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114章

應頌迷迷糊糊睜開眼翻身去抱的時候,恰好手被人抓住,并在他戴指間戒的位置上吻了吻,新婚過後的第一天,與往日并無不同,只是他從渴望任岘,變成了如今的極度渴望,想與他耳鬓厮磨,如膠似漆地在一起。

他又閉起了酸脹的眼,在識海裏時起時沉,他啞了聲音,鼻音又有點濃重,扯着嗓子說︰“我有點後悔答應你的求婚了。”

他身邊本該塌陷下去的床,忽然沒了重量感,進而一具沉重的軀體壓在了他的身上,捋順他睡了一夜導致有點亂的發絲,強勢地擠進他雙腿間,扣着他的腰把他抱了起來,語氣裏明顯蘊了笑意︰“寶貝,只有七天無理由退貨,你都用了兩個月還要退了我,這買賣是不是太虧了?”

應頌的腰被男人不輕不重地揉摁着,他跪坐在任岘的懷裏,發出了一聲貓兒似的餍足的嘆息,“我要是早知道你這樣禽獸,當初就不該招惹你。”

他的手摟着任岘的挺闊的背肌上,頭也放在他的肩上,“You are a bull.【你就是頭蠻牛”

任岘摸上了他的耳朵,用拇指愛意滿滿地摩挲他的側臉,他笑着回複︰“No,I'm a fox,but you are my only one,little prince.【不,我只是一頭狐貍,而你是我唯一的小王子。”

應頌驀地笑了出來︰“我們互為彼此的唯一,這到底是什麽浪漫情話?任岘,難道你活了這麽久真的沒有人愛上過你嗎,你能單身二十九年?”

“你一個任家少爺,為什麽總是在懷疑我?”任岘抵着他的額頭,取來藥膏替他塗抹患處,在這間隙,他說︰“無論有還是沒有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遇見了你。”

一句任家少爺讓應頌的心徹底化了,他咬着任岘的耳朵,輕輕喚道︰“爸。”

“終于肯叫了?”

“嗯,你進來……”

任岘提着小孩的後頸讓他看着自己的眼楮,明知故問道︰“進什麽?阿姨一會兒就會來,還不下床去背單詞?”

應頌︰“……”

結果就變成了,任岘坐在沙發上喝茶,應頌抱着狗坐在落地窗上看單詞書,一邊還含着淚哭訴道︰“就不該答應你,誰會在新婚第一天就逼伴侶背單詞的?”

任岘不置可否,但明顯上揚的嘴角暴露了他愉悅的心情。

而應頌也在說到這句話以後的一分鐘內收到了來自任岘的轉賬。

吃過飯臨走前,男人特意叮囑他︰“想買什麽東西提前報備,不用不好意思,如果暫時聯系不到我,可以先加我的私人會計師,他時刻都會在線,會滿足你的一切需求。”

應頌問︰“淩晨四點半問他要錢也可以嗎?”

任岘皺眉︰“你這麽晚都不睡覺,時間管理方面下的功夫挺充足啊?”

“……我總覺得你在罵我。”

在任岘的目送下他進了餐廳,給宿舍裏三只悶頭睡到現在都沒有一個肯接他電話的豬帶早餐,他提着大袋小袋的食物一腳踢開宿舍門的時候,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三張床,大家的床簾都還沒拉起來,屋子裏黑  的,應頌把早飯都放在了公共桌上,問︰“七點半還不起床,等着集體遲到嗎?”

這才從床簾裏面傳來了迷迷糊糊的哼唧聲,向維的床簾亮了一下,很明顯是在看手機,他翻了個身,小聲說︰“大嫂,今天早上沒課,你也脫了衣服上床睡吧。”

一瞬間應頌以為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問題,雖然近日給學校的關注不夠多,但他還是記得他們周內的早上不該都是滿課的狀态嗎?

杜衍拉開了床簾,從應頌招了招手,說︰“老小,上床來,別吵他倆,昨晚兩個人打游戲到淩晨四點多,剛睡下沒幾個小時,今天早上的口語老師請假,咱們不上課。”

應頌放了書包順勢脫鞋上了杜衍的床,用任岘的話回了一句︰“淩晨四點?看來時間管理下的功夫挺充足。”

杜衍直接拉開自己的被子讓應頌鑽了進來,單人床頓時變得擁擠起來,杜衍笑着說︰“讓你上自己的床,你上我的床幹什麽?”

