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008年七月

我百般聊賴,幾乎是機械麻木地開網頁,關網頁,再點開,再關上……

直到一陣鈴聲,打亂了這個機械的節奏。

“是……秦欽嗎?”

我聽着對方的試探,覺得有些奇怪,看了看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的號碼,心裏更加疑惑了,問道:“你是……”

那人笑了笑說:“我是李永,你還記得嗎?”

我想了想去年那個在廁所門口鬼嚎的男生,道:“記得。”

他問:“你這個暑假還回來嗎?”

我有些發愣,回天津?就我現在這種狀态?

也許是沒有聽到我的回應,李永解釋道:“是這樣,我沒考上大學,現在在劉韬酒吧工作。你還不知道呢吧,劉韬和人合夥開了個酒吧,特別好,我想着你要是來咱們一起逛逛。不是天津,不過也不遠,就在河北。”

我不知道我是出于什麽思路答應了這件事。

但是,也許我需要的就是這麽一個環境一個陌生而又有所依托的地方。

沒人認識我,沒人知道我和周明瑞,那裏沒有他的影子,有陌生又熟悉的人,不用擔心沒有依靠,也不用擔心他們說什麽。

我和老媽說了以後,老媽也同意了。

“什麽時候去?”

“後天吧。”

“這麽急?”

我嘿嘿一笑:“好不容易放假,肯定要着急啊。”

隔天老媽幫我收好東西以後嘟囔道:“本來我和你爸準備帶你會老家一趟,可惜你通知書還沒下來。”

我笑笑不說話,第二天我坐火車去了河北。

我把包放上去以後,坐在位置上,看着随車飛快倒退的景物,有光禿禿的山丘,也有梯田,很廣闊。

我的神情有些恍惚,說起來,這算是我第二次真正意義上的獨自出門。

第一次的時候還是,去年暑假,第一次沒有父母陪伴去了天津老家。那個時候,我以為和往年沒什麽不一樣的。

但是周明瑞來了。

老實說我是怎麽都沒想到周明瑞會一個人追過來。一個十幾歲的男生,居然可以獨到這種地步,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麽。

我不禁扯起嘴角,但是心裏泛起酸澀,任性的,也只有那一次了。

老實說我不止一次想過,當時我為什麽會答應周明瑞,為什麽會答應他對我為所欲為,也許我心裏一直有這個答案,但是我的理智一直在否認它的存在。

十幾年的男女觀念讓我一直忽視它,極力給自己找各種借口,對他疏遠,麻痹催眠自己。

可是這些觀念為什麽要有呢?

為什麽世人會覺得男女在一起正常不過?是因為占了主流嗎?

但是同樣是人,同性在一起和異性又有什麽區別?難道是為了繁衍?

世界上每天有多少嬰兒被父母遺棄?又有多少嬰兒待在無人問津的所謂的慈善之家裏?又有多少孩子流浪街頭?

為什麽就不能讓沒有孩子的家庭來撫養呢?

世界上依舊異性生子,依舊每天有嬰兒被他們抛棄,同性只間的戀愛依舊存在,這麽看來,同性在不在一起其實并沒有什麽影響,不是嗎?

有的甚至可以給一個孩子一個溫暖的家。

至于孩子的三觀完全可以由他們自己判定不是嗎?

但是為什麽就是容不下呢……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秦欽,你現在能出來嗎?”

“你是……林曉?”

“是我,你現在能來車站一趟嗎?周明瑞他要走了。”

我心裏一跳,問:“去哪兒?”

“東北,可能以後都不回來了……他昨天找我喝酒,說他可能要在那兒了。我也知道你們的事兒了,我就是想讓你見他一面,沒別的意思……有的東西錯過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垂下頭,心裏堵得難受。

“我現在不在天津。”

“好吧。”

我和他說了幾句,挂了電話。

也許我和周明瑞真的完了。就在這一刻,徹徹底底的沒有聯系了。

我下了車以後接到了劉韬的電話,他說他在車站口等我。

我順着人流走到站口,看到穿着T恤牛仔褲的劉韬,走上前去。

劉韬和我印象裏的沒有什麽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給人的感覺成熟多了。

我們客套了幾句,

我問李永呢?

“他還在酒吧裏,你是直接去休息的地方還是先去酒吧?”

我道:“先去酒吧吧,我帶的東西也不多,正好我也看看劉大老板的地方。”

他笑道:“什麽老板不老板,我就出了一萬多塊錢。”

十分鐘之後我們到了那間酒吧,白天酒吧沒什麽人,只有兩三個酒保在擦桌椅。

我一眼看過去覺得有個人很眼熟,上前拍了他一下。

他被我吓得一驚,轉頭看着我突然驚喜道:“秦欽!?你來的這麽快啊!”

我點點頭,李永比起去年瘦了,高了,頭發也長了,不過整個人看着倒是好看精神不少。

李永問我去沒去他住的地方,我說還沒。

他撓撓頭說:“那地方不錯,就是小了點。”

我開玩笑道:“怕啥,大不了你睡地下。”

劉韬道:“行了,幹活吧,我帶他把東西放了,晚上我再帶秦欽過來。”

我們出了酒吧,坐公交來到了李永住的地方,也不是很遠,也就五站地。

下了公交我們走進一個巷子,進了一戶二層樓的人家,劉韬和我說這附近的人把自己二樓的地方出租出來,附近挺多年輕人住的。

人都挺不錯。

我們走上二樓,地鋪的都是瓷磚地,白灰牆,樓梯中間是空出來的一個空間,對面就是陽臺可以曬衣服,二樓一共四個房間,除了李永還有兩個二十出頭的女生。

見了我們很熱情。

李永房間就一張雙人床一個金屬衣架,衣服整齊的挂在上面,一套桌椅。

簡單整潔,我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把自己的東西放好以後,劉韬帶着我逛了逛周圍,例如便利店啊,打發時間的社區啊什麽的。

他問我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我說沒事兒,我不累。

“你臉色不太好看,這幾天沒睡好吧?”

我點點頭:“天熱的我都睡不着。”

他嘆了口氣,說:“我下午有課,得先走了。”

“你去吧,有事兒電話聯系。”

他不太放心,把我送回李永那兒,又和房東說了說才走。

沒了旁人,我躺在床上,疲憊感鋪天蓋地湧來,眼皮越來越沉然後失去意識。

我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七點了,李永坐在我旁邊看小說。

見我醒了問我喝不喝水,我點點頭。

他說:“今天晚上我沒班,劉韬說帶咱們啃串去。”

“行啊,我洗把臉。”

我一個翻身下床,收拾好以後和劉韬一起出去。

到地方的時候,劉韬已經在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穿着很休閑的男人。

劉韬跟我說那是他房東,

“你不介意吧?”

我搖搖頭說不介意。

好歹都是男人,很快就放的開了,我不是很會喝酒的人,三度的啤酒我喝了兩瓶臉上就開始發燒。

我不知道我說了什麽,只聽見有人一直安慰我,對我說:“沒事,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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