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3章

應頌坐在地板上摸着阿誦的軟毛,大狗吐着舌頭淌哈喇子,沒過一會兒,它面前的地板上就積了一小灘的水窪,他抽了紙過來擦幹淨,擺出一副略帶嫌棄的表情︰“阿誦你好髒哦。”

坐在沙發上看書的任岘漠然道︰“之前它舔你的時候也沒見你說髒。”

這下應頌真的搞不懂任岘到底是吃金毛的醋,還是在吃他的醋了,他沒說話,挪了挪肥大的狗屁股,就像那天等任岘回家一樣的姿勢,和他靠在一起,在地板上躺着昏昏欲睡。

早上醒得太早,被男人從被窩裏拉出來背單詞,他背自己也背,不過看得久了脖子酸疼,任岘就會用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手法給他捏肩膀,揉脖子,說是能短暫恢複頸椎生理曲度,可以緩解一部分的疼痛,使大腦清明,但長此以往下去還是不行,得出門跑跑步,去健身房裏鍛煉。

每天從被窩裏看到男人的心情是好的,而他讓背單詞時心情就是壞的,并不是因為學習有多困難,而是每一次記錯一個字母,或是沒有讀對單詞的發音,都會面臨一場小懲罰。

與其說是懲罰,不如說是單方面的欺負人與示愛相混雜。

他總會在欺負自己的時候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嘆︰“你的身體不吸收多餘的脂肪嗎,為什麽還是這樣瘦?咱們家的夥食不夠好麽?”

夥食真的已經夠好了,雖然有時吃的是日常很少見的食材,但任岘依舊會做成家常菜裏他所能接受的樣子,還有每一次心血來潮時晚上的加餐,上次稱重,應頌已經平穩地增加了三斤,但依然會被任岘說是瘦。

瘦得可以摸出他的形狀,任?流氓?嘴裏沒一點把門的?岘如是說道。

有一次晚上任岘牽着他的手進了一間房子,靠近門口的牆邊只有一套桌椅,上面放着一個文件夾,而這門中還有暗門,等任岘一打開,裏面靠着牆的木架上平放着琳琅滿目的酒瓶。

也不知道任岘對房屋結構做了什麽改造,進了這件屋子,氣溫明顯地降了下來,說低也不是特別低,體感總是能維持在一個比較恒定的溫度。

他摟着自己一一走過每一個木架,給他介紹哪裏是勃艮第的幹紅,哪裏是普羅旺斯的幹白,還有波爾多,格魯吉亞,任岘甚至收藏有南非開普敦産的紅酒,還有一瓶,任岘沒有告訴他年份的xo,看着橢圓的瓶身,應頌對xo至今的印象還停留在每一個爛俗電視劇裏有錢人都會來上幾杯。

而任岘就此刷新了他的認知,活了近二十年,并沒有人告訴他,xo也是葡萄酒。偏金色的液體滾動在瓶中的時候,充滿了莫名的誘惑力。

他甚至從聖經開始講葡萄的起源,羅馬神話裏巴克斯酒神對葡萄酒的專寵,還會告訴自己格魯吉亞的葡萄酒距今已有八千多年的釀造歷史,國家為了弘揚他們的葡萄酒文化,特意在2009年成立了葡萄酒黨,而任岘的釀酒工廠也坐落在格魯吉亞第比利斯,一個擁有悠久歷史的國家。

但喝酒終歸對身體不好,任岘說他們這一行的,很多人年紀輕輕就得了痛風,膽固醇高,事業逐步穩定下來後,他現在已經在盡力去推掉許多酒友的品鑒會了,也在維持身材,健康生活這裏下了很多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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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任岘晚上給他開小竈的時候,總是顧及着他吃,很少往自己嘴裏送,有時候只有在他夾起一兩塊肉或是蔬菜時,任岘才會張口接了。

他問任岘,是不是葡萄酒越放越香?

任岘笑着搖頭,說,其實喝酒的話,買這一兩年的新酒就可以完全滿足人對葡萄酒品味上的需求,很多白葡萄酒越老,質量和口感會越差,只有像勃艮第産的紅酒,放上幾十年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他帶着應頌來到了一個獨立的小木架上,裏面只放着一瓶落滿了灰的葡萄酒,上面的标簽也不如其他酒那樣清晰,說︰“你看,這瓶就是勃艮第,我在法國近海潛水時發現了一艘沉船,雇了專業的打撈隊,在上面找到的。”

他講啊,在二戰的期間,許多貿易出口的運載類船只都被德軍擊沉,靜默地躺在深海裏,而眼前這瓶就是他手上現存的,年份最古老的一瓶勃艮第幹紅。

應頌又問,難道深海壓力不會松動瓶塞,污染了葡萄酒麽?

任岘說這些都是要看運氣的,當初打撈上來了九瓶,只有四瓶幸免于難,密封完好,并且過去了多年,恒溫的海底,穩定的水流常常會翻動瓶身,促進發酵,不過年份越久遠,醒酒的時間就要越長,不然酒裏的單寧會讓葡萄酒變得十分澀口。

任岘也沒有刮胡子,細碎的胡茬就在自己臉上輕輕磨着,掀起一陣別樣的舒适,低沉悅耳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喜歡嗎?這是我下的聘禮,無論價值幾何,都是我的一份心意,寶願意接受麽?”

應頌莫名覺得貴重,他想了又想,開口本想拒絕收到這樣的禮物,但任岘比他先一步道︰“一開始,本想用手表作為聘禮的,看到你收了,我也就默認了你喜歡我,但你卻又還回來了,知道我那時候的心情嗎,莫名的破壞欲和征服心理會在一瞬間湧上心頭,就想拼命地懲罰你,把你強制變成我的。”

應頌沒由來的口幹舌燥,辯解道︰“我并沒有察覺到你的心思,我以為你在捉弄我,以為你在課堂上因為畫了你而記仇,給我穿小鞋。”

任岘吻了吻他的鬓發,“哪有那麽小心眼,你畫我,我開心都來不及。”

他從背後把小孩摟着,兩個人一起看着架子上的紅酒,他惡劣地悄聲道︰“那時候我甚至想過跟蹤你,像周六晚的那個男孩子,但我會比他要過分,在某個黑暗的巷子裏,像你酒後那樣對待我一樣對待你,力度還要更甚地去那個你,聽你在我懷裏哭着吃了我。”

原本氣氛暧昧,應頌的腰都不自覺地軟着貼向男人的胸腹,一聽到那個男孩子,頓時一盆涼水從灌到了腳,澆得他渾身發涼,背都僵了。

結結巴巴地道︰“你去看監控了。”并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任岘不答,只是一針見血地問︰“男朋友還是弟弟,嗯?”

應頌心裏那點小九九,頓時就被洞穿,“沒……沒有過男朋友,就,只是我弟弟,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的動向,我……”他越想越委屈,“你憑什麽說我有男朋友啊,在你之前,我就沒有喜歡過男生,任岘你憑什麽懷疑我?”

任岘讓他轉過身,認真地捧着他的臉親吻他,“憑你是我男人,憑我愛你,應頌,來,乖寶你看着我,別哭,我錯了,你讓着我一次好不好?”

每次應頌一掉眼淚,就和在床上時的性質不一樣了,讓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任岘,你就是混蛋。”

“對,就是混蛋,寶怎麽說都好,不許再哭了。”

而後任岘滿臉心疼地抱起小孩回了房間,在這裏露出了自己久違的獠牙,對孩子進行作為家長必須進行的棍棒教育來長他的記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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