“跟你說說話,一會兒從你這裏上我的床。”

“你說。”

應頌枕着他的一半枕頭,聲音放得很低,“周五晚上的時候我去醫院打針,也順道看望了袁臻。”

杜衍說︰“周末的時候我也代表咱們班去看望了一下她和她的父母,昨晚她發消息告訴我她的父母脫離了危險,恢複了意識,現在應該不久後就能轉入普通病房了。”

“你為什麽和任岘的關系看上去比和我的關系還要好?”

“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但他告訴我你生病了,不是關系好,是因為你,才和他的關系比師生進了一步。”

應頌捂着心口,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哎你真的是,我的心要化了。”

應頌翻身上自己的床之前,還悄悄地對他說︰“生日快樂,少爺,你的事兒我都記着呢。”

那天下午給少爺慶生回來後,應頌差點累癱,成年人的生活真的是越來越豐富,最後杜衍甚至還請他們幾個一起去網吧通宵,應頌連忙擺手說身體真的有點不舒服,想回床躺着,這才坐了出租車逃離了現代年輕人紙醉金迷的地方。

看到杜衍拿到禮物時眼淚都快掉下來的樣子應頌就知道辛苦沒白費,但想到他還要在未來一個月裏去給小孩補課,就又開始難過。

他聞着自己身上淡淡的酒味,先換了一件衣服,再躺上床,宿舍裏其餘的人都陪杜衍去網吧了,現在寂靜無比,應頌有點想吃飯,又有點想睡覺。

他打開手機,聽了任岘的昨晚的語音,就是一句簡簡單單的晚安,寶貝,他反反複複聽了幾十遍。

也不知道是酒勁上來了,還是單純地想找任岘聊聊,他悶着頭開始打字︰【爸。】

【任岘︰在呢。】

一句在呢,就讓他用拇指在屏幕上摩挲了很久,最後說︰【我有一個挺腦癱的問題想問你。】

【任岘︰你可以先說出來,讓我判斷一下到底是這個問題腦癱,還是我的小男朋友更腦癱。】

【……我又想退貨了。】

【任岘︰打包送上門的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想把我推給別人,少爺,是我把你慣壞了嗎?】

【就是想問你,你親下我給你100塊和親一下這個世界上又好看又會說話的男孩給你10000塊,你選擇哪個?】

【任岘︰親你不該是我賺了嗎?】

【任岘︰難道不該是我給你錢嗎?】

【任岘︰寶貝,你這樣說,我想吻你了,在宿舍嗎?】

【嗯…在……】

應頌紅着臉看着空空蕩蕩的宿舍,他慢慢打字︰【大家都出去玩了,今晚宿舍裏只有我一個人。】

【任岘︰別人能出去玩,我家小朋友也不能落下,來下樓,爸爸帶你去吃飯,順便和你說點事。】

【能……不去嗎?】

【任岘︰不可以,很急的事情。】

應頌又起身,刷牙洗臉,整理了一下臉上的倦容,穿了大衣就跑了出去。

他按照任岘的指引,在停車場裏找到了他的車,拉開車門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座位上正好有一杯熱茶,他連忙把快要凍僵了的手貼了上去,坐在暖氣充沛的車裏,長出一口氣。

身旁的男人笑着問︰“吃飯了嗎?”

應頌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悄聲說︰“想吃你做的飯了。”

随後将整個身子都傾向男人,想讨個吻過來,結果被任岘按住了嘴唇,板着臉質問道︰“用一個吻就想讨好我?”

“不是你想親的嗎?!”

被冤枉了的應頌被激得面紅耳赤,咬着嘴唇,委屈巴巴的,最後從齒縫裏擠出一句︰“你很難伺候。”

就再也不說話了。

“不是的,寶貝,我今天來找你,主要是想給你帶來你家人的消息,說完,說完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說起家人,應頌應激性地直起了背,瞳孔略略放大,捏着杯壁,小聲說︰“你不就是我的家人嗎……”

任岘很滿意他這樣的回答,但該說的還是要說出來,他把手機上最近調查的一些內容都翻找了出來,遞給應頌,嚴肅道︰“你的弟弟應 ,他一直在嗑藥,被抓幾次都是你爹花錢撈出來的,但是這一次性質不太一樣,幾天前,他嗑藥致幻後,強奸了一個過路的未成年女孩,還對女孩進行人身攻擊,導致女孩頭部受到重創,至今都在醫院重症監護室,昏迷不醒。

可能你并不關注他們,但這件事被人在網上曝光之後影響範圍很廣,你爸爸想保他,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什……什麽?你在調查他們?”

