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104章

中午的時候任岘接了一個電話,是應頌打來的,小孩簡單明了地問了他一個語法上的問題,事實上這也讓他有些懊惱,沒有認真詢問過應頌去做家教給多大的孩子教,主要輔導一些什麽科目。

目前來說應頌在他面前比以前認真,也上進多了,如果單純給低年級孩子講課的話,一般來說沒有什麽問題,但他沒想到早上生氣了的應頌進行求助的電話,居然依舊打給了他。

想來他的氣也消了不少,任岘的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下來︰“乖寶,你……”

應頌及時制止住了他︰“不要扯這個問題以外的任何話題,我沒有時間,也不會回答的。”

“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任岘答完了題電話那端就沒了音,可他嘴上依舊做了口型,張張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方法不當而導致孩子萬般抵觸,現在無論是什麽樣的冷戰,他也活該受着。

雪慢慢地停了,傍晚時分,應頌進了小區,看了一眼周圍林立的高層,眯了眯眼,呼出一口濁氣,很快就消失在空氣中。他提着主人家的媽媽親手烤制的小蛋糕上了樓,在外面裸露着的皮膚都被冷風刮得生疼,他往圍巾裏縮了縮脖子,沉默地看着面前的門牌。

他單手握在冰涼的門把手上時,蓋子自動打開,露出了其中的按鍵密碼與指紋錄入的區域。

應頌不知怎的,食指放上去的時候還有一絲顫抖,他閉了閉眼穩定心神,房門推開後,卻見一個陌生的西裝男坐在沙發上,聽到動靜後,兩人同時對視。

應頌皺着眉,腦海裏極速做出反應,下意識說︰“對不起,走錯了。”

而男人的思索顯然慢了半拍,放下啃了一半的只果,喃喃說︰“哦,沒事。”

房門又重新被合上,任岘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端着一小盅湯,放在餐桌上,聽到動靜時問道︰“何越,小孩回來了?”

“沒有啊任總,就是剛才有個男的推開門發現自己走錯樓層了。”

任岘的瞳孔驟然緊縮,明顯動了怒︰“胡鬧,真是豬腦子,都把門打開了能是外人!?他就是鬧別扭,生我氣了。”

他在衣架上随便找了件大衣穿上,何越也穿了外套,兩個人出了門,此刻電梯間的兩部電梯的顯示屏上正顯示着一部在上一部在下,而旁邊安全通道長久都沒用過的門被開了一扇,任岘的腦子飛轉,竭力冷靜道︰“你等電梯,我順着樓梯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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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岘,你開什麽玩笑這是23層啊,你就不會打個電話問嗎?”

任岘轉頭進了樓梯口,唯留下一句有自知之明的︰“他不會接我電話的。”

任岘的樓梯下得越是快,那種細微的塑料袋摩擦聲越是明顯,最後,他利用傳音效果良好的樓道,說了一句︰“頌頌,我錯了,你就站在那一層,等我過來接你好不好?”

“乖,別走了,寶貝,我已經煎熬了一天了,對不起,是我的錯,你別走了,老公,你過來我懷裏行嗎?”

許是一句莫名的老公,讓應頌軟下了心,就站在了樓梯與樓梯之間的緩沖平臺上,等着他的臨行審判。

任岘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說着︰“來讓我抱抱。”一類的話,臉上溫情無比。

應頌如避蛇蠍一般向後退了一步,顫着聲說︰“你別過來,別自作多情,我來跟阿誦道個別,收拾收拾就回學校。”

任岘問道︰“應頌,在你心裏,此刻的我還不如一只狗了嗎?”

“不是,是我還不如狗。”

“應頌!”

自己被點名以後他的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廉價得很,小聲說着應頌兩個字。

任岘突然醒悟,随着他,喚道︰“任岘,岘岘,別抗拒我,你說過,我們的愛是被衆神之父賜予的,明明是走在寒冷的冬夜,你的話卻讓我如沐春風,我也愛你,任岘。”

他張開雙臂,緩慢地向應頌走了過去,嘴裏念着自己的名字,一邊安撫性地說着乖,別怕,我真的知錯了這樣的話。

這一次應頌沒躲,徑自被他抱了個滿懷,任岘吻着他的鼻尖,輾轉又吻他的側臉,充滿歉意地道︰“對不起,原諒我,寶貝,別激動,你還生着病,我煲了湯,你回家喝一點好嗎?。”

應頌怔怔地看着他︰“你也知道我生着病……”

他的眸子裏蘊滿了讓人心疼的水痕,眼尾發紅,肩膀微微顫着,聲音難免有些哽咽︰“你回去吧,蛋糕你也帶走,你讓我冷靜一些。”

任岘餃着他耳垂的軟肉,摟着他的腰,溫熱的呼吸泛着癢意,讓應頌大半的臉都變麻了,他僵着脖子不敢動,就聽到男人說︰“我怕你冷靜以後,就不要我了。”

應頌莫名起來的一股火氣,直燒他敏感的大腦皮層,反常的,沒有反抱住任岘的手,擡起一只來緊握,徑直給了任岘腰腹一拳,夾雜着很多說不上來的情愫。

任岘半垂着眼睫輕顫了幾下,在他耳邊悶哼一聲,繼而把他摟得更緊。

“任岘,這是你應受的,之所以沒有上臉,是顧忌着你當老師,給你面子,你放開我。”

“寶……”

