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江狂見此面色愈加沉凝,凝重道:“什麽事?”
“江狂!”門“砰”的一聲被打開,許藝頭發亂糟糟的活像雞在裏面睡過。
他神色慌張,電話裏他爸的聲音同時傳來,“許董事長出車禍了,外面不知道哪兒來的謠言說許氏将被一個憑空出現的公司收購……”
後面的話江狂沒聽清,許藝沒有多說一個多餘的字,直接問江狂借車。
“爸,等會兒我回給你。”說完江狂就挂了電話,走向許藝,“我們一起去。”
江狂快速洗漱,早餐都沒來得及吃,到了院子江狂去提車,白秋風眼尖一眼就瞟到了神色焦急的許藝,體育老師似的給衆保镖比了一個“停”的手勢,朝許藝走了過去。
“怎麽了?昨晚沒睡好啊?”
許藝沒心情回答他,整顆心恨不得直接飛到醫院。
白秋風見他不回,車子的引擎聲響起,江狂坐在駕駛室,許藝直接打開副駕想坐進去被白秋風狠狠一拽塞進了後座,看着他威脅道:“我的。”
看着白秋風坐上副駕,車裏的兩人心思各異。
白秋風不知道什麽時候在江狂車裏藏了橘子,翻開匣子拿了一個給許藝,許藝搖頭,“沒胃口。”
他又遞一顆給江狂,張嘴碰到的是橘子皮,凝眉:“這橘子不剝皮怎麽吃?”
白秋風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白癡,拿着橘子直接咬了一口,辛辣帶甜的味道充斥着整個口腔,看着江狂道:“你可真浪費,不知道皮的維生素特別好嗎?”
他瞥了一眼白秋風,見他吃得皺眉又哈的,江狂:……
很快就到了醫院,記者幾乎将醫院大門堵了,三人則繞到側門進去。
一進去許藝家的管家就迎了上來,“少爺,您可回來了,老爺在重症監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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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重症監護室外面,許藝他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留了一個警察在這裏守着。
“媽!”許藝一進去就喊,白秋風看到許藝媽,臉色微變,站在門口沒在往裏走。
“兒子。”許藝他媽猛地站起來抱着許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江狂問其他人情況怎麽樣,白秋風則走到那個警官面前,面帶微笑,“嗨,小警官,又見面了。”
那個警官聽到聲音先是一驚,随後看到白秋風臉色就是驟然大變,這不是他給做筆錄讓他寫了一篇都市刑偵武打小說出來的抑郁症少爺嘛。
這個少爺壓根兒不抑郁,完全是想象力豐富,俠心濃厚的熱血青年啊。
李源的心瑟瑟發抖,來自握筆的懼怕讓他揚起了一個幹笑,特別想換個人來守着。
“怎麽回事?媽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出車禍了?”
這也是江狂想知道的原因,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出車禍。
他的視線掠過白秋風,見白秋風在跟那個小警官聊天,眉眼微深,加之昨晚“他”跟張喵的談話。
“我也不知道,你爸今天照常去公司,在城南高速上出的車禍,司機跟秘書都還在搶救。“許藝媽說得抽抽噎噎,包養極好的臉因為悲傷縱橫出了皺紋。
“會沒事的,媽,會沒事的。”許藝輕拍着她的背,他媽就又是一陣哭嚎,往日裏的高貴知性蹤跡全無。
“具體的說說看。”白秋風沒理那邊,朝李源輕聲道。
“我們已經在查監控,還有貨車司機的身份背景,最遲晚上就能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李源對于這個時候異常冷靜的白秋風存了幾分懼怕,那感覺就像光天化日曬着太陽的毒蛇,不動的時候以為他死了,動起來一口要人命。
白秋風轉頭看着他笑得無害,擡手輕拍李源的肩,“小警官,加油啊。”說完他就朝江狂走了過去。
江狂站在許藝旁邊,找人要了紙巾不停的遞過去。
記者們捕風捉影的技術一流,許氏的內部情況江狂也不清楚,許藝肯定是懂的。
他拍了拍自家媽的背,“會沒事的,爸會挺過來的。”
說完他的視線盯着重症監護室的大門,手機不停地震動,公司董事,高層,電話潮水般湧進來。
就連許母的手機都不曾停止震動。
許氏內部現在可能已經亂作一團,不乏幸災樂禍之人。
十點可探視時間,許藝進去看了眼他爸,他爸身上到處都插着管子,頭,手臂,腿,胸腹都綁着繃帶,整個人異常慘白,許藝咬緊了後牙槽,下颌骨崩得極緊。
半個小時過去,許藝就盯着他爸看了半個小時。
他爸總說他不夠上進,生意場上手段不夠幹脆利落,目光也不夠長遠,“爸,我會上進的,我會成為你理想中的兒子,你醒來好不好?我跟媽都需要你,你別丢下我們,好嗎?”
