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了,謝謝大家對本文的堅持,也感謝自己的堅持~ (1)
撒花花~撒花花~
☆、我要相信楚霜淺
初夏靠在樹上哭了好一會兒,她才運功讓血氣緩行,然後拿起身上的金瘡藥随意塗抹在手臂的傷口上,撕開了自己身上的衣物随意包紮起來,就起身趕路了。
前路茫茫,初夏的眼神卻異常堅定…
我已經失去了作為設計師的右手,我不能再失去楚霜淺…
初夏趕路的速度很慢,在去京城的路上都是荒野,連一個人都沒看見,也不知道京城的情況如何,身上裹着不算很厚的衣服,冬天的寒冷滲入體內,一直都用內力禦寒,第一次感覺到一種無望和無助蔓延全身。
沿路只是撿了些野果吃,右手受傷太重,根本無法找什麽動物,也抓不了魚,偶爾喝喝河邊的水,勉強地撐了一路。
不知道趕了幾天的路,有幾次初夏都想昏死過去時,前方終于傳來細細碎碎的腳步聲。
初夏虛弱地擡頭看去,模糊的身影越發清晰…
而來着似乎有些狼狽,而當初夏看清眼前之人時,心裏驚吓不已…
居然是苼王!
居然在這個時候,遇到最不該遇到的人!不過心念一轉,苼王出現在這裏,是不是說京城那裏已經鎮壓住了?
而苼王顯然也看到了她,苼王記得初夏,跟在楚霜淺身邊的宮女,看她一身傷,心中篤定她也是有份參與圍剿的行動的,心中怒火沖天。
“冤家路窄!來人,把她拿下!”
初夏心裏一驚,如今的她絕對沒有還擊之力,她想要轉身就逃,身後很快有人趕了過來,那人狠狠地往初夏的背拽了一腳,連日來的疲累,內傷和外傷,讓初夏胸肺劇痛,吐出一口血,眼前開始昏眩變暗…
雪白的地上…染滿了自己的血…漸漸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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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最終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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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身處一個寒冷的地牢裏,而自己正被架在行刑的刑架上。
“醒了?”
苼王就坐在她身前不遠處喝着茶,那豆大的燭光照耀得他渾身的陰森,而身旁是沉默站立着的彧風,他看了初夏一眼,不言不語。
初夏回過神來,看苼王的架勢,是已經敗走了,那麽斐家是被長公主打敗了嗎?所以長公主已經登上帝位了嗎?!
想及此,初夏不禁欣喜地露出笑容。
“不愧是楚霜淺的手下,死到臨頭,還能笑得如此開懷。”
苼王緊緊地握住手中的茶杯,看到初夏仿佛看到了楚霜淺,讓他恨不得将她剖膛蝕骨。
“臨死還能見到敗兵之将的落魄,倒是不枉此生。”
初夏經歷過戰場的生死,她早已不怕死了,她怕的是楚霜淺受傷害,僅此而已。
“牙尖嘴利得很,給我打!”
苼王氣急地把手上的杯子扔下,清脆的破裂聲傳來,在這空曠的牢房裏顯得愈發刺耳,而耳邊随即傳來鞭子破空的聲音,圍在她身旁的兩個人用力地揮下手上的鞭子,每一鞭落到自己的身上皆是火辣辣地疼,仿佛萬根針刺在自己手上一般疼。
初夏忍不住痛呼出聲,鞭子揮落之處,皆衫破肉損,皮開肉綻,初夏幾乎要痛暈過去的時候,苼王一個手勢叫停了。
“你的長公主不也是用自己的身體換了這片江山,你以為她能有多高明”
苼王上前,狠狠地捏住初夏的下巴,幾乎要把她的下巴給捏碎。
“你…你說什麽…”
初夏不知道苼王在說什麽,什麽用自己的身體去交換,不,楚霜淺絕對不會這麽做。
“本王千算萬算卻是算漏了斐劍這個小奸賊,如今他們就要大婚了,不是用身體換來的江山,你認為是什麽?”
說到斐劍,苼王依舊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把他撕裂…
大婚?斐劍…
“你說的話,我是不會信的。”
對,除了楚霜淺,絕對不要相信其他人,尤其是苼王這個狼子野心的人!
