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場面一度在失控的邊緣大鵬展翅,杜衍那耳朵受着四面八方迷妹們的洗禮,那小故事編的有聲有色,甚至……他終于黑着臉拍了拍桌子,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行了行了,上課了,那邊那個,周晨媛,怎麽一言不合就還開起車了?我從不把應頌摁牆上那啥,快停止你的腦洞,要上課了。”

一看杜衍還挺認真的樣子,女孩子們稍微收斂了一些,只是都埋頭看手機,時不時發出一聲驚嘆,在到底是美人攻還是溫柔受之間存在着小小的分歧,但相信在愛情這種事情上,她們還是可以很快達成一致的。

其實應頌對女孩子說的這些詞彙,還是有些了解的,但什麽腰啊這些,女孩子現在聊天的內容尺度都變得這麽龐大了嗎?

等大夥都坐在了座位上,孔遠一邊劃着手機屏,看着那些大家偷拍應頌的照片,還別說有的角度真的選得很好,一邊啧啧感嘆:“你看看,老小這臉,咱們班可能攏不住這塊兒寶了,标準帥哥在咱們班的消息很快就能插上翅膀飛遍整個學校,估計那時候咱們就能天天看着老小榮登咱們學校的表白牆了。”

向維暢想了一下未來,眯着眼一副享受的模樣:“等到那個時候,咱們這種顏低沒錢的,也能跟着哥嫂一塊沾沾光。”

杜衍和應頌同時呵斥道:“閉嘴。”

孔遠激動的心顫抖的手:“這麽快夫妻間的默契都來了?!”

杜衍比了個揍他的動作,低着頭小聲說:“這種事,聊一聊開個玩笑就過了,現在人心隔肚皮,也是咱們班女孩沒啥壞心思,大事小事要真的深究起來,那些用心險惡的人一旦把這事當把柄咋辦?我行我能抗住輿論壓力,那老小也無辜啊。所以說,閉上你倆的狗嘴吧。”

向維點點頭,認同道:“有道理。”

孔遠附和:“沒錯。”

杜衍說完摸了摸應頌的狗頭,指着他手上的煎餅,“快吃,一會兒涼了。”

應頌心思百轉千回,吃完最後一口時确實有點撐着了,但他還是找出了一絲不對勁,“不對啊,剛才第一個提起這事兒的不是你嗎?少爺?還是夫君……唔…”

杜衍嘴角抽搐,捂住了他的嘴:“我錯了,老小,叫我名字行不?”

應頌眼裏漾着得逞的笑意,示意了解,杜衍這才松開他。

早上的這兩節課,英語閱讀與大學基礎英語,這個古人說得好,飽暖才能思……單單臺上這兩位老師禿嚕嘴皮子的那一刻開始,應頌的眼皮子就打起了架,最終在老師的虎視眈眈下,睡得香甜。

中午杜衍去給整個宿舍的人訂了外賣,應頌吃完也不敢耽擱時間,就在午休的一個小時裏,提前去了語音室補了會音标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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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閱讀與大學英語沒有什麽好提問的,純粹屬于灌輸知識,而語音課不一樣,尤其是語音的彭老師,不論你坐的地方距離她有多遠,她都會喊人起來讀音标,音标真的是令應頌頭痛的一件事。

彭老師本身是個上了年紀的女老師,但從大家的反饋來看,她講話是有口音的,應頌覺得,他底子薄弱,就該在源頭上實施把控,但源頭如果出了問題,即使是有顆火熱的想學習的心,也被人用冷水硬生生給澆滅了。

差不多快到點了,走廊的盡頭也逐漸傳來了人聲,這間語音室所在樓層高,又用厚重的窗簾擋住了午後的陽光,機房內大多數電腦散熱時發出的那塑料味兒混雜着這裏特有的黴味也讓人昏昏欲睡。

很多人也是剛從睡夢中醒來,腳步虛浮地踏進教室,慢慢悠悠地挑選座位。

即便再雨露均沾,應頌也帶着包去了最後面坐,靠近窗戶,也能從座位的擋板玻璃上,直接看到講臺上老師主講機的位置。

時間到了兩點零八,但彭老師還沒有到,走廊裏也沒有她特有的高跟鞋的聲音。

底下有人開始小聲議論,因為之前也有過到了教室,結果彭老師通知今天有事上不了課的情況,所以大家心裏都盤算着今天她是不是又有了事情纏身。

直到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衆人的眼睛瞬間就被吸引了過去,來人約摸二三十歲,穿着十分修身的黑色西裝,褲腿裁剪得體,勾勒的腿型筆直勻稱,微微啓唇也是低沉且性感的嗓音:“是教育英語一班嗎?”

班裏一片靜默,伴随着幾個女孩下意識小聲的“草。”,坐在第一排的杜衍起身回答道:“是,請問老師是?”

來人邁開長腿,走到主講機桌旁,放下手中的課本,用應頌最熟悉不過的眼睛掃視了一圈周圍,斟酌着開口道:“你們彭老師昨天下午穿着高跟鞋下樓時腳踩空了,腿部骨折。正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意味着什麽,你們懂我意思嗎?”

