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個世界

淩亂的腳步漸漸變穩,牧輕言的心情也恢複平靜,他認識到這條劇情大抵不是能夠讓他快速通關的方法。

熙熙攘攘的夜市裏,智商略有回歸的他很就被街邊貨架上琳琅滿目的東西給吸引了去,畢竟這是土包子牧輕言第一次進城。他東看看西瞧瞧,再轉身時,已經找不見叔柬蹤影。

管他呢,迷了路指不定還能開啓什麽支線呢。牧輕言心想,腳下的步子更加歡快地邁向前方。

若說京城的夜市以熱鬧着稱,那麽牧輕言對面的那家酒樓便該被稱為熱鬧到了極點,只見那酒樓門大敞着,裏面黑壓壓的擠滿了人,時不時傳出的歡呼聲仿佛能将屋頂掀翻。

牧輕言本着熱鬧的地方容易出事故的套路,拔腿往酒樓走去,一番艱苦穿越之後終于擠到了人群的第一排。

原來是在進行廚藝大賽。

大堂內并排擺着兩張竈臺,此刻是上輪比賽完畢、下輪尚未開始的間隙時間,兩個小厮樣的人物正在補充食材。食材補充完畢後,兩名男子一左一右走入大堂中。

左邊一人身形略有些臃腫,一身皂黑短打,額上綁着根粗麻頭巾,腰間別着支大湯勺。這一看就是個專業的廚子。

再看另一邊,那人不像是廚子,倒像是個來吃飯的。他一身鴉黑色鑲金邊的曲領大袖,腰間金色束帶,步子邁得不緩不慢,嘴角似是牽了絲笑,一雙桃花眼裏寫盡慵懶。

“這不是曲公子嗎!”

“曲公子怎麽來參加這種比賽了?”

人群頓時炸開鍋。

只見這位曲公子走到擺放食材的長案前,來來回回繞了足足三圈,挑出了兩個雞蛋、兩個西紅柿,還有一把小蔥。

曲公子把他寬大的袖子挽了起來。

曲公子開始打雞蛋。

曲公子開始調蛋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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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公子開始往鍋裏倒油。

曲公子竟然給番茄削起了皮!曲公子滿手都沾上了番茄的汁水!

牧輕言沒忍住,噗地笑出聲。他就站在人群的最前面,這一聲笑引得曲公子橫眼掃來。

鍋裏升騰起濃煙,指尖還滴落着淡紅水珠的曲公子登時愣住,立在原處不知如何是好。

“往鍋裏下菜啊!”牧輕言喊道,“不然鍋要燒穿了!”

聽聞此言,曲公子一手拎起鍋鏟,一手端起蛋液往鍋中倒去。曲公子鍋鏟使得毫無章法,牧輕言眼睜睜看着鍋裏雞蛋由嫩黃變為焦黃再到焦黑。

原諒牧輕言的睿智,在這位曲公子挑食材的時候他就已看透,曲公子要做一道大菜,一道天上地下大家都會的——番茄炒雞蛋。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牧輕言捧着肚子笑得快直不起腰來。

這位曲公子簡直就是黑暗料理界即将升起的新星啊!

想必曲公子在京城內是有幾分人氣,不然牧輕言也不會收到不少白眼。堂中曲公子已将炒好的雞蛋盛出,又往鍋裏加油,接着倒入番茄塊,嗞啦之聲又起,熱油遇見涼水往外濺了幾滴。

與此同時,牧輕言的手腕被人拉住。只見叔柬頭上挂着汗,氣喘籲籲:“找了你好久。”

牧輕言轉頭看着這裏三層外三層的酒樓大堂,驚道:“能找到這裏來,大兄弟你追蹤功能不錯啊!”

鐵鍋前曲公子手腕上下翻動,原本寬大的、被挽起的袖子随着他不斷地動作散開來,鴉黑色大袖自手臂上落下,在空中勾勒出頗為寫意的弧度。

一陣笛聲随着衣袖的舒開響起,堂內衆人只覺得心魂似是要跟着去了一般,輕飄飄落地。

**

好冷。

這是牧輕言有意識後首先感受到的,眼皮有些沉重地搭在眼睛上,費了好大的勁才睜開。

他依舊在酒樓內,可樓內透着一股詭異,目之所及處,只餘黑白二色,裝飾在各處的鮮花綠葉都枯萎凋落。樓內的人都還在,但如同人俑一般,立在他的周圍動也不動,手上動作、臉上表情都十分僵硬。

兩個廚子仍保持着炒菜的姿勢,竈臺兩旁一字排開的椅子上坐的評委們也仍是或引頸而望,或兩兩交談的狀态。

牧輕言猛地一顫,回過身去使勁搖晃抓着他手腕的叔柬。

這時竈臺前的曲公子也清醒過來,看清身處狀況後,鐵鏟跌入鍋內,發出的聲音卻很沉悶,兩物相撞之後鐵鏟竟是斷了,斷口處還揚起粉塵。曲公子訝然:“這是怎麽了?”