“哈哈哈,看來楚霜淺在你心目中還是挺崇高的,人家在京城雙宿雙栖,你卻在這裏被本王折磨,真是替你感到悲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楚霜淺…不可能!
就算…就算是…楚霜淺也一定有她的理由…
對…我要相信楚霜淺…
要想信她…
“既然你的主子用身體換了一片江山,那我就用你的身體消氣!你們有誰想要這女人的身體嗎?”
苼王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那幫手下,只見那些男人的眼中發出了野獸一般的光芒,讓自己不禁作嘔,同時也開始害怕的顫抖,她無法想象若是自己的身體被這些男人糟蹋…
“苼王,請苼王把她賜給屬下吧!”
此時,彧風跪了下來,看見苼王身邊的第一高手開口,其餘男人皆一臉無趣,怎麽可能争得過這個男人。
“彧風,你跟随本王多年,功勞甚高,好,本王便把她賜給你!”
說完,苼王帶着餘下的人走了,而彧風站了起來,來到初夏身邊,很快地幫初夏解開了身上捆綁住的繩索,就在這個男人提出要自己的時候,她知道他是要救她的了…
因為他的眼神,與那晚在皇家獵場的時候一樣…
清澈堅定…
“你…你救我,他會對你不利的…”
初夏受傷不輕,全身都是鞭痕,還受了內傷,右手重傷,此時繩索松開,腳下無力,順勢倒在了彧風的懷裏。
“彧風有恩必報,救你是還你一命,如今苼王大勢已去,無論他如何責罰我,我也會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後我會和弟弟一同離開,過自己的生活。”
初夏聽了,頓時了然,以彧風的武功,誰也傷不了他,就算是苼王,只要他不願,沒人能動他一根汗毛。
至于為何要到現在才救她,或許為了保留苼王最後的尊嚴吧,如果最得力的助手也在這時刻違逆苼王,恐怕苼王最後一點的尊嚴都沒有了。
這個時機才救出自己…或許于彧風的處境來說,是最好最妥當的。
只是初夏很想告訴他,既然長公主要殺了苼王,這世上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她太了解楚霜淺了…
“彧風…謝謝你…”
初夏靠在彧風懷中,覺得心安,也暗自給他送了祝福,希望他和弟弟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哥,馬車準備好了。”
牢房的門口來了一個少年,初夏認得他,他是跟在苼王身邊的藥師,彧飛。
“好。”
彧風把初夏橫抱起來,出了牢房原來是一座大宅,這牢房是大宅的地下室。
彧風用輕功把初夏帶到大宅外,然後一氣呵成地把她送到馬車上,而随後而至的是彧飛。
“彧飛,初夏就靠你照顧了。”
“嗯,哥,你萬事小心,事成後到京城會合。”
“好。”
初夏在再度暈過去前,聽到的便是彧風和彧飛這幾句對話…
初夏昏昏沉沉地睡了幾天,朦胧間覺得有人細心地給她喂藥,那種藥的味道還是讓自己不禁作嘔,有時候又喂丹藥,有時候喂水,也定時為自己手臂的傷換藥,用厚厚的毯子把自己裹起來為免受寒,等到自己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已經過了五天了。
“你終于醒了。”
彧飛擡眼看了看初夏,初夏只覺整個馬車都是藥味,但是卻不難聞。
“我睡了幾天了。”
初夏受的內傷如今感覺好了不少,身上的鞭痕都結痂了,也不怎麽疼了,看來這五天彧飛的細心照顧和一直陷入睡眠,對于恢複還是有幫助的。
“五天了。”
彧飛這五日,只要馬車停到城鎮,他就回到藥堂借地方熬藥,若是停在了野外,那他就用自己帶來的藥鍋子生火為初夏熬藥,這五日他休息的時間也甚少。
“謝謝你彧飛。”
初夏坐直,開始運功吐納,以幫助身體恢複。
“還有幾天能到京城?”
初夏閉上眼睛問道,而彧飛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莫約五天。”
“那京城…最近有什麽大事?”
