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2章

一夜過去,身上該有的重量感消失了,應頌無意識地将手伸到身旁摸了摸,被窩裏的溫度比北極深海海底礁石還要冰冷,應頌第一次在沒睡醒的情況下就下了床。

從走廊裏看到沙發上的任岘已經穿戴整齊,正拿着一個空瓷杯,在茶罐裏取了一撮紅茶出來,他半夢半醒地走下樓梯,聲音喑啞︰“岘岘,過來讓我蹭蹭。”

神志不清的狀況下通常說出的話都是不走心的,但應頌的話确實是有些駭人了,任岘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沙發,“說什麽胡話呢?來坐這裏,一會兒你去上學,我去上班。”

應頌脹着眼皮,腳步虛浮,上去趴在了任岘懷裏,差點打翻了一杯熱水,任岘小心地放好,一手摟着小孩安撫,一邊沖着廚房裏說︰“劉姨,來擦下桌子吧,我有些騰不開手。”

自從任岘回國做了老師就一直在他家就職的劉姨,既要做任岘這個家的保姆,又要做阿誦的保姆,年近五十五的阿姨,拿了抹布出來,眼前一幕卻險些閃花了自己的眼。

一個披頭散發的年輕人正趴在先生的懷裏,兩個人正你侬我侬的接吻,先生一邊親,一邊把手伸進了年輕人的睡衣裏撫摸他的背,小聲哄着︰“乖。”

她就知道,就知道先生的家裏遲早會多出一員,沒想到能這麽快,像先生這樣優秀的人,一出馬果然不同凡響。

任岘的嘴裏正被小孩伺候着,他感到了來自清晨時分孩子濃烈的獨占欲,在每一個毫無章法的接吻停頓間,任岘都試圖叫醒小孩,但沒有用。

他發現了,小孩每一次從床上醒來時都要一個人迷茫很久,在這期間無論做了什麽,經歷了什麽都是無意識的,但同時就連黏人都黏得這樣恰到好處,任岘正以敞開全身心的方式來享受着。

他誘哄着問道︰“有阿姨在呢,咱倆回去床上再蹭再接吻好不好?”

視若無睹的應頌盯了會兒他的眼楮,繼而把腦袋放在他的肩上,不說話了。

任岘也把他家的小男孩慣着,摟着半大的人,等待他的自然蘇醒。

劉姨在他面前收拾完桌子,并把紅茶茶葉放進茶壺裏插電煮上,十分有眼色,調小聲音問道︰“是夫人?”

男人明顯翹起了嘴角,在懷裏男孩的側臉上吻了一下,說︰“不止是夫人,也是少爺。”

劉姨心道,原來是個男孩子呀,剛剛看背影,以為只是個身材高挑了點的女生,先生從來沒有帶人回來過,她也一直認為是先生不願意找,現在看來,到底是緣分到了,并且社會變得多元化了,先生的思想也快得讓她有點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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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劉姨回了廚房準備早餐。

應頌的眼裏沒有注意到外人,只怔怔地看着任岘一張一合的嘴唇,唇線抻成一道鋒利的邊,上面還有晶亮的口水,他覺得好玩,就單手捧着男人的臉,拇指輕輕摩挲着他的嘴唇。

他的眼楮逐漸恢複清明,趁着心情好,他在任岘的耳邊說出了心底最後那無理的訴求︰“別走了好不好,別去上班了,我也不去上學,我們回房間行麽?”

“臭小子,回房間監督你背單詞嗎?”

應頌又不說話了,手放在任岘的腿上細細地磨他的大腿根,起床太早,現在一看牆上的表,才六點十分。

任岘扣着他的腰,說了句小妖怪。

“對不起,我任性了。”

任岘順着他的話頭問︰“哪裏任性,自己說說看。”

“在媽媽面前調戲你,感覺略顯放蕩了。”

“還有嗎?”

“說出了阻止你上班,而我也不上學的話。”

任岘點了點頭,循循善誘道︰“那你會改正嗎?”

他這樣一副語氣的時候像極了老師,應頌老老實實地說︰“會改正的,真的很抱歉。”

任岘的手指把小孩垂着的鬓發攏到腦後,露出白皙的臉,秀挺的眉毛與一雙沾過水的眸子,暗嘆小孩總是不長肉的同時,又說︰“不用改,我喜歡你這樣,在我面前你不用刻意掩飾,你的什麽我都愛。”

應頌不說話,只是在他側臉親了一下。

後來他去廚房見了劉姨,說什麽都要給她打下手,本來樣子長得就讨長輩喜歡,像應頌這樣又乖又溫柔的男主人,劉姨自然是越看越愛。

吃過飯後,任岘送他來了學校,正好趕上上第一節 課,任岘說︰“寶,下午語音課見。”

應頌還是很注意做好防護措施的,今天霧霾大,他特意在路上買了一包防霾口罩,給任岘戴了,也仔仔細細給自己戴上,一是防霾,二是隐瞞,他不想讓人發現自己是從任岘車上下來的。

由于他昨天下午去公司前就為了以防萬一請好了假,一夜沒回宿舍裏的人也沒說什麽,他看着手機銀行裏他賬戶上的數字,單調得不像話,感覺大冬天的太令人怠惰了,于是也順利回歸了奶茶店兼職的日子,偶爾黃警官或者陳警官會過來問候,應頌總喜歡聽他們講接警的一些奇葩案件,在兼顧工作的同時,也增長了挺多見識。

周末裏任岘和他一起在書房裏讀書,周六的晚上他還收到了來自任岘預訂的玫瑰,那時候老男人還在廚房裏做飯,沒有聽到門鈴聲響,當他去開門的時候一大束紅玫瑰從門口擠了進來,和送花的工作人員道別後,他把花放在了茶幾上,從寄養中心回來的阿誦還湊上前聞了聞,沒什麽味道後他又耷拉着腦袋離開了。

應頌拉開廚房的推拉門,抱着正在切菜的男人說︰“我隐瞞了事情,我來認錯了。”

任岘手下的刀聲不斷,問道︰“什麽事?”

應頌︰“我被人表白了,對方還挺不錯的。”

任岘來了興趣︰“男孩女孩?”

“男孩子,一個會給我送玫瑰花的男孩,一個能讓我感覺每天都像是在做他小嬌妻的總裁。”

任岘笑出了聲,順着他的話頭道︰“那寶貝還挺搶手的,被同時被兩個人表白。”

他哪兒來的奇怪理解力?應頌仔細回想,似乎是自己的話有了語法問題,他也說︰“對,同時被他們兩個喜歡,我不勝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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