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8章
十一月還沒有過完,西伯利亞寒流就已經席卷了整個大西北,氣溫降到了零下十幾度,又加上地形的影響,城市的天一直都是霧蒙蒙的,有時傍晚放學回宿舍,霧霾嚴重的情況下能見度都不會超過二十米。
應頌痛恨每一個霧霾天,這樣的天氣裏他幾乎都要'全副武裝',生怕會得呼吸道傳染一類的疾病,很奇怪,這樣的病年年冬季都會來找他。
現在的他都是挑天氣好的日子去出門跑步,坐在操場的看臺上聽歌,背單詞,讀短文,再也沒在校園裏碰見過任岘,就連他的車,都從停車場裏消失了。
晚上的時候話到嘴邊想要詢問,卻又怕打擾到忙碌了一天的男人。
十二月剛剛開頭的一個周五下午,應頌穿着羽絨服,用圍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才肯從暖氣充沛的圖書館裏出來,結果剛邁出了一條腿,瑟瑟寒風中他又撤了回去,一個人在閘機口邊上徘徊着。
已經是下午放學時間了,圖書館的一樓是人去樓空,就剩下了應頌一個人。
他本想打電話讓杜衍從宿舍出來一塊兒去吃個飯,結果一擡頭看到了面前玻璃門上倒映着的自己,更确切一點,應該是自己背後的一道身影。
應頌吸了吸鼻子,側過頭撩了一眼那人,就低下頭不再看了,他把學生卡又拿了出來,過閘機進圖書館,面無表情快步走進裏面的公共廁所,迅速摸排了一遍,沒有人跡。
就在背後的男人匆匆跟着他的腳步走上來時,一只手從隔擋門中伸出,發了狠揪住他的手腕把他拉進了廁所的隔間裏。
應頌藏在圍巾裏的喉結微微顫着,肩膀也不自覺地發着抖,不知道到底是看到眼前的男人情緒起伏過大,還是第一次在廁所裏做這樣的事太過緊張而導致的。
他把頭埋進男人的頸窩裏,胳膊環上他,手指也毫不留情地掐着任岘腰側那勁瘦的肌肉,他聽到自己嗚咽的聲音︰“你幹嘛啊。”
說着,耳尖便紅了。
應頌有多麽後悔之前沒把任岘在車上說的話當回事,他說寶,下次再見就要隔上很久一段日子了,但他怎麽也沒想到會隔了一個月,他們的語音課整整一個月都沒有上,班裏那些女孩整天哀聲怨道,他表面不說,但他比誰都要更加想念任岘。
應頌呼吸粗重,心跳聲早就紊亂了,咬着男人的衣領,竭力克制着︰“你把情書還給我,你在折磨我,我不想喜歡你了。”
任岘摸着他的頭親吻他的耳尖,一如既往的調笑聲未絕︰“寶,送出去的東西哪兒有再要回來的道理?我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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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指撥開小孩散亂的頭發,溫熱的唇落在他的鬓邊,抱着他耳語道︰“你想我了,有多想?”
應頌攀着他的肩膀,指尖都要掐出泛白,咬住他的下唇放進嘴裏報複性的用牙齒細細地磨,齒間幾乎要将任岘的靈魂嚼碎咽肚,應頌不甘心,他直接把男人抵在了關好的薄木門上,專心摟着他從他敞着的大衣裏面汲取着溫暖。
“居然有臉問出這種話,你就是個畜牲……混賬唔…”
任岘直接打開厚實的黑色大衣,把小孩都包了進來,大掌扣着他的頭,與他接吻,“乖,我是畜牲,是混賬,你說的我都認,寶,我來帶你回家了,你肯和我回咱們的家嗎?”
黃晟煜和陳珩偶爾的問候,教練定時的囑托,都比不上眼前這個人,校園裏他明明都不敢和任岘并排走,但心裏還總是憋着一股氣無處可撒,他怎麽這樣啊,怎麽能偷了自己的心,就消失了呢?
等到了停車場,應頌才知道為什麽最近他一直沒有見到任岘那輛紮眼的SUV,任岘他換了奧迪A7,自述這款黑色流線型雙十二才正式登陸中國,他只是提前擁有了而已,這該死的有錢人。
等車駛離了學校,到了馬路上,任岘欣慰道︰“寶,我以為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裏,你會過得十分的逍遙自在。”
應頌自行放低了靠背,頭偏到車窗一側,不再看任岘,也不回答他的問題。
車裏的暖氣開得很足,應頌的情緒在經過大悲大喜過後,難免會有些疲倦,他不想開口,因為通常能說出這種話的,多半都不是人,這沒心沒肺的狗東西。
任岘倒是有很多話想說,問他老黃有沒有找到你,教練對你好麽,最近睡得香嗎,夢裏會不會夢到我。
但應頌的拒絕回答,讓他也難再開口。
外面天已經黑了,在路燈的照明下,任岘将車開進了一家小區,從停車場上來,帶他進了單元樓,在電梯裏,應頌看着數字在不停跳躍的電子屏,直到叮地一聲,就像在提示着什麽,應頌的心就像不斷添柴時鍋裏的水,沸騰得不像話了。
任岘帶他到了自己家門口,手放上門把手的那一刻,門鎖自動劃開,露出裏面的數字鍵盤與指紋區域,任岘食指摁上去錄入指紋,從背後摟着應頌,低着頭在黑夜裏尋找小孩敏感的耳根,“密碼是你告白的那天,你先進去換鞋子,一會兒帶你來錄指紋,好不好?”