牧輕言也目瞪口呆,對待叔柬的動作不由得輕柔了幾分,他怕叔柬也跟那鐵鏟似的斷了。随着時間的流逝,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叔柬的身體正在變得僵硬。

牧輕言不知所措地看向曲公子,曲公子也正看着他,整個酒樓內此時就倆活人,兩兩相望有那麽一時半會兒後,牧輕言準備開口說些什麽,就見曲公子從竈臺後繞出來,走向旁邊的評委席。

曲公子走到一位評委身前,這位評委臉上褶子不少,看上去年紀有個五六十。曲公子先是伸手晃了晃,對方并無反應;然後更用力地晃了晃,弄得對方身子一歪,倒在了扶手上;最後曲公子手一揚,啪地一耳光扇在對方的臉上。

這位評委竟被曲公子用這樣的方法給喚醒了。

原來打一頓就能好啊。牧輕言眼睛一亮,如法炮制,叔柬被一耳光刮倒在地,片刻後身體一抽搐,睜開眼來。

“怎麽回事?”叔柬驚訝于臉上傳來的疼痛以及自己躺倒在地的狀态,等他爬起來後,心下一凜,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牧輕言轉向另一邊,再度施展“扇耳光喚醒大法”,但這次卻失效了,被他扇倒在地的人如同石膏一般,在接觸地面的那刻碎成了片狀。牧輕言“啊”了一聲,仍揚在空中的手開始顫抖,身體不由得往後退縮幾步。

咬咬牙後,牧輕言又盯準一人,上前,擡手,得到了同樣的後果。

他不敢再試了。

“似乎樓裏邊能活動的就我們四個。”曲公子道。

“我們得出去。”叔柬沉聲。

原本大敞着的門不知何時被關上,門前堵滿人,牧輕言根本下不去手去推開他們、穿過他們。

“有後門嗎?”牧輕言問。

曲公子:“後院能出去。”

說罷四人提步就走,前一刻還燈火交輝、人聲鼎沸,此刻卻被抽出了聲音、剝去了色彩,他們仿佛是行走在墨色的畫卷裏一般,每邁出一步都需要謹慎,每呼吸一次都格外沉重。

橫穿整個酒樓大堂,似乎是用盡了半輩子的時間。

可當四人陸陸續續打簾而過,意外卻發生了。這道簾子背後連接的根本不是後院,從周圍陳設看來應是一個雅間。

牧輕言臉色刷白,盡管此時此刻表面看不出變化。

雅間內座椅不多不少剛好四把,但無人敢坐,門口垂着道珠簾,也沒人願意上前。

牧輕言幹笑了聲:“在這裏待着也不一定是安全的,要不我們抓阄,誰抓到誰先出去,把在外面看到的情況告訴裏面。”

“沒有東西,怎麽抓阄。”那個評委道。

“那這樣,大家都閉上眼睛,我喊轉,就原地轉圈,我喊停就都停下,面對門的那人出去。”

于是四人照這方法轉了圈,停下來後竟是無一人是朝門的。

“再來……?”牧輕言有些尴尬。

“那接下來是不是還要來個三局兩勝、五局三勝。”曲公子道。

珠簾一起一落,曲公子已然走到雅間外,他四處望了一番,對着裏面道:“我們在酒樓二樓,看上去和方才沒什麽變化。”

餘下三人依次走出。

确實與之前沒有差別,雅間外是走廊,透過走廊向下望去,是為了舉辦廚藝大賽特地移來竈臺的大堂。

“現在怎麽辦,下去?”牧輕言問。

“走。”曲公子說完擡腳便向樓梯口走去。當他們剛走到樓梯前時,詭異的事又發生了。折回式的樓梯在最頂階與走廊分離,無聲地向後移動,直到與對面的相接時停下。

牧輕言:“???”這和拍玄幻片有什麽區別?

“這樓活了?”叔柬和評委驚呼道。

這樓是四方的,四條走廊連着四條樓梯,樓梯有感應似的,當他們跑到下一個口子前時,同樣的情況發生了,他們在二樓走了整整一圈。

“看來走是行不通了,跳下去試試。”說罷,曲公子身體力行,在欄杆上一撐下到一樓地面。

牧輕言見曲公子安全着陸,便緊随其後。

四人再度嘗試穿過隔開前堂後院的那張簾子,幾次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這似乎是個死循環。曲公子神色頗為不耐煩,而評委面如死灰,跌坐在雅間的木椅裏。

牧輕言卻隐隐有些興奮,他覺得自己看到了通關的曙光。他摸着鼻子掩飾表情:“大家齊心協力總能出去的,不要放棄。”

作者有話要說: 攻出場了 撒花撒花

第一次寫快穿總覺得哪裏不對 是我的錯覺嗎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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