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白秋風身上确實有很多他看不懂的疑點存在,包括跟張喵那種針鋒相對卻又相安無事的怪異氣氛。
江狂并未回答時長風,手臂搭在沙發靠背上,“你不覺得你你跑題了嗎?”
時長風挑眉,吸了一口煙,“我跟張喵确實認識。”
“那君輕寒跟張喵的關系你也知道了?”江狂語氣透着幾分懶散,時長風卻道:“這就超出我跟你合作關系的範圍了。”
江狂擡眼看他,神情莫測,突然輕笑一聲,“我以為你跟君輕寒有很大的恩怨……”
“确實有。”時長風輕勾嘴角,“不過這跟你好像沒什麽關系,江狂,合作這麽多年,你好像還沒給過我一點兒好處?”
“付給你的錢不夠?”江狂放在酒杯,“我跟你錢貨确實沒有兩清,我養了你五年,五年前的事你有給我确切的消息嗎?”
反言之:沒用!
時長風也沒生氣,而是看着江狂,深邃陰冷的眼透着江狂看不懂的盤算,不過憑他對時長風的了解,這人是一肚子壞水兒。
時長風是七年前從國外輾轉到虞城的,之前他在幹什麽沒人知道,背景撲朔,跟君輕寒究竟怎麽結上恩怨的幾乎沒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時長風的視線一直盯緊了君輕寒。
可一直盯着君輕寒,要是有什麽天大的恩怨不是早就下手了?
合作五年,江狂越想越覺得時長風這人行事作風跟他所了解的相反。
“五年前的事我确實沒什麽頭緒,可我給你的消息少嗎?”時長風冷笑,“你要是不滿意,大可換個人,你看有沒有人敢接。”
時長風靠在沙發靠背上,吐了一個煙圈微眯着眼看他。
白家的事情在所有人眼中就是破産而已,可君輕寒對白秋風做的那些事,還有白秋風找君輕寒報仇……
“江狂,勸你一句,白家的事繼續查下去也沒什麽用,你還不如抱着你的小嬌妻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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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狂擡眼看他,他表情淡然,好像是真的在勸江狂放棄一樣。
“就算沒用我也不會放棄。”那是插在秋風心裏的一根刺,現在雖然不抑郁,可他另一個人格做的事始終不能讓他釋懷。
他不能放任秋風一個人獨自承擔所有。
“繼續查,如果哪天你不願意打算收手,我們的合作可以随時終止。”說完江狂起身,在走廊碰見了張醒,張醒搖頭,“什麽都沒說,人已經昏死過去了。”
江狂下樓看着桌上躺着的人,表面看不出什麽,他回頭看了眼跟下來的時長風,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老板……”江狂一走,一個穿着領班服的男人就迎了上來。
一人跑了回來,朝時長風道:“走了。”
“把人帶出來。”時長風漫不經心地說,一人就從黑暗中被人押着帶了出來。
時長風坐在沙發上,看着面前那人,跟桌上綁着的人外形有着八分相似,他鼻青臉腫地看着時長風,“為什麽幫我。”
“什麽幫你,我在幫我自己,張喵在哪裏?”
男人目光一沉,抿緊了唇。
路上,張醒開車,江狂始終沉默。
“江先生……”張醒凝眉喊了一聲,江狂随口道:“去找秋風他們。”
張醒折道,問了同伴後直接去了菜市場。
豪華越野停在菜市場門口,引來頻頻側目。
江狂:……
他穿着一身得體的西裝,跟菜市場這樣的地方顯得格格不入。
不遠處,白秋風提着兩大袋子菜,騰出一只手朝江狂招手,“狂哥,這裏,快來幫忙啊。”
江狂再轉頭一看,帶來的幾個保镖手裏就沒空的,他走過去,“你怎麽賣這麽多?”超市不去直接來擠菜市場。
“嘿嘿,菜市場人多啊。”
菜市場人多還跑來擠菜市場?這是什麽腦回路。
他看着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三輛锃亮的車……
不遠處張姐還在挑魚,也在跟人砍價,白秋風把手裏的菜往他手裏一塞,走過去,氣勢洶洶,“三十,賣不賣?要賣我買十條。”
老板看着白秋風身後那一衆保镖,只覺得這少年在搶錢,周圍的攤主都朝他投來同情的目光,張姐也覺得這價砍得太狠,三斤多的一條石斑就給人三十塊一條……
“白先生,石斑沒這麽便宜,你別欺負人家。”
“我欺負他?”白秋風指着自己,看着攤主,“多少錢?你适當的抹個零頭行不行?”
介于白秋風之前的表現像惡霸,攤主也不想惹事兒,直接給他們一條魚少了好幾十,最後結賬的時候白秋風還直接讓人把零頭給抹了。
江狂:……
張姐看着白秋風笑眯了眼,衆保镖:……
砍價就那麽讓您快樂?