應頌眯着眼把自己都縮在圍巾裏,也不答他的話,但在門滴地一聲打開的一剎那,他的眼楮洩出一絲憤怒,猛地拉過任岘的胳膊,把他從屋外拖進玄關,防盜門登時便發出一聲悶響,任岘再一次被小孩抵上了牆,兩個人甚至沒來得及開燈。
這才是漫漫深夜,莫名的情愫在空氣中發酵,窗簾厚重,擋住了所有擾人的光線,卻遮不住屋內人的蠢蠢欲動。
屋內的暖氣開得十分充足,應頌凍僵的雙腿也在逐漸回溫,但指尖依舊生涼,這也不影響他從男人的褲子裏把上衣多餘的部分都抽了出來,再撩開任岘的襯衣下擺,手心貼上他溫熱的腹肌輪廓時,他才感到了鮮活與光亮,他快要被沒有男人的日子逼瘋了。
粗濃的呼吸聲伴随着唇舌撕扯攪動的聲音,抵着男人下巴的應頌在接吻中被生生激出了眼淚,雙手順着緊實而細膩的腰線第一次下了狠心摸到他的臀,比自己更加飽滿挺翹,但比自己的手感要更硬一些,就是這個整天被包裹着西褲的面料,在他眼前不斷晃動,于是揉捏着貼向自己,用胯不斷地小幅度抽頂,像極了宣告主權的狼崽子在折磨獵物與不忍傷害他中踟蹰徘徊。
兩個人都無可抑制地起了反應。
任岘明顯感到了小孩的怒氣,憋悶了這麽多天,他還是第一次見孩子這樣主動,這麽……叛逆。
他掰着小孩的腦袋舔他臉上的眼淚,小聲說︰“乖啊,寶。”
應頌抽噎着問︰“你憑什麽豪橫啊任岘?你就是仗着我喜歡你,就敢這麽欺負我,把我晾在一邊,回來時又像沒事人一樣,我恨不得上去手撕了你優雅而僞善的面具,你憑什麽?”
大手歉意地覆上了應頌的那裏,看着與他身高差不了多少的小孩,安撫着他道︰“別哭,乖,寶別哭,我沒有可豪橫的資本,是我錯了,我知錯,聽話好不好?”
說着就想脫了小孩的褲子幫他,被應頌一把抓住,淚眼婆娑地說︰“不準,你不準跪,我不允許,我是那樣的人嗎,來你這裏就是為了找這種事的嗎?任岘,你不明白嗎?”
應頌把額頭抵在了男人的肩上,小聲說︰“我鬧別扭了,對不起,我就是……就是想你,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黃警官,也不是陳警官,更不是什麽教練,我就是想跟你待着,就現在,此刻,你放下所有的事,安安靜靜陪我一會兒,好嗎?”
任岘嘆息一聲,摟着孩子,貼着他低垂的頭,沿着他的下颌吻他,最後小孩從他懷裏探出腦袋,雙手收了回來,攀着他的胳膊,顫着聲猶豫問道︰“你肯不肯親我?”
任岘︰“我求之不得。”
當兩人嘴唇相近,任岘明顯感覺到應頌的小嫩舌正勾勒着自己的唇線,正想捕獲了的時候,從二人身後啪地一聲,有人故意破壞氛圍似的打開了燈。
玄關的光刺激得人眼有些難受,應頌趴在男人的懷裏,心中一驚,難道任岘家裏有別人?
他回頭看時,只見一只大型的金毛,正晃悠着尾巴,一雙水汪汪的無辜小眼楮正盯着門上你侬我侬的二人,前爪都趴在了牆上,身體扯成一道金色的巨劍,撕裂了空氣中彌漫着的暧昧氣息。
應頌大喊︰“阿誦!”
阿誦汪地一聲,從牆上把爪子撤了下來,肥屁股搖搖擺擺地沖着應頌走了過來,耷拉着舌頭,滿眼寫着興奮。
應頌瞬間被岔開心神,不免也有些激動︰“任岘,咱家阿誦原來會自己開燈啊。”
任岘︰“……”
在任岘看來,金毛就像親自前來破壞氣氛的兒子,要是它會說話,大概率會問一句︰“爸爸媽媽你們怎麽了?為什麽媽媽要貼在爸爸的身上?媽媽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