他語氣輕柔,半跪在病床前,如果他上進一點,是不是就不會發展成今天這樣?
如果他夠上進,早點接他爸的班,今天這場車禍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許藝抿緊了唇,目光逐漸變得幽深,半小時到了,護士提醒該出去了。
看見他出來,江狂目露擔憂,可許藝整個人都很沉默。
白秋風站在江狂身後,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安慰話,只道:“小陀螺,會好的。”
許藝眼眶微微泛紅,揉了一下白秋風的頭,走到他媽身邊說了幾句,直接朝外面走了出去。
江狂沒有跟上去,憑他對許藝的了解,現在他應該只想一個人靜靜。
“狂哥……”白秋風欲言又止,這樣的情況他沒經歷過,只感覺心裏很壓抑,莫須有的悲傷像是要沖破胸腔似的憋得難受。
他對醫院不陌生,可對這樣沉寂的氣氛很陌生。
“秋風,我要回家一趟,你……”
“我跟你一起去。”白秋風趕緊道,這種時候他懼怕一個人呆着。
想到自家老爸,江狂凝眉,可白秋風他可憐的小眼神又讓他不忍心拒絕,他說,“我回老宅,要見我爸。”
“嗯嗯嗯,我很聽話,不會惹麻煩的。”
江狂心裏一陣抽搐的疼,在他額間印上一吻,道:“好。”
兩人驅車回江家老宅,老宅是真的老宅,處處頭透着古樸的氣息。
旁邊修建來了車庫,外觀造型上倒是跟江家老宅相得益彰。
白秋風跟在江狂後面進去,路上都是少爺好。
白秋風好奇地東看西瞅,這完全就是古代建築啊,花園,前廳,大氣且滂沱,綠植滿園。
到了前廳,江爸爸好像早就在等他們了,江父看到白秋風時只是微微瞥眉,道了一聲:“回來了。”
“嗯。”江狂直接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立即有人看茶,白秋風站在江狂背後,嗫嚅般喊了一聲:“爸!”
江父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白秋風被他吓得趕緊去拍他的背,“爸爸,您別擔心,許藝會好的。”
江狂:……
江父嗆了很久,臉都嗆紅了,最後擡手示意白秋風停下,他涼涼的看了白秋風一眼,轉頭瞪着江狂。
“許伯父在重症監護室,警察還在查。”江狂老實交代,“下午差不多就有消息了。”
“你有什麽猜想嗎?”江父放下茶盞,問他。
江狂看了眼白秋風,白秋風的視線正好看過來,江父也看向白秋風,白秋風指着自己,“我說嗎?”
他清了清嗓子,“我說的話,恐怕得等警方那邊消息傳過來才能做定論,我們在這裏胡亂猜測,冤枉好人了怎麽辦?”
其實江狂心裏是有想法的,君輕寒,或者張喵。
可許藝說過,許氏現在跟君臨是合作關系,這樣的話君輕寒做這種事的目的是什麽?殺人的事江狂覺得君輕寒再怎麽不擇手段也不可能真的做犯法的事,其他一個的話就是張喵。
可許氏的董事長死了就會有別的董事長出現,只要許氏還存在,董事長就不會消失。
更何況現在虞城還不是張喵的天下,他根本沒必要這麽做。
所以,江狂更偏向于意外事故。
江父:……
說得他不明白這個道理似的,他看向江狂,“許家現在出事,江狂,我們跟許家向來交好,許藝有什麽難處你讓他盡管開口,知道嗎?”
“我知道的爸。”江狂态度恭敬,白秋風皺了皺眉,“可是許爸爸出事,如果真的背後有人操縱,爸爸,您是不是也要小心一點?”
“你剛不是還說不要随便懷疑別人嗎?”江父覺得白秋風這人腦子絕對有坑。
“不是啊,我是說不要随便懷疑別人,沒說不能防患于未然啊。”白秋風睜着天真的眼,看着江父一臉委屈,院長說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爸爸,我們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江父:……
他氣得差點心髒病發,他居然用他曾經提醒白秋風的話來堵他,江父覺得這崽子膽子大了,江狂都不敢這麽跟他說話,他指着江狂,“這就是你喜歡的人,還叫我一聲爸爸,他有當我是爸爸嗎?”
“我有啊。”白秋風特別孝順的走到江父前面,“咚”地一聲跪了下去,端起桌上的茶杯,“爸爸,喝茶,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親爸,我跟狂哥一定會好好孝順您的。”
他轉頭看着江狂,“狂哥,你愣着幹什麽,還不快過來敬茶,以後我也是有爸爸的人了。”
江狂看着自家爸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明顯是又氣又急還帶着不好意思,心道:有戲。
江狂趁熱打鐵,雙膝跪在自家老爸面前,乖巧的喊了一聲“爸”,把白秋風的手托高了一點,“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