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當衛玠穿成男皇後(16)

衛玠死後便穿到了還是嬰兒的謝衍懷的身上。因此衛玠就是謝衍懷,謝衍懷就是衛玠。雖然有些拗口,但事實就是這樣。

謝衍懷的父母都是平民。他們将謝衍懷撫養到十六歲時便因病去世了。謝衍懷将二老埋葬好之後,便收拾包袱離開家鄉去當兵。他本想靠着自己上輩子的才學去某得一個官職,但寒門無士族,家貧的他也就暫時斷了進仕這個念頭。

也許是上天有德,他在軍營裏遇到了他的此生摯愛,楊欽。

楊欽那時也才二十來歲,整個一個愣頭青。他大哥手握兵權,因此他在軍營裏面也吃得很開。而謝衍懷當時初入軍營,謹守本分,一直小心翼翼的。只不過他的秀麗容貌還是給他帶來了無盡的麻煩。軍營裏的兵大都粗手粗腳的,有幾個起了色心的東西會時不時去撩撥他。更可恨的是周圍的人每次還跟着起哄。

一次謝衍懷在河邊洗澡的時候,其中一個人竟然逼迫他做那種事情。

那時他的才十六歲,氣力小的很,也不會任何武功。被那個人按在地上欺侮的時候他幾近絕望。但事情沒有照他預料的那樣所發展,因為就在那時,楊欽出現了。楊欽将那人掀翻在地,一腳踩上了那人的命根子,狠狠地碾壓。那人疼得在地上打滾求饒,楊欽卻還是不為所動。直到那人暈死過去,他這才松開了腳。

自那以後,謝衍懷就成了楊欽帳下的一名士兵。楊欽雖然救了他一次,但他對楊欽依舊存了幾分戒心。

日子長了,謝衍懷發現,楊欽其實對他的容貌沒有任何企圖。那時候楊欽甚至對他還頗為冷淡。

兩人的情感開始生出變化的一次是在那次在雪地受困的時候。隆昌三十年的時候,楊欽在漠北和異族人交戰了數回合,因為屬下的一次背叛陷害,他丢了自己的馬糧,和多數部下走散,被逼到了一處寒冷之地。那時還跟在他身邊的只有謝衍懷一人。

那種地方的夜晚要比白日寒冷數倍。兩人怕被敵人的探子發現蹤跡,不敢生大火。無奈之下,他們只得脫光衣服,依偎在冰冷黑暗山洞的一處小角落。肌膚相親的觸感,讓謝衍懷感到奇異卻又有些微不适。但楊欽用他那冰涼卻有力的手臂圈住自己的時候,謝衍懷才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這樣,他在楊欽溫暖的懷中呆了一夜。

這麽多年以來,兩人已經共同經歷了太多次生死。最初兩人之間隐隐綽綽的情愫已經因為患難而擰成了一股堅韌的繩索,将兩人牢牢地捆綁在一起。

他們早已不能被分開......

可如今,楊欽卻卧病在床,生死不知。

謝衍懷靜靜地坐在楊欽的床邊,凝視着楊欽蒼白而剛毅的臉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名宮婢走到謝衍懷身邊低聲勸道:“公子,夜深了,讓奴婢守着皇上吧。”

“不必。”謝衍懷搖頭,“我要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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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婢深深地看了他和楊欽一眼,在心中嘆了口氣,悄悄退下了......自從楊建敗退之後,謝公子就是這樣一直郁郁寡歡。皇上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啊......

謝衍懷俯下-身,用着自己長着薄繭的摩挲着楊欽的臉龐。以前楊欽醒着的時候,最喜歡牽着他的手,細細的撫摸手指上那層薄繭。

而只要楊欽和謝衍懷待在一起,他的那張嘴巴總是安靜不下來,他總得說點什麽逗謝衍懷開心。

而謝衍懷還總是嫌這樣多話的楊欽總是打斷他看書,話多得很。

可現在,沒有人在謝衍懷耳邊喋喋不休了。

“阿欽......”謝衍懷叫着只屬于他的昵稱。

可是無人回應。

謝衍懷說不失望是假的。他站起身,想去書架取一本書為楊欽夜讀,卻聽見微弱的一聲:“弼兒......”

謝衍懷的心一顫,轉過身來不确定地輕喊了一聲:“阿欽?”

只見楊欽緩緩睜開了之前一直阖上的雙眼,眸子漸漸恢複了往日的神采。

“阿欽,你醒了?”

“弼兒。”虛弱的聲音。

謝衍懷伏在床畔:“阿欽?”

“喚....先寶,太後和洪相過來,我要立诏。”

謝衍懷垂下眼皮:“阿欽,你真的決定把皇位傳給先寶?”