其實初夏想問楚霜淺是不是真的和斐劍成親,可是終究問不出口,若是相信楚霜淺,何必問,但是心中的患得患失的感覺,卻又一直萦繞不去。
“現在很太平,你無須擔憂其他事,只要養好你自己的身子就好了。”
彧飛是一個藥師,一個大夫,他負責幫助一個病人康複,一切不利于她康複的因素,他都會盡量避免。
彧飛的樣子似乎不想再聊下去,而初夏也不再問下去,好好地養傷。
初夏這五天陸陸續續地昏睡,除了上茅廁,基本很少出馬車。
不過初夏還是從百姓得知了,朔帝已經駕崩,楚霜淺登基,帝號為‘霜’,楚風國第一代女王,霜帝。
楚霜淺一直渴望的,屬于她的使命已經達成了…她定是很開心吧…
初夏露出一抹慘白的笑容又睡了過去,她不知道的是,彧飛在藥湯裏下了寧神安睡的藥,所以才讓初夏一直斷斷續續的昏睡,才能保證這外界的一切都不會影響到她的傷情。
終于到了京城,初夏這才緩緩醒過來,雖還有些暈眩,但她依然堅持走下了馬車,京城,就算是冬天,也一如既往的繁榮…
初夏淡然地看着京城的景色,嘴角浮起一抹笑意…終于平定下來了…
“你還是要回去?”
這次彧飛沒有阻止初夏下車,因為這幾日經過調養,初夏的內傷已經好得一大半了,只是手上的傷傷及了筋骨,還需些時日恢複。
”我想回到她身邊…無論…發生什麽事…”
斐劍與楚霜淺大婚這件事一直環繞在初夏腦中,但是她相信楚霜淺…她要回去…
彧飛看着臉色蒼白的初夏,那一臉堅韌…不禁嘆了口氣…
“情深不壽,初夏,祝你好運。”
情深不壽麽?
初夏不置可否,披上了彧飛給的裘,便往宮門走去。
彧飛看着漸行漸遠的初夏…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
淩初夏…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皇宮裏等着你的…可能是萬丈深淵…
作者有話要說: 嗯,果然是老套路,都被你們看穿了...
這是存稿,有修了些東西。
好了,為了保持虐的氣氛,話就不多說了。
☆、情深不壽
初夏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城門,熟悉的人…
“初夏…初夏姐姐!”
是小恒,那個守門的兵卒,想不到他還認得自己,而且不改那害羞的性格,看見自己,便臉紅起來。
“多日不見,初夏姐姐你…你好像身體不好?”
小恒見初夏的臉色,蒼白如這漫天的白雪,右手手臂還裹了一層厚厚的紗布,看起來這次出宮執行任務,遇到了很多阻難,看着初夏那清秀的臉,小恒不禁心疼起來。
初夏搖了搖頭,輕笑道:“我沒事,執行了一些任務出了些差錯,現在才能回宮。”
一陣風吹來,初夏的身軀不禁有一點搖晃,小恒剛想要跑過去扶着她卻被初夏阻止了。
“需要我去叫人來扶你回冷月宮麽?”
小恒依舊擔心,可是男女授受不親,他可不敢貿然去攙扶初夏。
“不必了,我自己走回去便是。”
說完,初夏便走了,而小恒看着初夏的背影怔怔入神…
初夏走在皇宮寬敞的走道上,零零碎碎的雪片拍打到自己身上,因為寒冷,雙腳冷得有些麻痹,心裏卻越發的失落…
這滿牆的‘喜’字,仿佛要撕裂自己…這還未褪下的喜慶之色,仿佛都在告訴自己,楚霜淺與斐劍成婚的事實。
她走在皇宮裏,偶有侍衛把自己攔住,畢竟現在自己穿的不是宮裝,只是她出示冷月宮的令牌後,大家都對自己畢恭畢敬的,而她也毫無阻攔地走在熟悉的路上,當她看到了遠處,冷月宮的牌匾時,腳步突然有些停滞不前了,是的,她害怕了。
此時冷月宮出來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初夏!?”
墨芯跑了過來,一把把初夏抱住了,墨芯隐約的顫抖仿佛都在說着,這段時間她有多擔心她。
“梅文裳回來的時候說你身受重傷,後來我們派人去尋你卻一無所獲,真是擔心死我們了!”
