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當衛玠穿成男皇後(9)
“這是....在哪兒?”清淮勉強睜開眼睛,眼前卻是灰蒙蒙的一片。清淮動了動雙手,然後發現它們被繩子綁在了一處,根本掙脫不了。
清淮有些着急,在心裏呼喚:“系統,系統!”
沒有回答。
“系統,你在嗎?”
他根本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麽狀況,卻下意識地向系統求助。大概是他已經聞到了危險的氣息。
現在想起來,從帶楊先寶出宮前往慧覺寺那時起,系統就再也沒在他耳邊唠叨過了。
清淮在心中苦笑,原來無時不在的系統也會有消失的時候。
“媽的,怎麽都不敢動手啊!”男人的聲音十分粗魯,見無人動手,他親自擡起腳朝麻袋狠狠地踢了過去,只聽袋中人悶哼一聲,似是吃痛。
其中一個跟班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老大,真的要打啊?他可是謝公子跟前的大紅人!”
被叫作老大的男人就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去你娘的大紅人,大紅人能守醬庫嗎?別他媽廢話,這可是太後娘娘吩咐的差事,快給老子打!”
太後?清淮不禁想,自己什麽時候惹到太後了。哦,可能是楊先寶的原因吧。清淮确實是為楊先寶出謀劃策,帶他去見李蓬香的那個人。
說不定是太後覺得自己帶壞了他,然後想教訓他一頓?
清淮的身體一縮,下意識地做出了保護身體柔軟部位的動作。他就這樣小心翼翼地蜷縮着,等待拳頭的降臨。
這幾個惡棍果然沒有讓清淮失望。下一刻,七手八腳的拳頭如暴雨般襲來,使得清淮的防禦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不過一會兒,腦袋,脖頸,背部,還有腿腳,都傳來一陣陣鈍痛。
而鈍痛過後才是肉痛。于是清淮把身體縮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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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打了。”清淮張了張口,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或許是他已經痛的發不出聲音來,又或許是他的求饒聲已經被淹沒在了拳腳聲中。
“這閹貨說什麽?別打了?!哈哈。打,給我繼續打!”為首的男人一陣狂笑。好不容易逮住一只受氣包,還是上頭人允許的,這時候要是不打,更待何時?
可那狂妄的笑聲只笑道一半,便成了斷了線一般的慘叫。
“是誰他娘的下的黑手!”男人捂住自己的褲裆,在原地轉了一圈,卻沒發現是誰打的他。喽啰們也是一臉茫然,只覺得剛才好像有一陣陰嗖嗖的風從他們身邊吹過,不自覺裹緊了衣裳。
見狀,其中一個喽啰有些畏縮,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老大,我看有點邪門,咱們還是走吧?”
為首之人正要說話,一道怒極的聲音卻在耳旁憑空炸開。
“想走?!我倒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喽啰們一陣慌張:“是誰?!”
話剛落地,一陣猛烈的罡風将這一群人掃到了空中。時空仿佛停滞了幾瞬,随後這些人從便高處重重摔落,慘叫聲頓時不絕于耳。
為首之人爬了起來,伸手擦了一把流下的鼻血,似乎還不服氣,大罵道:“你他娘的到底是誰!給老子出來!”
那人冷哼一聲,“我是你十輩子都不配見到的人!”
說完,又是憑空一擊。
幾個惡棍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拍打在了屋牆之上,頓時口噴鮮血,白眼直翻,不知是死是活。
“不過蝼蟻之輩。”
浮黎不屑。
手一揮,結實的麻袋便消失不見。只剩下縮成一團的清淮在地上瑟瑟發抖。清淮這時已經被打得神志不清,嘴裏開始說些胡話。
“浮黎,浮黎......”
眼底閃過一絲黯光,浮黎伸出寬大的雙手,将清淮抱輕輕抱入自己的懷中。
“疼......”清淮仿佛找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像只小豬一般拼命将身子往裏面拱。
一手抱着清淮,一手輕輕拍打着他的後背,浮黎的聲音難得柔和:“小槐苗,不痛了,不痛了......”
抱着浮黎不放的清淮身上傳來一陣清涼,所有的痛感仿佛在一瞬間都消失不見。他雖閉着眼睛,嘴角卻是上揚:“浮黎......”
浮黎的眸子一顫,将右手落在了清淮的額頭之上。
這段被人毆打的記憶,還是替他消除了為好。
浮黎記得,他離開去辦事之前,分明在清淮身上留過自己的一道分影。沒想到那分影卻被人破了去......否則,清淮也不至于被人打成這樣。
浮黎猛地往慧覺寺方向望去,本就狹長的眸子變得更加細了。
“彭翦......”
