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探

劍寒川攬着顧朗星一路飛檐走壁到了蔣澤壽的卧房頂上,他聽了片刻,突然皺起了眉。他們一早醒來就在說賬簿的事,如今已經日上三竿了,蔣澤壽按理說應該已去公堂辦公了,怎麽屋裏還有動靜。

屋裏的聲音說不上來的怪異,像是一個人在極度歡愉中發出的喘息聲,但那喘息中夾雜着“嗬嗬”的吸氣聲,又像是窒息前痛苦萬分的樣子。

顧朗星也聽到了那種聲音,厭惡地皺起眉,劍寒川疑惑,“難道香餌放多了,不應該啊。”

劍寒川想了想,輕輕掀開了一片瓦片,一看之色他忍不住變了臉色,屋裏的大床上,蔣澤壽正和一個年輕妖豔的女子翻雲覆雨,那女子雙腿搭在蔣澤壽肩膀上,蔣澤壽本是飄飄欲仙欲生欲死的,那女子卻漸漸地雙腿使力,纏住了蔣澤壽的脖頸,蔣澤壽呼吸困難清醒過來,面露驚恐地看着那女子,那女子只是愈發妩媚的笑,直到蔣澤壽青筋暴起兩眼上翻才閑閑地放下腿來。

确認蔣澤壽已死後,那女子翻身下床,也不着急穿衣服,就裸着豐滿的胸膛走到床前一個櫃子邊一通翻找。女子将屋內翻得淩亂,也沒找到要找的東西,臉色有些難看,快速穿好衣服後點起火折子扔到床上,一股火苗蹿起來,很快就燃成熊熊大火之勢。

等那女子走遠,劍寒川抱着顧朗星跳下來,顧朗星臉色仍然有些發白。

“你在這裏等我。”劍寒川說着就向屋內沖去。顧朗星心中一跳,想張口喊他,又怕會引了人過來,只好在院子裏等。

屋內火勢越來越大,燃起的黑煙直沖入雲,有家丁看見這邊着了火,已經叫嚷開來,顧朗星聽到喧嘩聲越來越近,心裏着急起來。又看着屋子的屋梁都被燒得搖搖欲墜劍寒川卻還不出來,他等了片刻,仍舊不見劍寒川的身影,他心裏沉了沉,邁步就往屋裏沖,還沒到門口就撞進一個懷抱裏,劍寒川攬着他幾步躍上對面的屋頂,一路飛檐走壁而去。

顧朗星在他懷裏,方才鎮定的心現下反而砰砰亂跳起來。

殷連頌出門倒水時,看見劍寒川有些狼狽的進來,衣袍邊好像被火燎了一樣變得焦黑,他吓了一跳,以為他們遇到了什麽變故。

劍寒川搖頭表示沒事,就回了房間換衣服。

片刻後,殷連頌來敲門,柳暮山也跟着進來,依然在打哈欠。

劍寒川将包袱甩在桌上,露出裏面的賬簿并幾封書信,書信邊緣已經被燒焦,有些只剩了殘片。

柳暮山驚訝地瞪大眼,“怎麽回事?”

“蔣澤壽死了。”

殷連頌皺眉,還好他們早一步将賬簿偷回來,否則一把火燒個幹淨可不是死無對證了麽,他問,“什麽人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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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寒川搖頭,“不知道,是個……妖豔的女子,十有□□是武承斯的人。”

“難道是咱們暴露了這幾天的行跡,武承斯起了疑心,才想殺人滅口?”柳暮山猜道。

劍寒川道,“應該不會,蔣澤壽這幾年和武承斯一起狼狽為奸做下不少壞事,武承斯大部分的事情他都知道,可能是防止他壞事,所以讓人先行下手殺了他,那女子找不到賬簿才一把火燒了屋子,只是他沒想到咱們已經提前拿到了賬簿。”

幾人說話間,柳暮山已經看完了那些書信,“都是些平常來往的書信,并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殷連頌想起來,“今日去将軍府盯梢的暗衛回來了一部分,那天的随從果然有問題,武承斯身邊跟進跟出的根本不是那天那個随從。而且暗衛還發現,最近武承斯府上來了一撥生人,武承斯沒瞞着,只對外說是他家遠房親戚。”

劍寒川點頭,“等不到景瀾回來了,咱們今晚就去練兵場探探,夜長夢多,省得再生變故。”

天色一黑下來,殷連頌就同劍寒川出了客棧,兩人走了沒幾步,劍寒川就皺起眉來。殷連頌轉身,柳暮山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殷連頌無奈,“小山,你怎麽來了?”

“自然是跟你們一起去。”柳暮山理所當然。

“那怎麽行,萬一有意外怎麽辦?”

“我自己保護自己。”柳暮山理直氣壯。

“朗星一個人在客棧,你得回去保護他。”

“有暗衛在,肯定沒事。”柳暮山胡攪蠻纏。

最後,劍莊主陰着臉走在前面,柳暮山興致勃勃跟在後面,殷連頌滿臉無奈。

出了鎮子,劍寒川飛身上樹,向前飛掠而去。柳暮山伸出手,殷連頌任命地摟住他的腰,帶着他提氣追去。

不過一炷□□夫,三人就來到那天的山崖邊。

殷連頌道,“我觀察過了,兵營四處都有森嚴的守衛巡邏,只有這裏沒有,想來是他們覺得不會有人從這麽高的地方下來。”

劍寒川點頭,“武承斯的營帳在什麽地方?”