墨芯白了初夏一眼,就是傻人有傻福,這人一定會活着回來的。
“哈哈,讓你們擔心了。”
初夏頓了頓,續道:“對了,子月和竹子一定很擔心我吧,我去看看她們…不,我這身造型恐怕會吓到她們…”
初夏看着自己右手臂纏着的布,這才想起,那兩個愛擔心的女人,會不會看到自己這個模樣,變得更加擔心呢?她用披風遮住自己的右手,可發現根本行不通。
“初…初夏…”
初夏本來笑着,可擡眼看到墨芯的模樣,仿佛有什麽非常難以啓齒,眼神閃縮,她的笑容随即僵在嘴邊,心漸漸地沉下來。
“墨芯…你為什麽…這副模樣?…”
初夏後退了一步,仿佛怕聽到什麽不想聽見的事實一般。
“初夏…子月和竹子…她們…”
初夏不等墨芯說完,沖進了冷月宮,飛快地來到了子月和竹子的房間,卻發現一切都收拾得整整齊齊。
她打開衣櫃,衣服沒了,打開抽屜,卻什麽東西都沒有,仿佛是一間沒有人住的空房間。
“子月…子月…竹子,你們去哪了…”
初夏心中一股不安的感覺洶湧而上,淚意溢滿了雙眼…一種失去了珍愛之物的感覺,一種被掏空的感覺蔓上心頭。
“對…對不起初夏…子月和竹子她們…死了…”
墨芯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因為愧疚,因為心痛。初夏回頭,怔怔地看着墨芯,淚劃過嘴角,卻笑了起來,一種流連于現實和虛幻中的笑容,仿佛此刻的初夏是不真實的。
“墨芯…你在開玩笑對不對,她們好好的,怎麽會死…你把她們藏到什麽地方了?不要玩了好不好…”
初夏走到墨芯身前,看着墨芯,想要從她眼中看出一些端倪,可是除了愧疚,初夏再也無法從她眼中找出什麽了…
子月和竹子,向來不管世事,為何會死了?…
不是說好…會好好保護她們的麽?…為什麽會死了…
不是說好…會保護她們的麽?…
“對不起初夏…子月和竹子…死了…斐劍他…”
初夏似是聽到了關鍵字,斐劍。
“斐劍他怎麽了?!”
初夏渾身散發出駭人的寒意,那通紅的眼睛似是染了血一般,又恨又悲痛,失去了摯友的她,心仿佛被掏空了一大塊,左胸還劇痛無比。
“他…”
“他殺了子月和竹子?”
墨芯不敢看初夏的眼神,從未有過的駭人,仿佛要吃人一般。
墨芯點了點頭…
初夏運起了所有內力,瞬時她周身的氣息比這冰天雪地還要寒冷,殺了…殺了他!
“初…初夏!”
初夏跑了出去,跑到楚霜淺的寝宮,越過了小書庫,直接把楚霜淺寝室的門給推開,正在梳妝的楚霜淺驀然回首,情緒複雜至極,而斐劍正站在楚霜淺身邊,皺眉看着推門而進的初夏。
“斐劍!我殺了你!”
初夏運起周身之功力,聚集在那受傷的右手上,往斐劍奔去,那架勢太駭人,仿佛一個浴血修羅飛奔而來,斐劍就算久經沙場,也沒想到一個小小宮女會身負如此駭人的內力,然後如殺紅眼的怪物向自己撲來,所以一時之間,他竟是做不出任何反應。
電光火石間,一把寒劍抵在自己身前,楚霜淺心裏一急,顧不上什麽,随手抽出離自己最近的劍,就抵在初夏身前,阻止她殺斐劍。
初夏見立在自己眼前是那張自己最眷戀的絕色面孔,凝聚在手上的內力強行收了回來,霸道的內力一寸寸反噬自己的經脈,心口一疼,一口血吐了出來。
初夏看着擋在斐劍身前的楚霜淺,心裏的痛,竟是比身體的痛來得更加劇烈…那劍鋒抵着自己的胸口,刺出了淡淡的血痕。
初夏低頭看向那把劍…
綠樹陰濃夏日長,樓臺倒影入池塘。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
這柄劍,藏着她倆的名字…
如今卻被自己吐出的血,染得一片紅…仿佛如她們如今的關系…
她們之間劃了一道血色的距離…跨越不了…
楚霜淺看着自己手上的劍,不禁有些顫抖…
初夏臉色本來就蒼白,彰顯得她眼眶和嘴角的紅,越發的詭異。
楚霜淺…你不舍我傷他…卻能為了護着他來傷我…
楚霜淺…我于你算什麽?