彭翦,即是彭祖。民間又有傳言他是南極仙翁。
“多管閑事!”說完,浮黎攜着清淮消失在扭曲的空間中。
楊先寶端坐在方桌之前,端起面前盛滿糯米飯的大碗,瞥了幾眼,便放下筷子偏過頭去吩咐:“換只小碗來。”
“王爺?”伺候楊先寶的太監不太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楊先寶偷瞄了一眼桌上油光锃亮的各色菜肴,言不由衷地道:“本王體态不佳,還需減重。”
太監傻眼了。楊先寶平時可是一見到菜桌上的東西就立馬開吃的,他家小王爺這是怎麽了?
但是他也不敢怠慢,便應聲道:“小的這就去給王爺換一只碗。”
用了膳,楊先寶照例前往慈訓宮給闕采兒請安。
楊先寶出發之前,還特意讓宮女拿出了他兩年前穿過的衣裳。看着銅鏡中被衣服勒出肥肉的自己,楊先寶讪讪将衣裳脫下,換回了原先的。
楊先寶見到闕采兒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母後,我要當皇帝。”
聽到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正在喝茶的闕采兒差點不顧儀态将口中的茶噴了出來。她左右看了看,見都是些年長的心腹,稍微放了心。
“你胡說些什麽?”闕采兒見自家傻兒子說出這大逆不道的話來,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卻見楊先寶搖頭,一臉認真的神情:“我沒胡說。我去求皇帝叔叔,他一定會傳位于我的。”
闕采兒合起了茶蓋,聲音微沉:“此話你莫要再提。”
這皇位,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得到的。
“可......”
闕采兒美目一豎,楊先寶便不再說話了。
出了慈訓宮,楊先寶提着沉重的下擺,馬不停蹄地奔向了楊欽平日裏辦公的地方。
他心中懷着“我要當皇帝”這個念頭,興沖沖地推開了書房的大門。
“吱呀”一聲,楊欽轉頭。
見是楊先寶,便對屋中另外一人道:“此信一定要交于黑原族族長本人。”
那人單膝跪地,低頭道:“臣,定不辱使命。”
“行了,去吧。”楊欽送走了此人,又将守在門外的楊先寶叫了進來:“何事?”
楊先寶先前在闕采兒面前豪言壯語一番,到了楊欽這裏,可就成了另外一幅模樣了。
“我......”楊先寶捏了捏衣角,額角冒出一層細汗:“我要當皇帝。”
“哦?”楊欽眉尖一揚,頗感驚訝:“為何?”
“我想娶李蓬香。”
楊欽:“......”他能說那是他欲除之而後快的人的女兒麽?
“不行。你們不配。”
“為何?”楊先寶聽到這句話,鼻子都皺起來了:“我和她若是不配,你同衍懷哥哥就更加不配了!我和蓬香好歹是一男一女,而你們......”
仿佛被戳中了心事,楊欽皺起眉頭,不悅道:“小孩子懂什麽?衍懷和朕,自是相配的。”
可這話說出口,連他自己都不信。
他本以為,就算謝衍懷失憶,兩人之間的默契還是不變的。但謝衍懷的種種表現和對他的抗拒,讓他開始産生了自我懷疑。難道謝衍懷真的不愛他了?
不可能的。
楊欽搖頭,将這個滑稽的想法丢在一旁。可他心中卻着了魔似的,想要去玲珑宮印證些什麽。
“先寶,你先回去。”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站在門外的章順高喊:“起駕!”
楊欽一揮手,頭也不回:“不必了。”
他心急火燎地趕到玲珑宮,只想看一眼謝衍懷是否還在。
讓他放心的是,謝衍懷還是一如往常,正捧着一本淺色書本在讀。
楊欽大步向前,一把攫住了謝衍懷的手,低喊道:“弼兒。”
楊欽素來穩重,從沒像今天這般莽撞,因此衛玠心裏有些奇怪,問道:“皇上,為何如此慌張?”
“我怕你走了。”楊欽厚着臉皮擠到衛玠一旁坐着,道:“你在看什麽,我同你一起看。”
衛玠答:“不過一本兵書。”
“哦?”說起兵書,楊欽不禁想起上次他在玲珑宮書房裏見到的那一紙“三十六計”,便問:“弼兒,那日我見你案上寫了一些我從未聽聞的計策,比如什麽金蟬脫殼,美人計,走為上的。其中似是有些典故,可否講與我聽?”
“當然。就來說這第一條,金蟬脫殼,原本是‘存其行,完其勢,友不疑,敵不動。巽而止蠱......”
“因此,後來此計多用于脫身之法。”
楊欽點頭,若有所思。随後又問:“那抛磚引玉又作何解?”
就這般,一人認真解說,一人細細聆聽,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燈影微晃,細語喃喃,氣氛也倒算是和諧。
要是楊欽的那只手不放在他的腰上就好了。衛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