“武承斯從不在軍營中過夜,只有他一個副将在這裏。”

“我們直接去士兵的營帳。”

三人從山崖上躍下來,竟是一絲動靜都沒有(當然,柳護法是在殷護法的懷裏嘛),趁着夜色悄無聲息地潛進士兵的營帳區。

劍寒川側耳聽了一會兒,回頭看了眼殷連頌,殷連頌臉上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們那天看到的士兵明明是被人操縱了的樣子,連刀砍在身上都不覺得疼。可現在營帳裏的動靜,打鼾的笑鬧的吃飯的,還有講黃段子的,沒有一點中了蠱的跡象。

幾人将軍營裏的營帳都聽了一遍也沒發現什麽異常,殷連頌臉色有些難看,柳暮山跳出來作證,“那天我們看到的士兵的确是中了蠱的樣子。”

劍寒川道,“我相信連頌的判斷,可能這裏面有些別的隐情,我們先回山崖上去。”

三人回到山崖邊,柳暮山問,“會不會武承斯害怕被我們發現秘密,将那些士兵全殺了?”

劍寒川搖頭,“不會,他若是将那些兵全殺了,短時間內也征不到這麽多的兵。”

殷連頌沉思了半晌,“我好像猜到了原因,不過穩妥起見,我們還是等到天亮練兵時再看看。”

劍寒川點頭,隐進黑暗裏繼續觀察下面的動靜。

殷連頌解開披風将柳暮山裹了進去,柳暮山靠着他很快打起了瞌睡。

天蒙蒙亮時,柳暮山被口號聲驚醒,發現自己蓋着殷連頌的披風睡的正香,不免有些羞愧。劍寒川和殷連頌隐在大石的陰影下觀察,柳暮山将披風披到殷連頌身上,也在旁邊蹲了下來。殷連頌握住他的手坦然放進自己懷裏暖着,柳暮山臉紅了一紅,一語不發看下面。

口號喊完,士兵們排排列隊站好,副将走上點将臺,下達了一串號令,同時搖起了手中的鈴铛。三人隔得遠,自然聽不到任何聲音,底下的士兵卻突然僵直了脊背,聽到進攻號令後就開始了兩方陣營的厮殺。

柳暮山注意到,在這期間,副将手裏的鈴铛一直沒停過,不禁奇怪道,“武承斯人怪,帶出來的兵也這麽怪,哪有進攻不敲戰鼓改搖鈴铛的。”

“不是,這鈴铛恐怕比戰鼓是好用多了。”殷連頌拉着柳暮山起來,“我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劍寒川點頭,“你有把握就好,先回去。”說完就飛身而起,轉瞬沒了蹤影。

柳暮山“啧啧”了兩聲,問,“你猜莊主急着回去幹嘛?”

殷連頌幫他緊了緊披風,“你要是在客棧我也急着回去。”

柳暮山“哼”了一聲徑直往前走,被殷護法攔腰抱起刷刷向山下掠去。

他們走到客棧門口就見遠處兩匹汗血寶馬一前一後行來,柳暮山開心地揮手,“是小瀾和陸主使。”

景瀾和陸雲歸翻身下馬,兩人頭發上還帶着晶瑩的露水,想必是連夜趕路回來的。

“這裏情況怎麽樣?”景瀾問。

“有進展,進屋說。”殷連頌回道。

衆人都聚在了劍寒川屋裏,暗衛也不知怎麽說服的掌櫃的,從一樓大堂裏搬來張大圓桌,又擺滿了飯菜。

景瀾先開口道,“我們見到了章大人,跟他說了這裏的情況,他也沒想到這邊的情況這麽複雜,章大人說要先上報皇上,請皇上定奪。武承斯是武丞相的獨子,若是他有問題,大有可能會牽涉出一串朝中官員,章大人要我們一切小心行事。”

劍寒川點頭,又問,“淩鶴峰那邊有動靜麽?”

陸雲歸道,“暫時還沒,暗衛一直在盯着,我也去盯了兩天,什麽動靜也沒有。”

殷連頌皺眉,“明裏沒動靜,不代表暗地裏沒動靜,他沒動靜還能整出這麽多事來,要是有動靜還得了。”

柳暮山“呸”地吐出一塊雞骨頭,點頭附和,“對啊對啊。”

殷連頌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撿要緊的說與景瀾和陸雲歸聽,景瀾聽罷,問道,“那些士兵中了什麽蠱?”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泠音蠱。”

景瀾皺眉,“那是什麽?”

“一種蠱蟲的名字,這種蠱蟲鑽入人體後,人的行動和思維不會受到影響,只有搖動特制的鈴铛時,蠱蟲才會發作,人便會失去神志六親不認,只聽從飼主的指令。”

“竟有這麽神奇的蟲子?”景瀾驚奇,又問,“能解麽?”

殷連頌看看陸雲歸,“恐怕需要陸主使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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