而且,正經事兒還沒問出來呢!!!

“哥,”何餘換了個方向,學着他哥把腦袋放到他懷裏,拱來拱去,哼哼唧唧,“你告訴我吧,我不生氣,你告訴我吧告訴我吧告訴我吧啊你告訴我吧……”

褚弈沒動靜。

何餘一僵,他不懂撒嬌這玩意兒,不會給褚弈惡心着了吧……

何餘被這個設想打擊得體無完膚,忐忑地擡起頭,剛要開口:“我唔……”

五分鐘後,他徹底被親傻了,眼角通紅,臉頰也紅,整個人像被煮熟了的包子。

褚弈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咬着他脖子,嗓音微啞:“不生氣了?”

何餘吸了吸鼻子,滿腦袋的回味,沒有地方擱“生氣”這倆字兒了。

他哥身上的肌肉可真好摸啊……那兒也是……哎我去……完了完了他不幹淨了……

“你說吧,”何餘嘟嘟囔囔,“我沒力氣生氣了。”

褚弈看着他,回憶:“其實我已經不太記得了。我不喜歡跟熟人一起玩兒,剛好你是陌生人,又不多話,也不多事,玩兒的還不錯,不知不覺就一起雙排了那麽長時間。”

何餘沒說話。

這個語氣,明顯就是沒走心啊,合着當初他那麽動心,褚弈壓根就覺得他是個雙排工具人兒?!

還真是老工具人兒了!

“後來你突然話多了,”褚弈斟酌了一下措辭,“越來越多,越來越……活潑,我……”

“你覺得這個人突然變得好他媽吵啊,老子跟你雙排就是看中你技術好話少,結果你越來越墨跡。”何餘替他說了。

褚弈沉默半晌,點頭。

“你本來就覺得煩了,打算放棄我這個話唠隊友,結果我那天突然給你發了那麽多字,你忍無可忍反手就把我删了。”何餘語氣平靜。

褚弈繼續點頭。

何餘長出口氣。

這段青春,終究是錯付了!!!

他當初一片真心,喜歡的不要不要的,覺得這個Alpha聲音好聽,技術超好,最關鍵的是跟他一起玩不用補打野位。

少年動心的理由往往都奇奇怪怪,但是動心了就難抽身,他糾結猶豫試探了八百遍,得出了各種自我想象,比如網絡那頭的褚弈也有點喜歡他,比如褚弈只是高冷不善表達,比如他倆緣分深深……

結果,結果褚弈壓根都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現在都回想不到細節了!

細節……

何餘忽然坐起來,瞪着他說:“咱倆有一次雙排我曜打邊路,你李白打野,巅峰賽給對面打崩了,對面罵咱倆狗男男,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回的嗎?”

褚弈沉默。

完全不記得了怎麽辦?在線求,男朋友很生氣,挺急的。

“你說‘嫉妒麽?單身狗’!”何餘掄起枕頭砸在他懷裏,“你自己聽!這種話你嘴裏說出來誰能不動心!你那個聲音誰能忍得住!你嫉妒嗎?單身狗!你嫉妒嗎?單身狗!有多好聽你是不是不知道……”

褚弈一直覺得他記憶力挺好的,比如江悅南說的英語單詞,他過目不忘,但他現在覺得他記憶力差到家了,因為他完全想不起來何餘說的這件事。

完全,一丁點兒都,想不起來。

還有一個解釋,就是這句話只是他随口一說,怼回去的時候也沒走心,在他眼裏就是兩個Alpha,有什麽的。

但他不能這麽和何餘說,枕頭打人還是有點疼。

“我的青春!我的悲傷!我的愛情!”何餘說一句砸一下,一腦門汗,“褚弈同志!咱倆決一死戰吧!”

“有彩頭麽?”褚弈邊笑邊伸手擋着,“有的話我就不反抗了。”

“彩頭個幾把!”何餘歇了會兒,不甘心地繼續問:“你為什麽退游了?”

褚弈的回答依舊那麽無懈可擊:“玩兒夠了。”

“……你完了,褚弈同志你完了,”何餘出離憤怒,“你玩弄我的感情。”

“不氣了,不氣了,”褚弈坐起來抱着他,撿起何餘之前經常對他做的事——順毛,一下一下摸着他後背,親親嘴角親親額頭,“你可以現在玩弄我,随便玩兒,晚上玩兒白天玩兒都可以,沙發上床上都可以……”

何餘:“……”

這就他媽的又上車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捧着大茶缸子喝了口水說:褚弈壓根沒讀何餘說他是Omega還有病的那些掏心窩子的話,直接就把人删了,無情.jpg

(要是看見了,發現現實裏的何餘也有同樣的病,再不走心也得懷疑是同一個人鴨。)

敲黑板劃重點:前十名老可愛發紅包!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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