初夏看了一眼在楚霜淺身後的斐劍…他在笑…仿佛在嘲笑自己…仿佛這天地間所發生的事都在嘲笑自己…
“擅闖朕的寝宮是為死罪,行刺鳳君亦是死罪,但看在你為朕立下軍功,現在馬上退下,朕饒你不死…”
初夏看着楚霜淺,她的眼神如此冷,她的話如此決絕…
真當自己不會痛…真當自己…是死人了麽?…
初夏不禁露出一個笑容…一個自嘲的笑容…
原來痛極…是會笑的…
初夏笑了…一滴淚劃過臉頰的時候,她笑了…笑得如此慘絕…
愛人與別人洞房花燭夜,要為摯友報仇卻只換來所愛之人冰冷的一劍…
這些算什麽…淩初夏算什麽…小醜…惹人發笑的小醜罷了…
“你心中除了皇位,還有什麽呢?”
你心裏…除了天下…除了皇位…除了百姓…
楚霜淺…你心裏可曾為我想過…可曾想過我也會傷心也會痛…
楚霜淺渾身滞了一下,但是臉色不變,反而是皺起了那好看的柳眉,避開了初夏那過于悲怆的目光。
“你逾越了。”
初夏逼近,那柄劍越刺越近,楚霜淺手腕一轉,巧妙地把劍收了幾分,可一抹殷紅還是在劍尖處開出一朵絕豔的花。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回答一次嗎?”
初夏還是笑…一種絕望在心裏遍地開花…一種覆蓋了心田的絕望之花…
“朕讓你滾!”
楚霜淺把劍放下,随手把劍扔在地上,那清脆的聲響仿佛是碎了的花瓶,亦如碎了的心,如此清晰。
初夏看着那落在地上的劍…一滴淚就這樣順勢而下…
自己…不就如同那把劍一樣…被她随手丢棄了麽?…
那把我送你的劍啊…
“呵…呵…哈哈哈……祝皇上和鳳君,百年好合…白頭偕老…白頭…偕老…”
白頭偕老…楚霜淺我想與你白頭偕老…而如今我卻只能祝你與他人白頭偕老…
初夏踉跄地轉身,如游魂一般逃也似的離開了楚霜淺的寝宮,漫天風雪…冷風嗖嗖…
她自嘲的笑了…看着蒼穹,那飄來的雪花…心裏悲怆得哼不出一個字…
這世間…還有值得我留戀的麽?
“初夏!”
墨芯看初夏出來,馬上走了過去,她的一身血跡,觸目驚心…然而讓墨芯覺得更可怕的,是她的表情…
一副…像是已經死了一般的表情…仿佛一副即将死去的人的表情…失去了所有希望的臉…
初夏的世界從來都很簡單…
有關心自己的好朋友,有愛自己的戀人,有追求和夢想…
可是…都沒有了…好像世界都崩塌了…碎了…
子月竹子死了,楚霜淺嫁與他人了…自己的手…也不知能否治愈…
這便是我的結局麽?…這便是…我的人生麽?…
“初夏!”
墨芯捂住初夏的臉頰,想要從她的雙眼裏看出一絲生機,想要從她眼中看出一絲希望。
“情深不壽…情深不壽…..”
初夏對墨芯笑了,像是訣別…
初夏看着墨芯,嘴角的笑意如此溫和卻無望…
一滴血淚滑過她蒼白,妖冶的紅觸目驚心…
就在下一刻,眼前一黑,初夏失去了意識,躺在那冰冷的雪地上…那一刻仿佛一切都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寫的是初夏的視角,這其中缺失沒有交代的老鸨之後會交代。
晚上得出門,所以下午更了。
還有,楚霜淺不會失身啦!大家別胡思亂想,哈哈哈~
小初夏,要挺住啊...
☆、是誰說的承諾…
仿佛身軀在黑暗中漂浮了很久…一直在飄蕩找不到歸屬…
仿佛自己一直會聽到一些聲音,可是卻聽不真切…
我在哪?…死了麽?…
仿佛有人觸碰自己…仿佛有人在跟自己說話…可是又好像沒有…這種不真切,讓初夏捉摸不定…
許久,她看見了遠處有一道光,她飄了過去,随着光源…
眼前似是有些朦胧,白色的天花板…身旁好像還有一個人影…
“初夏!初夏你醒了!醫生!我女朋友醒了!”