回家白秋風直接跟張姐進了廚房,還帶上了好多個保镖幫忙。
白秋風看着那個挂了個兔子玩偶的玻璃門,直接開門進去,裏面做點心的工具一應俱全,白秋風眼珠子一轉,臉上揚起一個興奮的笑。
他問張姐找到做點心的材料,自己一個人跑進去忙活了,張姐跟一衆保镖就在廚房做菜。
江狂在客廳,有些擔心許藝,打了個電話過去。
“警方那邊有消息了嗎?”
“有了。”許藝的聲音很沉,伴随着翻文件的沙沙聲,“是場意外。”
聽着許藝的聲音,江狂其他的話也說不出口,只道:“狂風那邊我會找人,這邊的事你先別管了。”
許藝沉默,翻紙張的沙沙聲也停止了,江狂道:“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不用跟我客氣。”
許藝輕笑一聲,“我還會跟你客氣。”
那輕笑故作輕松,江狂凝眉,安慰道:“別擔心,秋風在做甜點,晚上我讓人給你送點過去。”
“他開始做甜點了?”許藝略微驚訝。
白秋風偏頭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微一沉吟,“嗯”。
“挺好的。”許藝呢喃了一聲,兩人挂了電話,許藝看着辦公桌上的資料發愁,這些都是公司目前的合作跟未來的發展方向,君輕寒跟許氏的合作項目是什麽他還沒拿到手,公司董事人心浮躁,給他塞了不少問題過來,落井下石的本事倒是一流,表面看着全是為了公司好,實際上誰都居心叵測。
晚上的時候許藝去了趟醫院,他爸依舊沒醒,司機跟秘書也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看完他又回家看了眼他媽,接着又回公司忙碌。
晚飯時間,江狂家。
“當當當當……”白秋風揭開桌上的大蓋子,衆人看着裏面一個個立着的“小兔子”,齊齊轉頭看向江狂。
江狂:……
“荼玑,過來。”白秋風屁颠屁颠的跑過去,一臉求誇獎。
“你确定這是兔子?”
“是啊,長耳朵,紅眼睛,三瓣嘴,四條兔子腿。”
江狂:……
這麽形容也沒錯,衆保镖:……
江狂指着兔子的“三瓣嘴”,“你這兔子是不是破相了?”哪家兔子的三瓣嘴是分開長在額頭,臉頰分三瓣的?
“還有這耳朵,荼玑,你是不是對長耳朵有什麽誤解啊?”那長耳朵是菜葉子豎上去的,表面包了一層奶油,蓋子剛打開的時候衆人沉默的氣氛你沒感覺到嗎?
這時候奶油都在往下滑。
“沒錯啊,長耳朵。”白秋風拎起一只兔子,接着耳朵就掉在了地上。
全場:……
兩秒後,兔子的腿也掉了。
江狂指着兔子沒嘴的“嘴”,“這紅紅的一坨是啥?”
“蘿蔔啊,我還給它做了葉子,你看,多新鮮。”
衆保镖看着那個大盤子裏快要糊成一坨的“兔子”們,生怕白秋風逼着他們吃下去。
“啊,我第一次做,給許藝送點過去。”
江狂:……
“你你你,對,就是你。”白秋風指着于山,“你去拿個飯盒來給許藝送點過去,搞快點,別弄壞了。”
于山臉上一喜,趕緊跑進廚房找張姐拿了飯盒,急匆匆地裝了一盒“兔子”沖出大門。
衆保镖:……
于山你等等,我也想去。
只有張醒看着白秋風問:“白先生,能吃一個嗎?”
“啊,吃吃吃吃,大家都吃,給送飯的留點兒。”于是給于山也留了一份。
張姐出來看着白秋風的“兔子”直誇可愛,直接拿了一個吃,衆人:……
張姐,您莫不是審美有問題。
江狂也面不改色的嘗了一只小兔子,甜,鹹,還有味精的味兒,江狂懷疑白秋風把廚房看起來像糖的東西都放進去了。
不一會兒張姐進廚房看湯熬好了沒,急匆匆地跑出來問衆保镖,“你們看見我的鹽跟味精了嗎?”
衆保镖看着張姐瞪大了眼,她剛剛就沒吃出這些兔子是什麽味兒嗎?
張醒道:“可能都在這些兔子裏了。”
白秋風:????
張姐:……
“張姐,缺鹽跟調料嗎?我去買。”一個保镖站了起來,其他好幾個都争着搶着的去,張姐說:“沒事兒,廚房還有沒開封的。”
衆保镖:……
他們看着滿桌子的大魚大肉,雖然好多都是張姐做的,可白秋風在張姐做飯的時候也在鍋邊蹦跶過啊。
看起來好好吃,但是,怎麽下嘴?
“狂哥……”白秋風一點都沒感覺到周圍人的異常,完全沉浸在“我有爸爸了”的興奮中,接着他一臉希翼地看着江狂,“我們要不要給爸爸送點我做的兔子過去,孝敬咱爸一下。”
“別,我爸膽固醇高,血脂高,還有糖尿病,吃不了這麽甜的。”
白秋風失落了一小會兒,接着眼睛一亮,嘿嘿,沒事兒,明天他做好親自送過去。
遠在江家老宅的江父正在吃飯,毫無預兆的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