“我跟你回去。”應頌挫敗地低着頭。

其實應頌還是很貪戀任岘的懷抱的,不管外面刮了多大的風,下了多久的雪,被凍僵了的手腳都在任岘溫暖的懷裏逐漸回暖,他在親吻自己的時候他還嗅到了男人唇齒間淡淡的肉香味,勾起了自己肚子裏的饞蟲。

就在他上樓的時候,能明顯看出任岘幾次想過來牽他的手,但都被他躲掉了,最終迫不得已,梗着脖子,冷冷說道︰“你以為我是為了你才回這個家麽?我是看在阿誦的面子上,你別太得寸進尺了。”

說完二人都愣了,怔忪地看着彼此,因為這樣的對話有點太過熟悉,像吵了架的夫妻倆,為了孩子而不得不妥協,努力維持着家庭關系,還要端着架子進行時不時地提醒。

任岘率先彎了嘴角,笑而不語,應頌看了這樣的他,心煩意亂,轉頭過去時恰好露出了耳根上的斑駁紅痕,也不知道是之前被任岘輕輕咬過留下的,還是主人內心的映射。

任岘打電話喊了何越回來,開了門以後應頌才知道這是任岘的私人醫生,最開始進門時那股陌生的感覺頓時被沖散不少。

吃飯時,應頌看到了男人所說的湯,湯色泛着濃郁的紅,輕輕一嗅,裏面炖肉的鮮香夾雜着淡淡的奶油味撲鼻而來,令人食指大動。

應頌整整一天都很少進食,舌根不自覺地分泌唾液,卻在任岘邀請他入座時斷然拒絕,他端着碗,說︰“沒事,你們吃你們的,腰疼,不敢坐,我去茶幾上吃就好。”

何越見了這個小孩,是越看越喜歡,見狀微笑道︰“我聽任岘提過你的情況,我會點中醫推拿,一會兒吃完飯你可以試試我的手藝。”

他不想看見桌子對面任岘的臉,這個人不知道的是,今天一天他都站着給小孩輔導作業,根本不敢坐,不僅僅是腰疼,更有難以啓齒的地方,也在變得腫痛。

任岘發現了一點不一樣的端倪,他放下湯匙,關切地問︰“疼得厲害嗎,過來我給你揉揉。”

應頌自然不肯配合,任岘皺着眉,扯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後,扔下一句︰“何越你先吃。”

徑直繞過桌子一把把小孩扛了起來,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應頌咬着牙壓抑着怒氣︰“你做什麽?放我下來任岘!”

任岘上了二樓反鎖房門,把他放在了床上,拒不配合的應頌在屁股挨床的一瞬間鯉魚打挺似的坐了起來,撐着身子站在床邊,随着倒挂時臉上的紅潮逐漸褪去,眼淚占領了大半的領地,他的一頭軟發已經變得有些淩亂。

“我知道你哪裏不對勁了,對不起,頌頌,疼了一天了對嗎?”

任岘拉開床頭櫃,找到了一支應頌眼熟的軟膏,半抱着為他塗抹患處,冰冰涼涼的感覺瞬間緩和了應頌緊繃的神經,親吻掉他眼角溢出的淚水,另一手摩挲着他的臉蛋,試圖讓緊抿的嘴唇放松些,久違地喊出那句︰“乖寶,別哭。”

他不說還好,一提起這個,應頌頓時淚如雨下,如洪水沖垮了年久失修的堤壩,裹挾着滔天巨浪而來,頃刻間就将兩個人吞沒。

任岘給他揉着腰,在應頌的沉默下,撬開他的唇齒,既溫柔,又體貼地給了他一個安撫性的親吻,混雜着鹹濕的味道,悄聲說着︰“對不起,寶貝,我沒有顧及你的感受,無論你此刻說不說話,會說些什麽話,對我都是一種別樣的折磨,但我依舊愛你,我等你對我再次開啓心扉之門,等你說我是混賬,來與我擁抱,接吻。”

沒有配合的吻實際上是一場掠奪,應頌也不肯閉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無論是什麽話都難以撬開他的嘴,看得任岘心痛不已。

吃過飯後,換了睡衣的應頌慢慢地躺在床上,盡量輕柔地對待患處,與腰部的疼痛,任岘在樓下洗碗,而何越早就備好了藥品,端着托盤走了進來,先替他按摩,放松了身子,其後熟練地幫他插針,貼膠布,調試輸入速度。

何越說︰“如果感到困倦,可以睡一會,我幫你盯着。”

應頌僵硬地笑着說了一句︰“謝謝。”

本身挺餓,但被任岘的行為岔開了心思,湯沒有喝幾口,肉也只是零星吃了幾塊,腦中一片亂麻,他避開吊針的手,側着身子,在何越關燈的時候,悄然閉了眼。

何越蹑手蹑腳地關上門,下樓,在任岘的背後啧了一聲︰“到底怎麽孩子了,眼皮都哭腫了。”

任岘放盤子的手頓了一下,問道︰“現在還在哭嗎?”

“沒有,剛剛睡下了。”

任岘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說了一支藥膏的名字,“給我開一管。”

何越一聽藥品名稱,聯系一下兩個人不平常的行為,眯着眼雙手環胸,靠在牆邊,也不由得感嘆道︰“你可真禽獸,能硬生生把孩子欺負得哭。”

盡管任岘一直對他這樣對小孩的行為心懷愧疚,但對于何越,他還是笑着說︰“我不比有些人,暗戀陳珩近八年,我研究生都讀完了,陳珩當警察都當了兩年了,卻連一次告白的機會都把握不住。”

被戳到痛處的何越頓時氣到跳腳︰“……快閉上你的嘴吧,好好做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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