楊欽勉強咧開嘴角:“就像我們之前商量的那樣。”

謝衍懷揪着一顆心:“可是在這之後呢?你怎麽辦?你身上的毒......”

“弼兒......我與你相交數年,不舍離別。但生老病死,由不得人......快去将找他們來吧。”

謝衍懷強抑住心中的苦痛和酸楚,松開了楊欽的手。

“什麽?!”闕采兒慌忙地讓宮女幫自己戴上鳳冠。皇帝他要立遺诏?莫非是她聽錯了吧?

“快,快把先寶喊起來!”

小宮女一臉緊張地答應:“王爺說他還要睡。”

闕采兒柳眉倒豎,厲聲下令:“拎也要給我把他拎起來!”

洪路仁在府中收到消息後,先是驚訝了一瞬,而後也是馬不停蹄地趕往皇宮。

直到所有人都到場的時候,楊欽開始交代後事。

楊先寶先是一臉惺忪,在見到楊欽那副病秧子模樣時,立刻紅了眼眶。

楊欽擡起手,喚道:“先寶,過來。”

楊先寶也顧不得什麽禮儀,立刻跑了過去。這些日子他一直堅持減重,如今走路時的步伐沒以前那麽費勁。

“你馬上就是要當皇上的人了,還哭鼻子做什麽?”

見狀,站在一旁心領神會的謝衍懷牽起楊先寶的手,将他帶到楊欽的床邊,好讓他們多親近些。

闕采兒卻是在一旁看得心驚。楊欽雖然沒有子嗣,但也不至于把江山交給一個腦袋有毛病的侄兒吧?雖然這個楊先寶是自己的兒子,但這皇帝的人選無論如何都不該将他囊括在內啊!

“我、我當不好皇帝的。”楊先寶大概也發現了到楊欽生命消逝的征兆,忽地傷感起來。

“你說什麽胡話?你從九歲起便在書房的密閣裏旁聽大臣們議事,如今你都快十七了,也該獨當一面了。”

楊先寶低着頭不說話。

“世人都說你愚笨不堪,那是他們不了解你罷了。這并非你的過錯。當皇帝,最重要的不是才能,而是一顆仁心。”

楊先寶只猶豫了一瞬,便道:“我沒有仁心,我只是懦弱罷了。”

闕采兒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兒子竟然在楊欽身旁聽政聽了快八年了?這怎麽可能?

楊欽咳了一聲,繼續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時一件事情你覺它得是,其實它并不是那樣。”

這時洪路仁上前道:“小王爺,老臣覺得您并非愚笨,只是有時候束縛于世人的刻板印象,展不開手腳罷了。記得您小時候是老臣還當過您的啓蒙夫子。那時老臣便覺您天資聰穎,只要多些自信,日後定成大事。”

“皇上!”闕采兒打斷洪路仁:“即便我兒暗中聽政數年,但這個皇帝他還是當不得的!”

聞言,楊先寶一愣,又一次将頭低了下去。

“太後。”楊欽被扶着坐了起來;“朕知道,大哥死後,這皇位本該朕那大侄子坐上來。但當時情勢緊急,你是不得才已選了朕。現在朕将皇位還回來,你還不高興麽?”

闕采兒冷哼一聲,沒有出聲。

“這些年外人都以為你我之間藏有不可化解的矛盾,但我知道,你沒那麽恨我。之前衆人以為弼兒墜馬一事是你使出的手段,你卻什麽都沒解釋。但正是因此,李實肯那些人才會以為他們達到了掩人耳目的目的。”

正如楊欽話中所說的,謝衍懷落馬的那段時間,正是楊建招兵買馬的關鍵。為了讓楊欽分心,他們不僅設計讓謝衍懷跌落馬背,還将黑鍋扣到了闕采兒頭上。

闕采兒張了張口,終究是沒說什麽。

“朕要交代的就是這些了。”

楊欽說完這些,便下了逐客令。

随後,謝衍懷送走了這幾位,便寸步不離地待在楊欽身邊照顧他直到他睡下。

然而楊欽的命并不長。

他的最後一口氣被太醫竭盡全力吊到了一個月後。

九月中旬,楊欽在一衆皇親國戚和大臣們的見證下,閉上了眼睛。

第二日,他的屍體被送到了祖廟,直到合棺前,謝衍懷都一直攥着楊欽的手不肯放。

侍衛甲在一旁勸道:“謝公子,放手吧。”

謝衍懷硬生生地将眼淚憋在眼眶,還是不肯松手。

“我還想多看他一會兒。”

侍衛乙一邊揩淚,一邊說:“謝公子,皇上,皇上他已經駕崩了!”

正當三人陷入一片極其悲傷的氛圍時,一道聲音穿牆而來。

“誰說他駕崩了!”

三人擡眼望去,見來人正是清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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