應頌看着手機裏的截圖與照片,甚至還有一小段的視頻,是應 在意識不清的狀态下對路人說的︰“幹你屁事,就是他媽的天王老子來了,我爸都能替我擺平。”

任岘斂了眸,心下思緒都被收攏不見,他低聲說︰“并不是,只是我前幾天看到的。”

應頌搖搖頭說︰“沒用的,小的已經弄不回來了,老頭子也有讓自己鞋底不濕的法子,記得幾年前我收集了材料想舉報他貪污公款,收受賄賂,結果被警察請去喝茶,說這趟水不是我一個小孩子就能淌的,從那以後我就心灰意冷了,只想距離他們越來越遠,小變态跟着老變态,他們都是一窩的。”

很少在小孩面前抽煙的任岘,也把窗戶打開了一點縫隙,點了一根煙,靜靜地吸着,他并沒有看小孩,而是看着遠處屋頂上并未消融的落雪,底面髒得透徹,而上面依舊潔白如初。

男人咬着煙嘴,輕輕道︰“不會的,壞人或許會僥幸一時,但他不會僥幸一輩子。”

應頌已經放下了手機,想把腦海裏近幾年的艱辛通通咽回肚子裏,但它總是梗在喉口,一次次提示着漠然的心它的存在,聲音裏也有了顫音︰“那個,可以給我一支煙嗎?”

任岘把自己嘴裏含着的煙遞給他,那股陌生而熟悉的味道再次吸入肺部,沖上頭頂,莫名的焦躁就這樣被緩解,他在享受裏聽到男人說︰“應頌,此刻我有多麽慶幸你只抽煙,但只有今天這一次的例外,以後要戒。過來,寶貝,你不想嘗嘗我嘴裏的味道嗎,會比尼古丁更讓你感到舒服。”

任岘的攻勢讓他感到陌生,像是要把他活扒生吞,拆骨入腹了一樣,又讓他覺得眼熱,他這樣的狀态像極了那晚醫院裏的他,沉靜的眼楮裏,血絲如漁網一般逐漸靠近瞳眸,他在呼吸的間隙,問他︰“幾天前你就已經知道了這些是嗎?”

任岘沒有回答,只是咬住了他的下唇,憐惜似的反複磨着,大手更是,尋着當初被應統打得那一巴掌留下的痕跡,一寸一寸地摸着,揉着。

一度到了應頌以為已過幾個春秋,他才慢悠悠地說是。

話音裏不見喜怒。

應頌摟着他的背肌,輕輕安撫他︰“沒事,別再關注他們了,不要再想了,任岘,多想想我,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乖。”

他或許以為自己是遭罪的,但他的原生家庭有多糟糕,任岘給他的家就有多麽好,好得應頌都喊這麽好看且優秀的男人一聲爸,比太多人要更加溫柔體貼,總是呵護着自己。

任岘單手摟着他,兩個人都對彼此傾過身子,最後慢慢接吻,然而在這個時候,煞風景的人出現了。

應頌的手機不停地在震動,他挂了一次,又打了進來,任岘翹起嘴角,說︰“沒事,接吧。”

但他心裏想的又是另一番景象,下次他們倆進了家門後一定要雙雙關機玩失蹤,絕不能再讓這些人毀掉他們本就彌足珍貴的在一起的時間了。

應頌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杜衍,他能确信任岘也看到了,但他還是硬着頭皮接了起來。

“喂,少爺。”

杜衍那邊聲音很嘈雜,看來他們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他說︰“想吃什麽我給你點吧,今天我們晚上可能回不去。”

應頌看了一眼借吻他側頸的機會,以行偷聽之實的任岘,他摸了摸任岘的耳朵,笑着說︰“沒事,我晚上也不在,我回家一趟。”

顯然,回家這個詞取悅到了任岘,每當杜衍說話的時候,他總要搗亂,像當初應頌對待自己接何越電話時那樣,封住了他的嘴。

這下應頌連大氣都不敢出了,一邊沉浸在任岘的吻技裏,軟腰慢慢塌向他,一邊顧及着杜衍,分出一部分的精力去回答他的問題。

原來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應頌在領悟到這個道理時,發現已經太晚太晚了,直到杜衍挂掉了電話,任岘才把他唇邊來不及吞咽的津液都舔了幹淨。

這下好了,應頌不止臉是紅的,從脖頸到耳根都是一片嫩嫩的薔薇色,他哭笑不得地說︰“至于嗎?”

任岘扯來紙巾,輕輕擦拭,點頭道︰“當然,知道我為什麽沒有正面回答你認為很腦癱的問題嗎?”

應頌問︰“為什麽?”

“因為我的答案會很欠揍,我會說,這一點錢你老公我還看不上。”

應頌評價︰“果然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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