是誰…是誰在大吵大鬧?…女朋友?…
初夏想要把眼前的事物看真切一點,果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一個英俊的男人,他焦急地看着自己,有些憔悴,仿佛長時間休息不足的樣子…
是…是自己在現代的男朋友?...
“初夏!你終于醒了!終于醒了!”
似有灼熱的淚滴落在初夏的手上,很快一個身着白袍的醫生過來了,然後初夏覺得自己的眼睛似是受到了光源的刺激…
初夏…不要死…求你…不要死…
就在此時,她朦胧間清楚聽到了楚霜淺的聲音…帶着乞求的,那種卑微到塵埃裏的乞求…
回來…不要有事…初夏,求你回來…
楚霜淺是你麽?…真的是你麽?…
“醫生!病人的心跳開始下降!”
一個護士的聲音,而醫生似是有些焦急,剛才明明還好好的,怎麽突然會這樣!
初夏…不要離開我…回來,我不要你死…
楚霜淺…為何你要如此傷我...
“醫生!”
“準備心髒除顫器!”
初夏…回來…不要有事,不要死…
初夏閉上了眼睛…仿佛對眼前的事物失去了眷戀…
楚霜淺…我恨你…
最後初夏聽到的是心電圖儀發出悠長的聲音…再無波瀾的聲音…
曾經聽過一首歌的歌詞…
有一天晚上,夢一場,你白發蒼蒼說帶我流浪,我還是沒猶豫就随你去天堂…
楚霜淺,你傷我如此深,聽到你的呼喚…
我卻還是沒有猶豫…切斷了所有退路…随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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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醒轉…是在自己的那個小房間裏,睡着的是那有幾分硬的塌…
晚上,冬天的月色迷人,這黑暗散發出神秘的氣息,讓初夏感覺仿佛自己跌入了一個黑洞裏…
初夏轉頭,有三個人伏在案上睡着了,千色畫皮墨芯三人。
她們似是異常疲累,尤其是千色,那臉色在黑暗中顯得異常蒼白…
初夏提了提氣…體內有一股不屬于她的內力存在,她知道是千色,千色給她運功療傷了…
初夏坐了起來,雖有些劇痛,可是她躺得有些累了。
許是聽到了聲響,千色率先醒了過來,看到初夏醒了過來,她馬上跑了過去,連帶把畫皮和墨芯都吵醒了。
“初夏,你終于醒了,身體感覺怎樣?”
從未見過千色如此焦急的神色,不禁有一股暖意流進心間。
“我沒事…”
“還說沒事!你可是我們從鬼門關裏拉回來的!”
墨芯似是有些激動,看着初夏無血色的面容,卻又不禁有些心疼。
初夏看向窗外…子月竹子…對不起…我回來遲了…救不了你們…
“跟我說說…說說…子月和竹子的事…”
瞬時,一室安靜,初夏眼裏流淌出的悲傷如黑暗中的塵埃,安靜得讓人心疼。
“那日,斐劍到你房間…想要把屬于你的東西都摧毀…子月和小竹趕來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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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初夏的東西,你不許碰!”
竹子把斐劍手中的衣物搶過來,卻見斐劍冷笑。
“霜淺宮裏的宮女真是缺調教了,膽敢與我如此說話!”
說完,一腳狠狠地往竹子踢去,竹子聽見了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口吐一口鮮血,倒在地上。一個是久經沙場的将軍,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宮女,這一腳已經幾乎要了竹子的命。
“竹子!”
子月跑過去想要扶起小竹,卻發現稍微碰一碰小竹,小竹都會痛得無以複加。
“子月…別讓他碰初夏的東西…”
小竹指向斐劍,斐劍依然在撕裂初夏的衣服,搗毀她房內的東西。
子月緊咬下唇,跑了過去抱着斐劍就往他的耳朵咬,斐劍痛呼,手肘往後一掃,擊中子月腦袋,子月一陣昏眩,從斐劍身上掉了下來。
斐劍捂住耳朵,憤怒的情緒洶湧而上,他一腳踢向子月,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子月的身軀往木桌上沖,脊椎撞上了尖銳處,倒下後再無聲息。
“子月…子月…”
竹子匍匐着過去,忍住劇痛…想要爬到子月的身邊。
“肮髒的婢女!”