向維第一個發表言論:“還能是什麽!?我腦海裏已經開始自動播放宋祖英的好日子了!”

緊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意味着我們一百天以內都可以不用學語音了!”

“耶!從此以後周四下午沒課我還能去陪閨蜜逛街!”

“……”

聽着這些話,應頌莫名地覺得心裏堵得慌,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但好像,這種場合遇見這個人,有點不合理又有點合理的矛盾心理讓他繃緊了嘴角。

對,他看見了那天在奶茶店的自述自己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的男人。

會看眼色的杜衍先維持了一下秩序,待大家都安靜下來,男人微笑道:“并不是,這意味着從今天開始,這學期的語音課由我來代課,彭老師的工作已經于今天早上與我交接完畢,而現在,”他頓了頓,從桌上拿出一根馬克筆,轉身對着白板寫了他的名字,合上筆蓋時能看到藏在袖口裏的白皙腕骨,他繼續道:“大家互相認識一下,我叫任岘,之前一直帶咱們學校大三的英語,今天開始我也将正式負責你們的語音課,大家打好配合,我們才能一直愉快合作下去。”

在這期間,不斷有人在群裏發消息,應頌劃開手機點開看,都是一水兒的:【這個男人怎麽這麽好看!你們有沒有看到他的鼻子,特別挺,而且把頭發都梳上去露出光潔額頭的職場精英男造型是怎麽回事?!太禁欲了吧!那眼睛,那睫毛,媽的,我可以蕩秋千!】

【居然是現在且未來的語音老師!你們快品品他的手指啊,小說裏怎麽寫的?!指若蔥削骨節分明啊!媽呀這雙手我能舔一輩子!】

【我可了我可了,我以為應頌這樣的就已經是人類的極限了,沒想到啊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扶我起來,我還能磕!】

【沒人能看見我看到的!我跟班長坐第一排,他走路時褲腳露出的細紋黑襪,你們別提那腳踝有多好看了,還有那做工精致的皮鞋,綜合到一塊兒就彙成一句話:媽媽,我愛他!】

【任老師!/強/強/強】

【系統提示:叮咚!任老師,您的顏粉已上線。】

【不不不,您的顏粉已去世。也不對,應該是您的顏粉被帥得死去活來!】

【歡迎大家來到大型走近嗑學現場!】

這時,頂着荷花頭像的彭老師發話了:【/微笑/微笑/微笑看到大家這麽喜歡任老師,以後可要好好配合他工作呀。】

群裏瞬間變成了齊刷刷的:

【老師,保重好身體呀。】

【老師你要健健康康的啊!】

【我們等你回來!】

應頌:“……”

應該能猜到的,那天估計也就是句調笑的話,但他也沒想到能這麽巧,巧到之後的一段日子裏都要面對他,想想還有些夢幻。

他仿佛聽到了空氣裏咔嚓一聲輕響,男人遞過來的打火機,兩個人同時将注意力都轉向了那豆大的火苗上,那天穿着随意的男人輪廓的背景慢慢變得模糊,整個畫面逐漸淡出,最後替換了講臺上看着舉止優雅,一絲不茍的老師——任岘。

“好了,我相信咱們以後彼此了解的時間還很長,現在不能再耽誤課堂了。”任岘輕輕嗅了嗅教室裏的味道,“Can I pull back the curtains and open the window(我能拉開窗簾并打開窗戶嗎)?”

語速平穩,但尾音微微地帶了點顫動。

班裏的女孩子們不由得暗自咽了口口水,沉默了半晌像是在翻譯他說的話的意思,像是在沉醉他的聲音,顫顫巍巍道:“yeah,you can. ”

群裏消息依舊在更新,新發的消息已經把祝老師安康的消息淹沒了:

【你們聽到了嗎?好他媽正宗的英音!】

【這個聲音真的堪稱阿偉亂葬崗,阿偉,你快出來啊,給我死!】

【操,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阿偉來了阿偉來了。】

......

任岘拉開厚重的窗簾,推開窗戶,午後的陽光正将自己拼命地擠進這個黑暗沉悶的空間,沒有任何阻隔,肆無忌憚地在他臉上留下印記,他面對着教室裏的人,脫下了他的西裝外套,露出了熨燙地十分平整的白色襯衣與帶着暗紋的黑色領帶,還有他那襯衣都有點遮不住的蓬勃的肌理紋路。

他并沒有看到大家如狼似虎的眼神,而是發現挨着窗戶這一列座位空空蕩蕩,唯獨最後一排坐着個人,正低着頭看手機,他心想,雖然這是大專課堂,但他好歹也成為一名大學生了,這也有點太有恃無恐了吧?

“hey,pal!what..(嗨,這位同學..... ) ”當他沐浴在衆人視線下走到了他身邊時,應頌正按滅了屏,兩個人目光恰好對上。

任岘登時啞了火。

應頌眨巴着眼,緩緩地打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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