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件單薄的襯衣被淋透,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耳邊還有着雨打落葉的聲音,他拖着緩慢的步子,推開了宿舍的門。
只見向維開着自己的臺燈,取了一摞書把腕表墊高擺着,不知道從哪拿出來的一捆線香,從中挑了三根用打火機點着後,舉過頭頂,就開始站在腕表的正前方,滿臉的虔誠,閉着眼嘴裏還念念有詞:“任老師保佑我遲早一夜暴富,要是這個時間太讓您為難了的話,我不在乎,一周內也行,一周暴富啊,一周暴富。”
孔遠他身後還在催他:“好了沒有啊!好了讓我也來拜拜,任老師我要求也不高,就比老大富就行,如果這個很難實現的話,和老大平起平坐也行!”
應頌靜靜地看着他們,心裏想着他們到底在搞什麽啊。
杜衍從床上探頭過來,诶了一聲,恨鐵不成鋼地道:“我說你們……”
“少爺。”應頌的聲音裏還帶着屋外清冷大雨的調子。
杜衍不看還好,一看他猛地坐起差點從床上摔了下來,他連滾帶爬地跑到應頌跟前,應頌此刻臉上水痕遍布,發絲緊貼着他的臉,水珠不斷地向地板上掉,渾身濕透,像是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
他一把解了自己衣服給應頌套上,擡手幫他把粘在臉上的碎發都捋到腦後,急道:“怎麽回事啊?一眼不見你就跟水鬼附身一樣。快,孔遠關門,向維,把幹毛巾拿過來。”
走進屋應頌才堪堪感覺到外面刺骨的冷意,凍得牙齒直打顫,任由杜衍幫他擦着頭發。
向維一邊倒熱水遞給應頌,一邊啧啧奇道:“大嫂活像失戀了一樣,老大你自己老實交代,是不是在外面給大嫂戴綠帽子了讓大嫂受委屈了?”
看着熱氣氤氲的水杯,把它放在臉頰上好一會兒,才覺得自己好像活了過來,向維的話又給了他一點想法,他放了杯子,從杜衍手上拿過毛巾,自己一邊擦一邊說:“少爺覺得今天我占他便宜了,他名聲被我敗壞了,罰我去雨裏跪了一個小時。”
孔遠義憤填膺:“什麽?!怎麽能這麽欺負你?”
應頌頓時只覺一只大手捏住自己的後頸,那按摩後的酸脹痛感頓時就直達應頌神經深處,杜衍把自己的腦袋對着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道:“老小,你就跟向維好好學那些沒五沒六的話吧,我幫你報了兩周後的咱們院舉辦的的大型英語朗讀展演。全班,只有你,獨享朕的尊寵。”
向維:“這太狠了,聽說全班只有一個名額,還是脫稿。”
孔遠:“誰說不是呢,老大的愛,除了大嫂沒人能承受起。”
應頌本來還想,這只是小小的口頭吓唬一下,結果下一秒,他直接被宣判了死刑立即執行,不是安樂死,還是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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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衍的表情十分平靜:“是要脫稿,現在名單已經報上去了,而且我記得評委還有一位你們最熟悉的,任岘老師。這次是他和我,以及班裏各位共同的決定。”
應頌手上的毛巾如同寒風中的樹葉,哆哆嗦嗦地被吹落在了地上。他一直在和自己通電話,怎麽可能對杜衍談論這種事?他不信邪,強打精神,做着最後的掙紮:“能不能……”
杜衍用同樣的,今天下午的,掐着自己側頰,在他耳邊如同魔鬼的低語一般道:“不能,已經定了,還是多找點機會好好練練,別辜負我跟任老師對你的信任啊。”
向維:“還有我。”
孔遠立馬拍了抓拍了一張照片,并說:“還有全班人,你上去了我讓姐姐們為你現場打call。”
應頌看着大家無比真誠的臉,發自內心地問道:“你們信我高考英語58分的水平嗎?我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