說完斐劍便拂袖離開,他厭惡淩初夏,他厭惡她居然和楚霜淺好過,憑什麽她能得到楚霜淺的青睐,斐劍要毀掉屬于初夏的一切,就想要毀掉屬于自己失敗的證據一樣。
竹子爬到子月身邊,只見子月對着子月笑了笑,是一抹訣別的笑容…
很快子月就閉上了眼睛,她想說的所有只化作了一抹笑容,留給了竹子…
“子…月…”
竹子看着沒了氣息的子月…不可置信的眼睛流出了滾燙的淚水…
“竹子!子月!”
墨芯和千色剛回到冷月宮,便看到斐劍從初夏的房間出來,驚覺大事不妙,馬上趕了進來,千色馬上往子月的脈博上探,身軀一震,僵硬地轉過頭,向墨芯搖了搖頭。
“竹子,別怕,我們會救你的!”
墨芯正要把竹子抱起來,卻聽見竹子痛呼出聲。
“沒用的…我活不了了…而且…”
竹子看向依然臉帶笑意的子月…
“我也不想活了…”
竹子從懷中拿出香包,遞給了墨芯。
“這是我…子月…和初夏一起制造的香包…裏面有我們的發,有我們所有的友誼…交給初夏保管…”
竹子像是累極了的閉上眼睛。
“我這輩子承蒙初夏和子月的照顧…和保護…所以最後…我想守護初夏的一切…請…照顧好初夏…好好照顧初夏…”
說完,竹子就像是一個斷線的木偶一般失去了力氣,倒在了墨芯懷裏…
第一次…墨芯看千色流出了憤怒的淚…而自己那憤恨的淚水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對不起!竹子子月,是我們沒有保護好你們!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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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看着那香包,怔怔入神…
眼淚斷了線,一滴一滴地碎在香包上…
“竟是被活活打死麽…”
初夏那一臉死寂…一臉幽沉…仿佛一個了無生氣的瓷娃娃…
“你們怎麽這麽傻呢…傻得命都沒了…”
初夏把香包護在胸口,像保護一個珍寶似的,緊緊拽在手中,那通紅的眼睛有一種叫恨的情緒在滋長。
子月和竹子知道初夏和楚霜淺的關系,自從楚霜淺決定要嫁給斐劍之後,子月和竹子就因着初夏的關系看斐劍不順眼,當他要碰初夏的東西時,仿佛就像是初夏被什麽肮髒的東西碰着了,所以她們才會極力守護…
初夏太了解她們…她們的表達太直接,為了友誼毫不畏懼,所以才讓楚霜淺保護她們的…只可惜…
這一切…還是發生了…
“對不起初夏…”
千色說了一句,卻見初夏搖了搖頭…心如死灰…
“她們葬在哪裏?”
“京城城郊。”
初夏點了點頭…她們總是說着宮齡到了便要出宮尋個好人家,可終究是等不到那一刻…
葬在宮外,或許是另一種自由。
“她…有來過麽?”
初夏終究是問了出口…她聽到了楚霜淺的聲音,所以她才回來了,所以她才在現代死去了…在古代活過來了…
三人為難地對望了一眼,搖了搖頭…甚至不敢看現在初夏的表情…
初夏笑了…閉上了眼睛…仿佛在嘲笑自己多麽的可笑…
她竟是…連我的生死都不在乎了麽…
可為什麽我還是聽見了你的聲音…
我為什麽…
還會為了你回來…
“她在哪裏?”
“在書殿。”
初夏心念一轉,繼續開口。
“斐劍呢?”
“也在書殿…”
初夏聽完,下了床,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到了門口,打開門,伴着雪花的冷風吹了進來,竟是讓自己清醒了幾分…
“不要跟來,有些事情,我想…是時候解決了。”
寒夜,單薄的身軀走在偌大的前院,看着書殿那搖曳的火光,那溫柔的人坐在案前,低着頭,認真地看着奏折,一如往常,她亦是如此,低頭書寫。
而她身旁的人,不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